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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媞耶特做了个梦。
她站在那个荒芜的硅基星球上，周围是五彩的虹鱼游来游去，眼前是欣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应该牺牲在这个地方。项圈是研究所的拘束装置，里面有反物质纳米武器，展开自毁程序后不会有任何生命体存活下来。可她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这不符合逻辑。
欣摇了摇头：“我的灵魂在这里。你要带我回卡昂斯，母亲。”
灵魂是什么？她们只有磁场，与人类不一样。
媞耶特冷着脸，这是一个清明梦，她清楚地记得欣的新型号偷袭了她，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随时有死亡的风险。
“带我走吧，这里好冷啊。”
欣变了张脸，变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但她的五官带着死者的僵硬，嘴角下垂、眼睑下至的角度如此不自然，似乎是被无形的手捏出来这般生动的表情。
媞耶特摸了摸脖子，没有触碰到冰冷的项圈。她果断展开能量场，隔开了她与欣的空间。地上沙土凝聚成尖锐的枪，枪尖对着欣的脖子。
“你是谁？”
“T7已经死了，你如何进入我的梦中？是电子入侵，还是精神污染？”
欣叹口气。
“我会让您活下去的。”
*
滴滴——滴——
“……失血……衰竭……无法修补……”
“……过量了，不能再……这会死得更快！”
“不……再想想办法……不能……”
媞耶特听见遥远的天边传来的声音。
“骨髓再生……什么……”
“奇怪、好奇怪……”
“怪物！”
媞耶特努力睁开眼，眼前是奶白清新的空间。床头花束芬芳绚丽，枕边有几只可爱玩偶，墙上挂着漂亮的蝴蝶标本。
这是阔别已久的空中花园的休息室。她从窗外看过去，大片的生态园正值百花百树旺盛成长，巨大的树荫遮挡了刺眼的阳光，依稀能听见几声鸟鸣和孩子的嬉笑声。
心脏逐渐平稳有力，神识回归到了身体中，整个人沉重且疲惫。
“您醒了。”
冰冷的女音绕在耳边，她的‘蜂’从身后出现，看来它一直处于观察状态。
艾音悬停在媞耶特面前，展开了视讯报告：“三天前您被T7袭击，她破坏了您的造血系统，尽管博士进行了最快速的抢救，但您看起来回天乏术、毫无希望。希拉对此的判断是无可能生还，但奇怪的是——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体质的特殊、神的仁慈，恭喜您，您的器官、细胞发生了逆向修复，骨髓在坏死后瞬间再生，您重生了、复活了。”
媞耶特不解，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生化人该有的再生力。
“您作为T0一直是个例外。”
艾音悠悠地转动，这是它表现高兴的动作：“我已经通知博士和陛下，陛下正好在视察合成兽情况，相信过一会……”
“砰！——”
平静的房间被巨响打破。媞耶特转过头，门口出现了个连滚带爬、蓬头垢面的白色家伙。她一路撞了不少东西，常年不运动的身体吃不住这种剧烈运动，一时倒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是艾玛。一接到艾音的通知她立马从隔壁跑过来，激动地撞翻了好几个同事。她咧着嘴站起身，大跨几步又跪趴在媞耶特的床边。
她抬起头来，黑眼圈和红血丝和蓬蓬头让她惨不忍睹。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还记得我吗？身上有无任何异样？精神有无任何不适？”
媞耶特沉默了一下：“我并没有失忆，博士。”
艾玛抓头不解：“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没见过你这种活过来的，癌细胞一样，啪啪啪新细胞指数级增长，破破烂烂的血管器官更是……虽然你从没受过这样的伤，但是不应该啊，你的切片研究显示你不具备这样的再生能力。”
“不是异能、不是天赋，媞耶特，你是什么东西？”
博士哆哆嗦嗦掏出一把小手术刀：“也许是取样的位置不对，我需要再切一部分你胸口上的皮肤。我来得匆忙没带麻醉，你忍着点啊，我们趁陛下没来之前偷偷的……”
艾音亮起了红灯，一束电击打在了博士的手上，震得她虎口发麻。
“我很担心您的精神状况，艾玛博士。需要我帮您申请安定针吗？”
艾玛生气大叫：“我是beta！beta不需要这个！”
“请不要激动，这只是友善的建议。您看起来疲惫亢奋，或许我也可以帮您申请休假，暂停工作事务如何？”
“用你指挥我？你个人工智障，把我的刀还给我！”
发病的艾玛张牙舞爪，跟蜂干起了架。艾音飞到了半空，那把手术刀也悬浮在了半空。不知为什么，它看起来像在逗弄炸毛小狗。
媞耶特动了动手臂，她现在很虚弱，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隐隐觉得跟自己的梦有关。她犹豫着是否要把这个梦告诉博士，看见恩利尔一身墨色正装来了。
他一出现，艾玛的病瞬间就好了。狂犬秒变鹌鹑，她腾出了位置坐在书桌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芙芙没有任何异常，除了有些虚弱，各项指标都是健康的，陛下。”她收起小刀，目光游离地望着墙面。
恩利尔睨了她一眼，明显知道她刚才想干什么。
艾玛立马干笑：“多亏了您当时在场，她真的很幸运。希拉和我们一致认为T0媞耶特还有非常大的潜力，也是HMCS的一个新的发现，研究经费充足的话，也许我们会给帝国更大的惊喜……”
“也许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这一年你似乎并没有什么让我满意的成果，博士。”
恩利尔抚摸着媞耶特的头发，将她半抱在怀里，仔细检查着椎骨和腺体，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平静但令艾玛心肝颤颤。
“是、是这样……”可怜的博士颓丧萎靡，看着媞耶特又欲言又止，终于狠下心来小声说道：“也许、也许T0不一样，她可以做到……”
皇帝顿了顿，媞耶特也从他怀里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艾玛。
艾玛心一横：“您也看到了，芙芙的体质很特殊，也许可能大概她能自然受孕也说不准……”
媞耶特歪头：“这是不可能的。我与陛下和亲王的每次性行为都没有措施，他们的精子质量很高，并不存在一方不行的情况，这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
恩利尔抽了下眼皮。
博士不死心：“你们才两年，而且并不规律，我这都记录着呢，都没好好准备哪怕抽出一个月试试呢？这并不能说服我。而且、而且……万一是你们别的有问题呢？姿势对吗？”
“姿势？”
媞耶特陷入沉思，介于她的两个标记者都是喜欢按照自己喜好来的alpha，她作为被动的一方好像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关键点。没办法，因为ao的生育科普早在几百年前就形同虚设了，人们渐渐淡忘了繁衍职能，作为生化人的她更不会去了解这一方面的知识。
“对啊！也许是姿势问题，也许是时长问题，也许是时机问题，为了控制变量，我强烈要求我们项目组申请观摩、介入指导。”
艾玛义正言辞，媞耶特一时之间也觉得似乎有道理。既然她的身体有不可确定性，也许也是能怀孕的，只是还没掌握方法而已。
“既然这样，我认为可……”
媞耶特看向恩利尔，发现皇帝脸笑了，识相地闭了嘴巴。
恩利尔柔柔地抚摸着媞耶特的背，再忍不了这个疯子艾玛带偏omega。
“快滚吧。”
他轻轻地说，激得艾玛毛发直立冷汗直冒，尖叫一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了出去。走廊内又传来碰撞闷哼的声音，还有其他无辜路人的惊吓声。
房间内虽然恢复了平静，但媞耶特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没有做错事，不知为何心脏有点虚浮起来。
恩利尔白金卷发蹭着她的脖子，他温柔地说：“以后少跟她接触。如果她单独找你，要知道拒绝，明白吗？”
媞耶特点了点头。
“乖孩子，”他夸奖：“莉莉安像你这样的话，我会省事很多。”
媞耶特对此有同样的看法。莉莉安在这段日子经常邀请她逛街聚会，都被她一一回绝了。对于可爱粘人的草莓味小姐，她除了逃避，也是没有什么妥善处理的办法。
她想着地下那个庞大的秘密研究所。
“陛下，博士的秘密研究是您支持的吗？”
“我不明白，您已经有莉莉安了，内阁和长老院都支持她，已经在莉莉安的身上有了突破进展，为什么还要让博士继续这个实验？”
皇帝闭着眼，放缓了语调，像在哄她睡觉：“是的，莉莉安很好，进展很好，但我不能让内阁也很好。”
媞耶特似懂非懂，皇帝显然不想解释了。他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心情好了不少，打算再过一会离开。艾音转了过来，展开了卡通频道，播放几只拟人形象的可爱小狗在森林野炊。
媞耶特不理解。艾音解释道：“根据新法案，二十岁以下的Omega在治疗期间需要进行心理疗愈，确保纯洁、善良、美德。根据您平日的浏览偏好，我为您挑选了萌宠类的卡通片——稍等，主人，您有新的讯息，来自桑彻。”
右上角弹出窗口，她的学生似乎又在捅娄子。
“娃娃老师，你在哪？电男和呆女分手了，瑞文要炸了整个特攻科。出于自卫，我对接下来的任何破坏校内设施的行为都不负责，特此说明。——桑彻。”
媞耶特叹了口气，好难过，又要写报告了。想想办法吧。
“陛下，您也看到了，”她缩在恩利尔暖暖的怀里，脆弱地如同瓷美人，“我对现在发生的意外无能无力，对其后果并不负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