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无限流后成为星际调查员》永生蜉蝣

7、双指，眼睛，你

　　从高空坠落时，莫迟奋力抓住了998号，与仅剩一只手臂的鱼人。
　　她垫在下面，落地时‘唔’的一声闷哼，总感觉一根钢管刺穿了脊背，捅进肚子。

　　她躺在地上，身上压着两个人，眼前是如故的人工太阳。

　　阿尔努斯人的头遮住了太阳。
　　他单眉挑起，极具轻蔑地‘哈’了一声，“废物就是废物啊。”

　　莫迟推开身上两个昏迷者。
　　有点累，她想，阿尔努斯人不会乖乖跟她们走。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砍头。

　　“关系户，你活着不会愧疚吗？”阿尔努斯人抬起脚，用力踩下！

　　脚，停在莫迟腹部上方一寸。

　　“咦？”阿尔努斯人歪头，抬起锋利的长刀朝莫迟颈间刺去！

　　子弹、尖刀、脚、拳头、甚至「氢」，都卡在莫迟一寸外固定不动。

　　“该死的！”阿尔努斯人骂了一连串地球脏话，额间渗汗。

　　周围堆着断裂的金属板，空气里除了海洋的腥味，漂浮着一股油腻的机油味。

　　莫迟轻轻叹了口气。

　　砰！
　　阿尔努斯人被炸飞！
　　钢板被撕裂成条状，朝四周四射，方圆几里的房屋全部塌陷下来。

　　她甚至能听见宿舍区外尖叫的民众。

　　莫迟瞟了眼阿尔努斯人消失的方向，先深吸一口气，一点点、一点点起身。

　　一根断裂的钢条从背后穿出的声音。
　　莫迟眨了下左眼，一鼓作气地坐起身。

　　噗。
　　钢条终于被拔出。
　　与此同时，漫天黑烟下，血肉模糊的后背明晃晃的洞，一瞬间愈合了。

　　远处，随着三声‘砰砰砰’，三道明亮的蓝光飞速射来。
　　莫迟抬手，瞬间，整个区域的成像仿佛镜片般呈现出怪异的扭曲，而三道「氢」弹，诡异地停在她身前。

　　静止了。

　　看见这一幕的阿尔努斯人大骂，“怎么可能！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哈？是不是你那个狗屁地球人给你的机器人？开什么玩笑？”

　　他双臂机甲发出蓝光，‘咔咔’两声变型后，传统机甲臂变成更为张牙舞爪的光能炮，对准了她。

　　阿尔努斯人依旧用看蝼蚁般的眼神俯视她，“莫迟，早死晚死都得死。你让我离开，我就勉强放你一马。”

　　已成废墟的宿舍区。
　　飘渺的黑烟，昏迷的998号，伤口被她用火止血的鱼人。

　　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

　　阿尔努斯人在不停开枪、射击、蓄能、开炮。
　　刺耳的子弹鸣叫擦过耳廓，烦人得紧。而那炙热的光能炮，亮得她闭上眼睛。

　　微微转醒的998号，半梦半醒地看着场中央。
　　——旁人看来几乎能湮灭此地的攻击，都仿佛被四维之手轻飘飘地归拢在场中央，像摆积木一样。

　　莫迟抓了抓后腰，“还没来啊....”
　　从坠落到现在不过一分多钟，有足够能力前来支援的人还未到。

　　阿尔努斯人眯起眼，加大了火力输出频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狗东西！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

　　莫迟张开的右掌心一点一点收紧。
　　区域内的成像扭曲愈加严重，仿佛以百米为边长的立方块，在一点点被捏成一颗黑点。

　　“你这个臭-b....啊....什么-”破口大骂的阿尔努斯人感觉呼吸困难，急促地吸气，嘴巴几乎张大成了一个O型，“哈。哈。哈。哈。”

　　他的脸飞速涨成了猪肝色。

　　莫迟朝宿舍区口瞟了眼，原本殷红的唇变得惨白，微微发颤。
　　——她得把毁灭范围收拢在无人区之内。
　　收拢掌心的手变慢了，但很稳，嘴唇发颤地更快。

　　一道光闪过——
　　连远在帝都边境的前线机甲师都睁开了眼睛，整个帝都，随着宿舍区的钢筋、特制玻璃、普蓝工装、称能用百年的显示器原件、「氢」、阿尔努斯人，都如时间，瞬间化为齑土。

　　只剩莫迟以极快的速度，在黑点尚未摧毁一切前，将再度昏迷的998号、蓝色鱼人带出灾区。

　　当所有部门精英赶到，看到的不是废墟、不是战血、不是哀嚎的人民。
　　而是以宿舍区中心往外三十米，一个巨大的半圆型深坑，仿佛真空般，什么都没有。

　　再往外，楼栋归然不动。

　　...

　　莫迟的第九个任务是《异能》。
　　当时，前团队开玩笑说，这就是用来帮他们加buff的。
　　每人能偷到一支觉醒针剂。

　　事实是，人生本就由无数‘意外’组成。

　　该任务是双团队合作，对方一个名叫‘兔子’的儒雅中年男人，杀光了除她以外团队所有人。

　　他很强。
　　而且谨慎，怀疑任务者注射「觉醒针剂」，不一定能像剧中人物顺利获取异能，可能有副作用。

　　所以留下她做实验体。
　　当然，成功了，她获取了「空气」。

　　——抽取元素、压缩、调配控制。
　　——配合异能蓝火制作炸弹，以及压缩空间并高速旋转，形成保护膜，包裹静止爆炸火力。

　　她足足高烧三天三夜，醒来附带获取了耐高温体质。
　　并自愿加入对方队伍，向队长「兔子」学习，担当武力输出。

　　莫迟自己选的队长。
　　将敌人放在眼前，才能成功复仇。

　　...

　　“我想吃胡辣汤。”

　　莫迟坐在调查处审讯屋，朝对面单项玻璃说。

　　“我都任务成功了，你们总归得发工资，让我点个胡辣汤外卖吧。”

　　室内安静片刻。
　　机械音响起，“训练营内部不可食用除官方营养液外任何东西。”

　　莫迟撅了撅嘴。

　　门外，沈间堵在门口不走，势必要见到莫迟。
　　柳青青则匆匆前往指挥部，准备借上司渠道探听消息。

　　吱呀——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1号。

　　“好久不见啊～”1号手里没拿任何资料，走到她对面坐下，跟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我已经说过三遍了，我和998号通过监控查到那个阿尔努斯人。前去准备抓捕，对方负隅顽抗，还私藏武器对抗。我不太会打架，998号上，被打败。此时出现了之前被遣送出国的999号，他是被阿尔努斯人通过某种方法「偷渡」回来的。没想到见到这场面，总归998号才是他兄弟，所以他用了和阿尔努斯人类似的武器，和对方对刚。现场惨状你们都看见了，不过有幸，险胜。”

　　一口气说完，莫迟喘了两声。

　　1号盯着她笑。

　　莫迟：？

　　1号：“说什么胡话呢。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莫迟心中一震。
　　脸上依旧：？

　　1号收回笑脸，“先不去验证你的说法。首先，现场没有找到阿尔努斯人的尸体，无法验证你的说辞。”

　　莫迟，“找不到尸体找武器啊，总归有什么的。”

　　1号：“现场，什么都不剩。你觉得，这是「氢」能达到的威力吗？”

　　莫迟歪头，“我不清楚，得看研究院的结果。我又不是专家，我能知道什么。”

　　安静的审讯屋，光线偏暗，待久了会略感沮丧。
　　那是对其他人，对被主神光芒照太久了的莫迟来说，室外喜欢阳光，室内黑一点反而更好。

　　“你去问蘑菇。或者调取宿舍区监控。整条线就能串起来。”莫迟往后一样，电子锁铐哗哗作响，突然灵机一动，“这点小事也要我提醒你嘛，阿sir？”

　　1号听不懂这个梗，脸部表情很奇怪，想看见了一只长着兔子眼睛的狗，难以言喻。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莫迟心中吐槽：什么当你说的是真的？这本来就是真的吧！

　　1号继续道，“那998号的任务，你们找到答案了吗？”

　　莫迟耸肩，半松弛半追问，“我不能保证。但总归，应该是999号了吧？现在他怎么样了，他的肩膀有治疗吗？”

　　“挺好的。”1号说。

　　莫迟身体向前倾斜，“998号呢？”

　　1号盯着她，突然，一巴掌拍在桌面，呵厉，“是不是你做的？！”

　　莫迟观赏1号的神色动作，一动不动，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哈哈哈哈，说什么呢。猜谁也不可能猜到我头上啊？”

　　审讯室门外，有人敲了一声。

　　1号不理，双指竖起，指向自己的眼睛，紧接着，狠狠地指向莫迟。

　　莫迟：？？？

　　1号：“啊——明明，你身上的味道，真的跟我很像.....我不可能看错人。”

　　两声敲门声。

　　莫迟抿嘴，“能放我吃胡辣汤了吗？把我关在这儿快两个小时了，你们肯定早就查清事情起末，没必要再来问我啊。”

　　1号又道，“但是，你的朋友，和你说的可不一样哦～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呢。”

　　三声工整的敲门声。
　　但速度明显比刚才急促。

　　莫迟干脆闭嘴。
　　早八百年就被队长用得滚瓜烂熟的囚徒困境，高阶一点应该再加上零和博弈，赌点东西上去。

　　她甚至懒得搭腔。

　　1号布满裂纹的左手向她伸出，拽住了电子镣铐，正准备一拽——

　　砰！
　　审讯屋‘万能难坏’的门被沈间一脚踹开。

　　他目光如炬，先上下确认她无虞，紧接着立马对1号说，“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调查处无理由将她关在此处。1号，我还有其他事想请教莫迟，如果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你可以放人了。”

　　1号瞟了眼沈间，又看向单面镜，没人出现。
　　她就放开电子镣铐，坐回座位，“好，小天才，你请随意～”

　　莫迟拽了拽镣铐，很紧，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很清晰。

　　沈间走到1号右侧，“放人。”

　　“烦人。”1号白了他一眼，此时才看清，原来一只竟是假眼。
　　沈间不动如山，1号‘啧’了一声，慢吞吞地伸出手摸到桌边，摁下指纹锁。

　　嘀。
　　电子镣铐自动消失了。

　　莫迟长长吐出一口气，事情终于结束。
　　她偏头，发现门口还站着998号，他很郑重地朝自己鞠了一躬，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意。

　　“要我扶你吗？”沈间凑上来问。

　　“我没事。”莫迟摇头，搭了下他的肩表示安抚，往外走，“走吧。我真的很想吃胡辣汤....还有冷面....”

　　沈间高兴地用力一点头。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审讯屋前，身后突然传来1号的提问。

　　“莫迟，你不想当英雄吗？”

　　莫迟没有停留，走在最前面，往前一步不停地走。
　　998号和沈间停顿了一下，也跟着她往外走。

　　1号的声音慢慢飘散在空气中，似乎又经久不散。
　　“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