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七大仙门篇】九九雷劫 ...
-
“当然，修为不过元婴中期者不允下山，免得你们死在外面还要我来给你们收尸。”
陆淮夜皱眉：“师尊，我们入宗这一年灵力都被宗门大阵压制，根本未曾正经修炼过，您设此门槛，岂非存心为难？”
清恒轻笑一声，衣袖拂过书案，露出上面端放的两张小巧符箓：“这便是我要同你们说的第二件事了。修为过关者，自可无视宗门大阵出入，修为不及者自然无法出宗。”他将符箓往前推了推，示意二人上前来取：“宗门大阵虽暂时压制尔等修为，却不会阻碍修为增长。尔等这一年间一举一动，皆在积累根基。一旦离宗，封印解除，修为自会显现。此符箓以灵力激活，可抵挡大乘中期修士全力一击，权当为师提前予你们的大比前十之赏。”
林秋裳心中估量着这剑符的价值，眼眸微亮，笑盈盈收下：“多谢师尊。不过师尊就这般笃定我们能进前十？若是没进，师尊可会将这符收回去？”见清恒嘴唇微动似要开口，她连忙又道：“不过师尊可是声名远扬的清恒道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师尊定不是那等出尔反尔之人。”
清恒额角微跳，却又听陆淮夜道：“这好办，师姐把剑符给我，我进前五给师尊瞧瞧！”
“你们两个……唉，趁天色尚早，速去收拾行装准备下山罢。”清恒无奈叹息，挥手赶人。
陆淮夜原也只是玩笑逗弄林秋裳，未料过师尊会应允，当下利落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却见身旁的林秋裳忽地凑近清恒身前，扭捏着小声问道：“师尊，若我拿了魁首，那这剑符……能否给弟子三张？”
清恒一口气堵在胸口，举起戒尺不轻不重敲了下她脑袋，没好气道：“住口！你是当这剑符是大路货色，还是当门内其他弟子都是摆设？等你真拿了魁首再说！速去收拾，莫在此处碍眼！”
林秋裳缩了缩脖子，恭恭敬敬行了礼，与陆淮夜一同离开了扶摇剑峰。
说是收拾行装，实则并无多少可收之物。林秋裳带入宗门的大半物品，连同储物袋，早被执事弟子红苓收走，言明宗门之内未经许可，不得擅用法器等物。
红苓似早知下山三日之事，待林秋裳回到弟子房时，储物袋已端端正正置于书案之上。
宗门口并未如想象中人头攒动，许是许多弟子自知修为难达标准，索性不来徒惹人笑。此刻宗门处，唯有几届亲传弟子加起来近百人，以及寥寥数位达标的普通弟子。
这一年来教导他们的长老多极为严苛，林秋裳亦无闲暇结识宗内旁人，此刻放眼望去，尽是生面孔。
难得有三日可离宗，正好可往那处一行。林秋裳不愿耽搁，抬腿一步便跨出了宗门结界。
先前有宗门大阵压制尚不觉得，此刻甫一离宗，周身灵力便如决堤洪流，原本被死死禁锢在经脉各处的灵力，疯狂般向丹田涌去。铺天盖地的压力仿佛要将身体碾碎，骨肉撕裂般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知。
看来此番显现的修为远不止元婴中期。
痛归痛，孤身一人在宗外冲击瓶颈终非稳妥之举。林秋裳自储物袋中摸出两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塞入口中，顺手又将焚意剑取了出来。
“裳裳！我总算能说话啦呜呜呜……”焚意剑刚离储物袋，一道带着哭腔的女童声音便急急在林秋裳脑海中响起，正是剑灵焚意。
“嗯，我在，莫哭，何事？”离了宗门，林秋裳也懒得再装乖巧，随手取出一张面具覆于脸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那宗门底下镇着一件极厉害的神器，整个大阵的核心便是它！我一进去就被彻底隔绝，根本无法与你沟通。”焚意委屈地用灵体在林秋裳识海里蹭了蹭，“整整一年啊！就我自个儿在剑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闷死啦呜呜呜……”
林秋裳“啧”了一声，心念微动将它从识海深处“拎”出来些，又顺手在剑身上拍了张隐身符：“出来说，在里头吵得我头疼。”
焚意剑乃林秋裳其母洛云晞生前所遗，据传是一件尚在成长的神器。彼时林秋裳年幼，只知多了个玩伴，便欢欢喜喜收下了。
当世现存神器屈指可数，一旦现世，必难隐瞒。故而林秋裳长大后出门办事，为免暴露身份，极少动用焚意。
焚意的剑灵化作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模样，扎着两个小揪揪，脸颊圆润。洛云晞曾笑言酷似林秋裳幼时，却被林秋裳一脸嫌弃地否决，直言焚意瞧着憨傻，绝不像她。
那时焚意尚小，懵懂不解其意，只知执着地追在她身后。
“无妨，你们剑灵又无需进食，权当在里面睡了一觉。”她随手揉了揉焚意灵体幻化的小脑袋。
“哇呜呜呜裳裳你没有心！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林秋裳无力地揉了揉眉心，这小东西，究竟偷看了多少她藏在房里的话本子。
永夜川是断然不能回的。离宗前她已传讯兄长林灼寒，言明暂不归家，只在宗门附近盘桓，以免回去撞见父亲林天峰，平白挨顿教训。
此番下山三日，她决意前往弑灵渊。渊中一位老祖闭了三年死关，算算时日，近两日当是出关之期。此人乃洛云晞生前旧识，据闻交情匪浅。她此去，便是要向其探询一些关于母亲的旧事。
不过在那之前，她须得先将这暴涨的修为境界稳固下来。
客栈之中人多眼杂，难免横生枝节。她索性在原地布下数重防护阵法，令焚意在外护法，手中紧攥清恒所赐的那张剑符，这才闭目凝神，开始冲击瓶颈。
林秋裳盘膝坐定，阵法光芒流转。被宗门大阵积压了一年的灵力如同脱缰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丹田在洪流的冲击下，几乎要破裂开来。
以往次次突破，大多水到渠成，还从来没有过今日这般剧烈的疼痛，若不是那两个丹药护着灵根和丹田，今日怕不是要落个丹田破碎而亡。林秋裳咬紧牙关引导着灵力在体内聚拢，缓缓聚于丹田。
然而，就在元婴雏形将成未成之际——
“轰隆——！！！”
一声雷鸣在天空之上炸响，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浓墨重彩的劫云覆盖，厚重的云层翻滚着压下来，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阵中之人。
林秋裳：……
她默默抬头看了看那片气势汹汹的劫云，又内视了一圈丹田内比普通元婴凝实厚重了不止一圈的小小虚影，心中顿时了然。
看来宗门中的训练还真有点东西，这灵力积攒的不止一星半点，天道发现了她这个超出标准的元婴，这是特殊关照来了？
“八十一重天劫？”林秋裳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兴奋的光：“上好的锻体机会，不要白不要！”
她随手把清恒赐给她的剑符塞给焚意：“焚意，边上玩去，别碍事，要是发现我快不行了，记得拿它过来给我挡一下。”
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眼下这雷劫，正是淬炼她肉身的最佳磨刀石，能抵挡大乘中期全力一击的好东西还是不要拿来浪费了。
正在嗡嗡作响，试图护主的焚意：“……？”
她剑身一僵，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人非但不祭出防御法宝，反而撤掉了周身护体灵光，甚至还调整了下坐姿，摆出了一幅“有种你就劈”的嚣张姿态。
“轰！轰！轰！……”
天道像是终于受不了她了，劫雷如同不要钱般地往下砸，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猛，林秋裳身上的弟子服质量显然跟不上主人作死的节奏，很快就变得比乞丐装还破。
劫雷刚劈下来时还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身体像是被无数块巨石反复碾压，到后来却几乎麻木了，林秋裳的手指用力地抠进了身下的土里，她拧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只用身体里的本源灵力护住几乎摇摇欲坠的丹田。
焚意躲在远处一块相对完好的大石头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小脸煞白，她觉得自家主人突破的方式，简直比魔修还要狂野，她弱小的心灵快要承受不了了。
劫雷持续了足足半天，若不是四周有隔音法阵加持，今日整个八域怕是又要轰动一番了。
等到劫雷散去后，原地只剩下一个深达数丈的巨坑，烟雾弥漫。
林秋裳顶着一张被炸得焦黑的脸，艰难地从土坑中爬了出来：“咳咳……呸！”她吐出一嘴黑灰，胡乱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
“成了！”她满意地咧开嘴，露出一口闪亮的小白牙。
打了个响指，除尘决生效，身上的焦黑脏污瞬间消失不见。她麻利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挑了套红色衣裙换上。
吩咐焚意去收拾现场后，她又接连往自己身上布了不少防御、隐匿法阵，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一个面色略显苍白、弱不禁风的金丹中期女修新鲜出炉。
“完美！”林秋裳对着水镜照了照，对自己的伪装感到十分满意。她踢了踢累趴在地上的焚意：“焚意，别装死，走了。”
焚意委屈巴巴地蹭了蹭她的袖子：“裳裳，你下次渡劫，让少主殿下替你守着吧，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了，呜呜……”
“啰嗦。”林秋裳一把把它插回剑鞘，在外面裹了块黑布：“赶时间呢，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七大仙门篇】九九雷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