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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回忆(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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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与祝欢岁分别后,余月澜抱着手机苦等了三天,也没有收到预想中的好友申请。
尽管她以为自己真的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还是被慧眼如炬的威廉一语中的的说出问题,
“余,你这几天都心不在蔫的,放你几天假,去找找感觉吧。”
余月澜慌忙道歉,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找回状态。
两个人也认识许久,余月澜又一直是一个谦逊好学的人,所以威廉并没有真和她计较这些。
余月澜心里明白,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在A大乱晃了,为了找回状态而乱晃。
可惜,晃了一个上午,她也没能找到让自己不在状态的那个原因。
到下午的时候,余月澜终于诚心诚意的开始后悔,前几天没跟着威廉教授的小助理认真逛校园,现在别说祝欢岁,她连A大的十几个餐厅都一个也没遇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中午没吃上饭的现在余月澜避无可避的…迷路了。
她对自己颇有些无语,只得就近找了一栋看起来像教学楼的建筑,准备逮个学生问问路。
一连爬了三层,余月澜就遇到两种情况,要么是空教室,要么是正在上课的教室,直到她无助的准备换个楼寻求帮助,
走到三楼楼梯拐角,才猛地发现,靠近拐角的这间教室里的老师,正是祝欢岁!
其实余月澜刚拐上三楼的时候,祝欢岁就注意到她了,因为自己正好站了一个冲着门上的玻璃的方向讲课,但余月澜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在找什么人的样子,祝欢岁就没有打扰。
结果就发现对方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想要离开的时候偶然一转头,才不负众望的露出一副刚刚看到自己的惊喜样子。
祝欢岁边讲课,边用余光看着偷感很强的余月澜从后门溜进来,鬼鬼祟祟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一本正经的听课,跟迟到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祝欢岁的课,就她一个人敢迟到罢了。
一节两个小时的大课上下来,祝欢岁又有了种实验室呆了一下午的飘渺感。
肤色各异的学生有序离场,祝欢岁也收拾着讲台上的东西,偶尔抬头时注意到余月澜还是坐在最后一排,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听这节课的人实在多,收拾好了的祝欢岁看了余月澜一眼,就跟着大部队从前门出去了,
准备去后门等她。
而余月澜这边…进门之前只看到里面的老师是祝欢岁,坐下之后才发现,这不仅仅是祝欢岁,而且今天也是是戴了眼镜的祝欢岁,有链的眼镜!
于是她瞬间就忘了腹中饥饿,忘了对方承诺的微信好友还没加,就这么专心致志的看着讲台上的人,看她严肃的输出专业知识,眼镜链随着头的转动飞在空气中,阳光软软的围在发梢,自信又专业…
原来这就是贝尔诺获奖者的样子吗。
等她从心动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祝欢岁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果然,在A大这种随便揪出一个人来都出类拔萃的地方,自己真的不容易被注意到呢。
她垂下眼帘独自哀伤了一下,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刚转身抬头,就看见祝欢岁正靠在后门的墙边,歪着头看她。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见人出来,祝欢岁主动开口问到。
余月澜又沉默起来,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人戴眼镜时她就被迷的不行,更别说现在近距离观赏。
余月澜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带着眼镜的祝欢岁,歪着头、眨着眼跟自己说话的样子。
不过好在祝欢岁已经习惯新朋友这种沉默的形态,也没有一定要从她嘴里听到答案的意思,就直接认定这人是来找她的。
祝欢岁低头看了一眼表现在下午五点多一点,于是随手扯下发圈后开口道,
“如果现在没事的话,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吃晚饭吗?上了一下午课还挺饿的。”
余月澜在闻到祝欢岁头发上的香气时僵硬着点了点头,回忆着祝欢岁回头时自己眼前飞过的发丝,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什么事,
但也没时间想了,只是很感动自己没冲上去抓起人家的头发就闻。
祝欢岁走了两步才发现她没跟上,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刚刚不是点头表示要去了吗?
“不去吗”
听到祝欢岁声音,余月澜终于回神,牛头不对马嘴的慌乱回到,
“哦哦,吃,要吃的。”
不过好在余月澜忘掉的那件事,在两个人去就近餐厅的路上,被祝欢岁想起来了。
她主动拿出手机说,“我的微信账户早就注册好了,那天的照片拍的太仓促,有些模糊,扫不出来,所以一直没加你,但也没腾出空找你不好意思。”
余月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个照片还拍的那么仓促,搞的二维码扫不出来?
但等她看到祝欢岁的手机,就什么原因都想起来了——要不是当时自己心虚跑那么快,也不至于这样。
余月澜不可避免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这几天的等待都是活该,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祝欢岁的话说下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祝欢岁被她慌慌张张拿出二维码的样子迷惑住了,听到她有点傻的跟自己道歉,就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
扫完码,余月澜光荣地成为祝欢岁微信中抛除微信团队以外的第一位好友。
她有些开心起来,正想找点话题,结果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
祝欢岁正给人设置备注,听到声音便随意问到,
“这么饿吗?中午没吃饭?”
“嗯…没有。”
祝欢岁随口一问,没想到余月澜真的没吃午饭,于是颇有些惊恐的睁大眼,
“威廉教授居然限制你的饮食吗?”
余月澜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但解释清楚又感觉很丢人,
A大十八个餐厅,她一个也没找到,这怎么说出去啊。
祝欢岁见她沉默,以为自己猜对了,毕竟A大十八个餐厅,光艺术学院就三个,余月澜总不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才不吃饭的吧。
实际上,虽然A大餐厅确实不少,但余月澜也是有理有据的找不到的。
因为艺术学院在A大的东北角,而祝欢岁给人上生物课时是在医学院,A大西北角;
余月澜一路走过来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正是因为她选了A大最北边那条路。
不知道她是怎么步入歧途的,但确实,平常那条路上别说人了,树都没有几棵。
所以在那条路上过来,找不到餐厅也是情理之中的。
祝欢岁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虽然总觉得威廉先生不是那种注重没用的事、要求自己的学生减肥的老师,但她也没问太细节,生怕本来就不爱跟自己说话的新朋友,觉得自己没有边界感。
很快祝欢岁就带余月澜到了最近的餐厅。
打好了饭,一直保持沉默的余月澜甚至还没有想出应该引起一个什么新的话题,就见祝欢岁那边来电话了。
是李莫源打过来的,他那边很安静,但李莫源本人很着急的样子说,需要自己今天就算出来的东西太多,实在走不开,让祝欢岁帮他打一份饭回去,随便什么都行。
祝欢岁爽快的地答应了他,并简单嘲笑了他一下:
现在的状态忙像前几天的自己一样猪狗不如。
看祝欢岁接起李莫源电话的一刹那,余月澜就不想知道自己应该找什么话题了,她只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而祝欢岁看着又不怎么搭理自己的余余月澜,也陷入了沉思,第一次主动交朋友就惨遭碰壁,对方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就这样,两个对面坐着吃饭的人各自沉思着,直到祝欢岁给李莫源打好饭出了餐厅。
“你要跟我一起去么,给他送饭。”
祝欢岁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但没想到余月澜点点头,只是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可以,去给谁送饭?”
难得听到余月澜亲自问自己什么,祝欢岁立马回答,
“李莫源,你可能他认识他,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C国人经常说的那个……哦对,发小。”
祝欢岁刚刚想词而沉默的空档里,余月澜已经被自己设想出来的“青梅竹马”四个字痛击了一下,却没想到祝欢岁绞尽脑汁崩出来的是这个词。
她的心情瞬间就好起来。
毕竟发小跟青梅竹马这两个词差距可太大了,青梅竹马就是指着两个人有很大的概率,从两小无猜变成相濡以沫;
而发小就不同了,就是玩的很好,且玩了很久的朋友而已。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余月澜想明白什么事般,不那么爱走神了。
她和祝欢岁两个人好像瞬间有了很多共同话题,一直到见到李莫源,两个人都没有再因为想不出话题而沉默过。
只不过等到了数学研究所看着祝欢岁差点认错人的样子,余月澜又懵起来了,不是发小么,怎么还差点认错。
送了饭的祝欢岁跟李莫源摆摆手准备离开,然后就看到了余月澜略带迷茫的表情,
“怎么了,你应该前几天见过他的吧。”
余月澜快走几步跟上祝欢岁,开口,
“见过见过,他还挺有辨识度的。”
“但我看不出来。”
余月澜听了这话不觉得有什么,
“你都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看习惯了,很定不会觉得他帅的出众啊。”
祝欢岁听了这话便停下了脚步,很正经的看着余月澜,
余月澜被她吓了一大跳,
我靠这是咋了,刚刚我说什么了,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救命!!
祝欢岁沉思,脸上是一觉醒来看到自己养的菌都死了才会有的凝重表情,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脸盲这件事说出去,告诉这个认识不久的新朋友。
“其实我脸盲,他的脸再帅,对于我来说都是模糊的,他不出声音的话,我是认不出来的。”
这下轮到余月澜表情严肃了,她从来没感觉到祝欢岁认不出她来啊。
祝欢岁眼看着余月澜的表情更迷茫起来了,于是进一步开口解释,
“但是我能认出你来,就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我不礼貌的行为就是因为第一次认出人感到惊讶……”
祝欢岁顿了顿,才接着说,
“但我没研究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能认出你是不是阶段性的,虽然听起来可信度很低,但我确实,长这么大只能认出你一个。”
“我信。”
话才刚讲完,就听到了余月澜信誓旦旦的回应,祝欢岁自己有点傻了,只是缓缓抬起头跟她对视,也说不出话。
余月澜看着面前这双勾人的眸子只觉得自己刚刚脑袋被驴踢了,人家明明说的是信不信她有脸盲但只能认出自己,但话到脑子里走一圈,
就直接变成了自己想听到的:信不信她在整个世界里就只在乎自己,
一个“我信”说的又快又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恨不得就地跟祝欢岁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情感羁绊。
余月澜在脑中狠狠自我检讨了一番,看祝欢岁还是懵懵的没反应,才试探性的开口说,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是个很严谨的人,所以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可以跟你一起研究研究这是什么原因,万一能治好呢。”
祝欢岁笑起来,
“谢谢,但不用了,我很早之前就试过了,我现在可以通过声音认人,平时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
余月澜接着就被她之前尝试过治好自己的脸盲这事吸引了注意力,追着问具体经过,祝欢岁就一一跟她解答,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