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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异能禁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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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竽烁,为什么不是你。”叶溯问,他这才想起对方明明更适合也更彻底成为这特殊事件的掌舵人。
“我不敢了。”祁竽烁无奈笑笑,过去因为他的贸然举动已经出现了不少窟窿,但更多的是他过后得知,越强大的能力越难控制。
“这居然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赵起擅梨惊讶不已,两人的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她了解,祁竽烁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排队呗。”刑雾天说:“我可被沈醉生他们逼着复制了一次回溯啊,第二次不知道是谁,祁竽烁,是不是你?现在是……叶溯,对吧?”
“原来第一次是你小子。”叶溯等人在前排目瞪口呆,都发觉自己错怪了祁竽烁。
“闭嘴,第二次是我。”时瑜知说,他把父亲的弄虚作假归咎到了自己头上,这样起码能安慰人心,给目前时光机上的人一个交代。
“怎么抢功劳来了?”刑睿不乐意了,他成熟的声音在孩童和少年们稚嫩的声音中脱颖而出,“没有我假死,当真会触发回溯后的一系列反应?”
“对哦,每次你都死了。”沈醉生说,他是为数不多见证或听到刑睿死亡的事实,尤其是第一次,那场为复活的回溯鲜为人知。
“爹,下次死打个招呼吧。”刑雾天稚嫩的声音带着责备的语气阴恻恻地开口,把车厢内还算鲜活的气氛搞混,“就挺突然的。”
“原来你是假死啊。”赵起擅诠第一次在车厢内开口说话,“那你有什么理由记恨我们?”
“你提前了我的假死。”刑睿阴恻恻地开口,意味不明,“我老婆孩子都还没通知。”
“原来就是你这个混蛋!”刑雾天怒骂,作势就要扑上去和人厮打起来,旁边的陈熣争试图阻拦,但很可惜,没拦住。
“放开我哥!”赵起擅梨拉架,下一秒,不偏不倚一个耳光把她的头打偏了,于是他们三个混成一团,整个车厢都不得安宁。
“斗殴的给我下去!”绯亦觉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莫铠,两人的气质压着很多人不敢动。
“这点小事还要保安?”刑睿轻笑,把自己孩子抱了回来,把时北凛赶去和陈熣争坐。
“什么……”莫铠给刑睿塞了张纸,一句话不说就往回走了。刑雾打开一看,那是白霁的座位号,他的妻子就在最后那节车厢上。
这下安静了。
“云桀呢?还有文扉,邵谨逑?”祁竽烁大概把阳城里的“亲人”问了一遍,他的目光看着莫铠,看着这个刚把白霁座位号给刑睿的人。
“时光机跟个列车似的。”向珩峪安抚地让祁竽烁别急,“后面上来的只能加车厢了。”
“好吧。”祁竽烁坐了下来,他现在坐着的不知道是蓝绮还是曲优的位置,她们没什么要紧的事,把准备调班的祁竽烁送到前面了。
“小问题啊,怎么天天云桀云桀的。”前方正在操作的时瑜知说:“通知一下后面的乘客把窗帘拉上,一会会出现百年一遇的强光!”
“走。”莫铠直接上手,把车厢打通,一边往后走一边手动拉上窗帘,这种特制窗帘可耗费了沈醉生和程晖的不少心血。
车厢贯通,混沌出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我靠!”
“狗日的!妈蛋!”
“谁他妈弄的!老子头好晕!”
“祁竽烁!”
……
“祁竽烁,你怎么了?”云桀侧头,仔细观察这个突然倒在自家门口的少年。
她感到很奇怪,“你不是在时光机吗?”
“谁家的死猪扔这了?”云衡气势汹汹地回到家,他已经蜕变成一个种田汉子了。
“爹,祁竽烁。”云桀回答,她疑惑地把少年翻转过来,“他和我看起来差不多大。”
“废话。”云衡没什么耐性,劳动了一天浑身都是汗,晒红的皮肤和之前判若两人。
“爹,唉……”云桀无奈地摇摇头,把像死猪一样、浑身是血的祁竽烁背了进去。
“当真一点都没变啊。”云桀感慨,确认对方还活着她出门去寻医生了,现在云衡已经拒不从医,想要这位医圣出手万万不可能。
“云姑娘,要姨给你说说亲不?”殷切的女人顶着一头灰白卷曲的头发,和之前每次云桀出门一样,“村头那个小伙子可俊了……”
“不用不用,谢谢姨。”云桀讪笑着越过层层女人堆,又进入了男人堆里;村里的铁匠屠夫,男裁缝和男医生都住在这儿一带。
老木匠见到云桀,赶忙挥手,“进来坐坐吗?云桀,你很久都没来吃饭了!”
云桀没理,一路暗自前行;她一路上把每个人腹诽了个遍,她怎么也想不懂这里的光棍为什么那么多,无论老的小的,还是俊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来打她主意。
此时的云桀二十出头,在现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现在全方面禁异能,云桀和父亲云衡迫不得已干起了卖体力的勾当,而原来那家糖果店也被打着反资产主义的红袖章政府工作人员干掉了,她和父亲现在的身份是农民。
村头到村尾,她走了几个来回,来回打听才从各种骚扰声音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先生,您快请吧。”云桀殷切地引着村里有名的郎中到家,看着年近半百的白胡子老医生颤颤巍巍地进门,用颤抖着的布满涟漪似的皱纹的双手扶着门框把身子探了进去。
当那树枝般干巴腐朽的脚踝跨过门槛,郎中才终于说出第一句话:“病人在哪啊?”
“在这在这,您请进。”云桀恨不得把人一把抱进屋内,然后替对方吧那枯枝一样的手指搭在祁竽烁的脉象上,替祁竽烁把舌头伸出来后替这位老医生瞪大双眼……
“怎么请个病人来治病人啊?”云衡毫不遮掩语调里的嫌弃,作为曾经医术高强的法师他是打心里看不起这个半吊子的家伙。
“爹!”云桀不满,但这个老医生连耳朵都是老的,根本没把云衡的话听到耳朵里。
“你还把外人带进来。”云衡洗过澡,整个人的疲惫一扫而光,他坐在可以逼晚霞红光照到的木凳上,整个人都被照得熠熠生辉。
“不然怎么办?”云桀瞪了云衡一眼,自从遭到妻子背叛后,这个男人的性格变得阴沉,浑身也提不出过去常有的生气。
“让他死。”云衡不客气道:“他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你知不知道?”
这位父亲还是动容地给老医生沏了一壶茶水茶,放到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上。
“这位是你什么人啊?”这位耳朵不太好的老医生连眼睛也不太好,颤颤巍巍的老花镜在花白稀疏的毛发下放大一边大一边小的两只朦胧得有些模糊的老眼睛。
“我侄子。”云衡说,他不耐烦地催促道:“他能不能治?不能治我们现在找个地给他埋了。”
“能治。”老医生回答着,做出一个比较社会性的手势,“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
“你哪请来的江湖骗子?”云衡皱眉,毫不留情地把人扔了出去,“什么狗屁郎中?没看病就先收钱?”
“还能怎么办?我们在什么鬼地方您不是最清楚吗?”云桀熟练地把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放在祁竽烁的鼻子下,“没死。”
“死了埋哪都不知道。”云衡看着这家徒四壁略显寒酸的家里,不耐烦道:“让他哪里来的回哪去,我们这容不下这尊大佛。”
云桀坐在床边,她轻轻一动就能让这腐朽的木制床板吱吱声地动几下;下地面还能让布满青苔的石板地面上下突然开始跳舞。
“我们什么时候搬家?”云桀问,她用云衡刚打回来的井水拿柔软的白毛巾给祁竽烁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擦了擦。
“他身体你给他擦擦。”云桀把毛巾递给一旁的父亲,见对方不接干脆把毛巾塞到了父亲的手里,“快点,给人家擦擦。”
“明天搬,行了。”云衡接过毛巾,生活再艰险日子再苦他也没埋怨过女儿半分,甚至在生活上的细节也是紧着对方,手上这条漂亮而柔软的毛巾也是他花费重金所购的。
云桀过去拿报纸把缺了个口的窗户一角补上,这些年来她已经把贫困所致的生活过得很娴熟了,甚至堪比某些已婚的妇女。
“哟,云姑娘?一个人在家呢?”路过挑着扁担的老汉朝正在粘窗户的云桀笑,他的头发弯曲干燥得像钢丝球,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别人抽剩的烟屁股。
其实这根烟已经不能抽了,这位爱摆架子的老汉几乎是把烟头叼在嘴上,他浑身衣服破旧,只有胸口上堪堪绣上一个不太体面的补丁,那是他死去的老娘最后为他的杰作。
“嘭”的一声,云衡熟练地把自家木制的大门用强壮的双臂推开,他笑得危险,对着这位不怀好意的男人磨起了菜刀,“刷刷”的刀具与磨刀石的声音像索命一样有规律的刺耳。
这下开门,倒让不少在院子外看热闹的邻居看到了躺在屋里的祁竽烁,不嫌事大的邻居相继挤到了门口,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你们谁要磨刀尽管拿来。”云衡话里有话地把手上刀锋冒着寒光的菜刀亮起,他已经无数次用这种窝囊的方式来警告过这种过界的村民很多次了。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对他的女儿开过黄腔,有多少人在私底下预备着多少不怀好意,但他现在不能动作。
“你屋里的是谁?”还算和他们家关系好的女邻居用大声而温和的声音问:“哪家亲戚?”
“侄子,小云的表哥。”云衡朝这位和善的妇女点点头,对方用丰满的身体和强壮的双臂像母鸡一样不知道多少次为他们家好心地拦住了屋外爱管闲事而且不怀好意的人。
“我看不太像啊。”有人说,这句话一起头有不少人跟着附和,像波浪一样的声音在残破狭小的木门口旁回荡,听得人心烦。
“谁他妈再吵老子斩了他!”迫使云衡开口的是有人开始把矛头对准云桀,各种下水道或者烟花柳巷才有的声音迎风而起,而不加以制止只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们不用干活啦?”村长是一个嗓门很大的胖女人,她个子矮小却说话很有压迫力,她拿着塑料的黄色喇叭对着人群里大喊。
八卦的村民们作鸟兽散。
“明天就走了。”云桀过去拉她爹,她知道父亲从来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如果不是明天搬家根本不可能在今天拿起菜刀。
云衡没说话,熟练地翻身爬上了屋顶,他在这几年的烦心日子太多了,心里又是那么思念那个叛变的妻子,他的女儿也长得越来越像……云衡自己。
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云衡俊朗,女儿也是个标致的姑娘;这也让很多人信任了云桀是他的孩子,少了好些风吹草动的声音。
上次大动干戈,就是有某些不知死活的人敢造他和闺女的谣言,他那天手上拿着在路上随便抢来一把剪菜叶的剪刀,当成□□一样反手一人捅了一刀,钝的刀刃使那几人的伤口不深,学过医使他避之要害。
隔壁的女邻居向往常一样拿着热气腾腾的鸡蛋羹敲开了云家的门,这次比平时拿多了一碗,顾名思义是给床上的祁竽烁的。
“姐姐,请进请进。”云桀亮着眼睛把这位淳朴善良的女人请了进来,对方看着三十出头的模样,喜欢在额角别上两个布制小花。
“都可以叫阿姨了。”女邻居把两碗用陶瓷碗装着的漂亮鸡蛋羹放在桌面,手很快放到了两个耳朵边捏住耳垂,“你爸在哪啊?”
云桀不好意思说父亲在屋顶,她只好说父亲出去了,然后她看到女邻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