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无限流能加学分吗》凌空剑

155、线下聚会

　　苏堇在公司看着日历，其实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在今天的行程安排里，他难得把六点之后的安排全部推掉了，那大片的空白在日历上很扎眼，和其他时候都不一样。

　　其实南焕说得对，他已经是这个公司的最高首脑了。哥哥留给他的这个家族企业虽然旗下有一些股份制的公司，但其实大部分并不是股份制。他身上没有很多股价压力，只要不耽误工作，他哪一天休假根本没人在乎。

　　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职业经理人根本就不是新鲜事。哪里有那么多老板真的都和他一样事事亲力亲为，大家都是人，谁不想休息，谁不想放假。招几个职业的人进来管理公司，省时省力，有什么不好。就算公司的大方向要自己把持，但把持大方向根本不需要和他一样，像下面的员工一样996。

　　眼看着时间已经五点五十，苏堇向后倚去，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其实苏堇在公司里的风评还是不错。员工们可以批评他总让人加班，但问题是他真给了加班费啊，而且他本人也在加班。老板自己都在加班，打工人好意思自己走吗？大家最多批评他自己工作狂连累一公司的人，总不能说他工作干的不行吧。

　　当然，他已经和黎曦约好了，肯定是会去的。

　　收拾一下之后，苏堇还是先回家换衣服。他只是人际关系生疏，毕竟像他这种小时候待在医院输液，长大了待在公司做决策的人，学都没正经上过多久，你不能指望他的社会化程度特别高。但最好不要穿着西服去别人家作客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不是傻子。

　　苏堇回家换个衣服，就和南焕一块儿出发了。

　　苏堇换了简单的休闲装，南焕看他换了身打扮还挺惊讶：“哟，你这样穿不像总裁了。”

　　苏堇说：“难道你判断总裁的方式就是穿西服吗？”

　　南焕想了想，很严肃道：“你知道吗，刻板印象对于文艺作品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穿着职业套装，身边的人都对他鞠躬，他就是总裁。你明白吗？”

　　苏堇：“……我为什么要明白？而且总裁不是这样的啊。如果总裁这个词语指的是那些对公司有主要控股权的人，或者是那些公司创始人，他们虽然公共场合穿西服，但也不是天天都穿西服啊。”苏堇想了想，又补充，“有时候公共场合也不穿西服的，这是个人风格问题。”

　　黎曦家不远，很快就到了。老小区不好停车，所以苏堇就没开车，难得自己出来走了两步路，二十分钟的路程快走过去真有点累到他了，南焕在旁边直笑。

　　苏堇一敲门，就听见一道清凉年轻活泼的女声：“来了！”

　　然后门打开的瞬间，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朝他面门飞来，吓得苏堇立刻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眼，看见一个年轻女生穿着家居服，对她明媚笑着：“欢迎哦！你们就是我哥的朋友吧！快进来快进来，家里有点挤有点乱，别介意啊。”

　　苏堇伸手到自己头上拨了拨，摸下来一手的泡沫和礼花。女生对他挤眉弄眼完就跑了，他这才看见那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炮。

　　可能是听见了这边的声响，黎曦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什么时候买的礼炮！你怎么还有闲钱！”厨房里比较吵，抽油烟机呼呼的响，黎曦的声音要大一些才能传出来。

　　女生也喊着回话：“没有啦哥！这是我今年过生日用剩下的那一包！并夕夕九块九包邮的，没用完嘛！”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探个脑袋过来：“没事我们家不讲究的！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踩脏了让我哥拖，嘿嘿。”

　　苏堇拍了拍自己脑门上的彩带，往里看了一眼：“那我打扰了……”

　　南焕在后面嘻嘻哈哈的推他：“你害羞什么啊，往里走啊，没去过别人家作客是吗。”

　　其实黎曦家这个户型不算很小，但毕竟住了一家五口人，所以确实还是有点挤。其实这个家不脏，也有条理，只是五个人生活需要的东西确实有点多，难免显得屋里有些堆起来，有一种很充实的生活气息。黎曦的母亲从厨房方向过来，招呼他们：“哎呀，坐下嘛，别客气。”

　　苏堇略显局促的坐下了。

　　沙发是老式的布艺沙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很干净，但沾着一些洗不掉的颜料，不知道是这个家里哪个孩子小时候留下的，还是个巴掌印的形状。餐桌很大，椅子是木头的，看样子像是真的木头，椅子的各个边角基本都因为常年使用而自然磨损，还有一把椅子的装饰纹路从中间断开。截面已经光滑，倒是不危险。就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故事。

　　南焕说：“确实比你家看着有意思，更有人情味，就是肯定住不下咱俩。”

　　苏堇说：“我才不要住别人家。”

　　南焕哦了一声：“原来你这么恋家啊。”

　　苏堇：“……”

　　黎曦得空从厨房出来，很高兴冲他俩打招呼，看见苏堇又笑出声来。他凑过来，扫掉苏堇头上没扫干净的亮片：“不好意思啊，我妹性格也特别外向，没吓到你吧。”

　　南焕嬉笑道：“一看就给小苏总吓到了嘛！”

　　苏堇反驳：“没有！”

　　黎曦有点不好意思：“应该给你扫干净了，不过你回去又要洗头吧。”

　　苏堇摇头：“洗个头而已，没关系。”

　　晚上他们简单吃了餐饭。

　　其实一切如黎曦最开始所说，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家常聚会，菜色也很普通，手艺就是一般家常菜里略微偏上的程度。吃完饭之后黎曦就说要带他们出去走走，苏堇和南焕也都没拒绝。

　　七点多的小区里很多小孩。这个地方现在市价不错，是附近一个学校的片区，所以孩子多，总是很热闹。三个人像这里出来散步的老大爷一样在小区里慢慢走着，看起来也就是三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南焕说：“你这个配色看来全是遗传你妈的啊。你妈不是本地人？”

　　黎曦说：“也算不上吧，应该我妈祖上不是本地人。”

　　黎曦的母亲是一位热情洋溢的美丽女士，看得出来，只有她这种性格，才能养出黎曦和黎瑶这种孩子。她一头褐发，加上闪亮的银眼，颇有异国风情。而且她身材高挑，比苏堇高了些，其实比黎曦的父亲也要高。黎曦长到一米八七，显然是有她优良的基因在。

　　南焕说：“那你今天晚上是睡你家还是睡苏堇家？”

　　黎曦扭头看苏堇。

　　苏堇说：“过来吧。明天周末，再打个本。”

　　南焕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今天晚上打一个。”

　　苏堇难得迟疑了一下：“算了吧，明天再打。”

　　黎曦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我去和墨白聊过了，她让我劝你不要再玩这个游戏了。”

　　苏堇低下了头，没说话。

　　南焕有些惊讶：“你不会同意了吧？你之前还说要陪着他实现愿望复活他哥呢，你反悔了？不像你啊。”

　　黎曦说：“我肯定没同意啊！”

　　苏堇又抬起头，望过来：“那你想问什么？”

　　黎曦说：“但是这个游戏确实是挺危险的，她肯定是一个很关心你的长辈。其实最近，我怀疑这个游戏波及的人群是不是越来越广了。”

　　苏堇看见黎曦的表情很认真。

　　南焕惊讶：“不是，这不是我们三个能管的事情吧？我们三个能在副本里顺风顺水一路活下来都很不错了，你不会想制止这个副本继续扩散吧？而且我觉得有个途径能实现一些不可能的愿望也挺好的啊。”

　　黎曦点头：“是！但是我觉得这个游戏过度扩散不是一件好事。我妹妹的同学也参与了这个游戏，她才高一啊，她甚至都不是一个成年人，她的同学就被波及进来了。一个人的人生到底可以被用在什么东西上，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付出生命的，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而且游戏的危险性你们也知道，我们三个能走到现在一样吃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努力，这难道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可以应付的吗？”

　　南焕说：“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他拍拍黎曦的肩膀，“好了，把你的同理心收一收吧。我懂，年轻气盛，又有善心，谁都想当英雄，谁都想当救世主。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的……”

　　南焕忽然又灵光一闪：“还是说，你想在最后许愿的时候许这个愿望？”

　　黎曦摇头：“我没什么想许的愿望，如果我要做什么，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双手去完成，而不是借助这样一个游戏，哪怕这是我的通关奖励。”

　　南焕嗐了一声：“咋这样。”

　　苏堇说：“你想让我帮忙吗？”

　　黎曦说：“毕竟你能引起的社会力量最大。当然，这肯定是个很复杂也很艰难的事情，我没有想强迫你帮忙，我只是想和你提一提。”

　　苏堇说：“我觉得这个副本没什么不好。起码能实现一些现实里完成不了的事情，所以我不会阻止……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好，也许……”

　　实际上，这个复活机制真的可以做很多文章。苏堇这样思索着。如果有人统筹这些分数，停尸房里的很多人恐怕都可以救回来。

　　苏堇犹豫后说：“以后吧。等愿望实现之后，可以筹备一下。”

　　南焕惊讶：“不是，这不可能吧！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