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火焰》王大贵儿

20、我们的首战

　　金雯上了车，在她的指挥下，中巴车一路开到金雯家门口，她先进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怒骂声。

　　向北不敢耽搁，赶紧招呼着众人冲了进去。

　　院子的地上躺着几个碎碗，金雯搀扶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散发女人，一个干瘦的老男人正靠在门框上怒视着妻女。

　　看见戴墨镜穿黑衣的向北带着一群彪形大汉进门，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你们……找谁？”

　　向北根本没理他，直接走到金雯面前：“阿姨怎么样？”

　　两人抬起头，金雯妈妈的脸上有很深的五指印，她的左手捂在脸颊，虽然半蜷着，但很明显能看出来少了一根无名指。

　　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向北深呼吸一下：“金雯，你跟阿姨说一下情况吧。”

　　金雯也直接：“妈，你离婚吧，我今天就是来带你走的。你不用担心别的，我和这个妹妹会帮你处理离婚的事。”

　　金雯妈妈的神情一下子慌乱起来，她还没说什么，家暴男就走到廊前咆哮起来：“死丫头！你说什么屁话？你个死婆娘要是敢跟我离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娘家人！”

　　向北一声不吭站起来，疾步冲到男人面前，使出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抽懵了在场所有人，男的自己甚至没站稳，歪了一下，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等他反应过来生气时，向北已经退回到安全距离。

　　她一边甩着手缓解疼痛，一边斥骂。

　　“就你这被烟酒掏空的干柴身体，连我的一巴掌都挨不住，你能收拾谁啊？别那么自信好吗？笑掉人的大牙了！你要真敢去，我还当你是个汉子！

　　“我告诉你，我给金雯姥姥家每个人都买了一把砍刀！你敢去骚扰他们，我就让他们砍你，反正正当防卫不用坐牢。到时候砍死你算你走运！砍不死你就等着被我送进大牢吧！我会找几个死刑犯，在牢里好好关照你的！”

　　“对了，我还给金雯姥姥家买了监控头。”她指了指门口一脸冷静的法务，“看见没，这是城里有名的大律师，只要监控里显示你敢靠近金雯姥姥家三米，他就能把你送进去！到时候也能享受我说的关照！”

　　男人咽了口唾沫，强装起气势：“你是哪里来的？这有你什么事！”

　　向北一指金雯妈：“这是我二姑，你说有没有我的事？”

　　“她哪里有你这样的侄女？你撒谎！”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反正这事我管定了！”她又指指几个保镖，“这几个都是我给我二姑请的保镖，你要是敢惹我二姑，我就让他们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给你扔江里！到时候就说是失足落水！你不信就来试试！”

　　男人哆嗦着手指向她：“你……你敢乱来，我也去报警！”

　　“行啊！现在就报，你把我二姑打成这样子，我今天就把你送进去！”向北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但那男人却适时一声吼，对着金雯妈咆哮：“走！你走！你们都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向北嗤笑一声：“走？该走的人是你！我律师都找好了，今天就帮我二姑起诉离婚，你是过错方，我要让你净身出户！知道净身出户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分钱也别想带走，直接给我滚出……”

　　男人一把抱住柱子：“这是我家，我不会走的！她是外嫁的……”

　　“闭嘴！”向北一声吼，男人又懵了一下，“我讲完了吗你就插嘴？”

　　男的果真不说话了，她这才继续：“我二姑那根手指的罪，我也会让你还回来的。”

　　比出两根手指：“双倍奉还合理吧？你好好等着，我要找高级医院给我二姑验伤，把你这些年家暴的证据都收集起来，不送你进去，我誓不为人！等你进了牢里，我看你还能不能抱得了柱子！”

　　她低头拨号，又顿住，回头问其他人，“是打110，还是打镇上的派出所电话比较好？”

　　不等其他人回答，又自言自语：“还是打本地派出所的吧，我记得我存过的，我找找看啊。”

　　“等一下！”男的不抱柱子了，“有话先好好说可以吗？都在气头上……”

　　“你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听我好好说话？”

　　“那她是你二姑，我不也算你姑父么……”

　　向北差点吐了：“呕，滚滚滚！你再敢占我便宜试试看！我现在就把你扔河里清醒清醒！”

　　男的只能转向金雯：“金雯，你是我老金家的女儿，你就不帮你爸说几句？”

　　金雯看向向北，向北给她比了个“离婚”的口型，她意会到：“爸，我是不想把你送进去的，我只想我妈跟你离婚，不再挨你打了。你同意跟我妈离婚，我就帮你劝劝她！”

　　向北冷下脸：“你也太好说话了吧？这么轻松就想放过他？算了，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还有一个姐一个妹，但她们……也都嫁人了。”向北懂了深层意思，她们都不想管这些事了。

　　“那你还管什么呢？他去坐牢了，你更轻松。”

　　“但他毕竟是我爸……”

　　“那他打你妈呀！算了，你们姐妹三个人投票吧，如果她们都愿意把这个人渣送进去，你今天怎么劝我也没用！”

　　金雯面露难色。

　　“快点！打电话把她们叫来！”向北踢一脚地上的瓷片，瓷片飞到了男的身后的墙上，他缩了一下：“金雯，你别打电话了，我跟你妈离婚行了吧？”

　　向北瞪他：“不行！”

　　金雯看她一眼，压低声音跟男的说道：“那你得同意今天就去。”

　　最后在金雯的“极力劝说”下，向北“勉强同意”了这个条件，水都没让老登喝一口，直接把他拉到了民政局，补办了结婚证之后立马申请了离婚。

　　之后又回了村里，向北让金雯帮她妈妈先收拾东西，又抢过老登的手机，找了一段监狱纪录片：“给我坐在这看，知道监狱里是什么样，以后还敢犯浑，就回忆一下今天看到的情节。”

　　随后她带着法务出门了一圈，再回来对男的举了举自己的手机。

　　“你在村里人缘可真差，你偷过别人家的鸡，拔过别人家的树苗，还去抱过别人家的柴火。村民们把你的罪证都告诉我了，一个月之后，记得准时去民政局拿证，不然我出钱出人，帮村民们集体去告你，让你连这个院子也回不了！”

　　不知道是因为恐吓，还是因为纪录片，老登的脸有些白，金雯在一旁看着，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

　　向北瞥她一眼：“你可能不知道，你爸娶过三个老婆，第一个被他打得跳水自杀了，第二个被他打跑了，你妈是第三个，被他剁了手指。他现在才受这点委屈，你属实没必要心疼。”

　　她的话让老登的脸色更白：“你……你怎么知道……”

　　金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爸。

　　向北白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我比你想的还厉害，你造了这么多孽，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德，真是不怕死后下油锅啊？可够蠢的。”

　　等老登彻底不敢再说话了，众人才带着金雯妈妈回了中巴车上，往城里出发。

　　冯佳人一脸懵：“这过程怎么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

　　“就……漫长的打官司……你这个像是□□来袭，原来你说的硬仗，真的就是硬仗……”

　　向北嗔她一眼：“怎么说话呢？咱们这是合法生意，我没触犯法律好嘛？那些大哥也是合法保镖，不要污蔑我们。”

　　几个保镖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真的太厉害了，我们啥也没干，今天这工钱还拿得都有点心虚。”

　　向北摇摇头：“没事，你们出场就算是干活了。这种人既不懂法又懦弱，他除了敢在老婆面前横，在别人面前是没有任何底气的。只要有点气势，就能把他压下去。”
　　金雯哭起来：“我妈是不是白受了几十年的罪……”

　　向北转头看她，有点无奈。再看金雯妈妈，她还是垂着头，之前在家里也一样。

　　“现在脱离苦海也不晚。”向北正色道，“阿姨，我刚才既然叫了你二姑，我以后肯定会罩着你，你不用担心那个人找来。我们公司还缺保洁员，你去了城里帮我打扫办公室卫生可以吗？我会每个月给你开工资交社保的。”

　　金雯妈妈怯怯抬起头：“不行，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就是专门做这个的，不信你问金雯。而且我老家也在这个县，我堂姐跟金雯还是同学，我跟你也是有缘分的。”

　　金雯对她妈妈点点头：“妈，是真的。”

　　金雯妈妈又哭了，低着头不停道谢：“谢谢，谢谢……”

　　金雯也跟着道谢：“真的很谢谢你，向北。”

　　等回城后把保镖们送回他们自己的公司，又帮金雯母女找了安保设施很好的酒店送进去，向北才向法务问道：“根据人渣造成的这些人身伤害，可以把他送进去吗？我觉得这种人还是关进牢里更好一点。”

　　“其实还是看案发时间，原本剁手指的伤情是可以判刑的，但如果时间过得太久，当时又没报警，证据很难收集，那成功判刑的可能性就不大。不过也可以起诉试试看。”

　　“那我回头问问她们吧。”

　　冯佳人说道：“就算问了也很悬，我看金雯的意思，好像是真的不想她爸爸进监狱，可能她都不会说实话，更别说开庭可能还要她作证。”

　　向北烦躁地揉揉头发：“哎呀，真的很想给他……”

　　她深呼吸一下，将“毒死”两个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