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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超极大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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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轮下午4点半返航,7点钟回到了雷霆堡。大家在城里的一家餐馆吃了晚饭。
吃饭时,林栀青告诉周瑾,他明天要大出一回风头:首次在公开场合穿他那条漂亮的泳裤,并炫他的泳技……
回到别墅,大家纷纷回房休息。
周瑾和严天明,这对曾经的师生,坐在客厅,一边喝着自酿的桃花酿,一边下棋。
严天明执白棋,周瑾执黑棋。然而,严天明的棋艺高超,很快就在棋盘上占了上风。
“有什么心事?”严天明注意到周瑾心不在焉。
周瑾叹了口气,向严天明讲了盛道远的案子,讲述了她和于昊夫妇、兰欣及其前夫、盛道远的姐姐及隔壁老奶奶的谈话,也向他讲了和雷丽娜那场不成功的谈话,讲了她是如何认为每一个和她谈话的人都在对她撒谎的。
“人只有在想要掩盖什么的时侯才撒谎,”严天明说。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在撒谎。难道每个人都有需要掩盖的事情吗?”周瑾感到迷茫。
严天明沉思了片刻:“如果涉及到一起阴谋活动,那就完全有可能这样。”
“会是什么阴谋活动呢,老师?我实在想不出。”
“走私毒品?”严天明猜测。
周瑾摇了摇头:“不,不会。”
“目前我们国家吸毒人口达到了将近九十万,跨境跨区贩毒活动非常活跃。云城与R国相邻,你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是的。”
“听我缉毒的朋友说,云城的毒品大多从境外进来,由于边境线太长,根本设不了那么多检查点。明知道贩毒风险高,但因为收益巨大,所以也难免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我认为盛道远夫妇不会参与走私毒品。”
“那他们的朋友们呢?”
“我也没发现有这类迹象,老师。”周瑾说。
严天明抿了口桃花酿:“那他们为什么撒谎?”
周瑾沉默了,她也不知道答案。
“好吧,还有什么?”严天明问。
周瑾告诉严天明,她让王楚瑜去加油站问问那个卖给盛道远药酒的针灸师,查查为什么酒瓶上没有针灸师的指纹。最后她承认说,王楚瑜到现在都没来电话报告结果,这让她十分放心不下。
“你把超市的电话号码留给他了吗?”严天明问。
“留了。”周瑾回答。
严天明看了看窗外的夜空:“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星期六,你们事务所周末也休息吧?”
“是的。”
“哈哈,你不能指望他周末给你加班,周瑾。”严天明笑了笑,“反正你用不了几天你就又回到云城那个是非窝了。再说,他也知道你十二号就回去,所以即使他照你吩咐的查出来了什么,也不用那么着急跟你汇报。”
“也是。再说这里没有信号,他也联系不上我。”周瑾说。
“你的办案思路非常清晰。”严天明肯定地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周瑾的欣赏和赞许。
周瑾微微一笑,但随即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赵铭威给我支的招儿。”
严天明的眉毛微微皱起:“你和他一起办这个案子?”
“是的,”周瑾回答,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老师,你知道我一直不愿意接触刑事案件,所以这些年代理的大多是民事案件,在刑事案件方面我经验不足,他能提供了一些独特的见解。”
严天明沉吟了片刻:“赵铭威确实是个才华横溢的律师,但有时候他行事确实有些张狂。刘仲凯是云城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检察官,这是我的亲身体会。但赵铭威总是和他过不去,诽谤他、中伤他,你认为……”
“可能他们之间有些私人恩怨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算了,”严天明说,“这些事我们暂且不去深究。我相信,你一回去肯定就会得到酒瓶的调查结果。”
“好,”周瑾说,“但愿如此。”
严天明继续说道:“假如你现在在这里就知道了酒瓶的调查结果,你又能做什么?”
“哈哈,什么都不能做。”周瑾笑了。
“一点儿不错。所以你索性就做一回甩手掌柜,周瑾。在这儿痛痛快快地玩几天,等到了海星城也痛痛快快地玩,反正你用不了几天就又回到云城了。”
“那么,目前为止我的做法是正确的,是吗,老师?”周瑾问。
“你的办案方式无懈可击。不要太担心案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松一下,也许回去后你会有新的想法。”严天明笑道。
两人饮干杯中的酒。严天明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说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因为明天没有什么具体安排,只是休息休息,到海滩上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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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发现安世桓仍然没睡。
“你怎么还不睡?”周瑾问。
“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安世桓说。
周瑾坐到他身边,好奇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感觉白芸就象个小偷似地,神神密密地踮着脚尖儿走来走去?”安世桓压低了声音。
“这我可没注意到。”
“你也没注意到她用方言和阮文强两口子说悄悄话吗?”安世桓继续说。
周瑾摇了摇头:“没注意到。”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我总是感觉怪怪的。”安世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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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星期六晚上8点钟,大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从海滩回来,周瑾、安世桓、严天明、白芸四人坐在客厅,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林栀青由于没机会在海滨炫他的泳技,心情不佳,所以这会儿正满脸不高兴地在房间收拾行李……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汽车停车、关门的声音,接着是人们彼此打招呼和哈哈笑的声音。
突然间,音乐声骤起,白芸一下子站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只见十几个客人一下子涌入客厅,他们个个面带笑容,后面还跟着一个乐队,客人们齐声高唱“祝你生日快乐”,后面的乐队则用萨克斯、电子琴、吉他和手风琴等混合乐器进行伴奏。
“天哪,真是太惊喜了,太惊喜了,”严天明激动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一面这样说着,一面与白芸紧紧拥抱,然后又依次拥抱周瑾、安世桓,拥抱白芸请来庆祝他六十八岁大寿的每一位客人。
“真的是一个超极大惊喜!你是什么时候安排这一切的?”周瑾忍不住问白芸,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感动。她忘了自己的生日,也忘了老师的生日,他俩的生日就相差一天,作为严天明的得意门生,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们总是约着一起过生日。
白芸眨了眨眼,调皮地回答:“这是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了这个惊喜,我已经策划好几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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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强和范氏华从厨房端来几桶桃花酿和苹果汁,他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范氏华的妹妹范氏绮今天也被请来帮忙,她跟在姐姐姐夫后面,端上来大盘大盘的小吃,包括炸鸡翅、春卷、水果和各种精致的点心。
“请大家随意享用,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严天明大声宣布,他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中回荡,热情又慷慨。
乐师们迅速在客厅一角摆开阵势,在酒兴和客人们高涨情绪的鼓舞下,演奏起一首首时下流行的歌曲,旋律优美动听,为派对增添了无限活力。
客人们品尝着由范氏华姐妹俩端上来的各式美食,享受着乐队现场演奏的音乐,在客厅中自由交谈,气氛热烈而欢快。
“开心吗,亲爱的,你开不开心?我是不是给了你一个超级大惊喜?”白芸抱着严天明的胳膊,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你总是不断给我惊喜,宝贝,”严天明说着再次紧紧拥抱白芸,眼神中充满深深的爱意和感激,“这个派对真是太棒了,我非常开心。”
欢乐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别墅。
这批客人中有四个就住在山顶,他们是本地一位退休的中学教师和他的妻子,还有一对刚再婚的伴侣。这对新伴侣原本在宾洲经营着一家宾馆,由于不喜欢那儿的嘈杂和冬天寒冷的气候,最近搬到这儿来,他们刚刚花了两百捌拾万在严天明的别墅旁建起一幢房子。其他的客人都是来自城里的华人朋友。
周瑾和一个在当地政府上班的男士聊得正欢,忽然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起初,周瑾以为又有客人来了,但是走进屋来的却是阮文强。
阮文强找到白芸,用本地方言与白芸急切地交谈了几句。白芸听罢,穿过热闹的客厅,来到周瑾这儿,对周瑾说:“周律师,超市派人来说有人找你,让你立刻回个电话。”
周瑾有些惊讶,她向聊天的男士致歉后,跟随白芸走向一旁。
传电话的人是一位年轻司机,他开来的越野车和严天明的差不多,不过却是崭新的。他普通话说得有些别扭,显得有些不自在。
“周律师,我是超市的司机,有人留了口信说有急事找你,请你立刻回电话。”年轻司机说。
周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赶紧去超市。”
坐上车,司机立刻就出发了。
这个年轻司机开车比严天明猛,大约十多分钟便开到超市。
超市里没什么顾客,一名身穿宽大棉麻连衣裙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收银台里与站在旁边的男营业员聊天。
当周瑾走上前去时,女人转向周瑾:“你是周律师吗?”
“我是周瑾。”周瑾说。
“哦,周律师,”她说着递给周瑾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卡片,又指着收银台上的二维码说,“请你回这个电话。叫你的费用是五十元,请用微信扫码支付给我们就行了。”
周瑾接过卡片,只见上面写的是陈启明的电话号码,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二维码付款后,周瑾迅速拨打陈启明的电话:“陈队长,我是周瑾。”
“你好,周律师,”陈启明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旅行,不过事情很重要。”
“什么事?”周瑾有些紧张。
“我给你的合伙人打了电话,他给了我这个有急事可以找到你的号码。我希望你不要介意……”陈启明解释道。
“没关系,”周瑾说,她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吧,什么事,陈队长?”
陈启明叹了口气,说:“我真不愿意告诉你这个消息,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马上让你知道。你的当事人盛道远依然在逃,我们仍然没有找到他,而且现在他好象又杀了一个人。”
周瑾震惊地问:“什么?”
“兰欣被害了。”陈启明说,沉重地语气让周瑾感到一阵寒意。
“你说谁被害了?”周瑾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欣。快递员去送快递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尸体……”陈启明继续说。
“陈队长,怎么……”
“今晚七点多,快递员去她家送快递,电话没人接,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就叫了她家的邻居一起去看,结果发现她被人杀了。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脑浆进裂。她是被锤子砸死的,周瑾。” 陈启明描述着现场的情况,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击打在周瑾心上。
“你怎么知道是锤子?”周瑾问。
“锤子就在尸体旁边,还带有血迹。”陈启明回答。
“那你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盛道远……?”周瑾质疑。
“锤子上有他的名字,周瑾。是刻在锤柄上的,一个大写的Y,和夏依然那条项链上的字母一模一样。我想过了,这个Y就是盛道远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大写字母。”陈启明说出了他的推断。
“谁都有可能在锤柄上刻这个字母。”周瑾反驳,她不希望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妄下结论。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这把锤子真象我们估计的那样是他的,那么,这就是他的第二起谋杀了,周瑾。”陈启明的语气变得急迫,“我认为,如果你能以个人身份向他呼吁,以个人身份和他谈谈,也许可以让他再伤害其他人之前让他归案。”陈启明提出了他的要求。
“否则不知道还会出几条人命。”陈启明又补充。
“可我并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和他谈?”周瑾感到无能为力,她不知道如何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到盛道远。
“也许你可以通过发布电视讲话之类的手段。”陈启明建议。
“你知道我现在在国外,我怎么讲,陈队长?”周瑾感到这个提议不切实际。
陈启明没有回答。
“陈队长,我现在在亚龙湾。我在亚龙湾怎么可能在云城的电视上发布讲话?”周瑾说。
陈启明仍然没有回答。
“这根本行不通,陈队长。”周瑾说。
“考虑考虑吧,”陈启明说。“你考虑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方式能够联系到盛道远。”
“如果我有其他办法,我早就和他联系了……”
陈启明在电话那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原本希望……”
这一次,是周瑾没有答话。
“你那里天气怎么样?”
“很好。”周瑾简短地回答。
“考虑考虑吧,”陈启明意味深长地说罢,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