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_谛听》林影见鹿

38、别逼我给你一嘴巴

　　人失明的剧烈白光渐渐消失，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细如尘埃的冰屑，缓缓飘落在文潇眼前，文潇和裴思婧腿上的冰，不知道何时，也消失了，耳边重新响起了应龙的声音
　　“可笑的闹剧，我知道世人荒唐，却没想到妖也如此可笑，冰夷后人选择牺牲自己本就已经愚蠢至极，而命中注定被他诛杀的极恶之妖，竟然也愿意与他一起冻骨于此。”
　　文潇跌坐到地上，喃喃自语
　　“我也愿意……只是我不够强……我恨我自己永远不够强，师父，挚友，亲人……全部死在我面前，而我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文潇突然把出短刀，朝脖子上抹去，一双手突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谛听
　　“文潇！”
　　裴思婧一把拉起文潇，夺去她的短刀，抬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文潇侧着脸，没有哭，但裴思婧哭了，裴思婧有些颤抖地伸出手，犹豫着，还是坚定地抱住了她，应龙发出感慨似的呢喃
　　“原来你们都是傻子……千万年过去了，我弥留下来的神识已是风中残烛，没想到还能见证如此荒唐却又真挚的情谊，倒是让我这身枯骨残念，对鲜活的人世间，有些怀念了……”
　　裴司婧松开手文潇呆呆地站立着，红着眼眶，看着前方冻住的赵远舟和卓翼宸，应龙又突然开口
　　“千万年了，来这里的妖和人，都很多，但只有你们，让我震撼和意外……所以，我愿意再给那小子，和那只大妖一个机会，在我的神识里，还残留者一个虚妄之境，若他能过，我就救他，幻境之中，可以窥探过去，知晓未来……谛听这次你选了很好的伙伴……”
　　“应龙，我一直没阻拦你，但是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还是没变，但是这无妄之境他们二人必须去。”
　　—
　　过去，水天幻境，冰夷和应龙坐在水面的屋顶上，沉默不言
　　未来，缉妖司中庭，卓翼宸和赵远舟，面对面而站
　　“不过，凡事有得有失，一入虚妄之境，若无坚定意念，便会被虚妄吞噬，永生永世，魂飞魄散……”
　　文潇和裴思婧怔在原地
　　“应龙，我还破不了你这个破冰！”谛听气势汹汹的往二人方向走去，寒冰袭来带着刺骨的冰冷，谛听手中燃起火焰，一时间烟雾四起，文潇和裴司婧看不见谛听的身影了
　　赵远舟过去幻境
　　天空漆黑一片，暗淡无星，只有仿佛燃烧殆尽的星火，持续从天空陨落，赵远舟突然出现在海滩边，他转头，看见岩石上坐着一个身穿应龙的服饰的自己，不远处，冰夷打扮的卓翼宸，坐在离应龙不远处的另一块礁石上，眺望着天空
　　“冰夷，你已经思考七天了，有结果了吗？”
　　“为什么必须是我？”
　　“因为天地间，只有你做得到。”
　　“但你会死。”
　　“若为天地，我自甘愿，虽死无悔。”
　　冰夷看着手中的云光剑
　　“应龙，你忍受断角挖骨之痛，用自己的龙角龙骨铸就此剑，你将此剑赠我，与我并肩作战，诛杀妖邪，但你要我杀你，我做不到。”
　　“记得我教你的剑招吗，可斩流云，能散微光，所以此剑取名云光，云剑为骨，附于左臂，护你周全，光剑为角，锐不可当，替你杀敌。”
　　“可你不是敌。”
　　“你的妖力，加上我的剑招，足够了，足以让我的肉身散于天地山川之间了。”
　　“如果持剑者必须是我……那大荒的妖那么多，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是你？”
　　“大战之后，时序错乱，天地崩塌，女娲娘娘舍身补天，才得以拯救苍生，谛听吸收天地戾气，精神混乱，她现在的状态你我都看得见，你看这夜空，漆黑暗淡，无星无月……这样的天地，真让人难过，我也该贡献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冰夷沉默不语
　　“冰夷啊，你知道大荒流传的关于星宿的传说吗？”
　　漆黑的空间里，一个一个光球逐渐发亮，缓慢浮动的光球，照亮出淹没在黑色水里的亭台楼阁
　　“首生盘古，垂死化身为四极五岳，江河湖海，日月星辰，故而，大荒二十八山与二十八星宿相呼应，唯有天地力量平衡，方能护佑世间风调雨顺，远离灾祸。”
　　冰夷和应龙两人面对面凌空悬浮，他们脚下踩着黑色的水面，水面纹丝不动如同镜子，谛听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冰夷手拿云光剑，伸出两指，轻点自己眉心，眉心拉出蓝色光芒，两指再朝着剑刃一划，一抹蓝光亮起，云光剑发出光芒，应龙在他对面，目光决绝，面带微笑，冰夷划出剑招，行云流水，面露悲痛，水花飞溅，寒气萦绕，当剑尖即将没入应龙胸口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剑刃微微不稳，颤抖着，发出铮鸣，他还是下不了手，表情痛苦挣扎，站着旁边，观看着这一切的赵远舟，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一缕红色神识飞进应龙眉间，应龙的表情突然变得和赵远舟一样，谐谑地开玩笑说
　　“抉择由心，但逼着挚友对自己动手，还是太残忍了，我自己来吧。”
　　应龙微微一笑，身体一倾，正好撞上云光剑，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了，谛听握住云光剑的剑尖，虚弱的看向应龙
　　“谛听…”应龙扶住谛听
　　“世间的妖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你，尽然你可以我也可以。”谛听皱眉看向应龙
　　冰夷见谛听握住云光剑，赶紧上前轻轻掰开谛听的手，给她止血
　　应龙对着谛听笑了笑，冰夷心疼的看着谛听苍白的脸色，随后谛听突然晕倒，应龙接住她
　　“你…”冰夷看出来了，是应龙弄晕了她
　　“来吧，别让她看见这样的场景。”应龙把谛听抱起，送回冰床上，然后又回到冰夷面前，握住冰夷的手腕抬起他的手臂
　　云光剑没入应龙胸膛，铃铛声响起，冰夷错愕，还保持着举剑的动作，应龙失去意识，握着剑刃，头抵在冰夷胸口，一动不动，应龙后背穿刺出的剑尖上，散出一朵一朵红色光晕，围绕二人游动，周围风雪夜随之卷动而来，将两人包裹
　　卓翼宸未来幻境
　　风雪散去，露出缉妖司的前庭，卓翼宸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云光剑，剑已没入了赵远舟的胸膛，赵远舟对他微笑，朝后倒下，地面浓雾被他砸地的身体散开
　　赵远舟过去幻境
　　冰夷泪流满面，眼神悲痛，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躺在水面上的应龙
　　“云光双剑即是守护，也是杀戮……用它杀我，才能守住天下苍生……”
　　应龙喉咙里的血，让他说话哽咽，断断续续
　　“……可我还是不忍心逼你，让你背负歉疚和罪恶，所以我选择了自戕……记得，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你无须承受任何罪责和愧疚……保护好她，不要让他找到她……”
　　大荒海边
　　“与共工之战，导致不周山倒塌，星辰坠落，天地力量失衡，这场惨烈的大战，无人胜出，只留下满目疮痍，如果不能恢复，大荒与人间，都将迎来覆灭之祸。”应龙看向天空，手中拿着谛听的铃铛
　　“可这漆黑夜空，如何才能重现星辰盛景？”冰夷看向他
　　“我身负创世之力，自当以身献祭，化作星辰，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星亮起，众星跟随，就让我来做第一颗……”
　　冰夷抬起头，漆黑的空间里，曾经的那些一个一个浮动的亮光，再次出现了，应龙的尸体缓缓上升，变成白色细沙，从上面洒落，洒落在冰夷和谛听身上，掉在谛听身上的融入了谛听的身体，冰夷摊开手掌，白沙簌簌落下的掌中，出现了一截龙骨，他抬起手，在龙骨上抹下一道鲜血，一滴眼泪，掉在龙骨上
　　赵远舟睁开眼，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海边，应龙和冰夷的身影都没有了，空旷天地，独自一人
　　“没想到，你竟能通过我的考验。”
　　“这是考验？”
　　“你的选择，和我当年的选择一样。”
　　“如果我选错了呢？”
　　“那你就要一直留在这虚妄之境了。”应龙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不放赵远舟出去，谛听还不拆了这虚妄之境
　　“还好选对了，不然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听你絮絮叨叨了……原来话多的不是冰夷，是应龙……”赵远舟忍不住笑了
　　“我选择自戕，化身星辰，挽救天地，是我的命运，而守护苍生，执剑终老，是他的命运，我和他，好像都很惨，但也都很甘愿。”
　　“那我们确实很像，都一心求死，却不想朋友为我们而死。”赵远舟坦然一笑
　　“但冰夷还是心软，他用他眉间的一滴冰夷血，将我的一片神识剥离了下来，附在了那枚龙骨之上，封存在冰夷族的禁地之中。”
　　“嗯，他们族的人，都心软。”赵远舟很有感触
　　“对了，我看的出来你和冰夷都喜欢谛听，但是冰夷变成人类之后，延绵了后代，这么说来，我和卓翼宸，我要是没死，谛听是不是……”
　　“如果我不死，谛听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应龙升起了莫名的胜负欲
　　“冰夷变成人类以后的确延绵了后代，但是那是谛听的神识……现在应该已经消散了。”
　　应龙说完了这句话，赵远舟和应龙都沉默了，应龙看见了，谛听亲了卓翼宸的脸，赵远舟也知道卓翼宸喜欢谛听，可是这关系……
　　“那卓翼宸是谛听的……”
　　“这么多年了，和谛听早就没关系了，只留着冰夷的血脉。”
　　应龙突然叹息了一声
　　“只是可惜了……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了你们的未来……”
　　“未来？”
　　“哦，那看来是卓翼宸看见了未来，你看见的是过去。”
　　赵远舟苦笑，了然于心
　　“虽然我没看见未来如何，但我大概也能猜到……”
　　“虽非你们所愿，但终会迎来这一天，就像我和冰夷的命运……你们和我们，真的很像……”
　　赵远舟沉默，身后传来脚步声，赵远舟回头，看见卓翼宸，两人相顾而视，什么都没说，仿佛过去了几百年
　　“好久不见。”
　　“小卓大人，方才的幻境，你看明白了吗？”
　　“看懂了……应龙大人并不是被冰夷诛杀，而是自愿赴死……”
　　“但千万年来，人间传说都是应龙执迷不悟，毁天灭地，冰夷杀之，死有余辜。”
　　“世间一直谎言和真相并存，就像善恶交替，昼夜更迭，人们总说，妖兽无心，可是应龙却明白天地大义，他无需世人铭记恩德，也不必称颂，只愿以身化作微弱星光，刺破黑夜。”
　　“所以啊，是妖如何，是人又如何？只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罢了。”赵远舟轻笑
　　“你想成为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卓翼宸点头，这时，遥远的海面，传来应龙的声音
　　“你身为冰夷后人，有为朋友牺牲的勇气，这很好，但既然继承了冰夷之力，就应当身负其责，时刻牢记，云光剑并非杀戮，而是守护，不论以后你是人是妖，守护之心不变，才能庇佑天下。”
　　“说了这么多，可以告诉小卓大人云光剑的修复之法了吧，哦对了，不用谛听的角的办法。”
　　“往大荒之东，龙鱼之岛，求取一片龙鳞。”
　　“龙鳞？”
　　“龙鳞可令人死而复生，自然也可修复万物。”
　　“明白了，多谢应龙大人。”卓翼宸点头
　　“不过，求取龙鳞，并不容易。”
　　“不用担心，我有朋友们一同前往。”
　　卓翼宸看了一眼赵远舟，赵远舟面露微笑，赵远舟调侃
　　“这次，不会再让我滚蛋了吧……”
　　“赵远舟！”卓翼宸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赵远舟立刻又怂了
　　“一生能遇一知己，死而无憾，我也一直期待着能等到故人归来，冰夷曾说，世间最美的两个词语，叫做‘虚惊一场’和‘久别重逢’，可惜……你身上有他的妖血，你我相遇，你们带上谛听来到这里，也算另一种久别重逢，让我在生命的最后，还可以见证你们五人的情谊深厚，希望日后，你们还能一起在日月星辰之下，同游江河湖海，四方闯荡，也不枉我当年献身一场，重塑出的这方天地……”应龙唏嘘笑着
　　“我们其实不是五人，而是七人……”卓翼宸突然眼神暗了
　　“那就希望你们所有的苦难，到终点时，都是虚惊一场，大梦归离……”
　　……
　　庞大的山庄中，院子中一颗大树，上边有一个秋千，花园中种满了花花草草
　　面色苍白的女子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上的云朵，苦涩的笑了笑
　　“天凉了。”冰夷拿着衣服走出来，披在谛听身上，谛听没有回头还盯着天空
　　“冰夷，我想他了。”谛听低下头看着拉着她的那只手，冰夷愣住了，随后和没听见一样给她整理衣服
　　“为什么非要是他，为什么要斩断我的角，如果我的角还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谛听像是疯魔了一般，低下头双手捂住头，嘴里念念叨叨
　　“谛听，谛听！”冰夷赶紧蹲在谛听面前，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边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随着冰夷安抚着，谛听也逐渐冷静下来，趴在冰夷怀中哭了起来
　　“你是说那是被冰夷带走的我的神识？”谛听抱臂看着面前那个苍白脸色柔弱的女子
　　“当然了，因为当初我自戕，你精神受不了，冰夷带走了你那部分的神识，来到人间活着人类的生活，延绵了后代。”应龙站在谛听身旁，学着谛听的样子，把手臂搭在谛听肩膀上
　　“那你是说我和冰夷……”谛听一听到延绵后代就想起了离仑的那几个画本子，脸都红了
　　“你这么害羞做什么，又不是真的你，诶也算真的你，不过是一部分神识而已。”应龙捏了捏谛听的脸，看着谛听愣神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那意思就是说，冰夷带走了已经疯了的那一部分我，而我又分裂了一个一心想要复活你们两个的那个人，剩我这个记忆混乱以为你们二人杀了我的我。”谛听自己听着都乱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还能分身这么多啊
　　“虽说这个神识的你已经疯了，但是也有正常的时候。”应龙直接变出了椅子，两人坐在椅子上看
　　两人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冰夷和谛听的人类生活
　　“诶！诶应龙！这我们也要看吗？！”谛听害羞的指着面前的画面，天已经黑了，房间中谛听坐在床边
　　这时的她已经正常了，看着冰夷回来了，还笑着欢迎他回来，但是没过一会，冰夷就在了谛听的上方，开始唇齿交流
　　应龙也有些尴尬，一挥手就变了画面，二人在这里看了很久，直到冰夷老死，谛听才抱着冰夷的尸体消散在世间，而那缕神识也飞回了谛听脑海中
　　“冰夷屁股挺翘的。”沉默了许久的谛听开口
　　“？”应龙扭头看谛听
　　“是冰夷一族的传统吗？小卓屁股也挺翘的，还白。”
　　“你偷看人家洗澡？”
　　“我是那样人吗？”
　　“你之前不还偷看我，偷看冰夷洗澡，我让你看你还跑……”谛听捂住应龙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好了，别逼我扇你。”
　　再次沉默
　　“这下好了，冰夷和你现在都死了，只留下我了。”谛听看向应龙苦笑
　　“修复云光剑一定要有我的角才有当初的威力，我可以放弃力量，变成那个毫无用处的小神。”
　　应龙抬手摸了摸谛听的头
　　“谛听，只要你活在世间，就会有万千个我们陪着你，你不会孤独，好了你的两个朋友已经通过了考试，我也该送你回去了。”应龙拉起谛听的手，周围的场景崩塌，变成白色的沙粒围绕在二人身旁
　　……
　　“破！”谛听抬手点在二人身上
　　赵远舟和卓翼宸身上的冰一瞬崩裂消失，两人恢复如常，一旁的文潇和裴思婧惊喜，文潇激动地上前，紧紧的拥抱卓翼宸，然后她转头看向赵远舟，也拥抱了他，卓翼宸在边上侧过脸，看着笑着的谛听，抬手拥抱住谛听
　　“我回来了。”
　　禁地里的浓雾也散去，露出了一块石碑，石碑上镶嵌着一截龙骨，五人同时向石碑走去，卓翼宸眉心突然剧痛，一滴妖血飞出，落入龙骨之上，两相融合
　　“你身为凡人之躯，难以承载冰夷妖血，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赠你最后这一截龙骨，助你化出内丹，铸造妖身，我已经把谛听给你融入的内丹排出，但从今往后，你只能做妖，无法为人，你可想好了。”
　　“如果化出内丹，小卓就彻底变成妖了。”
　　“经历了刚刚幻境里的一切，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不过……应龙大人，你最后一片神识留在龙骨里，你把龙骨给我，那你是不是就……彻底消散了？”
　　“应龙早已顺应天道，化身日月星辰，融入世间万物，这最后一抹元神，只是因为当年冰夷对我的不舍，才留存至今，他啊，真是个顽固的人，只是没想到千万年来困在这里，却等来了和你相逢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冰夷祖先对你的眷顾吧。”龙骨突然变成蓝色的粉末，随风卷起，涌入卓翼宸胸口，卓翼宸睁开眼睛，已经变成了蓝色，他朝着石碑跪下，叩头三次，石碑逐渐化成星光点点，随风而逝
　　正当几人伤感的时候，谛听无语的抬手，手腕处的铃铛叮当响
　　“应龙，说的那么好听，你躲我铃铛中干什么。”谛听的话一出，其他四人也看向谛听的铃铛
　　“好不容易再次遇见你，我大发善心陪陪你。”应龙的声音从铃铛中传出，那声音不似刚才的威严，竟有些…自恋
　　卓翼宸起身，脖子的另一侧不知何时也多出了蓝色冰纹，他突然皱眉捂住小腹，发出痛苦的呻吟，文潇、赵远舟、裴思婧惊讶担忧
　　“小卓，小卓？”
　　卓翼宸忍着剧痛，哽咽着说
　　“我，我好像有了……”
　　“？”
　　“？”
　　“你俩刚刚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裴司婧这话一说，谛听的眼神在二人身上徘徊
　　“卓翼宸，你把话说清楚！”赵远舟炸了
　　“内丹！我说我好像有了内丹！”卓翼宸暴跳如雷
　　“这下好了，彻底变成我的同类了。”赵远舟这才咂咂嘴
　　“近朱者赤！”卓翼宸默默翻白眼
　　文潇立即拿出发髻上的笔，掏出本子，文潇高兴
　　“小卓，恭喜你，变成了真正的妖了，作为崭新的妖种，请问，你的真身是什么呢？”
　　卓翼宸也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也许是冰夷和应龙的结合体……”
　　“难道你就是他们的孩子…！”谛听调侃着卓翼宸
　　“喂，什么孩子，他身体里还有你的血呢，算我们的孩子。”
　　“应龙……别逼我扇你。”
　　“四舍五入，你就是龙。”裴司婧看向卓翼宸
　　“哇，太帅了！”文潇听见卓翼宸是龙，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嗤，也许是驴，倔驴。”赵远舟嗤笑了一声
　　卓翼宸起身，朝洞外走去
　　“总比某些大猴子好。”
　　赵远舟追上去
　　“白猿！是白猿！说了一万次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谛听拉着文潇和裴司婧的手往外走，铃铛中的应龙也不消停
　　“你就是白泽神女？白泽那个老东西选的？”
　　“对的应龙大人。”
　　“白泽是不是恋人癖啊，找的神女都是人类，但是你很适合当神女。”
　　“谢谢。”
　　“那边那个女孩，你的弓箭不错啊，小小年纪能射出这样的箭，很厉害。”
　　“多谢夸奖。”
　　“我可以教你弓箭，让你的弓箭破如风，可以百步杀一人。”
　　“如果应龙大人有实体的话，我很乐意学习。”
　　“我很喜欢你这个人类，还有那个神女，很有趣。”
　　“应龙，不要调戏文潇和阿婧。”
　　“你吃醋了？”
　　“别逼我给你凝出实体扇你。”
　　众人嬉笑怒骂着，离开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