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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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寒听峰上花开花落，转眼已过了三载。
临近各峰比试的日子，内门徒生大多不敢懈怠，刻苦修行。
此时，问月峰药阁内。
“这里是一百灵石。”紧接着，一个布袋被推到面前。
陆映月熟稔地取出丹药，抬眼看向来人。
身量颀长，眸似寒星，神色淡淡，腰间佩有一柄通黑的灵剑，明明身着普通不过的玄色衣袍，站在那里却如即将出鞘的利刃，带着一抹凛然。
“乐师妹，我就知道是你。”陆映月语气温和。
不只是她，药阁的几位医修都认识乐喻清，不仅是因为乐喻清总来取药，更是因为进内门三年，眼前人在数场比试中无一不是魁首，凭着一柄黑剑击败数位同门。
宗中人人皆言沈仙尊收了个好徒儿，教导有方，在以后的除魔除邪祟必能大展身手，一举成名。
“嗯，”乐喻清收下丹药，“陆师姐，除了领药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陆映月颔首，示意她直说。
“对于眼疾，可有比云蛇草更有效的灵药?”
陆映月一听这话便知她所求是为谁，沉吟片刻，摇头，“目前药阁里没有。”
乐喻清敛下眼底的一丝失落，“多谢陆师姐告知。”
“我们之间何需言谢，需要别的丹药随时来取。”
乐喻清轻轻点头，转身离开药阁。
自从云蛇草的争端那次后，宗主派人彻查药阁，里面的几位医修都被换下来了，陆映月是新的负责药阁丹药的医修，为人温和，乐喻清经常来取药，久而久之两人算得上熟识。
不过，乐喻清看了眼手中的药瓶，无声叹息，云蛇草对师尊眼疾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弱，必须早些寻到更好的药才行。
她指尖微凝，佩在腰间的黑剑应声而起，往寒听峰飞去。
不料在半路上传音符轻轻响了声，乐喻清凝起灵力，一道惊慌的声音从中传来：
“不好了，乐师姐，秘境出问题了。”
她认得这道声音，是天玑峰的一位师妹。
思虑片刻，乐喻清调转方向，朝天玑峰而去。
天玑峰上设有多处秘境，需要经常性地巡查，防止进去试炼的修士出现意外。
等她到秘境前时，周遭围了一片人，乐喻清静心感受着，发现秘境周围的灵力波动毫无异常。
她刚欲拿起传音符询问那名师妹，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视线中。
姚翎兮站在最前面，淡笑道：“各位师妹不用担心，秘境的异常我已经解决，按往常那般试炼便可。”
其余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见状，乐喻清准备离开此处，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停住脚步。
“这次的各峰比试后姚师姐肯定要拜师吧，不知姚师姐想拜谁为师?”一名学徒语气好奇。
姚翎兮听罢笑了笑，扬起手中的灵剑，“我修剑道，自然想拜进剑术卓绝的峰府下。”
她虽未直接言明，众人皆猜到她想拜进哪座峰。
剑术卓绝超然，那可不就是寒听峰么。
乐喻清微皱起眉，转身望向她。
底下一片私语声，偏偏此时又有人问：“是寒听峰吗？”
姚翎兮扬了扬唇，“对，就是寒听峰。”
乐喻清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地看着那边，却见姚翎兮的目光逡巡片刻，最后定格在她身上。
“我想拜沈仙尊为师。”姚翎兮丝毫不畏惧周遭的窃窃低语，扬声。
在说完这句后，她挑了挑眉，眼神似有几分挑衅，直直地盯着乐喻清。
其余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有讶异也有质疑，乐喻清不理会那些，抿紧唇径直转身离去。
*
寒听峰，主殿内。
“掌门师姐难得来寒听峰找我，此次所为何事？”
薛拂沉看了眼她，沉声：“这三年内她成长得很快，已然是同辈之中的翘楚，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离昙取来茶盏，为彼此斟了两杯茶，淡声：“说实话并没有。”
“她很乖，也很听话，在修炼上勤恳用功从未懈怠，在平日的小事上细心周到，事事为我考虑。”
“师姐，”沈离昙看向眼前人，“我觉得她并不是。”
薛拂沉听罢点头，“我信你，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不多怀疑。”
“时隔数年再来寒听峰，我才发觉峰上学徒不多，”她抿了口茶，试探着问，“师妹，你可有意再收一个徒儿?”
乐喻清来到主殿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脸色一僵，莫名地放慢脚步待在殿前，没有进去。
宗主这般问也正常，毕竟定清宗里除了沈离昙外，其她峰主、长老都有多个徒儿，只有寒听峰人数较少。
莫名的，她想到方才在天玑峰上听到的。
姚翎兮进内门将近几年却不拜师，原来是想进寒听峰，不仅如此还想着拜沈离昙为师。
心里无端地添了一股难受感，乐喻清站在原处，没发觉自己的脸色骤然冰冷。
她不想去探究旁人的想法，此刻，她更想知道师尊对再收徒一事的看法。
师尊会如何回答呢？乐喻清心中想着，指尖无意识地攥住衣角。
在薛拂沉问出这句后殿内一片静默，乐喻清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沉。
约莫片刻，她听见沈离昙淡声：“掌门师姐不必再谈及此事，我不会再收徒。”
这话无疑让她的心回暖了些，乐喻清若无其事地走进殿内，装作刚来的样子。
“师尊，药我都取来了。”
沈离昙微微颔首，薛拂沉则是看了眼乐喻清，随后拍了拍她的肩，道：“这样也行，她是个好孩子。”
乐喻清淡淡一笑，躬身行礼。
等薛拂沉离开主殿后，她凑到沈离昙身旁，故作不知：“师尊，宗主刚刚和您说了什么？”
沈离昙睨着她，忽然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带着一丝宠溺：“你不是在殿外偷听到了？以为我不知道?”
乐喻清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确实听到一些。”
“师尊，我先为您上药吧。”她取出药瓶，和往常一样动作轻柔地将白纱覆在眼前人的双眸上。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沈离昙背靠木椅，阖着眼眸任由她动作。
乐喻清默然片刻，轻声：“今日我问了陆师姐，她说药阁里没有比云蛇草药效更好的灵药。”
眼前人的回答依旧和之前一样：“旧疾而已，无需过多担忧。”
闻言，乐喻清没说话，替她上好药后便在她身侧坐下。
殿内燃着熟悉的熏香，淡雅清新，她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人，视线微凝。
只有在这种时候，在师尊闭着双眸的时候，她才敢稍加放肆。
每当这样凝视着师尊，心里总会多出一抹陌生的情绪，她渴望着更进一步的亲近，渴望着师尊的鼓励赞扬以及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她不想忽然多出一个师妹，更准确来说，她害怕新来的师妹会分走师尊的目光。
就在这时，身旁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原来师尊早已将她看穿，乐喻清轻声：“我今日路过别的峰，听说她们都有同门师姐或师妹。”
沈离昙声音带笑：“你也想像她们一样有个师妹?”
乐喻清凝视着她，沉默半晌，道：“对不起师尊，我……不想。”
此刻，她将自己的私心彻彻底底地袒露，若是别峰长老听到这话定会不喜，于她们而言，多收些徒生传承衣钵，以后万一其中一个出名，作为师尊也能沾光。
但那些是其她长老的想法，她不清楚师尊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有听到身旁人的回应，脑海中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直到下一刻，身旁人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
唇角被带着薄茧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抚过，激起莫名的颤意。
“不会的，我此生只有你一个徒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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