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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剥离的情感 ...
“景辞云,你先将解药给我。”
无论她想要恳切求饶,还是诉说衷情,逐渐冷静下来的燕淮之此刻,只想得到解药,得到自由。
既然她自己主动开口,那自己便要抓住这样的时机,免得这人转头变了脸。
然景辞云伏在她的膝上,突然没了动静。
被紧握着的手,缓缓从那只冷白且冰凉的掌心中抽出。景辞云的手顿时僵硬,从未想过燕淮之的手会从自己的掌中脱离去。
但是她始终趴在燕淮之的身上,僵硬的手试图去寻找着,只能慢慢地抓住燕淮之的衣袖。
“长宁……”
她犹豫了许久,突然又抬头望着燕淮之。那双清眸之中皆是浓烈的占有欲与爱恋,她迫不及待:“长宁,那些年,我一直在你身边啊……我想过救你离宫的,我去求过太子哥哥的。可,可是他说若你消失云华宫,陛下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找出来!他,他一直都觊觎着你的啊!所以我只能偷偷去看你,不然陛下那晚给你下药,我也不可能会在的。长宁,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也是我帮你解决的。你……你能不能想起来?”
景氏入主北留皇城,燕淮之被软禁于宫。景辞云求赏无果,在弋阳过世后,她便常会去往云华宫。
因着只想要那样的一个唯一,故而也并未写信告知十安。
醒着的时候,景礼会让她在东宫议事。议事之后,她便会偷偷地去云华宫中,观察着燕淮之的一举一动。
偶尔听见有人出口侮辱,当日,那人便会彻底消失。
燕淮之听此言也只是摇了摇头,那时的她都快要成为一具被蛀空的朽木,怎会注意到躲藏在远处的景辞云?
更何况那些辱骂之人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她不会去过多注意,今日消失了谁,明日又换成了谁,她也根本不会在意。
“我知晓你的企图。但是我痴恋于你,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你可如太子哥哥那般利用我,长宁,我会成为你手中最利的刀,我会比任何人都忠诚。你若想杀我,我也绝不反抗。长宁,我会将刀给你……”
她缓缓垂眸,又猛地吸了一口气,瞪着那被烧得通红的眼睛道:“只是你杀了我后,也要如阿月那般将我制成那样的白骨,陪在你的身边。那样,我既不会再伤害你,还能陪伴你。但是你要日夜守着我,我就算成了尸骨,那也是你的……但你也是我的……所以你——”
她的胸口酸胀不已,因着手部的动作而牵扯到的伤口,逐渐将整条白布都洇出了血,就如同戴着一条血红的玛瑙。
她慢慢接道:“所以你,不能让任何人进入你的心。厉鬼不入轮回,游荡于世间。这是惩罚,也是奖赏。我会,利用这样的,奖赏,时刻,看着你。”
她说完后抱紧了燕淮之,又低声笑了起来:“只有我才能成为你最爱之人。只有我,只有我……若让我见到你爱上别人——长宁!”她紧吊着一口气说完,又猛地停住。
“那我……那我……会很心疼……可我……又只能看着。”她紧紧抱着燕淮之,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细微的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长宁,我不想死……但我……的确是该死的吧?不然,为何父亲只拿我当做杀人的刀,母亲又为何只杀我?为何……你的情之所钟,不是我……”
她满是不舍,目光透着浓郁的渴求:“长宁,求你别忘了我。求你了……”
那凤眸微动,眸中的泪不知为何骤然一落。看着眼前之人,她都有些恍惚。
“景辞云,你……先将解药给我。我带你去寻别大夫医治,治好了,才有希望。”
眸中落尽最后一行泪,她缓缓起身,慢慢将其擦拭。只是又无缘无故出现的泪浸满眼底,透着冷光:“究竟是治好我,还是让你的十安,代替我。”声音依旧有些哽咽,随着那无故出现的泪一同轻轻落下。
“自是……治好你。”燕淮之看着她道。
景辞云凝着她,觉得她总也是如那迷雾,不知雾散是万丈深渊,还是康庄大道。令人捉摸不透。
“宁妙衣说可以帮你只留下一人,你为何不选?”
“因为我不知她所言之留下一人,对你是否有影响。”
景辞云轻笑了一声,方才的悲戚全然消失,只有还红着的眼,诉说着她方才还哭过。她微微弯身:“对我?”
那凤眸微动,燕淮之难得一见地避开了她的视线,缓缓收拢了手指。
景辞云又直起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燕淮之的脾性实际上是有些倔强的,她以为经过那七年,她应当会更为顺从才是。她应当是渴求被人保护,渴求有人能帮帮她。
只是她不愿承认的有太多,比如她不识路,宁愿一条路走到黑。比如她的左手明明握不住那钓竿,她也要装作无碍。又比如,她心目中的景辞云,实际上并非自己。
“你是怕到最后留下的,只是我,对吧?”
“这样的病症谁也说不准。十安可能会代替你,但也可能会因为病情的加重而最终走上不归路。你服用那仙灵霜,最后要疯的是你,也是她。若能医治,我想,她是不会消失的。”
“不会……消失?”景辞云轻轻呢喃。
“若不医治,死的是景辞云,是你,也是十安。”
“我们的记忆,实际上是有偏差的。十安一直认为,她才是景辞云。但我想,应当是我的。最初,实在是太过混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长宁,你能分得清楚吗?”
深邃的眸平静地望着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个既是听话懂礼,又桀骜不驯的景辞云。最初的燕淮之根本不知,只知景辞云是阴晴不定的。但是,逐渐知晓后,她又产生了疑惑。
她有时装得太像了,以至于燕淮之有时根本就分辨不出。又或说,她偶尔会见到佯装成沈浊的十安,佯装成十安的沈浊……
她们为了不被发现这样的秘密,总也是十分善于扮演对方。
可是这二人都有一个共性,那便是完全放不下的执念。那是骨子里强烈的占有欲望和固执的不驯。
只是这二人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是一旦陷入,总也是让人觉得混乱无比。
她们在一起实在太久太久,既是互相依赖着,又互相讨厌着,甚至憎恶着。
可能就连她们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无论是宁妙衣还是弋阳,大概只是因为她们第一眼见到的是那人,所以才会觉得那就是她。
然而燕淮之的执念,是想要医治她,是想要与她一同活下去。
她的景辞云绝不能因此而疯,因为自己不能也无法,失去这唯一的,星火。
景辞云缓缓坐在床边,她侧首看向燕淮之的双腿,慢慢抚上。
“儿时,母亲也是如此的。她差点打断了我的腿,就为了不让我离府。那时多亏了太子哥哥求情,母亲便也只是将我锁入屋中。那锁链不长,我只能走到门口。我只能在门口,等母亲回来……”
燕淮之久久望着她,被束缚住的景辞云,期待着母亲的爱的景辞云……
“宁大夫说,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她拢了心绪,问道。
“是……我杀了他。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心而已,可是他分明没有心。但我,却确确实实地挖出了他的心。可真是奇怪啊……那颗心,滚烫,还在我的手中跳动。那是一颗,十分鲜活的心……”
她垂着眸,放在燕淮之腿上的手并未收回。
“无非是杀了一个该死之人,我也不明白母亲为何会责备于我。为何……要将我关起来?”景辞云细细回想着,至今都想不明白此事。
“许是觉得他虽该死,但毕竟是你的生父。谁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行。”
“长宁,你一直都想知晓我的过去。今日我告知你,你能不能像五姐姐那样给我买桃酥吃?”
燕淮之轻轻点头,景辞云便趴在她的腿边,慢慢道来:“我记事以来,身边是有亲人的。我有叔嫂,有兄弟,有姐妹。我还有一条狗。只是后来,他们都死了,包括那条狗……”
“是你父亲所杀?”
“并未。我们是,自相残杀。实际上我们并非亲人而是——死士。”
若想要让死士成为无情冷血之人,一是本就为无亲无故者,历经变故,无处可去。赋予一个新的名字与身份,将过去彻底抹去,重新开始。只是此类人往往会有一个心软的毛病。
二是天生的性情冷淡,经过训练培养忠诚,无个欲,成为一个只忠于主人的死士。
三便是如景辞云这般,先是让其在希望中成长。然后,狠狠捏碎。剥离感情,又必须要亲手处置最珍爱之物。无论是亲人,爱人,亦或朋友。
甚至一条狗。
猫总是多面的,孤傲且冷漠,好奇又警惕。猫对主人有绝对的占有欲,会产生依赖。但有些有如同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一走了之,便是会撕咬主人。
那时的景辞云,名为狸奴。
她与自认为的亲人殊死搏斗,分明前一夜还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可是下一刻,刀剑无眼,划开了喉咙。
她已许久未提过这些事情,每每想起时,整个人都会紧绷着身子,那是止不住的血杀之气,渴望刀剑,血腥。
今日再度提起时,却是异常平静。
“哥哥说往南边逃,我们便一路往南。路遇野兽,还差点摔落悬崖。我很冷,但是我们是互相依靠的亲人,所以我也并不觉得害怕。大不了,一起死。可是我后来才知,我们早已是父亲掌中蝼蚁,随时都会被他捏死。他逼我杀了他们,我不敢动手。但我的姐姐,先动了手。因为他说留下最后一人,便可活。她不想死,我明白……”
她那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分明是相互依赖的亲人,为何会走上自相残杀的路?后来也知,人的私心无可想象,无论是对自己,对亲人,又或爱人。
甚至一条狗。
逃亡时,他们吃了那条狗。因为太累太饿了,他们不能带上一条狗逃命。
而这条狗,还能解决燃眉之急。狗肉并不好吃,她一吃就吐了,可是身子垮了就会被抓,又只能捡起,全部吃掉。
相爱的叔嫂可为了对方杀出血路,杀死与他们日夜相伴的——亲人。哥哥会为了他们,开辟一条逃命的路。姐姐会为了活下去,与一同长大,同生共死的亲人刀剑相向。
狸奴甚年幼,无法敌过。只是这些人皆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死士而备下的诱饵。剥离她的感情,让她成为那冷血无情,只对主人而忠的死士。
她是最年幼者,却活了下来。
一剑穿透姐姐的喉咙时,鲜血遮了眼。
她也想活。
她跟随着比她大些的少年行刺杀的任务,每次都能够活下来。甚至,她会杀死那些试图叛逃者,提着他们的脑袋回去邀功。
父亲会奖赏她,会教她写母亲的名字。会告知她,母亲如今深陷泥沼,只有成为最锋利的刀,才能够救出母亲。
至如今的景辞云都想不明白,母亲为何不愿使用这样一把刀。
她分明早已被那些阴诡之人盯上,他们虎视眈眈,只待母亲漏出破绽再一举——杀之!
然而那时,也只有景礼会来使用这把刀,他如父亲一般会给奖赏。但是他会教习她读书识字,会教导她为人处事,会将她磨得,更为锋利!
后遇燕淮之,她始终都记得大雪之夜,那个被如狼似虎的敌军包围却又倔强得不肯流下一滴泪的亡国公主。
她才十五,就算是那些老臣都抹了泪,她却站得笔直。那般柔弱的身躯,与那些贪婪的,凶狠的敌军对立。那是燕家的最后一人,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其击垮。
只那深邃的眸中是灼人的焰,是不甘于屈服的恨。
就站在不远处的景辞云,差点就认为那国玺并非是要交给景帝,而是要让景帝,俯首称臣。
直到见到燕淮之缓缓跪下,景辞云当时便在想,她需要一把刀。
她极度渴望成为燕淮之手中的刀,为她斩尽天下恶鬼,为她扫清一切。只是被她被囚七年,好像早已消磨了仇恨。
她许是都忘了要如何持刀,然刀锋伤人,总也会伤到自己。她试图教会燕淮之,要如何正确的使用这把刀,才可成为天下之主。
“十安……便是那时出现的?”燕淮之问道。
景辞云笑了几声,低声道:“是……”
宁妙衣的视角:这个暴虐的就是景辞云! 弋阳的视角:都是我的孩,唉……
燕淮之的视角:十安是我的景辞云,但沈浊是十安的。
薛知沅视角:好可怜一小孩。
长宁害怕依着宁妙衣的治法会导致景辞云的病症会变得不可控,又或者变成好多个景辞云出来。(在81章提到过)
长宁的内心:治病,治病,治病。
逐渐变得不正常的景辞云体内:两个小人相互殴打,逐渐融合,分开,融合然后继续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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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剥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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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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