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白石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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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叶津南后意识回到躯体，顾笙猛然醒来，然而却惊觉自己身处水下，并不是破出迷阵的户外广道。他挣扎几下想游出水面，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没有憋气，也没有控制呼吸，身体却没有任何窒息憋闷的感觉，甚至有些如鱼得水。温凉的水液包裹伤处，非但没有加重，反而缓解了伤口处牵扯的疼痛。
浮出潭面，顾笙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水，上身暴露在水液外。
“嘶——”
后背靠上处被灵力冲出的裂口一离开水液就立刻疼痛难忍，疼的他龇牙咧嘴。顾笙定睛一看，以潭面为分界线，身体上下两部分截然不同的伤口愈合速度让他有点诧异。
腿部本来被劈飞了的腓肠肌，比目鱼肌等肌群，现在正由深到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没有皮肤层的包裹显得怪诞诡异。而上身暴露出的伤口则是停止愈合，半好不好地皮开肉绽。
顾笙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自身对照就差在这潭水上，想必这潭水是有些古怪在的。
紫色光点似有若无，顾笙视线下移，蓦然看见弥晔躺在另一侧，本就不大点的柔弱兽身遍体鳞伤，毛发尽毁，沾染上洞内的灰土，像是被人恶意虐待后饿了许久的流浪猫，看得他好一阵心疼。
一开始见到它时，活泼健康，一身白毛似雪洁白，可爱的得让人心甘情愿把所有东西都掏给它玩，可现在却被他连累成这幅样子，进入系统的这段时间，想必也是它拖着重伤的身体千辛万苦找到这方洞穴，带自己躲避进来免于追查。
爬上潭边，把弥晔揣在怀中，正要细细查看伤势，窸窸窣窣的动静却忽然从洞口传来，隔着水雾，看不清具体情况。
有人进来了！
他和弥晔的状态都不算好，不宜与人再起冲突，可这洞穴不好躲藏，顾笙转了转眼睛，索性抱着力竭昏迷的弥晔再次滚入潭中。
几位同样身着黑红衣袍的修士鬼鬼祟祟摸进洞口，围着中央大石块坐了一圈。领头人拿着一卷图纸铺开，昏黄图纸上碧霄布局详略得宜，众人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谈话一字不差地落到了顾笙的耳中。
“这边大抵就是虬龙地脉边界，一直向北走就能到泉宁峰。”领头人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快上路，趁碧霄长老出战主殿空虚，赶快按宗主吩咐毁去地阶引星盘才是。”对头一位胡子拉碴的大汉急匆匆地说道。
嗯？碧霄派开战了？跟谁打？
躲在水潭的顾笙有一种2G网跟不上时代发展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落伍感。不过听这几人交谈，应该是碧霄派敌方的人。
至于这地阶引星盘，他倒也有所耳闻。在那迷阵中一起破解杀阵时，叶津南曾给他普及了布阵法器，引星盘是其中一种，顺便提了一嘴他们碧霄派的镇派之宝便就是一尊罕见的地阶引星盘。
看来这几个人组成的小分队，应该是被分来偷偷趁乱毁掉法器，致使碧霄派即使胜战也会失去一大助力进而元气大伤的。
虽然作为一个异世来客，他对碧霄派没有什么归属感，但通过与叶津南的闲时交谈，能感觉到他很是感激尊敬师门，更何况白珩那个女疯子也应该与碧霄派关系不错。
出于种种原因，他都无法对碧霄派将要遭遇的灾难视若无睹，什么都不做就放这几个人走。
可这几人修为最低的都是炼气二层，最高的有炼气三层巅峰，怎么看硬打都只有自己会被揍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份。
顾笙垂睑紧盯着上方水面潋滟波光，呼吸自如，冥思苦想着怎么才能牵制住这几人，却被无意间映入眼帘的谭面吸引力了注意。涤荡在波纹上的白晕仅有方圆半米的范围，而半米以外的水面则较之黯淡。
这光是哪里来的？这里又不是现代客厅，天花板上还能吊个灯。
他循着白晕投射下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上方有一小块乳白色硬物，正对潭水沸腾中心。
顾笙试着把手臂挪出白晕范围，伤口的愈合速度立刻减慢，再放回来，愈合速度又恢复了。
嗯？！难怪这潭水怎么看都像个普通泉水，治疗功效却立竿见影，或许一开始就猜错了，有用的不是水，而是这块白石？
“是啊，不然等誓虫发作，你我皆不得好死，哎呀！”几个修士停歇再此，口说不停。
几人皆是玄冥宗罗陌宗主秘密安插入的死忠，因修为只是平常水平，在众多修士中不好察觉，故出战前夕被强制服下誓虫。
誓虫是玄冥宗用腐尸辅以秘法喂养出的低阶灵兽，没有神志也没有攻击性，服下后也和普通修士没有区别，但它却是高阶修士控制低阶修士的理想用具。
使用前只需高阶修士用一点点魂力喂养，传入誓令，再给低阶修士服下，誓虫虫体消化后就化为精粹兽灵，带着蕴含誓令的高阶修士魂力盘踞低阶修士丹田，如果被誓虫寄生的修士没有完成誓令或者有生违抗之心。
兽灵便会自行引爆，丹田乃修士脆弱要害，虽自爆威力拿在体外并不算太过惊人，却足以让一个筑基中期修士命丧黄泉，金丹期以上修士道途尽毁。
想到宗主命令失败后的下场，几人面露惧色，都撇开身子收起碧霄布防局，急急整理一番就要转身离开洞穴。
“走吧，再不走小命就保不住！”领头武修吆喝一声，其余几人连忙赶上。
这一边，顾笙正在取水潭之上的白石，他想赌一赌，赌他没有想错，赌这块石头能派上用场。
分出一半灵力攀着洞壁小心剥落，灵力完全包裹住那白色钟乳石一样的东西时，一股浓郁灵力势如破竹地自发沿着灵脉进入身体，顾笙心念一动，运转医修心法利用石块中灵力复原己体。
五行灵体体质逆天，在灵力足够的情况下自愈力堪称绝无仅有，全身伤口立时连疼痛都消失得一丝不剩。
好在洞穴内白雾障眼，遮挡住了白色光晕的移动，而那几位弟子所坐石块离水潭有些距离又正赶着上路，并未注意到顾笙的小动作。
赌对了！顾笙惊喜地汲取意外获得的灵力，密切关注潭外动向，却冷不防前胸被个活物扒拉了几下。，一人一兽对视之间计划不言而明，顾笙将白石中的灵力经自己的身体转化成五行灵力，毫不吝啬地传给弥晔，依靠着这源源不断的五行灵力，小兽顿时困倦俱消，神清气爽。
“你说我们要是真毁了那碧霄宝物，宗主会不会赏咱几个好东西？”另一瘦小弟子摩拳擦掌，幻想着自己拿到赏赐，修为一日千里，手握中级下属门派，被玄冥宗器重的美梦。
那领头武修鄙夷道： “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完成……”
话音未落，水雾朦胧之中，一点紫光透出，无形波动封禁洞穴，几人眼中金纹密布，身体僵硬一刹那，纷纷怦然倒地。
整座小兽洞都网罗在弥晔的幻力场内，不慎闯入的武修像不知危险的小虫，晕头转向地扑入巨大的蜘蛛网，挣扎无果，只能等着被吸食成一个空壳。
潭外扑通几声人体砸地接连响起，稍作等待也无任何声响。
托着小兽下腹破水而出，顾笙全身伤口修复如常，甚至被炸飞的小腿肌肉和断掉的手指也长了回来，皮肤完整无缺，莹白如玉，手中小兽毛发洁白如新，紫色滚圆兽瞳神采奕奕，额间迷迭香印记紫光夺目，蛊惑人心，似乎看久了神智都会被吸进去。
空虚飘渺的童声在他们意识中响起，神性十足，圣洁得像飞升成仙者膝下无忧无虑的仙童，命令式的语气瞬间操控住了几位修士的思想。
“忘记洞穴，回去杀死指使你们的人。”
翠沧青岩门附近。
一记海炎剑光破开初云，深蓝兽火焚尽万物，以不容抗拒之姿着落天际，呼啸着拖着尾影冲向柳微生首府。
三人战况瞬息万变，齐析抗衡二人有好一段时间，可攻势却不见半点衰落征兆，元婴期实力的法诀你来我往，精绝密法招式是普通弟子哪怕是倾其一生可能都见不到的，可白珩却没有心思揣摩学习这些对她大有裨益的玄妙术法。
僵局难解，她也想像柳峰主那样加入剑阵，哪怕只能挡去一剑赢得一分助力对她来说也不算亏，可钟长老却一门心思当在她面前，执意不让她上场。
林隅沧浑身一冷，凭多年对决经验里磨练出的敏锐感知首先预感到杀气逼近，迅速侧身翻转躲开，而柳微生到底年轻，沉浸在应接不暇的剑光中，并没注意到杀机逼近。
潜在一旁密切观战的钟文卿和白珩看得清清楚楚，兀自计算剑光迫近的时间。白珩知晓无用不再争论，改成手捂胸口，实则暗自催动掌下引星盘，利用伤患身份倒也算完美在钟文卿面前瞒天过海。
一股强大吸力自白珩脚下相对应入口传送阵升起，同时不起眼白点出现在柳微生上方空间，逐渐演化成相互勾勒的白色传送阵纹，就在快要成型之时，一柄雪色长剑从挡在她身前的钟文卿手中掷出，阵纹应声碎裂
阵法被人打断，白珩微微侧目，发现破坏她计划的是一柄并不熟悉的长剑。时机算的刚刚好，雪赭不偏不倚恰好通过白珩设下的传送阵投送在海炎剑光下方，藏于剑身内的聚灵阵神光萦绕，泥牛入海般将攻向柳微生的灵力吞吃殆尽。
“微生，接着！”钟文卿面色凝重，掷出雪赭的手皮肉尽裂，鲜红血液点滴打落在脚边。但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而是好像在思考些什么恍了一下神。
终究还是使用了雪赭，那季掌门他……
诚然雪赭剑乃世间罕见的天阶灵剑，季悬江却少有使用，以至于自小在碧霄派长大的白珩都没有见过这把掌门佩剑。究其原因，为了雪赭剑成时能臻至完美，季悬江削去了五成神魂为载体，融于剑内承接杂质，因此，雪赭剑每启动一次，都会透支季悬江的神魂。
二十多年前，掌门递换，季悬江接任，江则叡亲率朝明峰弟子反，逼迫季悬江让位，为阻止师门弟子自相残杀，二人相约一局定胜负，钟文卿清晰的记得，那天是雪赭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聚灵神光赫赫，好不威风！
被奉为天之骄子的江则叡不出三招大败，季师兄顺理成章继下一任掌门。却从第二天开始长久闭关，一切派内事务交予他与江则叡处理。偶然一次事务纠纷，他贸然闯入闭关室找季师兄定夺，却被严厉斥骂扇了出去。
可他分明看到季师兄躺在血泊中，才不到三十岁，白发委地，皱纹横生。至于后面是怎么恢复过来的，那就都是后话了。
齐析攻来剑招的灵力被聚灵阵化为养料，雪赭剑得此灵力滋养，深蓝色水系灵力破剑而出，冷冽剑光比那海炎还要刺眼夺目，柳微生还未从巧夺天工的稀世剑器一击化解暗袭带来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就被这极寒剑光刺得短暂眼盲。
失措之间，肩膀不知被何人拍了一掌，随即身体一轻，等再能看清的时候他已远离齐析，钟文卿和白珩正一手捞一个搀着他保持半跪姿势。
转眼一看，原来是从开战一开始就没有了行踪的江则叡御空接住雪赭剑，把灵力亏虚的他抛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白石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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