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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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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迢全身都紧绷起来,推搡着穆言策,压低声音提醒他穆夫人的到来。
穆言策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
眼看穆夫人即将突破最后一道屏风便可以看见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李舒迢心头一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用没有受伤的脚一脚把人踹到地上,然后快速掀起被子整个人滚进床里侧,最后屏住呼吸装死。
重物掉落的声音让外面的穆夫人和花姐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屏风。
穆言策一手撑着床板坐在地上,扫了眼床上的“小山丘”,伸手随意拿过地上的玉哨,整理好衣物之后才慢悠悠走向屏风外,坦然自若地接过穆夫人手上的托盘,又将玉哨递给穆夫人介绍哨子的作用可以召唤白大人,最后潇洒地转身再次进去,独留穆夫人和花姐在原地对视。
门再次一开一合,依稀还可以听见落锁的声音,李舒迢这才从被子里面露出一个头,正巧对上穆言策好整以暇的眼神,像是质问但是更多的是调侃,她记得在忘渡河河上小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子试探穆言策的,先是嘴角然后才是唇瓣,一步一步看他的底线在哪。
穆言策双手环胸看着她眼睑微垂耳尖红透的模样,刚要开口却注意到她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事情,没有被衣物遮挡的脖颈还有脸颊全部沾染上绯红,想要看清她此刻的表情,悄悄俯下身子。
同时李舒迢觉察到一股热气的靠近,松开被子抬眸的瞬间对上男人笑意缱绻的嘴角还有那滚动的喉结,那船舱内被盖住视线的一幕再度来袭,身体的感觉也随之而来,眼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水光。
她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脸,手指绞着衣裙,脑子里面正在天人交战,听着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最后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然后被一根温热的手指揩去。
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风,刚刚阖上的眼皮微微颤抖又忍不住偷偷掀开一条小缝便看见穆言策正在低头系着与她衣服同色系的——斗篷。
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唇角便被他快速地啄了一下,耳边是男人的浅笑在回荡:“微臣等公主殿下做好准备。”
随后便从置放在床边桌子的托盘上拿出一瓶瓶药,介绍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又拿出一个手镯和一把镂空的簪子给她戴好做防身,最后将斗篷的帽子拉起,严严实实地把李舒迢的脑袋盖住,一张小脸也隐藏在下面,确认一切都好了之后才牵起她的手通过暗道走向仙乐楼的后门。
那边是和白衔止约定好的地方。
穆言策的一系列操作成功让李舒迢在路上没有心思担心和害怕,摸挲着手上银镯的星月雕纹,还有头上的发簪,想起他交代的事情,发簪上的是淬了毒的毒药一击毙命,而银镯上的是不管人怎么样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便可以硬抗十二个时辰的护心丸。
当然了,银镯带有两条内空环,一条装着护心丸,而另外一条也是装着毒药,药物外表相似作用截然相反。
李舒迢摸了摸烫红的脸颊,他也是个顶顶好的人,一直在为她考虑,就连喜欢她都不敢直说,还等着自己做好准备。
就这样李舒迢心情颇好地跟着白衔止来到提刑司特地为她准备的上等牢房,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牢房是在白衔止和他手底下师爷的房间中间,除非来人可以上天入地,不然很难直接伤害到她。
“白大人,既然如此不介意和本公主分享一下您查到的事情吧,”李舒迢站在房门前定定地看向台阶之下的白衔止。
白衔止双手背在身后思索片刻后点点头,二人进到上等牢房中开始了一问一答,李舒迢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了解更多但是发现只要涉及白家或者皇家机密的事情,这个人就跟个哑巴一样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如果问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他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默默说出他说知道的事情。
就这样进行了一段艰难的交谈之后李舒迢送走这位大人,看着白衔止高大伟岸又略显孤独的背影,她觉得不仅是白家人不愿意和他聊,她也不愿意聊,谁聊天一个字一个字讲的?
不过她还是了解到这个纵火是明面上看是全家除了自己一个人之外全死了的牢头锁门吞钥匙放火报复社会的行为,但是私底下肯定有人指点他凶手的身份。
这一点提刑司应该已经查到了,因为白衔止说到这的时候又开始装哑巴了。
下一点就是那些伤害暗雷他们的人,武功路数看不清,却不是一派的,倒像是多方人马,她想到可能是买凶杀人。
然后就是姚老板,一开始还想要攀咬她,结果在各种刑具的威胁下老实交代只是想要借她的手离开而已,并且再三强调她们到河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这应该就是太子哥哥的手法,只要穆家人出来作证,证明她和他们在一起,不仅可以洗脱嫌弃还可以再度让众人看见穆太傅的态度。
李舒迢想通之后并没有很开心,被害羞掩盖住的迷茫和惊慌在此刻渐渐侵入心头,别人怎么样她现在不是很关心了,暗雷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漆黑如墨的夜色悄然过去,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惊心动魄的一晚就这样过去,对于盛京城中大多数的平凡百姓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中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该做事情的还是得去做事情。
提刑司虽然地处偏僻,不似乐善医药坊处在靠近市集中心,可是旁边也有着几户人家居住,随风飘来的饭菜香还有小孩子的玩闹声,李舒迢坐在椅子上即使一夜无眠也没有一丝睡意。
黑夜总会过去,白昼终将来临,要是还没有暗雷他们的消息或者可以试试看皇后留下的其他暗卫,她和太子哥哥以及舒荣姐姐总归是一家人,无非就是利用而已,她需要其他暗卫的力量来帮忙。
想通之后又开始犯难,这里是白家的提刑司,是白家的地盘,她这样子直接召唤暗卫是不是有一点不妥?
她一边想一边打开房门便注意到旁边两间大开的屋子,显然白衔止和师爷都不在,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她的命不重要还是白衔止胆子大,索性抓紧机会屈手吹哨。
周围的一切没有一丝变化,被惊走的只有停落在枝头的飞鸟。
看着树梢边远处镶上的一层暖边还有那远处被日光浅浅晕开的冷金墨色,站在院子中的李舒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夏日里感受到冬天的刺骨,让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皇后也知情,不是太子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太子夺权的路上,她也是祭品。
李舒迢咬着唇抬头看天不让脆弱的眼泪流下,又站在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其他出路,外面的交流声越来越多,许是更多人出门了,而后空气中传来一丝铁锈味,跟着穆言策这段日子,她对于这类气味很敏感,气味渐浓的同时嘈杂声也渐渐逼近。
她猛地朝后面看去,只见大门处是一群以白衔止为首的身着提刑司官服的的人走来,白衔止身上的赤红官服上的白色丝线上被红色完全浸染,看向更后面则是一群人提着担架走来,那血腥味就是从上面传来的。
提刑司审问以及治疗的地方并不在这,想到某种可能性,李舒迢快步跑上前,入眼的是一片血红色,血腥味夹带着地下河道的臭味将担架上的白布染红,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双眼紧闭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却粘满鲜血躺在上面的暗雷。
众人将担架放下,李舒迢蹲下身下开始查看暗雷的情况,颤抖的手和害怕的心让她几次才抓稳他的手腕,仔细感受之后才发现还活着,伸手去鼻尖也证实了这一点。
“白大人,能不能去乐善医药坊找我师傅?”李舒迢确认之后快速抬头征求白衔止的意见,这里是提刑司不是她的长乐殿。
白衔止点点头说明他在找到暗雷的第一时间已经差人去了,但是同时也告知李舒迢这里和乐善医药坊的距离,加上现在是早市时间,从医药坊过来不会很快,而暗雷显然已经不能撑很久了。
说完看向一边背着医药箱的年轻人,意思很明显要治疗的话现在就可以用他们提刑司的人,不治疗的话暗雷是生是死后果自负。
李舒迢放在担架上的手渐渐握紧,白家人不可信,可是皇后安排的其他暗卫听见传唤也并没有出现,这么大的盛京城,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暗雷是皇后派来的暗卫,其他的她不管但是在她最后的印象中暗雷在用生命护着她。
得救!
手镯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后又紧接着一声。
李舒迢伸手过去拿出其中的一颗药丸塞入暗雷的嘴巴里,看着他吞咽下去后:“我师傅就麻烦白大人了。”
白衔止看着她的神情,而后吩咐人下去,众人静静地陪她等着穆言策的到来。
门口处再次传来动静打破了现场的宁静,是气喘吁吁的穆言策,他显然是跑过来的,额角的汗水顺着面庞滑落,整个人带着股凌乱的美感。
李舒迢看着他的方向哭喊道:“师傅,你快来看看暗雷。”
“我给他喂了你给我的护心丸,不知道能不能撑住,现在还有气息,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