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脸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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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梅今天早上先是起来卖豆腐，卖完又为了赶时间找李莹莹她家找了很久，在她家学习精神又高度集中。吃完饭后，在沙发上坐着，整个人都疲惫不堪，一下子就进入半睡半醒间了。她只记得李莹莹喊她上楼睡，说楼下沙发容易着凉。然后就是她懵懵懂懂间跟着到李莹莹的房间里躺下睡着了。
柳红梅仿佛自己睡了一个世纪，又感觉时间没过很久。她一直惦记着早上她去菜市场，身上有味道，不能弄脏她的被子，所以又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见自己因为没在上午赶到被杨明雨骂了一顿，又梦见自己坠入悬崖，突然脚底悬浮在空中。突然一阵惊吓，柳红梅被自己的梦给惊醒。
房间里一片灰暗，她回想了一下，才想起现在在李莹莹的房间里。原来李莹莹的房间里还有个小沙发，她现在是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薄被，被子还有很好闻的洗衣液味道。柳红梅拿起身上的被子闻了一下，好在是没有被她身上菜市场的味道熏臭。沙发旁边就是李莹莹的床，她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很香。柳红梅抬起电子表看了看，原来已经下午2点多了。杨明雨竟然也没有上来喊她们起来继续上课。
柳红梅也不好意思直接把李莹莹吵醒，但是又着急想上厕所。她看了看门缝边透进来的光亮，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找卫生间。她上午已经在二楼上过厕所了，所以猜测三楼的厕所也应该在相同的位置。李莹莹他们家的墙面和地面都是用很明亮的白色瓷砖铺的，显得整个空间特别宽敞大气。厕所里面有马桶和洗手台，柳红梅早上第一次用马桶的时候，都研究了半天，才看明白在哪里按冲水的地方。洗手台上也有洗手液，但是柳红梅没有用。
柳红梅上完厕所出来后，想着这时候回去房间容易把人吵醒，于是想着回二楼上午讲课的桌子上再复习一下上午的内容。
柳红梅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她看到杨明雨背对着她坐在桌边一边打电话一边做笔记。声音有点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猜大概是他在学校的事吧。
其实柳红梅有很多疑问。比如，在上大学的杨明雨为什么还可以回小阳城，难道大学生就不用上课吗？比如，她还很想知道老师们经常说的大学，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是不是只要能考上大学，就真的可以无忧无虑了。是不是只要上大学，以后就可以赚大钱，能让她妈妈不用那么累了。
但是柳红梅知道，杨明雨本来就很讨厌她，她能来补课也是沾了李莹莹的光，她和杨明雨也没有那么熟，她开口问任何问题都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一楼还是怎么样，站在这里，很像偷听电话的坏人。
柳红梅正犹豫间，杨明雨像是有感应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站在二楼客厅门边的她。杨明雨随便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示意柳红梅进来。
“莹莹还在睡？”
“嗯嗯，我看她还在睡就没喊她。”柳红梅站在桌前有点局促不安，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在同一个空间。
“你先坐吧，我学校还有点事要忙，你先复习一下上午的内容，等下我忙完再把楼上的喊醒。”
“哦，好的。”柳红梅把上午的英语教材打开，开始整理笔记。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杨明雨，只见杨明雨桌上有好几本大块头的书籍，他也在摘抄书里的一些内容。柳红梅坐在他的右手边，能看到他端正的坐姿，修长透白的手指，写在纸上的字看起来也像是老师的写在黑板上的板书，整洁大气。
柳红梅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生。成绩好，长得又高又帅，讲课的声音也带点磁性，还会洗碗剥虾，家里条件应该也很好，简直就是很多言情小说里面的理想男主角。
柳红梅是在市井里面长大的，也有几个村里一条街长大的“发小”。但是那些发小、同学，要么就是小学的时候喜欢在她桌上扔毛毛虫吓人，要么就是因为各种调皮捣蛋的事被父母在街上追着打。柳红梅他们班上也有几个常年坐最后一排的高个子男生，其中也有他们班的第一名孙铭。
孙铭是个非典型学霸，他长得很高，柳红梅站在他后面大概只到人家肩膀，长相也算是班里有人暗恋的那种类型。关键人家学习好，常年霸榜班级第一和年级前5，重点是他是老师眼里最让人头疼的人。说他好吧，成绩从来没有让各科老师操心过，人家年级第一也考过的，参加竞赛也能偶尔拿奖的那种。说他让老师头疼，也是真的。也许是因为他常年坐在最后一排，和那些高个子男生打成一片，体育课篮球场上一直都会有他的身影。但是，早自习不来，晚自习经常跟着后排男生早退，课间操玩消失，上课经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老师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柳红梅的印象中，除了小说里面那些不切实际的形象，他见过的男性生物，要么就是老班和老徐那种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又儒雅又严肃的老师，要么就是班里那些喜欢调皮捣蛋的后排男生，要么就是她的那些虽然是好人但有时候嘴可太会损人的表哥。反正柳红梅生平就没见过杨明雨这一挂的男生。
“咳咳，认真学习”杨明雨淡淡的眼神看过来，才让柳红梅意识到自己看着他已经走神了。
“哦哦，像这种好像没有规律的短语搭配怎么记呀？”柳红梅对书上的内容还是熟悉的，随手一指就找到一个她以前只能靠死记硬背的固定搭配。
“有些短语搭配是能看到英文的演变过程的，有些固定搭配只是习惯用语，没有太多规律，像这种其实可以背几句用这个固定搭配组成的英语句子，这样就可以记住了。”其实这种话英语老师也讲过，柳红梅也试过。但是柳红梅的音标和口语实在太烂，所以这招对她没什么用，她一直都是默背的多。
杨明雨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没有把话听进去。其实他刚开始从北京回小阳城上初中英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英语课，大部分时候是哑巴英语。很多老师自己的口语和音标都不过关，更何况教给学生。他也很难一两句话就改掉柳红梅的习惯，但是他觉得按照柳红梅现在的成绩，考上一中是没问题的，那么大学也应该问题不大。大学以后，她自然有机会碰到更好的老师，学到更专业的知识。
“稍等一下，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是觉得过意不去，杨明雨主动解释“我是跟着导师的课题组回小阳城调研的，他们上周已经回北京了，但是有一些收尾工作，因为我对这边比较了解，所以留下来做一些整理的工作。”杨明雨指了指桌上的一些大块头书籍“这些是来之前从学校图书馆带过来的，我需要根据咱们县城里面调研的情况做一个简单的汇总工作。中午刚好接到我导师的电话，让我改一些地方的数据，比较着急，所以我这边要先做好，再给你们继续上课。”
柳红梅没想到他会解释这么多，感到有一点受宠若惊“好的好的，学长你先忙，我在这边复习功课就好，本来过来就很不好意思的，给你添麻烦了。”柳红梅双手摆成了拨浪鼓。
杨明雨看她这反应，想着还不如不解释，让她更自在一点。算了，他还是不说话继续干自己的事吧。
柳红梅把英语复习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她看杨明雨好像还没结束的样子，只能把数学课本再翻出来，做这周的作业。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快到她竟然没有去想，李莹莹怎么还没有睡醒，杨明雨为什么还没去叫她。时间又好像过得很慢，她的作业还有一大堆，一下午竟然像做不完的一样。在他们家做作业，白天也可以开着灯，乳白色的瓷砖，印照着头顶上的温和的圆盘式灯光，让人心里很平静。不像她家，白天一般在屋里是不开灯的，除非是阴天，屋里把白炽灯的线一拉，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显得屋里灰暗阴沉，像是在山洞里。所以她周末一般都会搬高凳子和小凳子坐在家门口写作业。然后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路人，认识她妈妈的，都要说一句，“哎呦，在写作业啊，真爱学习。”
“咚”楼下沉闷的钟声传来，柳红梅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已经四点半了，她得回去帮她妈看摊子了。
杨明雨看到她抬头，也跟着看了一眼时间。“哎呀，四点半了。”杨明雨看了眼楼梯，也没看到李莹莹有下楼的影子“李莹莹这个猪，还在睡？”他抬起脚就往楼上走。
柳红梅只听到楼上传来李莹莹大叫的声音，然后就是杨明雨走下楼，李莹莹小跑着跟在后面“还给我。那是我花钱买的。上次因为你都被老班收缴一本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种书少看，你的脑子就是被这种书给看坏的。不好好学习，天天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杨明雨转过身面对李莹莹，左手抬起那本粉色的杂志，让她够不着。“我不管，我高兴看，又没碍着你什么。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我妈的圣旨在我这里不管用。你还给我。我刚看到精彩的地方呢。”李莹莹踮起脚和他抢。
李莹莹见抢不过，气呼呼地坐在柳红梅旁边。“柳红梅也看这个书，她成绩好，看小说和学校成绩没关系！我成绩不好是我不爱学。反正我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不问我意见，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就听我妈的考不上高中出国就好了，你管我看小说还是睡觉。”柳红梅见她提到自己，想辩解几句，又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李莹莹看的小说其实很多是柳红梅看过的，一般都是柳红梅先挑，挑完李莹莹付款，柳红梅看这种小说看得贼快，也许一两天之间就能解决一本。李莹莹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翻翻。
杨明雨可不管那么多“反正这本书我没收了，你零花钱多我也确实管不了你那么多，你高兴就自己再重新买。我既然答应了小姨要看管你学习就要做到。我今天让你做的作业没做完你就不准吃晚饭，爷爷回来也不管用。”杨明雨他们家和李莹莹家里走得近，所以也跟着喊爷爷。
柳红梅见他们开始吵起来了，也不知道该说啥。刚好她也应该回家了。她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僵局。“那个，学长，莹莹，我先回家了。我得回家帮我妈卖豆腐。今天谢谢学长了。”她又鞠了个躬。
李莹莹这时候才觉得一下午把同桌撂在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哎呀，红梅，下午不好意思哈。那我送你下楼。”
李莹莹帮柳红梅一起收拾书包。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一楼。李莹莹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杨明雨不敲门就跑进她房间，搞得她看小说被抓包。柳红梅其实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怪她，只能安慰说下次小心点别被抓包了。
看着柳红梅骑着单车消失在门口，李莹莹怪舍不得的，没有了柳红梅在前面挡着，她晚上得面对杨明雨多大的摧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