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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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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短暂的乡村小憩居然让我找到了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开始挺享受这难得的外出了。接下来的的事情大都顺理成章,按部就班地一桩接着一桩。厂家个个对我们热情之至,让我过了回亲差的瘾。
我和小田每天吃得典着肚子,看见高点的生产车间就有点力不从心。太绝了!我每天坐在床上对小田填鸭教育:失算啊失算。如今全国倡廉,下面的对策都翻出花来了。我也算来过几次,这回居然着了道!
本来一切风平浪静,我也一点无现实挂心头。只是后来我们检查完毕,开始着手联系新的厂家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天我们还带着没有消下去的肚子,慢悠悠地晃到了一个家具厂。
这个家具厂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本来没有找过我们公司,只是不久前总公司的员工来做过调查,写了份发展报告给总公司。这件事情本来已经过去3个多月,大概那名做报告的员工都忘了。
也不知道总公司的决策人是那天吃多了要擦嘴巴,还是出恭的时候手纸不够了,总之突然拿出这个报告来细看一番。最后敲定派人再去调查,做一份更详细的报告上来,之后再是更加复杂的商业运作。
这个任务完全不痛不痒,又没有实惠,如果做不成,那就是白跑一趟。于是下面的人没人愿意接,推来推去,推到了我们这个分公司,最后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接到任务后,立即想方设法与当初做报告的那人联系,又去网上收集了相关信息,竟然有意外的发现。公司坐落在一个小城郊区,交通不便,但经营范围之广,大到礼堂桌椅,小到家具饰品都有涉足。最关键的是样式十分独到,居然将东西风格完美的结合起来,形成一种流行的复古现代风,很有市场潜力,只是规模太小。
我们公司除了接委托,还要自己找。但是这世面上的公司比牛毛还多,范围实在太广,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做这么详细的报告,所以通常第一份调查报告通常像是撒大网,需要进行再次分类,第二次的详细报告才是最关键的。
我研究来研究去,总觉得这个东西不简单。因为我这段时间总是接触到做白领阶层的企业,觉得这个东西公司可能会有兴趣投资,事成之后,我就是大功臣了,到时候……我就买个大房子,一个房间全是空调,一个房间全是微波炉,我想吹就吹,想吃就吃。
头天晚上我没睡好觉,一是太兴奋,二是琢磨着该怎么做成这个事。
总之,第二天,我就带着小田和两个黑眼圈到了厂门外。
按着先前的联系,我们顺利地见到了负责人。那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可能是因为农民出身,长得人高马大又很诚恳,却因为近40的年龄和经商,让他有了些农村人所没有的成熟风度。
我们到的时候,他刚从厂房视察后赶来,身上还穿普通的工作服,见到我们连说抱歉,声音像在打钟。我对他的印象非常之好,很快地,他把我们迎进了办公室,整个下午谈得很是愉快。
交谈中,我提到他们的设计十分感兴趣。一听到这个话题,他像是年轻了10岁,乐呵呵地说到:
“全靠我的设计师啊!”
“是吗?呵呵”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哦?方便的话,可以给说说吗?”对于这样一个坦城的人,我说话也不说废话了,感觉很是舒服。
“当然,我狠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看他那双发亮的眼睛,我敢肯定有奸情!这个设计师百分之九十九是个女人的,另外百分之一是他女儿。
可能除了吃,我的最大爱好就是听故事了,我习惯性地把水端在手里,上半身像根树枝,向他那边晃荡着,像是坐的老人椅。
我紧张地看着他嘴巴张开,突然门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木头,我回来了。”
我立即往门边看去,好一个气质美女,除了不漂亮,简直是完美了。她穿着带些浅咖啡色的职业套装,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看见有生人在,很大方地对我们笑了笑,然后走到她说的“木头”旁边。
“木头”见到她,笑得比刚才还温和,看得我都快化了,他才说到:
“我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我的设计师。”
“失敬失敬,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有气质。”我立即站起来。
说完这句话,我不免对自己佩服,许阅啊许阅,你真是不得了啊,既不说假话,又能让对方听得舒服。再看他们两个,虽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标准的上司下属距离,但是那两人间散发出来的和谐,让我当下敲定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我碰了碰小田,想把我这点心思与他分享。发现他一动不动,我一回头,却看见他直直地看着那女的,眼睛像要毛出血来,看得对面两个人很是不解,特别是那女设计师,眉头纠结在一块。
我使劲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他像是终于有了点反映,红着眼睛看了看我,一句话不说地低下头。
这到是奇怪了,我再回头,那女设计师脸色稍微缓和,但两根快缠绕在一起的眉毛,仍然不见消散。
难道他们认识?
那中年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大概是基于根深蒂固的憨厚性情,他没有让我们任何一个人难看,等着我我打哈哈重新进如了话题……
我们草草结束了谈话,因为我对这次生意抱有不同以往的热情,所以想特意多留一天,第二天参观一下工厂,负责人爽快答应了,并且他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家做客,说是要拿出家传的美味。
那女的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木头”,没有出声,倒是一直没反映的小田点了点头,可是我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别人家做客,倒像是去操别人家老窝。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家传美食,但是考虑到小田的心情和精神状况,我一边流口水,一边说着:“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今天我们就不去了……那个明天行吗?”那个女的第一次捂着嘴巴笑了。
晚饭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旅店兼饭馆,虽然我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看着小田的样子,我实在不抱指望了,倒不是怕他不说,而是怕他说不清楚。比如他现在便捧着我送到他手里的碗,愣愣地看着米饭。我也随便看了一眼自己的,看起来确实很丰满,看起来又白又香又嫩的。
我连叫了他几次吃饭,大概是叫急了,他突地一手伸到碗里,张嘴就咬。几下把白饭吃完,看也不看我,就直接回往楼上走。米饭是放在农家的蒸斗里蒸的,蒸斗就放在楼梯拐弯处,他惶惶忽忽地走着,一个趔趄拌倒在上面,米饭倒了一地。
一些不解或者看怪物的眼神一下看看我,一下又看看他离开的方向,还传来阵阵的抱怨,我肚子里腾地来了火,把碗一放,叫到:
“看什么看,老子也没吃饱呢!”
我气呼呼地吃完了饭,到街上逛了一圈,想找个上网的地方。结果连找几个都人满为患,我终于放弃准备回房,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我敲了半天没人,打手机也没人接,有些着急地叫来服务员。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手机也放在床上,钱包不见了。我想,还好,还没发疯,还知道出去带钱。
安了些心,我又重新上街找他,并且告诉服务员,如果他回来,一定把他留住。这里虽然比乡镇繁华,但毕竟是城郊,人越来越少,灯也是疏疏朗朗,走到天黑,我也没找到他,还差点自己迷了路,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等我回去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小田已经回来了,我终于放心睡下,真是累死了。
第二天他虽然还是委靡不振,但起码能说能动,不像个活死人。我想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把他看紧点,有什么回去再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又带着他去了家具厂。厂长还是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只是设计师没来。
第三天早上,我和小田坐在汽车上,向我们的城市飞奔而去。
现在的小田简直乖得不象话,如果说以前是老实大学生,现在都直接退化三好学生了。我说吃他就吃,我说吃什么,他就夹什么。看他那样子我实在觉得有问题,不过在路上也没办法,我只想平安地把他给带回去,回家后应该会好吧。
想到家这个词语,我有些吃惊,自己居然把这个嘈杂的城市称为了自己的家了。大概对我来说,能够休息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吧……
旅客匆匆吃完了派饭,汽车又起程了,这一次会直接抵达总站,也就是我们来的地方。
小田在身边闭着眼,也不知道睡了没有。漆黑玻璃窗,漫射出车内的人头,那些面容疲倦的脸好象成了这晚上唯一的风景,耳朵里的是汽车单调的轰隆声,再过一两年,我又会在哪凉车声,开往哪里呢?
我低头看了看表,不以外地看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周五了,这几年时间总是风风火火地,像是拿着鞭子在抽人,但是……我深深地把脸埋在肩里,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那份无助而呐喊出声:“周末的两个聚会老子到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