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七大仙门篇】给你暖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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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没有清晰的轮廓，只有朦胧的光影与灼人的温度。
陆淮夜像是被困在一团暖雾里，鼻尖萦绕着清甜冷冽的海棠香，比往日任何时刻都更浓郁，更令人心神摇曳，。
一个温软的身躯，紧紧的贴着他，肌肤相触之处窜起阵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视线是模糊的，唯独听觉异常敏锐。
断断续续压抑的呜咽声，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细细碎碎地敲打在他的心扉上。
“呜呜呜……别……陆淮夜……”
是师姐的声音。
带着浓重的鼻音，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碎。
他想看清他的脸，眼前却只有一片晃动的细腻如玉的光晕。
几缕被薄汗濡湿的墨发粘在颊边，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他感觉自己的指尖仿佛触到了一片滑腻滚烫的肌肤，那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别哭了……小棠儿……”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梦中响起。
母亲唤他小淮儿，年幼的他以为，对所爱之人，都是如此称呼。
呜咽声非但没停止，反而因他生涩的触碰变得更加急促可怜。
她似乎想躲，身体却软的没有力气，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他，臂膀的衣物，指尖都泛了白……
全然依赖又无力抗拒的姿态；
女孩呜咽的啜泣；
是摧毁理智的致命诱惑……
就在这意乱情迷，几乎要沉沦的顶点——
陆淮夜猛地坐起身来！
黑暗中，他心脏狂跳，额上布满冷汗，房内死寂，唯有他粗重的喘息。
陆淮夜脸颊烧得慌，比这更让他难堪的是身体湿濡而紧绷的反应。
陆淮夜如同石化当场，脸上瞬间烧透，又是羞耻，又是恼怒。
他几乎是狼狈的跌下床，胡乱扯过外袍，也顾不得系好，脚步虚浮的向外跑去。
＊
今夜月色格外清冷，林秋裳提着一小坛新启封的棠花酒，悄悄出了自己的弟子房。
幻境之中总归是自己的不对，平白给花孔雀树了一帮仇敌，更何况他后来还如此不计前嫌的想为自己挡箭，虽然充分怀疑花孔雀的脑子出了问题，但心中还是怀着歉意。
更何况在幻境之中，自己情急之下扯出了“非君不嫁”的鬼话，这花孔雀最是骄傲，肯定也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正好送酒赔罪。
她先去了陆淮夜的弟子房，扣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夜色漫长，林秋裳决意先四处逛逛，没准花孔雀是半夜饿得慌，出去找吃的了呢。
不知不觉已然步入后山寒潭附近，此地寒气重，平日少有人来，林秋裳正准备转身去别处寻食，却隐隐听到了水声。
她脚步一顿，拨开挡在身前的枝叶望去。
月光下，寒潭如镜，倒映着疏星冷月。
寒潭之中，一人背对着他，墨发披散浸在冷冷水中，水面堪堪没过腰际，露出肌理分明的脊背，水珠从宽阔的肩头滚落，沿着干练紧实的背脊蜿蜒而下，没入水中。
这背影，这身形，熟悉至极，是陆淮夜。
“嘶——难不成花孔雀真是中了七情引，脑子坏掉了？大半夜跑来泡寒潭？”林秋裳暗自琢磨，步子却未停，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寒潭而去。
临近池边，她半蹲下身，笑盈盈道：“师弟，你怎么在这儿？我可找了你好久。”
水中的身影猛地一颤。
陆淮夜倏然转身，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凤眸氤氲着水汽，落在她的身上。
陆淮夜嘴唇微张，喃喃低语，声音沙哑的近乎破碎：“又是梦吗……小棠儿……”
林秋裳眉头一蹙，又来了，花孔雀每次神志不清之时，总把自己当做他的意中人。
她心下不悦，脸上的笑却更甚：“师弟，你看清楚，我是林秋裳，你是不是余毒未清，出现幻觉了？”
“在梦里……你总不认我……每次都这样……”陆淮夜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眼里含着泪意，嘴角噙着的笑破碎又温柔。
他向前踉跄一步，急切地抓住潭边的岩石指节泛白，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他抬眸痴痴地望着林秋裳，像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泣不成声：
“小棠儿……我好难受……”他的声音哽咽，孩子气的拽着林秋裳的手腕不放，“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找了你8年……”
“小时候……娘亲被人害死……宫里那些人都想我死……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冷又饿……浑身是伤……以为此生无望了”
“是你救了我……你说……有一处地方……有一株很漂亮的海棠花……若我伤好……你便带我去看……”
“你给我的糕点那么甜……你还用手帕……给我擦脸……”
陆淮夜的声音越来越低，肩头轻轻耸动。
“我等你……等了好久……我回去以后……我拼命争皇位……我想活着……我想变得厉害……我想找到你……”
“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秋裳的心却是渐渐沉了下来，原本心中还有些恼怒，此时却是不知从何而生的心疼：“别哭了……”
她下意识的声音放缓了些，左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陆淮夜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近乎卑微的祈求，哽咽道：“姐姐……小棠儿……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就一会儿……在梦里……你从不推开我……”
林秋裳的手还停留在陆淮夜湿漉漉的发顶，掌心传来他发顶滚烫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
月光下，他眼眶通红，泪水混着潭水不断滑落，平日里那双傲气凌人的凤眸此刻湿漉漉的望着她，里面盛满了期待和恐慌。
这样的陆淮夜，与他印象中那个嚣张跋扈，动不动就用尖喙啄她的花孔雀判若两人。
“就一会儿……好不好？我娘亲死了……我只有你了……小棠儿……”
见他不语，陆淮夜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他像个在凛冬街头祈求一丝温暖的小兽，将自己最柔软脆弱的肚皮袒露在人前。
林秋裳沉默不语。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推开这个神志不清，还把她当成别人的醉鬼，可看着他这副模样，那句冷硬的话却卡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的，她几不可查的，轻轻点了下头。
看到她点头，陆淮夜眼里的喜悦掩都掩不住，小心翼翼的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她。
一人在池岸，一人在池边。
女孩手里还拎着酒坛，就这样被少年没头没脑地抱了个满怀。
少年微微抬起了头，想要看清梦中人的模样。
这一看，便愣住了。
少女半蹲在地上，微微仰着脸，也许是夜风冻人，也许是受了惊，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如同初春枝头最娇嫩的海棠花色，眼尾天然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娇媚。
几缕不听话的没发，从旁边滑落，黏在他微微泛着湿气的唇瓣上，漂亮明媚的让人挪不开眼。
“姐姐……”他喃喃开口，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却软的不可思议：“你怎么……怎么……这么好看……”他词穷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词，只觉得眼前的人，好看的让他心尖发颤，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
林秋裳漂亮的赤眸微微睁大，气笑了：“殿下，你平时不是总说我姿色平平吗？”
陆淮夜吸了吸鼻子，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他抬起手，用指尖极轻极轻地拂开粘在她唇瓣上的那缕湿发。
“骗你的……比画上的仙子……还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哦——”林秋裳拖长了尾音，“是骗我啊？可是阿娘说，骗人的小狗会长长鼻子。”
陆淮夜不理她，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哼哼唧唧道：“姐姐救了我，我理应报恩的，可这天下的宝物都配不上姐姐，那我就把自己送给姐姐好了，姐姐不要丢下我。”
林秋裳被他这没头没脑的报恩说的一愣，笑盈盈戳了戳他的脸颊：“把自己送给我？殿下这是要给我当小厮？端茶送水的那种？”
陆淮夜却认真极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指，闷声道：“端茶送水算什么……我给姐姐暖床……”
“噗——”林秋裳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发烫的额头：“殿下，你可知暖床是什么意思？就敢乱说吗？”
陆淮夜抬起迷蒙的凤眸，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却理直气壮：“就是……就是像现在这样抱着睡！小时候冷，娘亲就这样抱我。”
他说的天真，林秋裳却听得心尖一颤，想起他刚才说的童年，那点玩笑的心思也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语气却软了下来：“好了，你先放开我，你现在浑身湿透，身上还有伤，再泡下去要生病的。”
“不放……放了姐姐就走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林秋裳无奈，只好哄他：“我不走，你先上来我们喝酒，嗯？我带了棠花酒，很甜的。”
陆淮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去，小声嘟囔：“酒里有毒……他们都想毒死我……”
林秋裳心口微涩，放柔声音：“这酒是我亲手酿的，没毒，我喝给你看，好不好？”
她边说，边仰头直接喝了一小口，清甜的棠花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陆淮夜睁大眼睛，看着她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
林秋裳将酒坛递到他唇边：“尝尝？”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七大仙门篇】给你暖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