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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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微微，行天宗有夜，而塔中无日夜，只有不知怠倦地修炼。百年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变，枯坐打发时光。
“小云芽，恭喜你！”
师父席啸如约而至，一句恭喜打破心防，瞬间红了眼眶，压抑许久的困苦和思念此时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也打破了师徒百年未见若有似无的隔阂。
“傻徒儿，世事无常，生离死别本是寻常，为师就怕你这样，明明已经是九境强者，心肠却软得很，没有半点进步！”
“师父，是不是因为我？那些黑衣人才围攻宗门的？”
“你猜到了啊，为师也不瞒你，确实是原因之一。他们不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直接上来抢人，可见你对他们有非常大的作用，更加不能把你交出去，这是为了浮岛界，并非因私。木宗主他们离开时都很安详，并没有什么遗憾，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换做是你，亦会如此。”
“可是，师父.......”
“云芽！”席啸打断姜云芽未出口的话语，第一次非常严肃地说道，“你要记得，现在已不是你个人情仇，不是宗门仇恨，而是整个浮岛界的存亡。你今日刚刚出塔，还未来得及察觉，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可仅仅只是死去很多人......
现在为师要与你说的是关于九境的，本应该让你自己细细体验才好，只不过如此情形，为师只能把自己的体验与你说一说，能明白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
这一传授，便是两日。第三日早晨席啸便匆匆离去，他实在太忙碌，两日已是极限。何况今日有个庆祝宴席。
临走前，席啸留下那句话，让姜云芽久久无法回神：“云芽，你是浮岛界的希望，为师希望你可以担起这个责任！”
“唉！”识海里青云听到这话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姜云芽突然有些气馁，这百多年的修炼，即便破入玄境又如何，是的！实际上姜云芽完成了与木宗主的约定，在吞天塔中就破入玄境。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隐瞒了下来，连师父都没有告诉，因为从吞天塔出来后，心一直惶惶不安。
师父说，万年前，浮岛界的三个位面控制非常严格，下岛、上岛、神岛之间几乎不可能贯通，唯一的可能就是修炼至突破自身所在位面的最高境界，如下岛之人破入四境飞升上岛，上岛之人破入九境飞升神岛。后来，这种情况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三个位面之间，通过特殊手段，上位者可以下界，而上岛之人想要飞升则需要神岛之人接引。这一切在三千年前更加凸显，云疫也是在那时出现在浮岛界的。
师父把自己所了解的一切都告诉了姜云芽，包括这些年在做什么。
九岛早在万年前就成立了一个联盟，此联盟的成员是九岛大宗门和世家之人，每个宗门和家族分派两人加入，现如今行天宗则是席啸和四长老雷炎。一开始只是因为飞升受限，且接引条件苛刻而商讨对策的而建立，后来慢慢发展成九岛联盟，只要事关九岛乃至浮岛界安危的，都由九岛联盟负责调查、解决。
姜云芽心中盘旋很久的疑问也有了答案，为何师父明明突破九境已久却没有飞升神岛，为何会认识墨知行，而在青鸣城遇到的秦老，圣树遇见的江轻渊都是九境强者，为何滞留上岛，且受指使追杀自己。神岛接引上岛飞升之人，要求效忠某一家族，神岛一共五大世家：墨、谈、陈、韩、姜家，需结下奴契，发下心魔誓。若是不愿意，神岛将关闭通道，永不接收。不能飞升神岛继续修炼，就只能等着老死。
浮岛界的境界和寿命直接相关，一境寿命是百岁，二境是一百五十，三境是二百，四境三百，五境五百，六境七八，七境九百，八境一千一百，九境则是一千三百岁。据说神岛玄境一千五百，地境一千八百，天境两千三百，圣境有三千寿命。
能修炼到九境莫不是性情坚韧，天赋卓绝，气运上佳之人，谁愿意放弃更进一步，停止探索更为广大的世界？但谁又愿意付出这种屈辱的代价？
秦老是愿意者，江轻渊暂时不知，师父必定是不愿意的！师父说，当时神岛第一世家墨家主动招引他，并宽限条件只要发心魔誓言，不需要结下奴契，但是师父拒绝了！这有违他修道本心，但墨家一直很欣赏师父，并保持联系，所以才有墨知行到行天宗当客卿一事。
师父留在上岛，更因为，此时各岛护岛结界日渐薄弱，需要高阶修士去维护加固；同时云疫的存在，时刻威胁着浮岛界无辜之人的性命，看似没有规模爆发，但是几千年来如虫蛀一般腐蚀这下岛和上岛，大厦倾倒始于蝼蚁。在无法根治的情况下，只能疲于奔命，四处弥补窟窿。
“云芽，为师救下你并未偶然，而是天城岛的问天宗算出，浮岛界之希望在下岛之万木岛檀香国，为师凭自觉找到万吉镇，并在那里等着......直到村民将你送我这里，我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一开始悉心陪伴你，是因为这个......但为师是真的心疼你，收你为徒也是真心的。”
师父在做什么，姜云芽一直都有猜测。当年为何这么巧救下自己，其实心里也有过不好的揣测，但没想到竟是因为一则预测，不过也是能理解，这问天宗果然有很厉害，伍思贤的死劫及如何应劫都算出来了。师父所说与离颜所说的自己是神女高度吻合，同时师父说的另一件事，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云国灭族之事。姜云芽还记得顷刻间昭明殿包括整个皇宫里的人化为灰烬，空中落下洋洋洒洒的白色粉尘都是他们的骨灰，来不及留下遗言。
师父言，他救下自己之后去过金云岛云国，因实在比较特殊，调查过云国灭门之祸，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云国帝女，后来确定云国皇室姜氏帝女没有死，结合青云簪才确定姜云芽的身份。不过，自己没有提过，也就没有问。
云国皇宫那场屠灭，是有人利用结界隔绝外界，再放入云海之中的虚空之气，才会瞬间将一整个皇宫之人化为灰烬，至于自己为何没有同样化为灰烬，师父也没有答案，这也是自己特殊之处。而且下手之人手段隐蔽，且动作极快，几乎没有留下的线索。
虚空之气？在梦石的梦境中见到过，只不过自己没有往这里想。整个浮岛界能把虚空之气拿到手，并且用在下岛一个小国上，不是杀鸡用牛刀就是别有用心！脑中那个诅咒自己去死的声音，终于有了具体的想象，是那个粉色发带的神女，谈芝芝的后人……
虽还不清楚谈芝芝和姜意是什么时候事，但必定是过去的事。现在神岛的局势，姜家勉力保住五大世家末位，谈话则是因为神女的关系居在墨家之后！姜意为救浮岛界而死，姜家人没有成为神女，反而是谈家人上位……
这一切只有到神岛之后调查了。
师父要求自己必须再花三年的时间走一遍九岛乃至下岛，他已向九岛联盟申请名额，自己将作为一名巡使加入，执行任务。只字未提飞升神岛之事，甚至木佳佳及其道侣厉月桥失踪之事也一句带过，一问三不知。
姜云芽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长裙，配上嫩黄色腰带和配饰，头上只是简单绑了一根腰带同色系的发带。青云化作剑身握在手中，脸上神情淡淡，所有情绪都藏回心中。外人看到的是贵气和淡然气质交织的九境强者，再无半点云国稚嫩的帝女的影子，也不是剑峰大长老的亲传徒弟，仅仅只是作为行天宗新晋的九境强者，将要肩负起下岛，上岛乃至整个浮岛界。
庆祝宴席上，一片欢声笑语，这应是百年来唯一一件大喜事，是该高兴。
“各位，我宗创立万年，历经无数波折，也曾屡次面临没顶之灾。至今仍屹立不倒，不是因道统优于别人，不是因人才济济，更不是宗主经营有道，是因为什么？在座的各位知道吗？”席啸斟满酒，举着杯子，站起身对着下首众位宗门弟子包括坐在右侧的十二位刚出塔的弟子说道。众人默默无语，甚至不少女弟子抽泣掉眼泪。
“回答我！”席啸见无人敢回应，似乎有些动气。这是姜云芽主动站起身来，“回宗主的话，是心中有万物生灵，已仁爱之心修道，与规则相合。”
“是！修士修身修心是为见明见性见自己，最终见祂。并非所谓与祂争斗，从祂那里夺取气运、天赋、寿命。希望各位弟子谨记在心，你们的路还长，若是有天遇上岔路口就想想我这句话。”
“是！”众人异口同声回答响彻天际。
或许这就是行天宗能坐上天水岛首宗位置的原因，因为它走得路一直是对的，并且走得很努力很坚定。
此时的姜云芽只是隐约感觉席啸是对的，并不能完全明白席啸这番话深层的含义，直到她亲眼看到这番话反面是怎么样的，才真切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