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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借住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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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有家吗?我不确定。可能没有吧。
人们都说,女孩子生下来便是没有家的,少年时,在父亲家借住,青年时,在丈夫家借住,年迈时,在孩子家借住,一生都在辗转漂泊。
我想,我在父亲家借住的日子快要结束了,不过,并不是我要迈入人生中下一个阶段,而是我们早已不能再平和的待在同一屋檐下了。
没错,今天我们又大吵了一架,都说苦难是文化工作者创作的源泉,本着这个“真理”,在这个因吵架后丢下的“烂摊子”都还没打扫干净的时候,我坐到了电脑桌前,平静地在我贫瘠又荒芜的世界敲出几个字。
这次吵架的缘由其实很简单。家里放着不少我买的东西,在他们眼里,这就是铺张浪费,是二十多岁年纪不该有的“提前享受”,是毫无忧患意识的表现。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我花我的工资卖的,是我的钱。
母亲说,“是你的钱也不应该乱花,买这么多东西,多浪费钱。”我知道,其实他们是在怪我,为他们花的少了。
早在刚毕业的时候,他们就打听过我的工资,笑着说有钱的话“借”给他们点儿,其实我知道的,这怎么能算是借呢?我如果有是完全应该给他们一些的。
可当时,我并没有多少积蓄。说来可笑,我深知自己是个“负债累累”的人,欠他们的,的确该还。但当我自己的生活都深陷拮据,蜗居在一个被分割成四室一厅的出租房里,为了那押一付三的费用弹尽粮绝时,我真的无能为力。
这又让我想起实习的时候。我找了份专业对口的播音老师工作,但薪水低到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连生存都困难。最终,我被迫联系了父亲,祈求能从他那里讨要一笔租房费。
你们是不是以为他没给,不,我要替他澄清,他给了,给了我最后一笔钱。然后,他愤怒的质问我“你到底还要要多少钱?×××高中读完就出去打工了,还往家里拿钱。”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哑口无言。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最终能说出口的,却只剩一句苍白的“抱歉”。
我生过病,躁郁症,不过朋友们都以为只跟我那个小前男友有关,其实,并不完全正确。最主要的,还是家庭,曾经在我情绪最崩溃的时候,我的父亲叫我去死,那个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想过的,也实行过。
不要担心,现在我的病已经好多了。我自己去看了中医,喝了很久调理情绪的苦药汤。在那期间,我也学了很多东西转移注意力,看书、画画、做手工、学另一种语言……我寻求了很多种办法自救。因为我也害怕那个情绪不受控制“发疯”的自己。
我的思绪又乱了,像一团扯不出线头的毛球。今天也先到这里吧。等我从这片泥沼里,再打捞出些什么,再来与你们聊聊。
乙巳年冬,一个寂静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