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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虚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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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因为交给别人出了一些事，她又重新回去管理公司，变回曾经那个女强人妈妈。
小莺芝每天自己乖乖吃保姆做的饭，上学回来安静地守在沙发上等妈妈回家。
霁芸深夜回来。
一开灯就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她。
“莺芝，怎么又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等你。”
“妈妈不是告诉你，最近公司很忙，妈妈要加班很晚才能回来，让你早点睡呀。”
“可是…”
“好啦，自己乖乖进卧室休息。妈妈还要做文件。晚安宝贝。”
可是你已经一个月没有陪我睡觉讲故事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回到卧室。
“妈妈太忙了，等她忙过了就好了。没关系…没关系…”
……
今天是霁莺芝六岁生日。
她关着灯，一个人哼着歌坐在餐桌等妈妈回来给她过生日。
不知道多久以后。
【咚咚！】
“是妈妈回来了…”
她高兴地跑去开门，不小心踩了一脚拖鞋摔倒在地上。
【卡呲。】
门自己打开了。
她抬头望去，来的人不是妈妈。
“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没关系的哥哥…芝芝不痛。”
男孩厌恶的神情看着她，
“你不会在等妈吧？”
“嗯…我在等妈妈回来。”
“她今天不会回来了。昨天她跟我一起去陪苡芝过生日所以调休了。她今天要加班到明天半夜才能回来。”
“那哥哥是来陪我…”
“我拿点东西，马上就走。”
关门前，“乖乖在家，别给妈惹事。不然没人要你了。”
……
霁芸加班回来看见趴在餐桌上睡着的霁莺芝。
“莺芝，你怎么今天睡在这里？妈妈不是说了…”
她的小手拉起霁芸的手指。
甜甜地笑着，“妈妈，你昨天因为工作所以回来得太晚，所以没有忘记芝芝的生日吧？”
“莺芝…对不起…”
“没关系的妈妈。没有生日礼物也没有关系的。有一个问题想问妈妈，告诉我，我就不要生日礼物了。”
霁芸有些愧疚地看着她，点点头。
“苡芝是谁？她为什么也跟我一样叫芝芝。”
“谁告诉你的？”
“妈妈？”
“是小杰告诉你的吧…本来想等你长大一点再跟你说的…苡芝…她是你去世多年的姐姐。”
“苡芝…姐姐。”
――――――――――――――
霁莺芝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大鹅时钟，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做梦。
【咚咚。】
“莺芝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她换上黑色连衣裙开了门。
霁芸拉着她的手又走回房间。
翻找衣柜好半天挑出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给她。
“穿这个吧。年纪轻轻，穿什么黑色。配你粉色头发正合适。”
她听话的换了。
站在镜子面前。
“我的女儿就是漂亮。走吧，他们在下面等不及了。”
由她牵着到楼下。
“莺芝今天好漂亮。”
“我挑的。”
“妈眼光不错，很适合妹妹。”
霁莺芝淡笑着回应。
一家四口去外面玩了一天，尽兴而回。
进门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复婚了吗？”
霁芸从她身后抱住她，“是啊，几年前的事情难怪你会忘了。”
“那苡芝姐姐呢？”
“莺芝，你才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她转过身抱紧她，“妈妈最爱的是我呀。”
“你们母女俩别肉麻了，赶紧进门吧。”
她扭头看了一眼章启杰的表情，就被霁芸乐呵呵拉进屋里。
晚上霁莺芝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回到小时候，那天…
保姆请假了。
提前给小莺芝准备好第二天的一日三餐。
她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了。
搬来凳子踩上面翻炒着。
【叮铃铃～】
跑过去接起电话，“喂。”
“莺芝，妈妈今天回不来了。小杰这几天生病，他爸两头跑，只有我留在医院照顾他。”
“知道了。”
“对不起莺芝，妈妈托人带礼物给你了，你待会开门拿一下。先不说了，我还要去帮小杰排队拿检查。”
“好的妈妈。”
【咚咚咚！】
她开了门，一个叔叔抱着大礼盒进来。
“你就是霁总的女儿苡芝吧。这是她托我送给你的礼物。”
“抱歉叔叔，我不是章苡芝。我叫霁莺芝。”
男人愣住尴尬挠头，“对不起啊小妹妹，我不知道霁总原来有两个女儿。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哦。”
临走前他喃喃自语――
“难怪和霁总桌上的相片不太像…我还以为是小孩子长大模子变了…”
霁莺芝全都听见了。
若无其事拆开礼盒，把里面的玩具拿出来，挑了几个最好看的娃娃装进袋子。
带上钥匙开门出去了。
……
“喂。”
“霁总出事了！你在苑西小区那套房发生爆炸，整个屋子都烧没了。”
章启杰看见霁芸发抖的身子。
“妈怎么了？”
“小杰…你听医生护士的安排，我先回去一趟。”
他皱眉，拉住了她。
“出什么事了？”
“芝芝死了…芝芝死了！”
“妹妹不是…”
“莺芝！是莺芝！你等妈妈…妈妈回来了…”
他看着自己妈妈发疯般跑出去。
垂眸看眼针管，一把扯开。
“诶小帅哥你还生着病的，跑哪儿去？”
“家里出事我先回去一趟。”
礼貌地跟护士打招呼后立马下楼打车跟过去。
来到门口时，他看见霁芸痛哭流涕转悠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屋子里。
消防员和周围邻居都在拦她，劝她节哀顺变。
他挤进去抱住伤心欲绝的她。
“妈，不是你的，会收回去的。”
“小杰…怎么会…莺芝就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妈…”
“不会的，莺芝一定躲在哪里没被我们找到，小杰你快帮妈妈一起找妹妹回来！快点！小杰！”
霁芸起身推开身边所有人，正好转身。
她看见门口那个小小的影子，眼泪更是断线珍珠一般。
两步冲过去抱住她。
“莺芝…你没事…莺芝你去哪儿了？莺芝妈妈对不起你…”
她小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妈妈不要难过。芝芝没事。”
章启杰看着她重新回来，仿佛之前自己对她的芥蒂随着这场大火也烟消云散了。
头一回温和地对她说：“莺芝，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还是同以前一样乖巧，甜甜笑着。
“我刚刚去看苡芝姐姐了。我把妈妈买的新玩具拿去给姐姐玩。姐姐住的地方好冷清，都看不见一个人。”
小手擦去霁芸的眼泪，“妈妈以后要经常带我去陪姐姐呀。这样姐姐就不会寂寞了，”
霁芸醒悟过来。
她为什么要丢下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乖巧懂事的女儿，去守着那个成为过去的回忆。
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怎么样。
她真的错了…
“莺芝对不起，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妈妈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家没了，是芝芝出门忘记关火了。都是芝芝的错。对不起妈妈…”
“妈妈不怪你，你没事就好。”
霁芸看见面色苍白的章启杰这才想起，“芝芝跟妈妈一起带哥哥去医院看病好不好？”
“好。哥哥生病不舒服，哥哥我们走吧。”
“莺芝…”
“怎么了哥哥？”
“我…我能抱着你走吗？”
她伸出手，“哥哥抱。”
章启杰怀里软糯的小女孩，让他回忆起曾经跟他调皮的章苡芝。
她其实没错，自己之前对她…
“莺芝…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霁莺芝乖乖笑着没有回他。
……
清晨阳光夺目刺眼。
睁眼看见的，还是那个一直挂在自己房间的大鹅时钟。
推门出去，霁芸忙碌的身影在厨房转来转去。
她安静坐在餐桌上等她忙完。
“吃吧。”
端出最后一道菜出来。
一双筷子不停动着，慢悠悠将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
霁芸撑着脸一脸幸福地望着她。
“是不是不太够呀莺芝？”
“吃饱了。妈的厨艺真好，好吃到让我心甘情愿吃得一点儿不剩。”
“你这张甜嘴。明天还想吃什么？我去买来做给你吃。”
“只要是妈做的，我都喜欢。”
她起身收碗筷，霁莺芝先她一步拿在手里。
“今天我洗碗吧。”
“好，我家莺芝一向很懂事体贴。妈妈有点困，进去睡会午觉。”
“嗯。”
站在厨房，看着她进卧室后。
手上的碗筷直直被她丢进洗碗池。
陶瓷碰撞在一起，摔出裂痕和碎渣。
……
霁芸被热浪惊醒。
浓浓的烟雾顺着门缝蔓延到卧室。
她慌乱打开门。
“妈，你醒了啊。”霁莺芝笑着说。
急迫牵起她想要出去，可她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莺芝我们快走！”
“走哪儿去？”
“趁着火势不大，我们快走。”
“啊，你说这个啊。”
她从沙发旁摸到一捆绳子，将霁芸推到凳子上绑了起来。
“莺芝？莺芝你这是做什么？！”
绑好后，她拎起剩下半桶油倒在脚下。
火蛇蹭地一下游过来。
“快停下！莺芝妈妈求你了！”
弯下腰抱着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小声说：“那次，我是故意不关火的。”
大火很快烧焦她们身上的衣物，连带着皮肉开始发烫红肿。
“妈，我陪着你一起死好吗？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不要！我想活着陪莺芝，一直陪着你。我们都不死好不好？”
“这样吗。”
腰后别着的水果刀架在她脖子前。
“你不想死，那我肯定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刀尖慢慢刺入她的心脏。
她痛苦扭动着。
直到一双手突然出现在霁莺芝身后。
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捅进霁芸的心脏里。
她死了。
她侧过头看。
“蓦…梧？”
他抱起霁莺芝冲出了火海。
“你为什么会来。”
“你需要我。”
“哈哈…”霁莺芝咧嘴笑着。
将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你去哪儿？”
“你伤得很重，我去买药。”
“好。”
她全神贯注看着他轻柔细致地替她涂药。
“我脸上有东西？”
“嗯，有。”
手指抚摸上脸庞，摩擦着。
“摸够了吗？”
“不太够。”
坐到她旁边，抱起她放在大腿上。
“霁莺芝。”
“嗯？”
“我喜欢你。”
她手摸上他额头，却被他抓下握在手里。
“你呢？”
“我不喜欢你。”
抱着他的身躯僵硬住。
“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那你喜欢…”
“你猜。”
“姐姐。”
“你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
男人胸腔微颤笑着。
“叫你姐姐了，开心吗？”
“开心。”
“我们走吧。”
“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能去哪儿？”
他反应过来，搂住她的腰说：“不管在哪，都有我陪着你。我会保护你直到祈愿值满的那天。然后你再想想去哪里，我会继续陪着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掰开腰上的手。
“你闭上眼，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他听话闭上，好看的睫毛搭在眼下。
意料中的温软没有到来。
反之，是灭顶的疼痛。
低头看去，正是插进霁芸胸口的那把水果刀，刺入自己胸口。
纯白色衬衫被染红。
她拔出来。
血顺着刀尖流下去。
“莺芝…为什么？”
“卿初说，这一刀的位置不会致命。我想跟你多再说几句话。”
“莺芝…”
他伸手抓去她的胳膊，却被她往后躲退两步。
眼中没有柔情似水，只有寒冷刺骨的凝视。
“我不喜欢蓦梧叫我姐姐。”
“蓦梧从来没叫我的名字。”
“蓦梧不会喜欢我。”
“你想用他的脸来骗我？你真的该死…”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你顶着他的脸，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欲望。”
男人的心脏被一刀又一刀捅去。
就算他躺在地上已经死去。
霁莺芝坐在他身上冷眼看着。
“还有，你凭什么替我做主让她死得那么痛快？你太自以为是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头颅被割下滚到一边。
骗子…都是骗子…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
只有我是真的…
街道变为虚无，四周淡雾弥漫。
她坐在地上抱住双腿痛哭。
已经哭成泪人的她，微微发颤。
一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阿莺你为什么在难过？”
阿莺？
“你在叫我吗？”
“是，我在叫你。”
“你…又来了…”
蓦梧拉过她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