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衍体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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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人尴尬地，听着阿尔比神父介绍博德之门的克蓝沃教会现状。
首先这间圣所虽然老破，这是因为其是米尔寇信仰时期的遗留建筑，墙皮破损是为了把骸骨之王的尸骨装饰给拆下来销毁，死神信仰迭代太多次，每次换神都会有新的改动。
长眠教会在博德之门的管辖范围，并不止这一座小型圣所和旁边的这一小片街区公墓，在整个博德之门城区内，大部分的墓园和配套建筑，都算是长眠教会下属产业。
长眠牧师们也分别在不同的墓园里巡逻，安抚亡灵、为生者开解、举行丧葬相关仪式、检查是否有人盗尸，或者巡视是否有人研究亡灵法术的等等日常工作，都是由长眠牧师们自行处理的。
ta们只是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回来，不代表长眠教会没有人手！
所以这间圣所还是老破小嘛……，迦勒认真听完，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吐槽。
“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们不翻新一下圣所，毕竟你也说了，这里存放着珍贵的圣物，前段时间还有狼人来偷圣物。”猎魔人疑问。
想到几个月之前的那场风波，阿尔比神父也很是苦恼，狼人闯入圣所抢东西，□□了不少器物，最重要的是把圣所大门给破坏了，门上至今还留着一个爪印没翻修。
“我们也想翻新，但该死的焰拳，已经拖欠丧葬费一年了，”阿尔比神父没忍住地和鲜血牧师倒苦水，“我们教会主要是以主持葬礼，和为民众处理丧葬相关事宜做为收入的。”
“焰拳组织以前算是我们的大客户，ta们有充足的资金让阵亡的士兵，足够体面地下葬。但近些年来，ta们就时常拖欠，拖欠就算了，尸体还照常送过来……”
“所以我们教会和焰拳的关系不是很好。”
怎么下葬还有白嫖的……，迦勒震惊地眼神都有些飘忽了。
“你们没有和高公爵反应一下吗？拖欠的事？”
阿尔比神父一脸奇怪地回望猎魔人，“拖欠丧葬费的事，一般找的是负责财政的xxx顾问，为什么要找高公爵？”
“……”猎魔人停顿片刻才接着说:“我个人认为，高公爵一个圣武士，干不出白嫖加拖欠阵亡士兵丧葬费的事，那么你这边没收到款，八成是内部贪腐了。”
“焰拳内部贪腐的事，直接找ta们的最高统帅没有毛病。”
“还有，目前在市政厅里的高公爵，是变形怪假冒的。你这边情况，我帮你转达给真正的高公爵吧。”
“不过……”迦勒欲言又止，但还是出口提问:“就算没有焰拳这个大客户，你们日常收入不足以翻修吗？至少把大门修一下？”
长眠牧师无奈地瞪了迦勒一眼，接着才开口解释道:“这里是下城区，民众哪有那么多的钱，来为离世的亲人办理地足够体面？”
“过于拮据的，我都会劝ta们去找我的老朋友——阿亚勒斯修士，她是受难之神的侍僧，能免费为平民举行葬礼和临终祷告，虽然不是那么的体面，但至少能替ta们省下不少钱。”
“不过最近很多人都说没看见她，苦难神殿也好几天没开门了。”
“受难之神的信徒？苦难神殿指的是…利文顿的慈爱神殿吗？”迦勒问。
“不是的，苦难神殿位于下城区，虽然都是伊尔马特的信徒，她和罗根神父的关系也挺好，但他们属不同教职，算是同级的大祭司。”阿尔比神父回答。
猎魔人沉默了一会，手掌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挎包，摸出了两个木制的圣徽递给对方。
这是两个刻有受难之神圣徽图案的木牌，表面用颜料简单涂出了苍白之手和束缚双手的红线；其中一个岁月痕迹更明显一些，木牌上有着几处小裂纹，边缘也有些磕碰和缺角；另一个则稍微新上一些，就是颜料有些掉色。
原本还算健谈的长眠牧师，见到这两个圣徽里其中那个更陈旧的以后，突然间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伸出双手接过，“她…她们在哪里？”
“猪蹄屠宰场的地下，通往巴尔祭坛所在的半路上。”
阿尔比神父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许久才对迦勒说:“谢谢你告诉我此事，恐怕我得失陪一会，圣所里请一切自便吧。”
说完这位长眠牧师便走到了克蓝沃的神像前，闭上眼开始虔诚的祈祷，“记住，死亡也是生命周期的一环，它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迦勒没有打扰对方这自我安慰式的祷告，而是安静地走出大门，慢悠悠地走到附近墓园边的空地上，准备唤回伊兹继续先前的追踪行动，但他还未来得及行动，便看见吸血鬼领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道尽头走来。
身着绿色长裙的女人，快速跑过来抱住了猎魔人的胳膊，同时发出呜呜的哭声；迦勒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是才与队伍分别了一天的梅丽娜。
“你怎么在这？你的兄长们呢？”低头将人安慰了一番，猎魔人疑惑的眼神也顺便望向了缓缓走来的伊兹，和被伊兹拎在手中的一男一女。
“伊兹，这两个是……嗯？吸血衍体？！”待伊兹提着人的身影走近，迦勒也终于嗅到了两个吸血衍体身上的气味。
“他似乎把我当成了肥羊，还想着他的主人飞升、自己获得自由以后，能美美地饮血一顿。”伊兹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容，把那个棕色长卷发的男性衍体扔在地上，一脚踩上了对方的屁股。
迦勒略微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伊兹的举动，而是因为这个男性衍体身上穿着的，是阿斯代伦的衣服。①
“你就是佩特拉斯吧？我听阿斯代伦说过你。”
“你认识阿斯代伦？！”听到迦勒所言，名为佩特拉斯的男性衍体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女性精灵衍体却抢先惊呼起来，“他还活着吗？”
猎魔人挑了挑眉，从过去与阿斯代伦闲谈时的记忆里，挖出谈及次数比较多的一个名字，“你是达利瑞亚吧？阿斯代伦的衍体妹妹，如果你们把卡扎多尔奴役衍体们的行为，叫做一家人，把成为衍体的先后顺序，叫做兄弟姐妹。”
白发红眼的女性精灵衍体沉默了，她和阿斯代伦的关系好，可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她在成为衍体之前，与阿斯代伦同为月精灵一族，每当太阳升起时，她与那位衍体兄长都会在下水道里一起躲避阳光，并一起怀念着以前在阳光下行走的日子。
迦勒见到她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起了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梅丽娜，并招呼伊兹把衍体们都带进室内，“天快亮了，快进来吧。”
鲜血牧师率先朝着身后不远的圣所返回，伊兹自然提着两个衍体跟随，但还没走几步路，那个男性衍体就惊恐地尖叫了起来，“我不进去！不！这是伟大渡者的圣所，求求你们了！我们不能进去！”
伊兹再次一脚踹在了这个尖叫怪的屁股上，强行将两个衍体拖进了克蓝沃圣所里。
“抱歉，打断你祈祷了，也不得不代替你邀请了几个‘客人’，”一进门，迦勒就安排梅丽娜先去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休息，一边和祷告中的阿尔比神父解释道。
“无妨，我的祷告已经结束了，”阿尔比神父的神色平静了许多，探究地眼神望向了被猎魔人带进门的几个身影，“这几位是？”
“这位是梅丽娜女士，她恐怕受了点惊吓，如果可以，请再提供一些热水和食物吧，”迦勒指着哭声渐停，但脸上依旧露着惊魂未定的梅丽娜介绍道。
“至于这位，伊斯雷尔·汉兹，高阶吸血鬼，夜行者亲王，也算是一位鲜血牧师。”
伊兹朝着神父点了点头，认下了自己的介绍词。
“啊对了，还有先前进去洗漱的那位，他叫德古拉，也是一位高阶吸血鬼，是……”猎魔人语气停顿了一下，回忆着德古拉有没有什么官方的职称，苦思一阵后继续说:“昆特大陆蓝山国的高阶术法会成员，现在是我的……临时保镖。”
“你的保镖……”阿尔比神父沉默了一下，发现了又一个重要漏洞，先前自己忙着翻译鲜血教典，忘了问迦勒除了是来交流的鲜血牧师，还有什么其他身份了。
伊兹看了看神父的表情，大致是读懂了对方的困惑，于是反过来为迦勒介绍道，“鲜血之神的选民、冥府王子的首席牧师、蓝山国第一任领袖的学生、编号为二的中立猎魔人、异界外交部最高理事、天管局对外探索……”
迦勒迅速捂住了伊兹的嘴，眼神恳求自己的情人别说了，他哪有那么多听起来唬人的头衔。吸血鬼很听话地闭嘴了，乖巧地站在自己的猎魔人情人身后。
“……”迦勒无言了几秒，才转头开始询问正事，“伊兹，你怎么会遇到梅丽娜又遇到衍体？ta们两个在捕猎吗？”
“是……是我先看到了汉兹先生，”吸血鬼还未来得及开口，梅丽娜便擦干了脸上泪水，压抑着自己还在发抖的身体，对着猎魔人解释道:“在贡德门的xx街，有一家贵族的男仆在招募女仆和园丁……”
说着她蓝色的双眼后怕中带着愤怒地，瞪向了两个吸血衍体，“我们三人跟着那个男仆，来到了神殿区xx街附近的一栋宅子，见到了一个自称为都弗雷的内侍，他……他是一个吸血衍体……”
“……我溜出来以后，想前往利文顿找寻你们，半路上发现了这两个衍体在跟踪我……接着在街头偶遇了汉兹先生……”
猎魔人认认真真听完了梅丽娜的描述，感慨于对方的‘好运气’，正巧阿尔比神父端着一壶热水与一叠食物，走了过来将东西都置于桌上，与迦勒一起安抚着受惊的女孩。
也许是身处安全的圣所内、也许是牧师柔和的声音，梅丽娜很快放松了下来，身体停止了下意识的颤抖，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也骤然放松，露出几分疲态。
“你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会吧。楼上有房间和床可以小睡一会，养好了精力再一起去救人……”
阿尔比神父将梅丽娜带上了楼休息，迦勒则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两个衍体的身上。
伊兹已经在审问ta们了，其中女衍体达利瑞亚闭口不言，男衍体佩特拉斯则时不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但两衍体还是半句不提关于卡扎多尔的情报。
迦勒来到伊兹身侧，观察了一会高吸颇有海盗风格的拳打脚踢式审讯，最后拍了拍了伊兹的肩膀，让他退下换自己来发言。
“刚才我们的自我介绍，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我们来自昆特大陆蓝山国，专门为处理吸血鬼事宜而来。”这话迦勒可没有唬人，自己最初意外来到费伦，正是因为偶遇了阿斯代伦，想调查费伦的吸血鬼族群，才选择留下并前来博德之门。
“按照我们那边吸血鬼族群内部的划分法，你们几个衍体以及卡扎多尔在内，都算是暗影一族的低阶吸血鬼。我知道费伦这里的吸血鬼领地制度和规则，但很可惜这不是领地战争。”
“按照蓝山的特殊种族自治法，高阶吸血鬼在低阶族群无同位阶管理者的时候，有权介入低阶族群的管理。
你们如果真如阿斯代伦所言，目前为止只吃过老鼠和野狗，无主观意愿害人的情况下；我能从高阶吸血鬼的手下合理合法地保护你们的自由和人…衍体权。”
“当然，以上是比较官方的说法。”伊兹为迦勒搬了张椅子，猎魔人顺势坐下，语气严肃地继续说道:“毕竟这里是费伦大陆，不是昆特大陆，我们的操作余地会自由很多。”
“我们之所以介入，是因为你们的主人卡扎多尔与大魔鬼墨菲斯托签订了一个非常邪恶、非常亵渎的契约，你们近期为他抓了这么多祭品，应当是知晓此事的。”
“不提卡扎多尔的越权行为和契约细节，他准备牺牲这么多无辜者的生命，不论在费伦还是在蓝山都容不下他。”
“所以我能给你们一个机会，提供卡扎多尔最新的情报，带我们去他准备完成契约的地方。”
一双猫瞳认真地盯着两个陌生的衍体，他的确是在给衍体们一个机会，因为带路有梅丽娜，仪式的最新情报在三个高阶吸血鬼的强势介入下，其实也没那么的重要。
但迦勒还记得阿斯代伦在提起某几个衍体时，眼神里的一点温情，这可能是阿斯代伦在这两百年被奴役生涯里，为数不多值得保留的回忆，所以迦勒会为了阿斯代伦，试探一下其他衍体们的态度。
两个衍体听完猎魔人所言，都表现地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女衍体达利瑞亚开口道:“前段时间，阿斯代伦失踪了，而主人很生气。”
“我们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带着满身的烧伤，哭哭啼啼地跑回来，因为他总是这样，每次都逃不远……，所以他这一次成功了吗？”
迦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但另外一个男衍体佩特拉斯似乎把猎魔人的默认，当成了心虚，语气里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又有谁知道，阿斯代伦是不是投靠了新的吸血鬼主人，反过来出卖我们？这就是领地战争，而他背叛了扎尔家族。”
女衍体达利瑞亚的表情微微动容，似乎是被自己的兄弟所说动而产生了怀疑，但不久她又对着佩特拉斯正色道:“这里是死者之王、伟大渡者的圣所，虽然我并不知晓什么是鲜血牧师，冥府王子又是哪位神祇，但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间圣所，就代表着阿斯代伦找到了足够强大的靠山。”
迦勒又笑了，这个女衍体的确比另一个男衍体聪明太多。
静静旁听了许久的阿尔比神父摇了摇头，他自然也听得出来女衍体的打算，按照以往的处理方式，身为长眠牧师的自己只会把破坏生死平衡的吸血衍体，按在阳光下进行无害处理，把这些可悲的灵魂送去见吾主克蓝沃。
但鲜血牧师都说处理吸血鬼是他们教派的家务事了，那他自然选择不干扰盟友。
但……，阿尔比神父想起了几个月之前的那场风波，故意咳嗽了一声，暗示迦勒与自己单独谈话。
迦勒眨了眨眼，歪头看向伊兹，高阶吸血鬼撸了把袖子，对着两个衍体说:“你们也休息会吧。”说完便把俩衍体打晕了过去。
“好了，这里没外人了，不用避开伊兹的。”猎魔人看向阿尔比神父，不知道对方又有什么想补充的。
阿尔比神父为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两位鲜血牧师的对面，再度说起了几个月前的往事。
“存放在圣所里的圣物，说是圣物实际上大部分是百年前米尔寇信仰时期，遗留下来的邪恶物品，我们采取的措施更多是封印而不是使用。”
“所以几个月前，狼人来偷抢圣物时，我一度认为是米尔寇信徒的指派。”
迦勒点点头，关于这间圣所几个月之前的遭遇，他听过一遍了，但还是不明白阿尔比神父为什么旧事重提。
“为了保护圣物，咳咳……也是真的人手不足，我花钱请了一队冒险者，来帮忙守护圣所。”
“ta们后来查清那群狼人们是替它们的主人，鸦阁魔域的领主，吸血鬼施特拉德来夺取一个吊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6章 衍体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