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无限流能加学分吗》凌空剑

164、海上惊魂（收藏51加更）

　　在夜色的掩护下，风浪变得越来越大。风浪大的时候，直升机是不可能开进来的。按他们的记忆来说，如果这里的风浪一直那么大，要是有什么东西要运送过来，应该是用小船的。这样的钻井平台不能停靠太大型的船只，但海上天气多变，时常有雨，直升机也不是什么条件都能出行的，而这里的物资和换班又不能断，所以真的天气不好的时候只能用小船接送。

　　在主线任务公布后，仅短短一天，船上的玩家们就已经分出两条派系。姜木所带领的人组成了船上所有玩家里最大的自保派。这倒也不让人意外，如果这些玩家们不是想报团取暖，恐怕也不会加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临时联盟。所以其中的绝大部分人必然是不想过多冒险，而是想要直接活下去，通过副本就算成功的。

　　不过最让人生疑的还是姜木本人的目的。

　　一个想要在副本中报团取暖活下来，而又刚好有领导力和提出联盟的勇气，因此在副本中奔波拉拢其他玩家和他结盟，这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却似乎和自己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不太熟。

　　黎曦这两天一直在观察姜木。倒不是他对姜木有什么意见，主要是他已经聚集起了五十多个人，从玩家的数量来说，占比已经接近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这是很大的数目了。而从他们在电器成精那个副本的经历来看，这里的副本自由度极高，对玩家几乎不设任何限制。而这又是一个有神秘未知力量的副本，万一真的触动某种禁忌，他们可能完全没有抵御的可能。

　　这意味着，如果姜木他们乱来，黎曦他们可能会跟着一起灭团。就冲这一点，姜木这个大团体的动向就值得所有其他玩家关注。

　　姜木自己被分到的组别是个文职岗，不过看他样子很文弱，现实生活中应该也是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所以没什么重活。但他所在的管理组工作并不少，按这个副本划分的逻辑来看，姜木应该是通关过好几个副本的。而他的另外两个室友，也就是他的组队队友，却被分到了工作内容更轻的组别。这意味着，姜木和他的室友通过的副本并不一样多。

　　加上姜木来推销他的联盟时是一个人出动，没有带上自己的另外两个队友，黎曦基本可以断定，姜木此人在之前的副本里把自己的初始队友卖了。

　　在这场游戏里，玩家们通常只有两个选择。在前几次副本中卖了自己队友的人，在后续的游玩过程中大概率也会选择卖队友。尤其是意识到这个游戏在队友阵亡后就有自己选择队友的权力，他们甚至还会去密切关注其他的组别，试图以此来给自己寻找更优质的牺牲品。而在之前的副本中和自己的队友不离不弃的人，之后也大概率不会冒着风险去更换自己的队友，所以队友出事应该基本都会用自己的积分救一下。那他们身边的人一定就都是自己的老熟人。

　　而和自己的队友熟不熟这件事是很难伪装的。姜木的那两个队友应该是一起在后面加入了姜木的队伍，他们两个明显更加亲近。在食堂吃饭时，他们三个往往是以二加一的模式出现。但这两个人非常听姜木的话，在召集其他人开会时，他们两个人往往承担了通知其他人的工作。

　　简单来说，姜木所在的组别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权力关系。应该是新进队的那两个人知道姜木是老资历，所以选择听从姜木的指挥，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在副本中存活的更久一些。而姜木看着和善，但绝对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他组建这样一个庞大的联盟，肯定不是出于为了大家好的心理。

　　可是他想干什么呢？他会用这些人掩护自己活下去，还是会利用这些人，走向探索线路呢？黎曦希望是前者，这样姜木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五十多个玩家，他们的个人能力和心理素质都远超这里的NPC，如果他们听从姜木的指挥一起暴乱，是真的可以把这个采油平台直接劫持下来的。

　　苏堇所在的检测部门虽然条件有限，但他们还是留下了一些原油，每天在实验室里做各种实验。在上次对着鱼发呆之后，苏堇没有再做直接进入实验室里面做检测的工作，而是换到了外面负责监测。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精神影响能不能穿透玻璃，但考虑到其他部门的人都没有什么问题，起码这个东西的影响力也是随距离衰减的，他离远一点总归是好一点。

　　部门里对伽马原油特别上心的人有不少。那些选择了苟命路线的玩家们这几天频频请假，即使上班也会找借口离得远远的，无论主管如何呵斥，他们的脚都和黏在地上一样，绝对不多靠近实验室一步。但这里的人也没空多管他们，因为这里的NPC们身上没有任务，其中有不少人此刻已经陷入了狂热。一想到他们成为了一种新物质的发现者，他们做实验的手就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这里的条件简陋，但他们发现的任何东西都可能让他们在将来伽马原油的介绍页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原油要成为一种可以使用的燃料，是需要经过加工的。他们对伽马原油进行蒸馏，得到的产品和通常并不相同。从伽马原油中蒸馏出的汽油，或者说那类似于汽油的液体，表面和伽马原油一样，浮动着一层让人目眩的光芒。

　　他们之前对伽马原油进行过燃烧测试，那个瞬间放出的热能远远超出了通常原油所放出的量。而在对伽马原油中得出的汽油进行燃烧时，这种汽油不仅能提供大量的热量，甚至实验室里没有检测到它释出二氧化碳。难道，这种能源还是一种清洁能源？这个发现让实验室里的人都为之一振。

　　供能能力优秀，同时还是清洁能源，伽马原油也许会改变地球的能源体系也说不定。

　　不过，伽马原油在燃烧时并不是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副产品。伽马原油燃烧时会放出一阵雾气，那种雾气和伽马原油本身一样，也萦绕着一层无法描述的色彩。那种颜色比周围的所有颜色似乎都要深一些，当那种雾气太浓时，会变成一种超出语言体系的黑色。

　　那真的是黑色吗？实际上他们也不确定。可那种颜色比周围的一切都要深，仿佛吸走周围了所有的光芒。但当那种雾气的浓度稍微低一些之后，这种颜色又会变回那种不存在于人类语言体系中的绚烂模样。

　　除了传统的油气产品以外，伽马原油也会有一些清水般的副产品。在凝固后，这些液体会变成一层透明的薄膜。这种薄膜到底是什么，现在实验室里还不清楚。他们计划先将这种副产品保存着，在做完伽马原油本身的成分检测之后，他们再来确定副产品的性质。

　　成分检测这件事情一开始被搁置了。因为伽马原油表面的色彩太过神奇，这意味着伽马原油中一定含有一种在目前的科学体系中尚未被发现的物质，甚至也许是一种新的元素。这意味着他们实验室里有的那些东西可能根本无法测定伽马原油的成分。

　　不过燃烧实验之后，这里的主管又认为，做个成分检测也无不可。万一伽马原油里的成分只是某些东西组成特殊结构后对光有了一种奇特的反射，他们发现了这一点，就都是在科学史上可以留名的人了。

　　检测部门的主管叫怀特，是个老外。这个副本给所有的玩家都自带了一套翻译系统，效果等同于某蓝色机器人会使用的翻译魔芋，他说出来的所有话都变成了苏堇能听懂的汉语，还是很标准的那种，所以苏堇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哪国人。

　　怀特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但年纪不小的他心态依然年轻。这次发现新物质，他的热情非常高涨。在过去的两天四十八小时里，据说他只睡了不到八个小时。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这应该是不小的负担。尽管他的双眼已经布满红血丝，但他的精神仍然很好，这铁打的身子也算是天选科研人了。

　　同组的其他员工并没有他那么热情高涨，还是要换班的，那天打电话来叫苏堇提前上班的也是他。不过他还没有搞科研到丧失人性，组里的人请假，只要理由合适，他还是会批准的。

　　他带着组员们又在实验室里忙活了一下午。本来是想测试这种原油的成分含量，考虑到原油应该是由动物尸体经过一系列变化后形成的，他们想先测定碳含量，但忙活了一上午，却无法从伽马原油中找到任何和碳元素相关的东西，伽马原油的任何产品燃烧后都不会产生二氧化碳。

　　怀特主任认为原油中不可能不含碳，这只能说明他们目前的检测手段都无法和伽马原油中的碳元素发生反应。无奈，平台上的条件有限，他们也只能先放弃了。

　　下午换班的人来了，怀特主任大概也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连续工作，终于决定下班了，这让另一个班次里那些想要远离伽马原油的玩家们松了一口气。

　　怀特主任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后，站在了平台的护栏边。此时的雨还下的很大，海上刮着大风，海浪不断向着平台打来。但石油开采平台的抗风浪性能很好，这样的风雨并不会让平台如何摇晃。怀特主任就这样迎着风雨站在那里，远眺着大海，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其余的人匆匆下班，没有人想去打扰主任的远眺时间。苏堇远远看了他一眼，随后也离开了。

　　他总觉得，怀特主任此刻的状态，和他那天在食堂时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