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湖》王小进

8、所谓江湖第二章（3）

　　听了师弟们对多管闲事之人如是的描述，桃掌门微吃了一惊，他忆起比武当天坐在角落里的老者。然而第二天早晨，桃帮主尚未做出围捕老者的部署，就收到李帮的讨伐檄文。李帮主在檄文中写道，李帮接到密报，晶晶一进桃家庄就被鸩杀。桃掌门如此嫉贤妒能之辈，全天下人人得而株之。桃掌门大吃一惊，想结果那小子时，只有我一人在场，李帮主是如何探得消息。这天晶晶被鸩杀的消息传遍整个武林，引起轩然大波。紧接传来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晶晶全家惨遭灭门，这更让江湖中正义之士义愤填膺。各帮各派响应李帮主号召，组成惩恶大军，大张旗鼓地开赴桃家庄，誓为晶晶全家讨回公道。桃帮主见庄外黑压压地聚集了一片，虽是拼盘起来的乌合之众，到底做贼心虚，手心里直冒汗。他硬着头皮出庄应场，“缩头乌龟王八蛋”的叫骂声实在让他受不了。
　　“李帮主，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别贼喊捉贼，诬赖好人。”桃掌门孤注一掷，咬着牙说道。
　　李帮主脸色微变，继而冷笑道：“桃掌门，敞开窗户说亮话，你什么意思？”
　　“晶晶父母被杀，不是贵帮的杰作吗？”桃掌门搜肠刮肚，突然想起昨夜风高杀人之时，师弟们都是李帮的打扮。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赶忙借题发挥，脱口说出这句贼喊捉贼的话。桃掌门努力做自我暗示，要自己相信灭门惨案确乎是李帮干的。不多会，他便在心底认定，事情与自己毫无干系。
　　众人心里敲起了边鼓。大伙多是草莽英雄，随李帮主上山都怀着这样的心思：既是来讨公道，无非要桃家帮血债血偿，自己行侠仗义之外，正好借了李帮主的神力，在桃掌门这关公面前耍耍大刀，快意一番。他们没有心情听人婆婆妈妈地论辩，想哪怕随便杀一个人，泄了自己心头之气，也就算为冤死者报了仇。只听一个酒肉和尚喊道：
　　“到底还打不打？要是不打，我劝大家还是回去打打老婆，就当给那孩子出出气吧。”
　　有几个胆大的嗤嗤地笑起来。但大多数人僵着脸，做足了严肃认真的表情。酒肉和尚见响应者寥寥，颇为恼火，心想这群胆小鬼还好意思来兴师问罪，骂别人敢做不敢当，自己不照样敢想不敢认吗。他向身旁两位大汉使了使眼色，两位大汉会意，哈哈大笑起来，为和尚搭台阶。李帮主瞧瞧大笑之人，甚觉怪异。两位大汉肩并着肩，合扛着一把大刀。酒肉和尚又道：“尔等皆鼠辈，我看还是尽早散……”
　　话未说完，九枚银针打在和尚光头的九个圆点上。和尚登时倒下。众人大惊，循着银针划出的弧线，目光全集中在李帮主微张的右手上。其实李帮主亦是一惊，他兀自纳闷是何方神圣打得如此了得的暗器，众人已经把他锁定为打银针的人。李帮主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他便顺水推舟，赶忙卸下惊讶之状，右手缓缓扬起：
　　“如果还有人胆敢蛊惑人心，和尚的下场就是榜样。老朽的飞针可只认理，不认人！”
　　众人都吓得敛声屏息，唯恐弄出声响，招来不长眼睛的飞针。那两个抗刀的大汉，脸上肌肉抽动着，流出无声的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李帮主身后有一老翁，面露愤懑之情，他正在心里大骂李帮主抢了自己的功劳。他自称针灸仙翁，打得一手好银针，却一直不名于世。刚才他见和尚说出实话，不禁佩服他的勇气，又恐若放任他说下去，得罪了李帮主，必然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打出麻醉银针，将和尚放倒。当然银针只需一支便可，针灸仙翁想做好事的同时，也为自己的绝技做做宣传，便使出花样打法，将九支银针相应地射在和尚头上的九个点上。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功劳竟移花接木般地落在李帮主头上。银针仙翁到底没有站出来揭发，尽管李帮主白痴地把救人的银针说成杀人的暗器，可他是权威，是名人，放个屁都能在人鼻孔里落下香。“能让权威剽窃，也足以证明我的技艺之高了。”多年后仙翁即将驾鹤时，怕自己死后不能瞑目，这样安慰自己。
　　桃掌门却是明眼人，他瞧出了端倪，看到李帮主虎皮扯大旗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和尚，大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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