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明之前装太阳》秋贤月白

7、第七章 喜欢海吗？没钱可以

　　可看着江静之远去的背影，我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往西边的练习场走。
　　还好昨天绕营地的时候，记住了练习场的方向。路上我忍不住嘀咕：同样是双胞胎，怎么江静之这么温柔可爱，江泊之就总是冷冰冰的，像块冰块，难道双胞胎的性格会差异这么大？
　　就这么边想边走，很快就看到了练习场，其实就是片空旷的草地，周围用木桩围了起来。
　　我正要喊江泊之的名字，脚步却突然僵住，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不远处的草地上，江泊之正站在那里，双手微微抬起，指尖有淡蓝色的电光在跳动，很危险的东西，却被他掌控得游刃有余。
　　而他旁边，另一个男生正摊开手心，掌心里浮着一团水，像颗透明的水晶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连一滴都没洒出来。
　　阳光穿过尘埃，在那团悬浮的水球中折射出万千晶莹的光点，仿佛将整个破碎世界的光辉都收拢在了方寸之间。水纹在空气中缓缓荡漾，每一道涟漪都违背着我所知的物理法则。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这不是幻觉。
　　江泊之周身跳跃的雷光带着臭氧的凛冽气息，每一道电弧都在空气中刻下转瞬即逝的灼痕。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这个破败的空间里交织，构成一幅超越常识的图景。
　　“原来如此。”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小梨，你的能力是什么？” 也想起她刚才说的 “后勤组利用所长分配物资”。
　　我的娘咧，这不能对吧？所谓的所长，不是煮饭、打扫这类普通技能，而是这种能操控元素的“异能”？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线——江静之意味深长的询问，营地成员异常的身手，那些欲言又止的对话。这不是简单的生存技能，而是一个全新的力量体系。
　　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里，人类也找到了与之对抗的筹码。
　　道理我都懂，但要让一个昨天还在接受这是一个丧尸的世界，今天就要坦然接受有人能操控水电的事实......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有没有人喂我花生？T_T
　　不是，这水球凭什么能飘在空中啊？它把万有引力定律当什么了？空气阻力同意了吗？分子间作用力知道这事吗？
　　我用力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催眠：一定是最近没睡好出现幻觉了。毕竟连续几天在丧尸追捕下逃命，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点幻视也很正常。说不定等我再睁眼，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个造型别致的水杯，或者最新款全息投影......
　　三、二、一——
　　睁眼。
　　哈哈哈哈哈！！！
　　那团不科学的水球还在原地优雅旋转，甚至变换了个更复杂的螺旋造型。
　　再试试看呢？还是我还在做梦？
　　那个操控水球的男生转过头来，水光在他眼中流转。他轻轻挥手，散落的水珠重新汇聚成一道纤细的水流，缠绕在他的指间。
　　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显得更为闪耀与漂亮。
　　……
　　“江哥，那个傻站在那里的女生是谁，他眼睛不舒服啊？”跟在江泊之旁边的男生先开了口，他手里还残留着几缕水汽。
　　江泊之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眼就看到了愣在原地的我，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几分狐疑：“邱梨，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声音先钻进耳朵，但是那一刻我的大脑还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只能往有声音的方向走去。
　　等反应过来时，脚已经不由自主地挪到了他面前。嘴唇半张着，话到嘴边全变成了支支吾吾的气音，满脑子都是他们会用异能的震惊，就这么僵站了片刻，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线。
　　“张姨让我…… 不是，是小静让我…… 来送早餐给你。”
　　我脑子还没转过来，说话颠三倒四的，赶紧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江泊之皱着眉接了过去，指尖碰到我的手时，我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大概是刚才看到异能的冲击还没散，我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眼神还没完全聚焦。
　　“江哥，这女生怎么呆呆愣愣的，跟个人机似的，哈哈哈哈！” 操控水的男生凑过来，笑着调侃道。
　　“人机？”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我因震惊而宕机的大脑，同时也点燃了一丝被冒犯的羞恼。
　　秉持着礼尚往来想法——有人讨厌我，我也要立马讨厌他，这是我做人最基本的礼貌。
　　“我…我怎么就人机了？” 反驳的话几乎和回笼的意识同步进行。
　　然而，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我看着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的表情，我也愣了。
　　没想到那男生听到我的回答反而笑得更欢了：“因为你傻傻呆呆的！”
　　“我？？”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我总不能说我刚刚才知道这是个有异能的世界。
　　“好了郑和，别闹了。” 江泊之适时开口，打断了我们的拌嘴。
　　郑和？我心里偷偷憋笑，居然跟下西洋的那位同名。难不成他的异能就是跟水那么有关系。
　　这时候终于正眼的看到他的长相。
　　他生得极其精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头栗色的柔软短发被汗水濡湿了几缕，乖顺地贴在额角与鬓边。激烈的训练让他微微喘息，饱满的额间与挺拔的鼻梁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随着他偏头的动作，一滴汗珠正巧沿着清晰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
　　这非但不显狼狈，反增添了几分鲜活的、带着热度的生命力。那双标志性的狗狗眼因含着笑意而弯起，清澈的眼底映着晨光，眼尾天然微挑的弧度依旧带着不自知的撩人。他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整个人像只刚刚尽情奔跑过、心情极好的大型犬科动物，散发着温热又蓬勃的气场。
　　江泊之看向郑和，简单介绍：“她是邱梨，刚加入我们营地。”
　　“噢！你就是昨天他们捡回来的那个？” 郑和恍然大悟，眼睛亮了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捡回来”这三个字像根小刺，扎得我有点不舒服，怎么听都像在说捡宠物似的。
　　好了，刚刚燃起的一点对他相貌的称赞，全部收回，这糟糕孩子，好像不懂的怎么说话。
　　我抿了抿嘴，没好气地应：“对，就是我。”
　　“你好你好，我叫郑和！” 郑和倒是没在意我的语气，依旧笑得开朗。
　　看着他这副阳光灿烂的模样，我心里的那点不快反而更明显了。
　　“对了，你喜欢海吗？”我脑子一抽，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段子。
　　主要是现在身无分文，得想办法搞点启动资金——剑太多不卖容易出事，这话放在哪个世界都是真理。
　　“什么？”郑和疑惑地抬眼看着我，那双狗狗眼里写满了茫然，连鼻尖上还没擦掉的汗珠都透着无辜。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专业带货的表情：“有人喜欢海，是心情不好可以看海解压；有人喜欢海，是夏天能去海边散热；有人喜欢海嘛……”故意拖长语调，意味深长地打量他：“是因为没钱可以……唔唔唔唔……”
　　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江泊之捂住嘴了。
　　干嘛捂住我的嘴，我脾气上来就是想要把想说的话说了。
　　我没看江泊之的反应，就拉下他的手。
　　我乘胜追击：“要我说，你肯定是最后那种。毕竟叫郑和，不下西洋都对不起这个名字。”
　　然后我再把江泊之的手放回我的嘴上。
　　管他什么队友情谊，这口气不出我今晚都睡不着。
　　郑和先是一愣，看看江泊之一脸的无奈，还有我一脸的无辜。
　　随即眼睛猛地亮起来。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嘴角越扬越高，最后直接笑出了声。
　　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可以啊，还会玩梗？
　　江泊之把手放下，事已至此，已经没用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江泊之打断我们幼稚的较量，但转身时我分明看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江泊之适时地看了眼天色，用他那一贯平淡的语调介入，为我们这场带着□□味的初次交锋画上了休止符。
　　他始终没有参与我们之间幼稚的唇枪舌剑，只是如同一个冷静的裁判，在适当的时候，淡淡地鸣响了暂停的哨音。
　　我和郑和都点了点头，他转头就往帐篷区走去，而我想着要不去后勤那拿几个馒头放在身上，不然跟昨天一样，路上饿了也只能憋着。
　　“邱梨。” 江泊之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还没教你用枪。”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