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不打不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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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的语气，”中也勃然大怒，“别想靠这样来威胁老子！”
中也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近距离地直视着对方绿色的瞳孔。
这家伙低着头，眼睛埋藏在阴影中，让瞳色深了一个度，也掩盖了光泽，简直就像一只盯上猎物的野狼。
唰——
二人同时出手，又同时将对方冲过来的拳头打向旁边！
力量旗鼓相当，却也给彼此带来不小的冲击，中也的小臂顿时麻木了，连带整个手臂都有点酸痛。
还挺能打的嘛，中也甩了甩手臂，心道，差点被他可爱的外表骗了。
不过既然是对方先发起的挑衅，中也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
二话不说，他们又扭打在一起。对方仗着强大的体格，抓住了中也的耳下和手肘，直接给中也来了个背摔。中也顺势空翻，脚掌落地，双手勒住对手的脖子，将他也带倒在地。
他们在地上滚了一身尘土。
“叫中也的，”在落拳的间隙，中也听见他说，“敢欺骗那月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中也解放了双手，双掌拍向地面，靠着后坐力站了起来，道：“那么，你可以在我这儿试试看啊——”
中也抬脚踢去，被对方轻松躲过。
正在此时，片场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一之濑时矢戴着口罩和墨镜，对二人大喊道：“四之宫……砂月同学！中也君！请住手！”
一之濑时矢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眼镜，小心翼翼地拿着它周旋了进去，在这俩人形战斗机器的夹缝中寻找着无伤而退的法子。
“别来碍事！”
中也格斗正酣，完全听不进一之濑时矢的话。所以，当一之濑时矢成功地将眼睛架回四之宫那月的鼻梁上时，他差点没有收住自己的拳头。
四之宫那月的动作瞬间停下了，他呆在原地，疑惑地眨了两下眼睛。
“呼，赶上了。”
一之濑时矢擦了擦额角的汗，长舒了一口气——所谓的“赶上了”并不是说他及时封印住了四之宫那月的狂暴力量，而是庆幸中也及时刹住了车，没把四之宫那月打破相。
四之宫那月用手指戳了戳中也的拳头，歪头问：“中也君开始练习了吗？”随即转忧为喜，双手握成了许愿的形状：“哇，你留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四之宫那月一下子搂住了中也，拖着他，把他往片场里面带。
中也一下子寒毛直竖，他跳到一边，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叫：“你在搞什么啊啊啊？！”
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一之濑时矢把中也拉到一边，悄悄对中也耳语说：“刚刚和你打架的不是四之宫那月同学，而是他的第二人格——砂月，在摘掉眼镜的时候会跑出来。”
“哈啊？”中也大为震惊，明目张胆地回头看了看四之宫那月。
一之濑时矢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对他交代：“请中也君保守这件事，也请你往后代替我们对四之宫同学多加照应。”
“啊？”中也却道，“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的这种请求啊？老子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干了！我已经决定退出剧组了！”
一之濑时矢一愣：“中也君不是很期待加入早乙女学园的吗？带我来探班的津岛君是这么说的。”
说谁谁到，正往出口走去的中也这就和津岛修治打了个照面。
“走了，津岛。”中也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扬了扬下巴对他说。
津岛修治拿着一部相机，不知道是从何人哪里骗来的。他盖上镜头前盖，向一之濑时矢点了点头，作为道别。
“想想也是。”津岛修治跟上中也的步伐，挖苦道，“在米花住了那么久，中也丝毫没有进步嘛，连做偶像演员的等级都是不入流的哟！”
中也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不悦地停下了脚步。
一之濑时矢连忙道：“津岛君，不要这么说了，中也君一定可以在这里继续拍下去的！”
津岛修治摇摇头，对中也嬉皮笑脸，说：“才不是呢。演戏对中也没有任何好处，中也有他更重要的任务，对——不——对——呀？”
“一之濑。”
中也忽然说。
“是。”一之濑时矢看着中也的背影，下意识回应。
中也必须承认，现在的他完全被津岛修治激将了。
他想起了在米花、在Alcohol Bar的时候。如果自己RGB三人面前的表演没有露出破绽，AB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身后有津岛修治的操控，也就不会让津岛修治涉险，进而让Rockie四分五裂。
“不就是演戏吗？”
中也这么想着。
因为他的破绽，导致一个组织覆灭。
如果把Rockie换作港口Mafia……
如果他是在港口Mafia任职时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他一个黑手党，会败给区区艺能人吗？
“我要留在这里，继续演戏！”
中也转过身来，以大吼的音量，指着一之濑时矢和四之宫那月说。
趁着一之濑时矢还闹不清这人是不是和四之宫那月待久了以至于传染上了人格分裂的时候，津岛修治背过身子，偷笑道：“果然会在奇怪的地方被激起胜负欲呢，中也。”
四之宫那月飞扑过来，身后仿佛飞出了粉色的花儿，欣喜地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可爱“竹马”。
中也被他摇晃着，千年难遇地妥协道：“先说好，我只保证剧能看，因为我没有像你那么方便的人格开关！”
“诶？”四之宫那月又糊涂了，“人格开关是说……？”
中也一把摘下他的眼镜，对砂月说：“不要小看我！我是骗过了琴酒的人！”
四之宫砂月再次见到中也，狠狠咬着后槽牙，中也却在他听准备大打出手之前把眼镜按了回去。
“诶？”四之宫那月一脸蒙圈，“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连津岛修治都看乐了：“不要欺负老实人，中也。”
“无事发生，”中也咳嗽两声，在津岛修治看来简直是欲盖弥彰，他说，“四之宫……不，那月君！赶紧给我科普一下故事背景！”
“我很乐意！”
接下来，四之宫那月替中也解读了设定和台词。
他发现中也表面上看是个易燃易爆炸的小辣椒，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照顾到他人感受，对台本的理解很快。
四之宫那月教给中也一个最简单的入戏方法：代入那个角色。
“完全不一样啊！”中也对着剧本抓耳挠腮，说，“为什么要让我成为这么狡猾的人！”
四之宫那月拍了拍中也的后背，鼓励说：“不能马上学会的话也没关系。好了，中也君，我们来对一遍戏吧。”
随后，中也重复地对某个片段进行练习。
看着他俩相处得非常和睦，一之濑时矢准备结束探班，返回早乙女学园，问津岛修治要不要一起走。
津岛修治拒绝了。
“一之濑先生，”津岛修治一直在玩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画画的，头也不抬地问道，“请问什么社交软件是你们常用的？”
一之濑时矢说：“‘艺人快讯’吧，几乎所有有关艺人的资讯都能在上面找到。津岛君是想发布什么东西吗？”
津岛修治只道：“非常感谢。”
一之濑时矢离开了片场。
在中也没有看见的地方，津岛修治在软件上注册了一个三无新号，选中了一段中也对四之宫那月在片场门口扭打的视频。
进度条机械地滑动。
视频拍摄和很有技巧，虽然没有拍到四之宫那月的脸，但却把中也所有粗鲁战斗中的样子拍进去了。如果是作为偶像被人发现这样和人斗殴，足以让其身败名裂吧？
津岛修治满意地露出笑容。
“发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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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以后，偶像剧的开机仪式。
“——正式开机！”
在监督的声音中，四之宫那月作为主演掀起摄像机上的红布。
现场撒下彩带。
中也站在演员行列的最边角，把落到橙发上的金箔纸弹开，显得非常烦躁。
导演助理呼叫道：“接下来四之宫先生、中也先生和两名群演到F棚。重复一遍，请四之宫先生……”
第一场戏就是中也和四之宫那月的对手戏。中也来到别墅的中央，地上仍然是被摄影器材和塑料碎片丢得乱七八糟，只扫除了一小块要入镜的地方让演员们落脚。
“开始！”
四之宫那月走到中也面前。
灯光师坐在滑动的梯子上——就是中也第一次进片场被三个男人推着的那台，跟在四之宫那月的身后，慢慢前进。
四之宫那月完全进入了状态，活像是剧本中的角色走进了世界。他的眼中有自责，有不忍，也有他同伴被出卖和杀死后的积泪。他颤抖的鼻息，吹动了额前过长的刘海，破碎感油然而生。
“是你出卖了我们吗，加百列？”他说。
接戏的中也上前一步。
他的的脸上被扫了一层最惨败的色号的粉，嘴唇也微微涂白，左手手腕内侧有被钝器割伤的特效妆。虽然身着华裳，但却要呈现“一个支离破碎的状态”——导演是这么说的。
中也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情感。
他的眼神飘向坐在指挥台后的导演，意识到这点后，试图收回自己的目光。可由于多年来改不掉的习惯，中也总是试图在静止的视野中寻找在移动的事物。
他的眼神不断往滑轨上的摄影师那边游离，甚至让对方都滞了一下。
“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作为被诅咒相中的我……”
“卡！NG！”导演拿着对讲机喊道，随后站起来说，“中也君，你说台词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
中也忍不住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把发型抓得一团糟。化妆师和造型师见状花容失色，连忙把中也的手捉开，上前补救。
中也低着头，任由几人在他的脑袋上“涂抹”。
这种像人偶一样被人控制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四之宫那月也松懈下来，有些担忧：“没关系的，中也君，就算是科班出身的我们也不总是一遍过的。呐，送给你一只piyo酱~”
“不需要。”中也推开了他的手，粗声道，“你快收好吧！”
四之宫那月尴尬地伸着手，然后就看见中也起身走到导演身边，与他交谈着什么。
后来这场戏一共NG了十几次，耗时三个多小时。这是开机后的第一场戏，所以不论是导演还是制片都希望能来个开门红，可不断的重复让大家都有一种挫败感，剧组的氛围也越来越沉闷。
又一次NG之后，场记跑过来对导演说了什么。
导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随后，他做出了拍摄完成的决定。
四之宫那月的妆补到一半，立马跑过来合上中也正在研读的剧本，开心地说：“太好了，导演应该是觉得刚才那断达标了！我们转场吧~”
中也一个人坐在板凳上，头上盖着毛巾，让旁人看不见他的五官。
——不是达标了。
而是他们觉得自己的上限就是如此，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从前拥有污浊而在任何战场上无往不胜的他，居然会被人觉得“演技顶多这样”而被人马马虎虎地放过。
中也的瞳孔中燃烧起冰蓝色的火焰。
“为何绷带混蛋演戏就和呼吸一样简单！本大爷王子到底还缺什么？”他在片场大吼道，“导演，请再来一遍！最后一遍就好！”
导演闻言，不顾制片人在一旁默默对他施加压力，立马拍板：“快去准备，中也君！”
四之宫那月正要上去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小孩子碰到了手臂。原来是津岛修治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此时正拿着手机对准中也，还在拍拍拍。
“津岛君？你是在拍中也君吗？”四之宫那月问。
屏幕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脸。
津岛修治不悦地按下小红点，在相簿中删除了这段视频。
“你入镜了。”他说。
中也走进环形滑轨中间。
他想起在出发前往片场试镜的前一天，早乙女Shining对他说过，“中也君，你有成为偶像的资质”。
Rockie乐队里琴酒队长在教他演唱的时候说，“你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天资，因此，也最能打动人心”。
旗会的公关官说过：“让我们一起作为荧幕演员，走向世界吧！”
津岛修治刺激他，“连做偶像演员的等级都是不入流的”！
四之宫那月鼓励他，“我和你似乎很有缘分呢……让我们一起提升演技吧！”
“你们烦死了！”中也在心中大喊，“——我明明，明明就还差一点了！”
还有那个，那个该死的混蛋青花鱼在对他说：
“……！”
忽然。
身边无论是话语声、滚轮声还是鸟鸣声，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
地上的杂些一扫而空。
天与地之间，空白得如同崭新的白幕布。
中也抬头看去，在宿命开始的地方，作为弱小的背叛者的他，被被他背叛的竹马军官找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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