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你管这叫虚弱小蛇？》金钩飘

75、75 蜕皮 解压游戏

　　连猩就像是死了一样，胸口微弱起伏，但也不见醒过来。

　　黎昭妍不管他，休息过后，便开始寻找秘境的出口。

　　没有了顾衡，系统不再理会她，自然也不会好心告诉她出口在哪里，她只能依靠自己。

　　但这个阵法极大，只是依靠自己搜索实在费力。

　　第一日她回来后，发现连猩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他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原本绿色的竖瞳逐渐加深，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眼球表面覆盖一层半透明的白膜。

　　黎昭妍注意到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层白膜让他双目浑浊，看起来竟像是死尸一般。

　　她试探性地接近，发现他的胸口还在起伏，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连猩的皮肤表面浮现青色的纹路。

　　黎昭妍探寻一圈回来之后，发现那些纹路凝聚成一片片细密的鳞片。

　　她心底涌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第三日的深夜，黎昭妍被一股腥甜到令人窒息的气味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整个洞穴被青黑色的雾气笼罩。

　　那股雾气腥甜得令人作呕，她只吸了一口，就感到天旋地转，喉咙难受。

　　她立刻捂住口鼻，踉跄着冲出洞穴。

　　透过毒雾，她隐约看到连猩的身体在剧烈扭曲。

　　他的双腿像融化的蜡，粘合在一起，隐隐现出一条粗壮的蛇尾的形状。

　　黎昭妍盯着那团雾气，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雾气直到一日后才消散。

　　她走近时，不由得心中一紧。

　　连猩的身体变得“肿胀”无比，皮肤表面浮着一层半透明的死皮，像是即将剥落的旧壳，呈灰白色。

　　同时，他的下半身变成一条泛着幽冷光泽的蛇尾。

　　黎昭妍盯着那条蛇尾，突然有些担心——

　　他醒来后，不会变成一个怪物吧？

　　这种担心一直持续了几天，让她几乎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

　　这天，她盯着那层松垮的、灰白色的皮，在一种厌恶与好奇的冲动下，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他额头那一小块，轻轻一扯——

　　“撕拉。”

　　皮肤应声而裂，露出下面光滑一块。

　　她愣住了。

　　接着，旧皮像一张纸一样被她撕开，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

　　这张脸完全不同了。

　　眉骨高挺，在闭合的眼睑上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鼻梁高挺笔直，殷红的唇色在冷白的肤色映衬下，像是刚嘬饮过血的妖物，触目惊心。

　　黎昭妍盯着这张近乎妖异的脸，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好消息是她不用担心他变成怪物了。

　　但是，这还是连猩吗？

　　她一连几天都不能适应。

　　直到她发现他的脸颊两侧、从颧骨延伸到太阳穴的位置，出现了细小的青鳞。

　　薄薄一层，泛着蓝绿色的微光，像是黏在脸上的碎宝石。

　　黎昭妍盯着那片亮晶晶的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指腹沿着鳞片的纹理轻轻摩挲，能感受到细密的、规整的凹凸感。

　　冰凉、光滑、坚硬，像打磨过的玉石。

　　“……真是鳞片。”

　　她喃喃自语，心底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同样是妖丹，自己就是痛不欲生。

　　而他明明用的是更毒的妖丹，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还能蜕变。

　　“凭什么？”

　　黎昭妍低声嘀咕，语气不忿。

　　她的手指按在他脸颊的鳞片上，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

　　连猩紧闭的唇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一条纤细的、分叉的蛇信无声地探了出来，在空气中快速抖动了两下，恰好擦过她的手腕内侧。

　　“啊！”

　　黎昭妍浑身一僵，猛地缩回手。

　　那触感太奇怪了，冰凉滑腻，让人头皮发麻。

　　她瞪着他的脸，心跳加速。

　　“……吓人。”

　　她咬牙低声骂了一句。

　　可自那天起，她对撕他的旧皮上瘾了。

　　那层皮很薄，但又很坚韧，撕下来时会发出清脆的“撕拉”声，像是撕书页一样。

　　而且每次撕一次，就能看到下面崭新的皮肤，有种撕礼物包装的快感。

　　这是能让她暂时缓解压力的小活动。

　　于是，她一连几天都在给他“撕皮”。

　　从额头撕到脸颊。从脖颈撕到锁骨。从胸膛撕到腹部。

　　她甚至有点沉迷了。

　　“反正他还没醒……多撕一点也无妨。”

　　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继续撕，一边暗暗惊叹于这具身体的“完美”。

　　青蛟内丹不仅重塑了他的力量，还重塑了他的躯体。

　　他的胸膛比之前宽阔了许多，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只看都能感受到蛰伏的力量。

　　是一具纯粹为“捕猎”而生的身体。

　　……真的变强了。

　　她心情复杂。

　　手指继续往下，描过他腹部的肌肉，停在他腰侧那一片青色的鳞片上。

　　那里的鳞片更大一些，完全贴合皮肤，像是天生长在那里的一样。

　　她的指尖按在鳞片上，微微用力——

　　“嘶——”

　　熟悉的蛇信又探了出来。

　　黎昭妍：“……”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紧闭双眼、却本能吐信子的脸，突然觉得……

　　有点蠢。

　　她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弧度。

　　所以……只要按他的鳞片，他就会吐信子？

　　黎昭妍盯着那几片青色的鳞片，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她找到了新的“解压”方式。

　　只要按下他的腮帮子，连猩就会本能地吐信子。

　　那条纤细的、分叉的蛇信从他殷红的唇间探出，在空气中快速抖动几下，然后缩回去。

　　整个过程极快。

　　这给她枯燥的探索日常增添了一点乐趣。

　　于是，每次她回到洞穴，第一件事就是——

　　走到他身边，捏他的腮帮子，蛇信一次次从唇缝间探出。

　　左边。捏。吐。右边。捏。吐。再两边一起。

　　“……傻子。”

　　黎昭妍低声嘀咕，但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弧度。

　　直到一天晚上。

　　黎昭妍在梦里感到一股冰冷的触感，从脚踝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爬。

　　她以为是梦，直到那股冰凉贴上她的小腿，顺着膝盖向上。

　　她猛地惊醒，立刻低下头——

　　一条粗壮的蛇尾，如同活物般缠住她的腿，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寒意沁骨。

　　黎昭妍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立刻转头看向连猩——

　　他还在昏迷，眉头紧蹙，唇角却微微上扬，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黎昭妍立刻抽腿，但蛇尾却也收紧了。

　　她只能拔剑，用剑身狠狠敲它“七寸”的位置。

　　“啪！”

　　蛇尾瞬间松开，像受惊的动物一样缩回去。

　　黎昭妍瞪着它，心跳还没平复。

　　“昏迷了还这么烦人。”

　　她低声咒骂，挪到了洞穴的另一端，重新躺下。

　　这一次，她刻意离他远了一些。

　　只是她没注意到，蛇尾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悠闲摆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而当她再次陷入疲惫的睡眠，连猩的眼缓缓睁开。

　　只眨了几下，那双碧绿的竖瞳便光芒闪烁，瞳孔细如针尖，重新凝聚，清明而危险。

　　他静静地躺着，身体还有些僵硬，但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澎湃奔涌的妖力。

　　这具全新的躯体，陌生而狂暴，即便生涩，却充满了生机。

　　与原本浅淡的颜色不同，粗壮的蛇尾，覆盖着更为浓烈的墨绿鳞片，幽光闪烁，蜿蜒盘曲在自己身下。

　　青蛟的力量。

　　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

　　连猩心口怦怦直跳。即便尚未完全融合，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无法完全化形为人也无妨。

　　对他而言，这样的身躯，已是恩赐。

　　更重要的是，这份力量不是上天的恩典。

　　是她。

　　昏迷中，他并非全无感知。他听到了她与“系统”的争吵，知晓了她本想抢夺的是应龙内丹，也感知到了她将毒丹按入他胸膛时的疯狂。

　　她并非厌弃他。

　　也并非更喜欢顾衡。

　　这个认知，如同最甜美的毒液，瞬间腐蚀了所有的不甘与怨愤，滋生出一种近乎扭曲的狂喜和满足。

　　他缓缓起身，长而有力的蛇尾在地上无声地滑动，带着他的上半身一点点靠近沉睡的黎昭妍，动作流畅而诡异，如同蛰伏爬行的蟒。

　　他靠近沉睡的黎昭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透过顶部的水障，淡蓝的光线投下，她侧卧在角落，眉间带着疲惫的紧蹙，呼吸浅浅，鬓发散落在脸颊。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在胸腔内冲撞，儿时的记忆忽然浮现。

　　那时，他还有几个兄长。山洞深处，他们整日肆意和女人厮混，他却被撵去守门。饥肠辘辘的年纪，他只觉得困惑：这种事能填饱肚子吗？

　　当他问出来时，换来的却是一阵粗俗的笑。

　　“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当然不懂！”
　　“等过了蜕变期，你就知道什么叫欲望了。”

　　他不解，于是问：“欲望是什么？”

　　其中一个兄长拍了拍他的肩，脸上带着戏弄的笑，道：“那种感觉啊，就像是隔靴挠痒，明明不饿，但就是想吃，想要将她生吞活剥，那就代表你……过了蜕变期！”

　　不饿是什么感觉？连猩从未体会过。

　　在赤土，生来与饥饿为伴的他，从没体验过所谓“不饿”。

　　直到此刻。

　　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