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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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宇涵的案件就在部门的大群里传开了。
由于没找到是什么人动的手，异灵又已经被剿灭，只好通知两位的家属来收尸。
然后事情甩到民间组织头上。
反正有些异能者就是性格古怪，不愿加入正规军，自己单打独斗。
异灵张宇涵确实犯下人命，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也不算违背规矩。
就这么结案得了。
而陈黎玩游戏的兴致完全被张宇涵给毁了，拉着江鹤逸去北方城市游玩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回来又在家待了段时间，直到高考结束，他们才接到新的任务。
期间她跟江鹤逸一道去医院探望了余舒，顺便做个笔录。
余舒这回老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这是一段很遥远的记忆了。
很久以前，她的外婆被同乡人介绍来德秀女高打工，在厨房打杂。
某天她的外婆捡到一个漂亮的草莓发卡，外婆没有立即把发卡还给女生，而是送给了小余舒。
小余舒的家在乡下，那时这么漂亮的草莓发卡足以成为她在小伙伴间的炫耀资本。
但是戴了几天后，外婆突然神色慌张地叫她把发卡扔掉，说不吉利。
小余舒很不开心，但外婆不让她戴，她就不敢在她面前戴，只能偷偷藏进铁皮盒子里，打算等离开家乡去县城或者市区上小学再戴。
小孩子的忘性大，她父母在外打工赚到不少钱，对她也大方，给她买了许多新头饰新衣服。
直到五月份收拾旧物的时候，她才不经意间在早就生锈的铁皮盒子里发现这个草莓发卡。
自从戴上草莓发卡，宿舍里的人就齐齐遇到怪事，每晚都做噩梦。
本来她都想把发卡扔地远远的，没想到最后一次大考时，万美竟出现在考场，就站在她的旁边。
万美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蓦地发觉自己的视野变了，变得更高更广，就像是站起来了一样。
她有些畏怯，又有些兴奋和激动。
万美可以让她看到其他人的试卷，而她的座位旁边就是杨萱。
过了几天大考成绩出来，她果然比杨萱考得好，而下一场大考，就是最重要的高考。
后来异情局来了，她也没舍得把草莓发卡交出来，反而继续利用脑子有些糊涂的万美。
本想等高考结束再把发卡扔掉，没想到在那之前就出事了。
万美把她堵在女厕所，逼问女儿的下落，她当然是不知道的，但万美没有轻易放过她。
以前温和的万美不见了，她的脸上有一大块血淋淋的伤痕，眼神冰冷默然。
余舒最后的记忆停止在万美附身前，到金裕小区后发生的事，被她刻意遗忘。
把笔录内容上传是德秀女高任务的最后一步。
然后关于对余舒的处罚也出来了，除了接受思想教育写检讨，还有禁止参加此次高考。
新任务陈黎跟江鹤逸要分开工作。
她和谢尧的任务地点在九溪市下的一个县城，有两个高中男生接连遇害，死状凄惨，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好肉，实在不像人能干出来的事。
调查部做完现场勘查，确认是异灵所为，案件就转到了异情局。
好不容易高考完学生们能好好放松，小县城里却人人自危，尤其是有高中男孩的家庭，这几天都不许小孩单独出门，晚上更不许出去撒野。
“死者李四、冯二，都是常顺县第一中学高二（7）班的学生，不学无术，爱打架斗殴，经常一起玩。”
陈黎和谢尧坐在县公安局的办公室，看后勤部发来的资料。
这一行干久了，各种死因导致的事故都见识过，但从照片上看来，这两个男生在陈黎见过的案件中也算得上前三惨的了。
不知是这个异灵本性凶残，还是生前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上去就像是一口一口把他们活活咬死。
“跟这两人一伙儿的还有两个，四人小团体没少霸凌同学”，谢尧嫌恶地说道。
而且有父母撑腰的他们不敢惹，就专门找些留守儿童，或者家长不强势的人麻烦，完美诠释了欺软怕硬这个词。
陈黎：“我觉得两种可能性比较大，一是他们欺负过的人招来异灵，想借此报复，二是有人因为他们死了，现在变成异灵回来寻仇。”
谢尧认同地点头。
“把另外两个人叫来问问。”
收到传讯，张三和王五战战兢兢地在爸妈的陪同下来到公安局。
门一打开，六个人吵吵嚷嚷地就进来了。
不等陈黎和谢尧问话，他们就大叫着自说自话。
“干员同志，你们可得救救我们家孩子啊，那个鬼太可怕了，那是吃活人啊！”
“是啊，我们一家子整宿整宿不敢睡，我现在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儿子，就怕跟李家冯家那两个一样。”
“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那鬼东西怎么下得去手啊！”
陈黎眉目冷沉，刚想发火，就见谢尧猛地拍了下桌面，“嗙”地一下把几人吓得一哆嗦。
他正颜厉色地说道：“吵什么吵！家长先出去！”
“可是我家孩子胆小……”，对上两个执法干员严肃的目光，家长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不太情愿地出去了。
陈黎道：“把门关上。”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轻薄的手提电脑和保温杯，对其中一个男生说：“你跟我来”。
办公室里面还有个小隔间，隔音效果很好，可以用来分开讯问。
张三虽然耷拉着脑袋，却默默松口气。
他有点怕那个男干员……
但当讯问开始后，他的压力依然一点没小。
“你跟李四、冯二、王五是什么关系，最近有没有见过面？”
“我们就是同学啊，初中都是同班，高中李四和冯二在7班”，说起李四和冯二，他眼中流露惊恐，说话声都打颤，“我在3班，王五在11班，马上就要高三，我爸妈抓我学习抓得严，最近一个月都没见过李四和冯二了”。
他半个身子趴到办公桌上，激动地说：“跟我没关系啊，真的没关系，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那样的！我也很害怕！”
“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陈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淡声道，“是怕被你们欺辱过的人吗？你们都欺负过谁？”
张三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们欺负过的人那可真不少，初中时脑子发育不成熟，更是肆无忌惮，有的人名字都不记得了，上了高中四个人没分到一个班，家里又管得多，聚一起的机会变少了，偶尔才会“重操旧业”。
“问你话就答！”陈黎叩叩桌面。
张三抱住头，手指用力，骨节突出，带着哭腔说：“记不清了……”。
陈黎深吸一口气，拧开杯子喝了口菊花茶。
她就知道这次任务肯定要上火的。
青少年的教育问题是无法斩草除根的问题，太多因素会导致问题的产生。
没奈何道：“记得多少说多少，远的不记得，近的总该记得吧？”
“想活命的话，就好好配合！”
张三：“我想要纸和笔。”
陈黎给他招来纸笔，叮嘱道：“按时间从最近的顺序写，每半年间隔开来。”
张三的字不好看，哪怕一笔一画都写得缓慢认真也不好看，还有些错别字。
写着写着他双眼逐渐迷茫。
原来他对这么多人都实施过暴力吗？他是四人组里最壮的一个，李四最初找他入伙就说过是看中他比成年男性还高大的体型。
不过他真正动手的时候不多，大半是在围观，起个威慑的作用。
李四是四人当中的头头，他把收来的保护费分成不均等的四份，自己占最多的那一份。
他家条件不赖，不在乎这点保护费，倒是冯二为了钱跟李四争过。
他们两个每次最积极，所以死的最早、最惨！
透明的鼻涕眼泪都滴到纸上。
陈黎皱起眉，将抽纸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擦擦”。
她对这两个男生是生不起同情心的。
伤害已经造成，懊悔愧痛也没有意义，能护住他们的命，已经算是她们执法干员对工作负责。
“谢谢……”，张三狠狠擤了下鼻涕，再把纸上的清鼻涕也擦掉，闷声说道，“差不多了，我能记住的就这些”。
嗯……陈黎接过A5大小的纸粗略扫一眼，半张纸都写满了。
太造孽，她都想把这两人套麻袋打一顿。
“行了，你跟王五这几天先在公安宿舍里住着，等抓到异灵再回家，让你爸妈给你送衣物和生活用品过来。”
张三喏喏道：“好的，我跟王五住一间吗？”
陈黎挑眉，“你不想跟他住一间？为什么？”
张三不敢说话了，低下头。
根据张三贪生怕死的表现，陈黎猜测，“难道你是觉得异灵要杀人会先杀王五，担心被他牵连？”
张三把头埋地更低。
“我没他们三个那么过份……”
莫名地，陈黎就想笑。
她想起一个经典小品的经典台词——汽车撞墙你知道拐了；股票涨起来你知道买了；犯错误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你想起来甩了啊。
晚了。
这会儿再计较谁伤得更深有什么用。
“你俩住一间，要是你先死，就自认倒霉吧。”
张三“唰”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后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