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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破碎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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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师对我实在是多虑了，就算她不发这条信息过来，我也不会宣扬她有情人这件事，更衣室或是茶水间的八卦向来没有我的参与。
我甚至都觉得疑惑，在医院行事低调的我没想到还摊上个“公开的秘密。”
原来女生三十岁了还不结婚，总是会被人议论的。
“邱老师你放心，与我无关的事情我向来不会多问，下午的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及。”
回复完信息，我刚准备回卧室，我妈就隔壁房间出来了，之前她房间的灯一直亮着，她或许在等我。
我妈先是瞥了一眼我房间，欣然这时已经回我房间躺下了，然后我妈把我引到客厅，随即压低声音对我说：
“你最近有没有和男孩相处啊。”
她眯起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见我没有回答，她继续说：
“我不反对你交际，但你的终身大事要上点心啊，转眼又要年底了，一年又一年过得很快的。”
我没搭话，这些话我已经听了成千上万遍了，此刻欣然在我家里，我不想她在场时和我妈爆发激烈的争吵。
“人家小姑娘小，她还不急。”我妈说着眼神向我卧室的方向瞥了瞥,继续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
“她可以成天跟你玩，但你不一样，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赶紧找个对象结婚……”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在客厅一言不发，但我看向我妈的眼神是充满不屑的，我无法做到对我妈言听计从，那我只能保持沉默。
“我现在为你的事情，成天成夜睡不着。”
我妈叹了一口气：
“朋友是靠不住的，我记得以前你跟小周关系不错，现在你们都不来往了，这个小姑娘也是的，她以后结婚，也会跟你断了的。”
听到此，我心头猛然揪紧了一下，我妈在精准戳中我痛点的方面，从小到大，分毫不差。
“允舒还跟你一起玩那是因为她离婚了，她哪天如果再婚，你看她还跟你一起玩不？”
我妈这句话显然把我激怒了，她无孔不入地在摧毁我保持的沉默的意志，如果欣然不在，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回击她，她大概率会拿着包气冲冲地离开这里。
但我只能站在原地，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盯着她，直至她意识到她应该适可而止。
我妈感受到我眼神的威慑力，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所依靠的小女孩了。
回到房间后我一眼看见格子睡裤搭在飘窗上，我心里一阵窃喜，我不喜欢欣然穿得严严实实的睡觉。
我也脱下睡裤，钻进欣然已经捂热暖融融的被窝里，我上前抱紧她，我身上很冰，因为我光脚穿着拖鞋和我妈在客厅站了好久。
但她没有一丝躲闪，反而更加贴实地倚靠着我。
“给我看一下手腕。”
整个手腕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了。
“没事的，就一点点淤青。”
我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手腕两边各半圈淤青，人为的痕迹十分明显，除了小学时被小男生扔过石子欺负过，长大后还没有被男生“教训”过呢。
“男的实在太可怕了。”
欣然端详着我的手腕，皱起了眉头。
对我而言，孔令赫这次表白失败的反应不仅唐突且激烈，我和他交集并不多，但从八卦天后美菲那还是听说了他几段情史，他追过医院不少女生，都是暗搓搓的，包括向晓悦，无非就是请喝奶茶，在微信上搭话，后来他知道向晓悦对他没意思后，他也很快识趣地跟向晓悦称兄道弟了，他还埋怨美菲在医院宣扬他追求向晓悦的事。
孔令赫追女孩子并不深沉，就算失败了，也能全身而退，何至于如此不堪，而且弄伤我的手腕看起来很痛恨我。
我心中骤然闪过一丝疑虑，但这个疑虑很快被压了下去，因为旁边的身体实在太暖融融了。
熄灯后，我仿佛忘记我妈睡在隔壁房间，继续像往常一样环抱着欣然。
“手。”
牵着手睡觉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习惯。
我与她十指相扣，并把她的手按在旁边的枕头上，她的手处在完全弱势的位置，柔软纤弱，却回应给我温柔的抚触。
也许是我们的手太过缠绵给我了莫大的勇气，当她面向我转过身来时，在几秒沉默之后，我再一次鼓足勇气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太过紧张以至于刚开始只亲到了她的嘴角，我怕她的嘴唇逃走，我很快移动至到她正中央的嘴唇上。
我噙住她的唇瓣轻轻地翕动时，我这次终于感受到了她柔软温热的唇部，她上唇翘起的部分抵在我的唇间，她那微微上翘的嘴唇，从此刻开始具象化了，这时我发觉怀里的她身体整个颤抖了一下，她想抽离，我立刻发自本能地快速地离开了她。
黑夜寂静无声，我一动也不敢动，我缓慢地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很深沉，我怕自己刚刚的行为会不会吓到了她。
过了一会儿，她翻转了身，背对我倚靠在我的怀里。
这个事情难道就此翻篇？
“你的手太上了，往下来一点。”
像前面几次一样，欣然的语气依然云淡风轻。
我把手挪到了她的肚子上，她不喜欢我把手放她肋骨上，她觉得不舒服。
黑夜中抱着她的我有点茫然，唯一得出的答案就是,这种感情，欣然或许不知道怎么样接受吧，如果她回应我的吻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从此无法停留在朋友层面了，像我们现在这样的朋友关系，作为同科同事的我们是很好收场的。
接着我把邱老师发我信息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叮嘱她也不要说出去，特别是和美菲提及。
欣然听后不以为然。
“婚姻不都是这样嘛，邱老师也太过小心了。”
“你心目中的婚姻是什么样子的。”我试探她。
她沉默了一会，像在深思熟虑：
“我以后应该会结婚的吧。”
我霎那间愣住。
“会的，你这么漂亮，又如此优秀，追你的男生肯定很多。”欣然没有觉察到我嗓音的低沉无力。
“而且我不一定找喜欢的结婚，差不多就可以，找喜欢的太难了。”
曾几何时，我被我妈疯魔催婚时，我也是跟欣然一样的想法，想随便结婚打发算了，人这辈子遇见相爱的概率实在太低，但真正到那一步，我根本勉强不来。
“你谈过恋爱，应该有过喜欢吧。”
我继续试探她。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他们。”
没有喜欢过他们，那你和他们谈什么恋爱？！欣然让我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你谈过多少个？”
我猜想一般大学刚毕业谈个两三个就差不多了，但她的回答让我感到震惊。
“如果按照牵手作为分界的话，大概四五个吧。”
她后来简单叙述跟他们是怎么相识的。
向学长三番几次借笔记被追求，逛操场被学弟搭讪要联系方式，参加跳舞社团的男搭档，她的照片出现在校园网表白墙上……
“但都不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腻了，后来他们都挺难受，只是他们单方面失恋而已。”
这次我鲜有的话变得很少，一直都是欣然在说话，我在反复揣摩欣然，越揣摩她，我就越不能理解她。
“所以这里面没有一个喜欢的吗？”
“一个也没有，至少没有深刻的喜欢。”
……
“我可能比较冷心，无法喜欢上别人。”
无法喜欢上别人，那么也包括我了，我这样想着。
同时内心在呐喊：你无法喜欢上男生，那你会不会喜欢女生呢？
但我什么都没说，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完全不受控制。
“你是怕我对你也这样吗？”在我怀里的欣然感觉到了那个颤抖。
“你很冷心，那我可以温暖你吗。”
黑暗中，我抱紧她，缓缓地对她说。
“还是不了。”
她的身体再次往外侧了一下。
……
卧室的空气异常沉闷，我平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欣然转过身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胸前环抱着我，哪怕她的手臂压得我不舒服，我还是一动不动，我怕她的手臂离我远去。
不久后，我似乎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惊醒过来的我大口呼吸，欣然感受到我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过了一会儿，那只搭在我心口的手臂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