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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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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见我时一定要明白,你不是我杀的。
我,大名鼎鼎的【童年杀手】,【幼稚杀手】,被无数人抨击“残忍抹除了人本应有的无限机会与成长潜能。”“比死神更像死神,比刽子手更凶悍”,“没有她世界会更美丽!”。而我对这些嗤之以鼻。因为首先,假如世界真的没有我,这些靠抨击我混口饭吃的撰稿人就得先流落街头。
我虽然是个人,却很有不同。我和一般杀手不一样,比如,我的样貌随心情变换,心情好时,我很美丽,心情不好时,我还是很美丽,我大方地限制自己只有黑色的眼睛和头发,这样更讨我的客户欢喜。
我的业务非常特殊。我负责杀死人充满幻想的一面。我杀死他们一部分精神世界。带走坏的,留下好的。我的客户们在下单时都以为我更像一个剪下侧枝以帮人成长的农户。而我则必须强调:
我是一个杀手。
我的武器是一把镰刀。
它是我的宝贝。有黑色的柄和能反映精神世界的刀刃。经常地,它为我带来不一样的颜色。当我们转着圈进入任务对象的精神世界时,当它冷漠地挥下时,当它刀尖的血没入土地,然后消隐无踪时,我都感到……
——悲哀。仿佛有人在耳边啜泣。
——不。不,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喜欢这把刀。
我愿意在任务结束后对单主笑脸相迎,“恭喜啊!”我说。“辛苦了,辛苦了。”他们回答。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安稳收到尾款,我从不接受后付。只不过是喜欢这种淡然的,戏谑的感觉。就像我喜欢嘲讽别人那样。都是为了让自己高兴高兴。
可我为什么不高兴呢?白天睡觉时我想这个问题。它把我拽入更深的深渊。在此世界虚化。我的心脏像颗膨胀气球。
我总是回忆最初的问题:“我是谁?”
——我谁也不是。
我愿意管自己叫常安。我喜欢鲜艳的衣服,还喜欢观赏幼稚的玩具。人人都夸我:“长得像花一样。”我常常混在人群里。人群无法排解孤独。我的诞生源于一次玩笑。当每个人都说:“要是再成熟点就好了。”时,世界于是说:“好吧。”然后我就出现了。迄今为止工作了十七年。工龄就是我的年龄。人们已经不那么在意我的出现了。我简直是个有点特殊的普通人。
——但是来到这里,我其实并不被期待。
谁在乎呢?全世界至少有一半人这么想,而我毕竟有一把人人向往的镰刀。我的小宝贝,平常作为戒指安然待在我的左手无名指,内侧刻着“Non fui, fui, non sum, non curo”(我不曾存在,我曾存在,我不复存在,我不在乎)的小字。它最美丽了,尤其是客户看着它惊讶地问:“您这么早就结婚了吗?”时,我特别想笑。
是啊,是啊。我说,惹我不高兴了,就叫它给你来上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