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七大仙门篇】自讨苦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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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裳对于这个姒娘的故事倒是很感兴趣，可似乎是幻境受到了其他人的攻击，已然开始崩塌，画面一阵扭曲。
想来应当是林灼寒他们在幻境其他地方逐一击破。
画面一阵扭曲过后，像是破碎了般，零零散散显露出几个画面。
柳识欢的酒葫芦不是一般法宝，但姒娘也是远古邪灵，二人争斗一番，最后的结果是姒娘邪力被封，但酒葫芦也被姒娘一掌击碎。
柳识欢作为根正苗红的仙门弟子，已经给出去的法宝自然不会再去索要回来。于是他索性在姒娘身上下了一道咒，让她紧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他想这邪灵虽然害了人性命，但也是为报仇。至今为止，除了苏氏小公子的命，倒也没做过什么错事。
索性留她在身边严加看管，言传身教罢了。
姒娘不知道他为何肯放自己一条生路，但今日他心软，来日总归是有因果相报。
没了本命法器，柳识欢很不适应，他决定去揭镇灵榜，为百姓除害，顺便赚些银钱，用来赎回自己那柄剑。
他们这一路走来，镇压了许多邪灵。姒娘虽然是远古邪灵，但心智也不过寻常少女。
她生来便有邪灵的嗜杀之性，她不懂正道之人的清风霁月，也不想懂，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如果一直是这样也很好。
白衣，负剑，清风，朗月。
她有时会趁柳识欢睡着了，偷偷摸摸地去他身上摸解开禁制的符纸。
却只嗅到了少年人身上冷淡淡的檀香。
人族果然狡诈，连符纸也不愿随身携带，她气冲冲地想。
想翻身下床，却不慎撞入了少年镇灵使深沉的眸子。
“你……”
她突然想，柳识欢要是去做炉鼎，必定是个抢手的货。
戏折子里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他是初出茅庐的镇灵使，她是不谙世事的小邪灵。
柳识欢长睫轻颤，眼底似是有层异样的涟漪荡开，浸着烛火的昏黄：“你……干什么？”
却不料小邪灵突然俯身，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极淡的吻，又飞快地翻身下床，双手叉腰颐指气使道：
“咳咳……本君听说，你们人族就是如此在道侣身上留下标记的，如今我也做个标记，你就是本君一个人的炉鼎了。以后本君允许你与我共享修为！”
记忆碎片之外的林秋裳突然猛拍陆淮夜的肩头一掌，疼得陆淮夜“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发什么疯？”
林秋裳连连作揖以表歉意，若有所思道：“先前哥哥同我说双修有助于增进修为，我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陆淮夜心下不爽，干巴巴地道：“他平时就教你这些？”
林秋裳见他闹了一路别扭，终于觉出味来了：“你此前与我哥哥有过节？”不然怎么自己一提哥哥他就炸毛。
“都已经入了七宗就该唤师兄，叫什么哥哥？！你是还没长大的幼童吗？三句不离哥哥！待破了这幻境，你自找他没人拦你！”
陆淮夜“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抬眼却看见林秋裳欲言又止地盯着他：“小师弟，我知道师尊他先收了我做弟子，你成了我师弟很不爽，但也没必要把气撒在哥哥身上。”
“再者，你如此天赋异禀，而我天赋平平却做了首徒，方能凸显出师弟你珠玉蒙尘的本质啊！”林秋裳演得比真的还真，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就差没把“真诚”两字写在脑门上了。
陆淮夜：“……”
剩下几段记忆碎片倒是简略，几乎一晃而过，林秋裳看得无聊，只觉与平日看的话本子一般无二，又是一出人邪相恋骗人眼泪的戏码。
姒娘自是爱上了柳识欢，柳识欢心觉姒娘虽为邪灵，却未犯下大恶，同样倾心相待。
二人相爱相伴。七宗不涉世间事，凌舒长老听闻柳识欢所言也并未阻止，只言：“事在人为。”
一切的改变是在姒娘有了身孕后开始的。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姒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一般，几乎寸步难行，连灵力也施展不了。
二人本以为是人邪体质不同，孕育这个孩子难免艰难。直到后来姒娘临盆之时，天道降下雷劫欲阻孩子降世。
那时柳识欢也不过洞虚中期修为，连自爆元神都成了天道眼中的蜉蝣撼树。
临死之时只听天空中传来天道梵音阵阵：
“柳识欢，姒娘扰乱八域秩序，人邪孽种，断不能留！”
凌舒长老赶到之时，柳识欢早已魂飞魄散，姒娘重伤，死死护着孩子。
天道律法无情，人邪余孽不容于世。
凌舒伪造出孩子身亡的假象，以镇灵之名将姒娘与孩子带回了七宗。
姒娘重伤，记忆错乱，被留在七玄浮屠塔养伤。
“天道……天道……”陆淮夜双手抱胸，幻境即将破碎的光影在他眸中明明灭灭。
“倒是当真无情。”林秋裳扯了扯嘴角，拍了拍陆淮夜的肩，“幻境自行破除，该走了，也不知他们三人情况如何。”
“嗯。”
七玄浮屠塔一层之内，林灼寒、阮青媱、宋祈年三人已聚在了一处。
三人分成两组进了不同幻境，破幻境之时每组都抓住了一缕姒娘的魂魄。
“师姐他们与我们一同进去，现在还未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阮青媱皱了皱眉。
“来了。”一旁的林灼寒轻声道。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林秋裳与陆淮夜并肩而行，陆淮夜脸色略有些苍白，林秋裳右手拎着一团莹白的魂魄，正在打量。
“阿裳。”林灼寒轻唤了一声，朝这边走来。
“师姐？！”阮青媱和宋祈年眸光一亮，也跟着走了过去。
林秋裳和陆淮夜齐齐抬眸，林秋裳喊了一声“哥哥”，朝林灼寒扬了扬手中魂魄，示意已经抓到了。
陆淮夜一脸风轻云淡，板着冰山脸，侧头瞥了林秋裳一眼，心中暗道：“每次见到林灼寒她都开心成那样，活像小寡妇见了俏小伙，不知廉耻！”
旋即又不争气地嘀咕了一句：“我受了伤，她扶我一下是应该的吧？”
林秋裳往前行了几步，忽然发现身边的人没了身影，回头一看，发现少年脸色惨白，扶着道旁的一棵古木，躬着身子，似乎正疼得颤抖。
凉凉的月色映在少年额角，依稀可见几滴冷汗。
林秋裳吓了一跳，将魂魄装进储物戒，上前扶住陆淮夜，低声问道：“师弟，你没事吧，先前不还好好的？难道是伤势加重了？”
陆淮夜心里升起一股廉价的愉悦，他抿着唇，低声道：“无……无事。”
身体却轻轻晃了晃，往林秋裳肩旁靠去，不知是无意识的呢喃还是蓄意而为，低不可闻地唤了一声：
“师……姐。”
少年的衣衫上沾着夜露，乍一接触，冻得林秋裳打了个哆嗦。
她扶着陆淮夜的头，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不远处林灼寒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旁边的宋祈年了然，挑了挑眉，冲林秋裳招了招手：“师姐，我来吧。”
林秋裳心下思索了一番，这次陆淮夜是为救自己而受伤，说到底自己终归欠了他一个极大的人情，况且少年人看着个头挺高，实则腰细腿长，也重不到哪儿去，自己总不能一破阵就撒手不管他了。
“不必，我来就好，哥哥你们先去向掌门师尊禀报此次任务吧。”
林秋裳幼时母亲不幸身亡，父亲疏于管教，打小便和哥哥一起长大，心中便也不同常人一般总顾及着男女大防，她缺心眼的扶着陆淮夜缓缓朝着七玄浮屠塔门口走去。
七宗天外天，弟子房。
七宗弟子房用的是传统木板床，一向吝啬的长老们更是见不得弟子们养尊处优，此时正逢夏至，每人皆是一床竹席，一床薄被，躺下去硌得人腰酸背疼。
“斯——”
陆淮夜是被硌醒的，睁开眼时只觉得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疼得他险些怀疑自己有什么仇家趁他晕倒了把他套麻袋胖揍了一顿。
“你醒了？”前方不远处的书案传来少女的声音。
林秋裳倒是有些惊讶，丹峰长老说，陆淮夜此次受伤极重，不躺个三天五日怕是起不来的，如今不过一夜，他竟然已经醒了。
“嗯。”陆淮夜低声应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腰，狐疑道：“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揍了我一顿？”
不然怎么一起来浑身酸痛无比？
“哪能呢？这还不是花……”话说到一半，想到陆淮夜昨日才救过自己，从善如流地改口道：“还不是师弟你身子金贵，被这床硌的。”
“师尊还真是越老人越抠，连床像样的垫子都没有。”林秋裳端了药，递给陆淮夜：“丹峰凌野长老配的药，好像叫什么男人养肾大补汤，男人喝了都说好。”
“噗——”
金贵的花孔雀一口把药给喷了出来：“什……什么玩意？！补肾？！”
“对啊。”林秋裳笑得诡异，给他递了块帕子：“凌野长老说你的伤势回来时便已痊愈了大半，却依旧昏迷不醒，想来应是肾阳虚。”
得，装了一路的晕，这回算是自讨苦吃了。
陆淮夜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苍白无力道：“如果我说我只是太累了，你信吗？”
“原来半步元婴，破个幻阵便能累成这样。”
林秋裳怜惜地看着他：“我竟不知师弟你身子骨如此差，你有如此隐疾，师姐必然不会同旁人多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七大仙门篇】自讨苦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