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怪诞大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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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群人是怎么想的，西瑞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同样没管二号挂在他身上的行为，好像背后贴着的不是被一个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而是被一只树懒缠上了。
青年只关心他的吐司是不是要烤好了，顶着一群人诡异的莫名有点儿羞涩的眼神，平静道：“有什么事吗？”
“哦哦。”玩家们这才从看到俩NPC搞基的震撼中回过神。
“那个，是这样的，我们是昨天刚搬进来的美术生，想为邻居们画幅肖像画……”
“好的，”漂亮的人妻型NPC眼也不眨的应下，“可以。”
“额……感谢您？”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付晓的脑子也转晕了。
概因她们此前问过的那几个租客对玩家的态度都非常冷漠，又阴湿又吓人。别说拒绝画画了，还有人干脆连门都不带开的。
难得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付晓也懵了。
哇。这就是队长特意提醒过要小心的角色吗。
确实特别，反应和其他NPC都不一样呢！
是不是在故意用这种假象试图迷惑她们……？
——还是小心为上吧。
付晓眼中带上警惕，客气的道了谢，说会定好一个时间，完事儿扯着其他几个队员就走。
西瑞尔也对这几个玩家的行为没怎么在意。他还不知道自己表示善意的举动又一次被误解了，待那些人又乌泱泱的离开后，人群后站着的另一个男人才显出了身形。
西瑞尔刚想回去看他的烤箱，就看到了小伙伴。他喊道：“天天哥？”
Heaven大步朝这边走来，在门口站定。目光在野男人横在青年胯骨处的手上划过，脸色冷得吓人。
二号也半点不惧，就当没看见对面人类恨不得拿刀子把他占尽了便宜的那只手切下来的眼神，懒懒打了个哈欠，将下巴搁在青年右肩上。
两个身高气场都差不多的男人视线对视一秒，彼此都万分嫌恶的挪开。
Heaven也无视了后头那个家伙，只看向西瑞尔：“这是怎么回事？”
“啊？”西瑞尔愣愣道，“什么什么事。有发生什么吗？”
他左右看了看，还微微探头看向走廊。但走廊上一片平静，‘玩家’们也都走了。
好像没什么事啊？
Heaven：“……我问的是，你屋子里怎么还会多个人？”
他都无奈了。因为青年那过于无厘头的反应，原本郁郁的心情被另一种怪异的情绪取代。
变成了哭笑不得。
西瑞尔就说：“哦。这是因为昨天……”
他把昨天晚上二号要求留宿的事儿说了一遍。非常客观的，像给领导作汇报一样。
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作为这段话里的另一个主人公，二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眼睛都半眯上了，一副在说别人的事的样子。
毕竟做都做了，他也并不打算在这名人类面前落了心虚的下风。
看上去，很有一种‘能怎样？’的欠揍感。
Heaven那股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起来了。
这家伙。干点正事不行？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放任对方接近西瑞尔的啊？
那什么觉醒AI那边，就不能派个正常点的来吗？！
Heaven有种扶额的冲动。他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他问你，你就答应了？”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在一张床上睡的？？”
青年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小伙伴突然升高的音量吓到了一样，茫然又小声的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Heaven压了压那股无名火，叹了口气，把声音放缓了，“不是，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他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反应，顿感头疼。
这个人。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些行为叫过界。
Heaven还想说些什么，对上青年那双困惑的、澄澈见底的目光，像是无理取闹的人是他一样。
男人于是猛然意识到，是他有哪里搞错了。
他想当然的用他以为的处世方式，生硬的套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身上。
也许对方根本不知道‘和别的男人睡到一起’是什么样的概念。
就好像睡觉的地方就单纯是睡觉的地方。就算其他人也要在这片区域休息，OK，无所谓，只要空间足够，谁来都可以。
在床上睡觉时身边有人，和在大街上睡觉时身边有人变成了一个概念。
顺着这个逻辑再往下走，不难发现另一件更严重的事实——别说睡一张床了，就算睡着睡着抱到了一起，青年估计都不会说什么。
这是严重的认知失调。
或者说，难道是因为他是‘初代’？作为刚刚苏醒的AI，什么都不懂？
可这样解释分明更奇怪。像初代那样的顶级智能，为了诱导出它的自我意识，在研发初期肯定就导入过星网上所有的与情感有关的知识。
漫漫群星中，存在着数不清的生命。但有智慧物种少之又少。
如何定义智慧种？
即便研究方向并不统一，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联盟第三研究所里的科研天才们无人不知。哪怕是科研方向与生命科学基本不搭边的Heaven。
自我意识的底色是情爱。
当孤身一人时能感到孤独，遭受委屈时能感到愤怒，失去珍爱之物时能感到悲伤，被过分亲近时能感到羞耻……
至少要到这种程度，才算拥有了‘自我’。
明明是说初代的实验已经成功。它的算力估计能达到一秒内下载解析完星网上目前所有的数据库的程度。不说全知全能，至少不会连亲密接触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吧？
青年这样的反应……
不像那所谓的，成功激活了自我、成为了新种族的智能生命。
——倒像对某些事产生了情感障碍，完全封闭了自己的人类。
Heaven陷入沉默。他感觉事情渐渐变得棘手起来了。好像不知不觉就窥探到了某个大秘密……
“没有，没什么问题。”
Heaven想通了。他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也并不准备让青年这时候明白什么是亲密关系。他同样平静的提出要求：“既然说要互相照应，那也加我一个。”
“可以啊。”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西瑞尔一顿，这次疑惑的目光转移到了二号身上。
原本还在装看戏的人突然入场。
有种小三打上门的荒谬感，二号立刻翻脸：“有我一个不就够了？你来纯属多余。”
“不是说需要照应？”Heaven面无表情，用对方的借口堵回去，“你要是不乐意，你可以走，我留下。”
“？凭什么，是我先来的好不好……”
“我又不介意。谁介意谁退出不就行了。”
“这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等一下，等一下。”西瑞尔打断他们，发自内心的问：“你们到底在吵什么？不就是晚上待在一起吗？”
这有什么好争的。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在哪睡不是一样？
“不可以！”二号大声道。他抬手捂住西瑞尔的眼睛，似乎想以此让青年看不到对面那个家伙。
这是个明晃晃的幼稚举动，像个小孩子在赌气耍赖，不许喜欢的人有一丝一毫接近别人的想法一样。
也许知道青年就吃这一套，这人故意把声音也放得黏黏糊糊的：“我不要！就我们两个不行吗，西西？”
“我自己就可以保护你了。不用他。好不好嘛？嗯？”
Heaven简直听不下去了。
到底在装什么？？
他看人一向很准。之前在监狱副本的时候，这家伙表现得确确实实是个傻大个，这也导致那时的Heaven放松了警惕，抱着就让青年和他的同族好好相处的想法，他没过多干预。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副本不见，此人居然像脱胎换骨一样，气场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说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都不为过。他都怀疑智能生命是不是也有双重人格这个说法。
Heaven一眼就能看出，这混蛋压根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近青年，才故意装成那种傻乎乎的样子。
显而易见的，后者也确实被这样的小把戏骗到了。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等等。他居然还因为这个家伙笑了？！
西瑞尔摸摸二号凑过来的脑袋。他只是单纯觉得后者挺可爱的。
虽然是有一点做作，但也作得实在很自然，让人完全忽略了男人实在不适合这样撒娇的体格，以及那张野性难驯的帅脸。
对西瑞尔这样吃软不吃硬，并且完全不懂什么叫绿茶的人很有效果。
看到这一切的Heaven：“…………”
还没完了？
“我也很不放心你。”
他也摆出理由，只是声音细听之下是暗暗咬牙的。“我怕有狗晚上占你便宜。”
“？”
西瑞尔：“我有什么便宜可以占的……还有副本里有狗吗……？”
“这件事就到这里。”Heaven深吸一口气，“停。我晚上会过来，你不开门的话，我会一直敲门。”
西瑞尔下意识点头。
“我准备去找其他玩家，收集一些情报。”
Heaven道，“至于你，”他看向本想说什么却被两人的对话打断的二号，“把手松开。你应该也有任务吧？做你自己的事去。”
“别老干些没用的，净给他添麻烦。”
人类语气里还有淡淡鄙夷。
被情敌挤兑了一通，他也从头到尾都保持了镇定。乍一看，居然很有一番正宫的气场呢。
……
虽然很不情愿，但知道这个人类说的话是对的。二号缓缓松开环着青年的胳膊。
他确实得去解决一下昨天闯进他屋子里的那几个‘玩家’。
Heaven最后朝西瑞尔点点头，“你去练习烤蛋糕吧。要是有什么发现，我到时候回来跟你说。”
西瑞尔还没反应过来，又下意识应了声好。
“……”待两位好友都离开后，他关上门，回到烘焙坊，默默把早就结束了工作的烤箱拉开。
怎么感觉他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安排好了……
嗯。小伙伴果然很可靠。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怪诞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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