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赵括字秋心

88、第 88 章

　　晓晓又来到锦绣族聚集地。锦绣族养蚕缫丝。房前屋后都种植着桑树。汉族人可能还有什么“前不种桑，后不种槐”的那些类似说法。人家可不避讳。那里苍松翠柏，参天槐，什么树都有。门楣插柳，柳上挂木头做的符，上面尖尖，下面圆。“上面尖，肩碰肩，下面圆，比蜜甜。”晓晓来到村落，听见有小孩子们唱着儿歌。
　　“郎君，从天驾祥云，来到小妹窗头边，小妹把郎留一留，喝口蜜酒心儿甜。上面尖，朝着天，下面圆，有姻缘，姻缘自有天公定，小妹等郎再回还。”
　　“呵呵！呵呵！”小孩子们看见晓晓，都朝她天真地笑着。女娃娃们三个指头捂着嘴，男娃娃们，食指一根斜嘴中间。仿佛再说嘘别笑。
　　一女娃娃用手拍打，旁边男娃娃的肩膀，不小心没拍到，芊嫩的手指尖，刮着男娃娃脸蛋，脖子下去。由于用力过猛没站稳，一个趔趄。晓晓赶快去扶。一脸怜爱。孩子们一哄而散，女娃娃站稳后，用手扑腾着，闭着眼，拍打晓晓，不让她近身，晓晓“装老巫婆，一脸怪笑”双臂抱圆，一掐她腋下肋骨，刚子碰触，她捂眼哇哇大哭。
　　晓晓赶紧松手，一愣，脖子后移。女娃娃双手捂眼的手指，两旁一分，“咧！”一吐舌头。笑话晓晓，晓晓蹲着，一提气，被气乐了。然后一条腿前迈步，去抓她，一脸坏笑“讨厌，”女娃娃一拍打她，晓晓扭脸向一旁。女娃娃趁机逃跑。“哕！”扭回身冲她扮鬼脸，吐舌头。晓晓一气，随后一笑。
　　晓晓起身，看见一位老者从她身旁走过，点头微笑。她也回以微笑。她朝着村里最高最大的建筑走去。来到门口，还是几位老人在那里闲聊。晓晓奇怪，村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怎么没有青壮年。“几位老者，打扰一下，我是从市里来的，要见村里的头人。”晓晓小心翼翼。
　　“你稍等。”过了片刻。“请吧”刚才的老者回来。晓晓进入屋里。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一个5 6岁的小娃娃坐在上面。后面侍立一位老者，老者须发皆白。老态龙钟。几位聊天的老人，坐在下面。“请坐。”晓晓坐下。还是没回过闷来。
　　“这是，我们的头人。”须发皆白的老者，以哑声说到。晓晓向前一趴，好璇没折过去。心说这是逗我玩呢吧。“小，头人，我是四季青文旅公司负责人，我叫范晓晓，我来这里，是为了开发，开发旅游，”晓晓用手笔画，笔画了一个游泳的姿势。他也不知道恰不恰当。
　　“什么是开发？”小孩子扭头问老者。“什么是开发？我也不知道。”老者弯腰低头，手拢在嘴边，对着“小头领”的耳朵。晓晓一听，嫣然一笑。“不许笑。”下坐的几位呵斥。晓晓收住笑容。“开发就是，修路，让路好走，”晓晓用双手来回左右拍打，模仿电夯砸路面。然后食指和中指向下，成人字形，向前“迈两个手指头，走了几步”。
　　“让景色更美。”她就像比划手语一样，慢吞吞地解释。指了指外面，然后双手置于眼前，手背向内，向两侧移开手掌，一露笑脸。“嗷！有好玩的吗？”小头人抻脖子向前探。“有啊！旅游就是为了玩，还有好吃的呢！”晓晓兴奋地回应。
　　“嗯，嘶唔喔，唉（吸溜口水）！”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晓晓偷眼看几位老者，都面无表情。她开始有些疑惑了。难道小孩子真的能当家。“呀！”小孩子陷入沉思。他偷眼看老者。“钱，让她出。”老者低头耳语，“我们要钱花，才能买吃的，玩的。”小孩子身体向上提。眼睛瞪得大大的，听老者说。
　　晓晓心说，还是要老人做主的吧，她心里安稳了许多。孩子手扶椅子肩，一扭屁股，喯，面向晓晓。老者起身。“要买好吃，好玩的，得要钱，你有吗？”“有！”晓晓就怕他们不喜欢钱。她一脸兴奋。“我们的环境，不能破坏，要保持原样。”下面的一位老人说。其余几人点点头。
　　“这，”晓晓确实想要完全的原生态，可是路总归要规整一下。不然太远，游人如果不想进来。可就泡汤了。“路还是要会规整，修得好走一些。而且在容易开凿的地方，还是要铺设水泥路，以方便车子，能离我们更近。这样游客才可以少走路。”
　　“不行，山不可以动，山神会惩罚我们的，绝对不行。”站在小孩子后面的老者一口回绝。“可，可是有些地方太险，为了安全，还是有必要装设栏杆，或铺设栈道的。”
　　“游客不就是为了锻炼，多走路，有什么不好。”“一位老智囊”又说，就是晓晓第一次打招呼的那位。“你还不了解，人们走路是为了欣赏风景，可有些路段风景一般，所以我们要缩短距离，我们需要一个惊喜，接一个惊喜。”
　　“不可以，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绝对不可以动。”一位老奶奶说。四位老者并称为“四老”相当于智囊。小孩子身旁的老者，是辅佐孩子的，他知识丰富，对山里的各种事物，花草树木，动植物了如指掌，对族里的神话传说，历史脉络无不精通。被成为“大智”。“小孩子”族里叫做“仙童”。
　　族人们每早晚都要跪拜仙童，仙童会为怀孕女子，摸项，寓意有神仙的“向（项）”着也就是保佑的意思。孩子会平安无事。锦绣人也是以项为姓。其实最早他们是以织为姓，后来为躲避皇帝追捕，改为了项家人的项，供奉乌神。说白了就是项羽的形象，左右耳有蛇饰。左右手各抓着一条蛇。
　　“四老”有两男两女，印证着锦绣人男女平等的理念。晓晓也为难了。要是如此，恐怕是很难有游客前来的。她才明白，怪不得，鹊灵一听她说话，就改了一副面孔。原来山里的族人，对于山和山里“生灵”有着别样的偏爱。
　　在他们心里山里一切皆有神经庇佑，不可伤害，否则会受到神灵的惩罚。也怪不得，这么多旅行社，都没有开发成老区旅游项目。不是人家没眼光，肯定也是“吃了憋”。
　　晓晓也感觉到，自己以前所谓的敬畏自然，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场“笑话”。自己不也是“以钱当先”。晓晓略显羞愧。“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作罢。”晓晓起身离开。屋里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晓晓就走了。
　　“晓晓，怎么样？”齐步欣安慰她。请她吃饭。“不太好，他们蛮固执的。”“你知道，改革什么最难，难就难在思想。就像清末的顽固派，他们接受不了新思想。”“是，我也感觉如此。”齐步欣一笑。“晓晓，我想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做老山旅游了吧！”他给晓晓倒了杯柠檬汁。眼神透露出温情与期许。
　　“嗯！”晓晓重重点头。“那你怎么看？”齐步欣喝了一口草莓汁。吃了一口牛肉。“嗯！”晓晓嘴唇向外凸出。“希望不大。”她谨慎地说。齐步欣嘴巴“嘬嘬！”似嚼东西一样动了两下。眼神露出一丝可惜。“晓晓，你觉得草莓汁，就牛排如何？”他微眨了下睫毛，嘴唇微动，眼神温柔。
　　“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晓晓表情松弛。“那如果牛排配小米粥，再来点咸菜呢？”他头微偏，半开玩笑。“哈哈，那估计会被人笑话吧！”晓晓捂嘴笑出声来。“晓晓，你真觉得，顽固派是接受不了新事物，还是什么别的，嗯嗯！”齐步欣低头切着牛排，奇怪地问。语气有些“正经”了。
　　晓晓一愣，陷入沉思。齐步欣优雅地吃着牛排，温和地注视着她。“呕！我懂了，谢谢。”晓晓本想抱拳拱手，但发现自己一手刀，一手叉，又搂住了。齐步欣吓得向后躲了躲，晓晓刀叉向前。双臂投降式，只不过刀叉在与脸一个水平线上。“呕！不好意思。服务员我要小米粥，加咸菜。”晓晓冲着外国Waiter说。
　　大家都看向她，齐步欣尴尬一笑。晓晓思索如何使各方利益都能最大化方案。慢慢地有了一些眉目。王爱国就是出“引流岛”方案的老人。又来到了豫阳。这次，是真对颐和花园引流岛做维护工作。引流岛经历了夏日雨水的考验，目前没有问题。
　　陆洋去接待。陆园女士邀请晓晓，齐步欣一起出席。席间王爱国聊起了那次去军方的事，聊来聊去聊到了朝鲜战争，又聊到了建国，大家都被老头神侃的精神折服。“嗯，晓晓听说你要开发老区！”王爱国眉头一皱问。“对，”“这可不太好办，那里的民族很固执，他们视大山为生命，想当初我们的队伍，到那里，他们再不了解情况时，还向我们开了枪呢。”王老语重心长。
　　“呕（二声）！是吗！”晓晓有些谦卑。“以前听说也有人想开发，但是都被拒绝了。”王老表情凝重，“还曾有人偷偷砍伐树木，据说被他们用毒箭射死了。”他眉头一紧，眼眉下压。晓晓猛一抬头，吃了一惊。大家也都一脸惊愕。“嗯！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地方，兴许你能满意。”他转瞬又一脸轻松，面露微笑。
　　“哪里？”晓晓眼前一亮。“就是离你去的地方，几十里，以前有个日军的秘密基地，现在废弃了，我感觉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你不妨去看看。”他身子匍匐向面，小臂双双匐在桌上，身体倾向晓晓，头压低身体也是，屏气凝神。“呕！”晓晓也凑过来。大家都竖起耳朵，中间隔着的人，纷纷离开座位。
　　两人恢复常态。王爱国目视晓晓，微笑点了两下头，晓晓倒吸了一口气。又呼出。觉得有些满意了。她心说这顿“故事宴”没白来。晓晓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这次夏虎可没“放过她”，不允许她单飞。几个人加上秘书“欧巴”，一起去了“密林基地”。
　　前文提过，“密林基地”是歇子辉他们藏匿的地方。目前他们就剩下，“大高个”“好小子”“小小子”还有老大“蝎子辉”四个人。以“小贷公司”为生，□□是不敢碰了。也成了“还算规矩”的生意人。
　　“四海兄弟”果然发现，“花白头发”与“大高个”暗中接触。晓晓他们“参观了密林基地”那里只剩断臂残垣了。还有焦黑的树木，断树已经长满新丫。嫩草也倔强的拱出“草木灰”的土地。一派欣欣向荣，黑色只成星星点缀。似乎再告诉人们“战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晓晓觉得这里蛮有意思，想着修缮一番。“欧巴”却说“我看还是保持原貌的好，有一点我不太赞同，是，不修路显着如何，如何，不做安全措施，又不好，可是很多人都喜欢冒险。这啥啥能成为我们的优势，绝对的原生态，您说呢？”
　　夏虎姐妹也点点头，晓晓看她们时一笑，透露出些许无奈。“你们知道，我也想，可是，有些是硬性标准，有些是约定俗成。就比如说，安全措施，我们不到位都过不了审批，更别说没有了。”
　　“呕！”几个人恍然大悟。“也是，厕所，便利店还是要有。”夏夏说。“还有住宿，餐饮。”虎虎也眼前一亮。“好了我们走吧！我听说附近，有个土艳族，我们去看看。顺便解决一下肚子。”晓晓微笑着，拍了拍虎虎的肚子。虎虎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欢迎你们，远方来的客人。”沿途遇到土艳族人，他们都热情招呼。“谢谢。”土艳族人生性开朗热情好客。晓晓他们被一群簇拥过来的人，吓了一跳。有点“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得意思。“不要担心，有人已经跑回来，和我们说了。有远方来的客人。”一位五十多岁的，略带白发的男子高声说。
　　大家一拥而上，吓得他们双臂抱肩，背靠背靠在一起。还是略带惊慌夹杂着喜悦。土艳族族人，围住他们，“推着搡着”把几人“压进”村里。村民们，载歌载舞，敬酒奉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几个人喝的东倒西歪。
　　土艳族人，在了解大家的来历后，表示欢迎开发，带着族人共同致富，但也同样要求，对环境尽量减少破坏。晓晓还是说了自己的计划，大家表示可以接受。族人们向晓晓讲了许多美丽的故事，当然包括阿秀之丘。几人听了无不落泪。觉得太感人了。晓晓认为可以把土艳族人男女恋爱的那段经历，也就是男子钟意女子，送浮萍巾，女子钟意男子送阿夏帽。作为一个宣传点。
　　晓晓第一次如此开心，不仅是因为人家的热情款待，还有对于自己开发的信心。土艳族之所以开放，是因为它相较于其他各族，与汉族交往更加密切。他们的村落，在过去是人们来往的必经之地。所以更加开明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