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赵括字秋心

82、第 82 章

　　晓晓马上就要登上，去塞浦路斯的轮船了。齐步欣跑来送行。董丽华在后面紧追。她大臂紧贴着身体，小臂弯曲，与大臂紧挨在一起。跑起来，大腿不动，小腿向后向外成八字形。典型的“软萌妹子”跑步姿势。小臂在胸前来回摇曳。一脸红晕。“等等我！”她娇羞地说。时不时低头看看胸前。

　　“不让你来，你非来，你倒是跑快点呀！”齐步欣一脸急切，皱着眉头，语带责备，但语气温柔。他一把拉住董丽华手腕。董丽华心彭彭直跳，另只手捂着胸口。弯腰喘气。

　　那时的豫阳正午已经有些热了。但早晚还有一丝凉意，董丽华穿着白色丝光棉紧身衣。下身穿黑色棉涤纶氨纶混纺靴裤，黑色粗跟短筒马丁靴。

　　齐步欣一拉她的手腕，她脸一红，微垂。齐步欣拉着她一溜小跑，“不，不行了，”她挣脱开，“你自己去吧！”她实在跑不动了。齐步欣只好松开她，自己向码头跑去。

　　“晓晓，”他在开船前，终于赶上了。“你，你。”他弯腰，屈腿，双手扶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别着急，还有一会儿，你怎么来了。”晓晓站在跳板上。

　　“我，我，是听，程，”“听程伯伯说的。”“对。晓，你怎么，不，和我，和我，说，说，说一下。”“我怕你担心，所以不太想说。”“嗯！”他长出口气，缓过劲来。“那好吧，你多注意安全。”他的肚子还在一起一伏。

　　“我会的。”“跟你说个事，我思考了思考，你还是上了皮耶罗的当。”“怎么说呢？”晓晓一惊。“他之所以没去景德，是因为，人家做国贸时间久了，而且对于价格了如指掌，他们资金困难，景德价高于我们，而你又是新手，人家就看中了这一点。觉得有漏洞可抓。”

　　“原来是这样，”晓晓恍然大悟。“没事我们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晓晓低头略微调整了调整呼吸。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好吧！”齐步欣也稍微，感觉出了点什么。但是他觉的人吗，该经历的总要经历。晓晓早晚有一天，要自己面对一切，她必须学会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齐步欣扭身，毅然决然地走了。“怎么样，见到晓晓了吗？”董丽华睁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见了，我和她说了皮耶罗的事，”“她怎么样？还好吗？”董丽华担忧地问，她打断齐步欣。“还好，看得出她成长了些许，遇事能够坦然面对了。”齐步欣略感欣慰，嘴角上翘。

　　“走吧！”他一拉董丽华的手腕。董丽华低头一看，一脸小幸福。他们离开码头一路走着，“我们去海边看看吧！”齐步欣不由自主地说。董丽华知道，他是舍不得晓晓。而大海离她更近些。

　　“好！”她懂事地回。两人开车来到海边。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人了。那时人们还没有像现在那么开放。沙滩上穿比基尼的还是不多。有些外国女子倒是很开放。国人大多还是连体泳衣。

　　沙滩上孩子们追逐打闹。时不时扔对方一身沙子，然后赶快欢快地跑开，对方蹦蹦跳跳去追赶，对方回身做鬼脸，小女孩哭了，男孩子过来哄她，小女孩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小男孩，小男孩赶快求饶。两人看着孩童们的纯真，忍不住笑了。

　　情侣们在水里嬉戏。互相往对方身上撩水。女孩子撩地慢些，开始还弯腰摸回头，大声笑着，后来一直腰，扭过身，叉腰生气，回头冲男孩子吐舌头。男孩子就不撩了，女孩子捂嘴一笑，男孩子眼睛一闭，女孩子可劲往他身上撩水，天真烂漫地笑着。

　　有一家人，在一起堆沙堡。有朋友躺在沙坑里，对方往身上堆沙子。有个三四岁的小孩拿着小铲子，挖呀挖。不知挖什么呢。有的打沙滩排球。有的沿着海浪与沙滩的交汇处走，海浪一拥，他们抬脚如躲水坑般，向岸边逃离。

　　有的在海上骑着摩托艇来回兜圈子。狂喊乱叫。好不热闹。两人穿梭在众人之间。感受着久违的热闹。“看来危机就快过去了。”齐步欣说。“怎么呢？”“感觉。”“你追我，好吗！”齐步欣一愣。没太听明白董丽华的意思。董丽华从沙滩抓起一把湿沙子，齐步欣还是没回过闷来。他呆呆地看着董丽华。

　　董丽华揉搓揉搓，一脸坏笑。抓了一点，往齐步欣脸蛋子上一抹，扭头就跑。齐步欣一惊。“好啊你，你给我站住。”齐步欣不好意地一笑。董丽华摸回头，“来呀！追我呀！”她又把剩余的沙子，捏成团，冲齐步欣扔来。齐步欣一躲。回头看看有没打到别人。还好没有。他撒腿大步追上去。董丽华也不再“软妹子”似地跑了。

　　她也迈大步向前，可是她还是跑不过齐步欣的。“啊！哈哈！”齐步欣追上她。一把抓住她胳膊，从后面搂住她。她一弯腰。“不要，呵，哈，哈，”娇羞地大声笑着。齐步欣咯吱她。“别，我错了，别闹了。”她忍不住笑着。

　　齐步欣闹了一会儿，收了手，两人脸都一片绯红。这时齐步欣见一名女子从身边跑过，和董丽华之前“软妹子”似地跑，很像。他回身，看见女子一位同伴，正弯腰低头捡贝壳。女子背后偷袭，吓了朋友一跳。女子胸部丰满，跳跃着跑来，“小兔子”上下左右来回晃动。齐步欣下意识看董丽华。

　　董丽华身材不错，虽然瘦，但腰条还可以。体型完美，圆圆的。也显得很性感。只是胸部有点小。她低头，头向脖子后面扭，摸回身，手捂住胸部，一脸通红。

　　齐步欣也尴尬地扭过头。“是不是太小了。”“没，像两个肉包子，也蛮圆的。”齐步欣也不知道为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讨厌。”董丽华羞涩地回。又向一侧转了转。齐步欣忍不住从后面搂住她。董丽华高挽着丸子头，天鹅颈似的脖子暴露在齐步欣面前。齐步欣下意识，嘴巴贴了上去，开始亲吻。

　　“别，别这样。”董丽华双手掰齐步欣的胳膊。齐步欣也停下来，觉得不太合适。董丽华哭泣着跑开了。齐步欣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欸！”“丽华，对不起。丽华，”他紧跑两步，抓住董丽华的手腕。“丽华，我们，我们结婚吧！”董丽华被抓住后，用力挣脱。

　　可当齐步欣说完，她一下子软了。整个人如石化了一般。“你说什么？”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我说我们结婚吧。”“嗯（二声）！”董丽华用力点点头。似哭非笑。两人抱在一起。然后勾肩搭背地走着，漫步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

　　晓晓他们也驶离港口，向目的地前进。“嘟！嘟！”水手们升起各种旗子。收起悬梯，“起锚”大家各自忙碌着。“哗！哗！”“苦涩的沙，吹动脸庞的感觉。”晓晓在船舷看海。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哈喽！亲爱的。”晓晓回头一看。“彭齐豫。”他一脸惊讶。手捂嘴，嘴巴张的大大的。

　　“怎么，我穿上水手服，你就不认识了。报告范船长，见习水手彭齐豫，向您报道。”“你，开玩笑呢吧！”“没有啊！我有海员证，才考没多久。我还有救生员证。”“真的？”“骗你干嘛？”“别闹！”晓晓还是不信。“彭齐豫，跟着去检查甲板移动物，固定好没有？”“好的！晓我要去工作了。”

　　“晓晓你的职务是保洁员，来我把衣服给你。”封船长叫晓晓。晓晓一听，得，还有我的事呢，不过一想也是，自己也不能吃干饭啊！再说这不是邮轮，所有东西都是有配额的。

　　晓晓穿上保洁的衣服。跟着老人学习清理各种物品。真是不学不知道。什么地方用什么颜色的布。可以用什么清洗剂。配比是多少。要穿着什么防护用品。在哪里配置什么溶剂。

　　什么时候领用物品。临时存放物品在哪里。都是有严格规定的。用量也是有限制的。晓晓以前以为保洁工作很简单。真的一接触，才发现也不容易。什么地方怎么清洁能够又快又好。工具怎么使用，怎么用力。

　　晓晓嘴甜，学得也用心，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船上，男多女少。男子们没事的时候都爱往她们这里来。晓晓作为年轻女子之二，自然倍受宠爱。另一个是服务员。因为女孩子天生“胆怯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们干什么都要一起。保洁大姐们年纪稍大，自是不太在乎一些事情。可年轻的女孩子就不同了。

　　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面对一船男人”自己“格外小心。”她有啥都要拉上晓晓。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一起去方便，去洗澡。晓晓有些烦她。要搁大学时晓晓也那样。可自从自己做生意开始，就“越来越女汉子了。”她根本不注意这些。但她也能理解，王小姐的敏感。

　　“晓晓，怎么样出来快5天了，是不是晚上会想起我。”彭齐豫下班没事，又蹭到晓晓身边。像个小猫似的，贴着晓晓，脸蛋在她肩头蹭啊蹭，一脸欠欠的表情。“切”晓晓白了他一眼。用力把他的头推向一边。“想你干嘛！想你不如想猪腿，还能解解馋。”晓晓一脸“不屑”，温和一笑，一挪屁股，彭齐豫一倒，手去抓，晓晓再移，起身抽离。彭齐豫差点来个侧身“救球”。小臂一扶椅子。扭脸找晓晓。

　　“一会儿你就，会后悔的，”“哼！我才不呢！”彭齐豫起身。“晓你看，”彭齐豫从怀里拿出一个梨，“哪来的？”晓晓眼冒金光。“我留的。过几天蔬菜水果就没了，我把我的留下来，给你吃，还有牛奶。”晓晓突然有些小感动。“嘶，嘶。”吸溜了两下鼻子。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孔。“吭吭！”鼻子发了两个鼻音。

　　“后悔了吧。感动了吧。”“嗯哼！”晓晓点点头。彭齐豫用手摸摸她的头发，晓晓抬手去撩开。“行，你自己待着吧，没事我走了。”

　　根据航线计划，本次需要航行周期是25天。中途两次补给，印度和埃及。封船长只向晓晓介绍了这些情况。

　　晓晓自己也掐算掐算，到了印度停一天，埃及停一天。中间时间较长。在船上工作起来倒是有趣，毕竟也没在船上呆过。可下了班还是有些乏味。还好有彭齐豫这个活宝。给晓晓解了不少闷。

　　船驶过海峡需要减速，马六甲海峡和苏伊士运河，亚丁湾都有海盗出没。当船驶进马六甲海峡时，大家全船戒备。封继来给每个人发放防护服和钢盔。防护服能有效躲避弹片威胁。

　　船舱只留必要出口入口，其余全部封闭。用链锁锁死。高压水枪开启。向四周喷水。水手们加固铁蒺藜。分成三波，昼夜警戒。晚上探照灯全开，把附近多少海里都照的通明。大家别好甩棍，电棍。小心防范。随时准备应对海盗袭击。

　　晓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拜祖先，希望平安无事。“呦！你是跳什么大神儿呢！”封继来出现在她身边。晓晓在屋里转来转去。

　　她一回身“封船”“疯传，还海报呢！”对方一笑。“行了，求神，不如求己，跟我走吧！”他一甩头。晓晓跟他一起走了。“这几天你在船长办公室，不许离开。来，我告诉你卫星电话怎么用，有事马上报告，附近国家，海洋安全部门，请求救助。”封继来一遍遍交代晓晓，“这个门这么一按，就锁死了，除非手榴弹，机枪都打不透。

　　“那您，”“不用管我，这里有救生衣，救生圈。还有干粮，够在海上撑个一两天了。这边来。”晓晓跟船长来到一侧，船长打开窗户，“这里有悬梯，有什么事，从这里爬下去，我告诉你怎么放，”封继来还是一遍遍告诉晓晓，要点。

　　“您怎么办？”晓晓眼睛有些湿润了。“紧急情况不用管我。我是船长，别人都走了，我也不能。这就是货轮船长，不是海盗船长，有事自己乘皮筏子先跑。”晓晓苦笑两声。

　　对方也冷冷一笑。“记住电话怎么用了吧！”“嗯！”晓晓用力点头。“给我示范一遍。”晓晓示范了一遍。“悬梯呢？”两人又来到窗边，晓晓又示范一遍。“好，我每天都要考你，你每天都要练，记住要刻在骨子里。”对方严肃异常，似乎出了门就回不来了。“嗯！”晓晓泪水留到嘴边。“好了，别哭了，擦干眼泪，上帝不相信眼泪。”

　　“嗯！喝嗯！那上帝信啥？”晓晓用手指侧面擦了擦嘴边，又用手背试试眼底。一嘴哭腔“上帝，上帝信美女呀！”对方半开玩笑，半认真。

　　“库恩！”晓晓用鼻子一哭。然后笑了。“上帝更信实力，自信，准备。你说呢！”对方温和地说。“对，擦干眼泪。”

　　封继来走出船长办公室，走到门口，他愣了一下。“你休息吧，”他一指旁边的床，“我这几天在驾驶室。”他背对晓晓，手扶门缘。然后头微侧，用余光扫了一眼晓晓。大步离开。

　　马六甲海盗大多劫持油轮和贵重物品船只。晓晓这次乘坐的是20万吨级的“乘风号”货轮，“乘风号和破浪号”是一起建造的。后者已经行驶到接近苏伊士运河。亚丁湾附近了。

　　夜幕降临，该来的总会来。五艘小艇悄悄接近，大船。其实附近行驶的船舶不止这一搜。很多船都是结对而行。或是一家船运公司。或者是一个国家，正好凑到了一起。

　　“破浪好”就是几艘船结对而行。海盗虽然有机枪，但是轻易不会碰触船队。他们只是赶劫掠单独的船只。而“乘风号”恰恰如此。

　　探照灯照到了他们。首先为了避免是其他船只误靠近，或者遇险船只。大船“喊话”给他们。意思是“请不要靠近大船，以免发生碰撞。你们是哪国船只，是否需要帮助。”船上广播一喊多远。用的是纯正的伦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