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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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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到地上,都把灯关了。
一个拉着前面一个的衣角或者背包前进。
蛇群闻到他们身上刺激难闻的气味,慢慢挪移身躯爬开了。
“步子小一点,它们动得很慢。”
蓦梧背着池晚辛在前面走着。
他们就这样慢慢移动走了快半小时,总算是看见出口那边的光亮。
孟席越松口气,不小心走快两步。
可是这一脚下去脚感有些不对劲。
“不…不会吧…”
“越崽你干嘛不走了?”
“哥…我踩到蛇了…”
“……”
“跟我说有什么用?”
“默哥~默哥~快回来救救你家的花骨朵。”
蓦梧折返过来看见他踩到碾的是蛇的脑袋。
蛇尾已经倒过来缠紧了他的脚踝,好像在等他只要松开脚就会马上咬上他。
利落的一刀切断蛇头。
“完了…”孟卿初幽幽说出。
“什么?”
“血腥味…默哥,快走我们!”
“出口就在前面,不如直接冲过去好了。”
他把池晚辛又放在孟席越背上。
“我开路。”
孟卿初打开手电筒,毒蛇们凶恶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他们。
“赶紧走。”
蓦梧往后面丢了两颗火弹,然后借用池晚辛的冲锋枪扫射开路。
瞬间像油锅里的水炸开,前赴后继朝他们爬过来。
孟席越挥舞着棒子驱打它们。
霁莺芝跟在后面护着池晚辛的安全,把匕首接在蓦梧刚给她的延长棍上,远距离斩杀毒蛇。
孟卿初一边扣动手枪打退些想要冲上来的,一边拿着雄黄酒精壶喷洒着。
他们经历这么长时间的磨砺,不用多说什么就配合得十分默契。
好在没有发生其他意外,陆陆续续全部跑达出口处。
“唉,累死我了。”
孟席越松下池晚辛一边撑着墙壁歇气。
“越崽…”
“咋啦小芝麻?”
孟卿初取下隐形眼镜戴回了金丝镜框。
“没什么,就是有一条蛇正在咬你大腿。”
???!!!
“我是不是要死了?哥怎么办!我腿开始痛了!你不赶紧想办法救救我!”
霁莺芝用匕首麻利地帮他把蛇杀了。
可是蛇头依旧留在那里挂着。
孟卿初过去仔细看了看。
“运气不错,五步蛇。刚看你已经走了四步。”
“啊?那…那我不动是不是就没事。”
霁莺芝笑出了声,“越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
“你的眼神里写满的不是可爱,是…”
“是蠢蛋。”
“好哇孟卿初你又玩我!”
孟席越忍痛扯下蛇头,
蓦梧望着说:“确实是五步蛇。”
……
“越崽我们马上就出去了。卿初可是最疼你的,怎么可能什么不做就看着你死呀。”
“小芝麻都知道,你却不知道。我很伤心。”
[任务进度:100%]
孟席越准备再说他两句。
这时位面坍塌,白光刺目。
【嗡嗡…嗡嗡…】
【未知名空号短信:恭喜通关,获得祈愿值和赏金。】
“诶,我不是记得我被困在锅里差点被煮熟了吗?”
“晚辛姐姐我们已经回来了。”
池晚辛的伤在返回空白空间就恢复如初,人立马就苏醒过来。
她询问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其他人一脸无奈笑着看孟席越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给她说。
霁莺芝享受着这种轻松舒服的时光。
她想,可能真的和袁依依说的一样吧,她真的是太过好运。
但,那又如何?
总归是属于自己的运气和机缘,不属于别人,自己也不会分出去半点。
―――――――――――――――――
[嗡嗡…嗡嗡…]
[未知名空号短信:已到达新位面,请组队玩家做好准备。]
“咳咳咳…咳咳咳…”
蓦梧看见门口那抹单薄熟悉的身影。
慢慢走了过去。
女人慈爱回过头看他。
“蓦儿,饿了吗?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食。”
“母亲…让我去做吧。”
容英笑了笑,揉着他的头。
“我家蓦儿什么都好,就是灶台之事…算了,还是我来吧,不然等会又要去麻烦陈叔来修缮了。”
被母亲亲口提及的囧事,蓦梧有些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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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英刚衔住被绣花针刺破的手指,屋外就传来声音。
“容英,容英!”
她起身相迎。
“媛媛怎么了?你这样急。”
陈心媛拉住容英的双手,“我家那人下朝归来,带回一个消息。他说…尉迟将军战死沙场,宫里正派人来宣旨。”
她愣了一下,看不出来情绪。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我陪着你。”
“夫人,官家来人了!”家仆连忙跑进来通报。
尉迟府里所有人,包括才几个月大的他依偎在母亲怀里不哭不闹,乖乖听着宫人宣读圣旨。
官家送来许多赏赐,以抚恤她孤儿寡母。
晚上――
容英看着他的睡脸,轻轻摇晃着摇床。
还是如常一般平静温和的模样。
喃喃说着,“你父亲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就上了战场。”
“我一直在等他归来亲自替你取名。但是,他现在回不来了,那么母亲替你取名。”
年幼时,尉迟蓦心里父亲的印象,都来源于母亲口中和主屋挂的那副画像。
早已不在的父亲他并没有太多感情。
从未见到容英怒过哭过。
他的母亲永远温柔明媚,是他心里的一束光。
在容英忙丧事期间,旁戚算计尉迟府,骗走了一大半家财。
他觉得母亲不太在意那些东西,所以放任那些人得逞。
尉迟蓦七岁那年,容英散尽家仆,只带走了府中一株小树。
在郊外买下一处小院,将树种在门前。
那日起,她除了每日教导孩儿,便是黄昏日落时候泡上一壶茉莉茶,拿出躺椅坐在院门口,望着那颗小树发呆。
“母亲,您为何总是看它?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容英笑着跟他说:“这是我与你父亲成亲第二日,他赠我的。”
他静静站旁,听她自言自语念起诗。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有时陈心媛会来这里看他们。
隐约能听懂她在劝容英另找个依靠。
“媛媛,你不必劝我。此生嫁他,我不悔。余生我只想陪着蓦儿长大成人。”
“认识你第一日起,我就知道你的倔脾气。罢了,最近秋露寒凉,你多保重身子。”
他满十七那年,城中传着疫病。
本以为他们居住偏远,可容英还是染上病。
原就单薄的身体更是瘦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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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的病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咳咳…”
“我去找大夫帮您再看看。”
“不用了蓦儿。你听话待在家里,好生陪着母亲便是。这咳嗽的老毛病也就这样了。”
“嗯。”
容英做了好大一桌子饭菜出来。
他笑着问:“今是什么日子,母亲做如此多。”
“我家蓦儿年十七,生辰快乐。”
“谢谢母亲。”
盯着他拿起筷迟迟没有下去。
“蓦儿没甚胃口?”
看着院门口已经枝繁叶茂长大的梧桐树。
“母亲,梧桐树长得可好。”
“你与我日日守看着它,反问我是为何?”
“母亲,您还记得树下埋着什么吗?”
她想了几秒,随后回他,“自然是珍贵之物了。”
他放下筷子,走到容英面前蹲下身,紧紧抱住她的腰背。
“我很想念你。”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母亲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这么大了,还是爱跟我撒娇。”
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依旧那样温柔明媚。
离开怀抱起身牵起她的手。
“蓦儿,你带我去哪儿?”
“我带母亲去看梧桐树。”
“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再热一热。”
“不急。”
两人站到树下,他回身拿起门口的铁铲。
“你做什么?”
“让母亲看一眼下面埋的什么。”
“不用了,顶不过是你父亲留下的身外物。母亲现在不需要。”
“您需要的。”
半柱香后,梧桐树下的深坑中渐渐露出了一个檀木棺材。
容英诧异呆住一句话没有。
他推开棺盖,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母亲,您过来。”
“蓦儿?你什么意思?”
见她准备转身离开。
一只手牢牢抓住她,将她扯下深坑,一把推进了棺材里。
“别动。”
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慌乱的神情。
“啊!”
她痛得满脸泪痕。
“蓦儿!”
“我的母亲,早就死了。是我亲手将她烧成灰烬埋入这里。”
说完,蓦梧手中的匕首刺到心底。
“别打扰我母亲安眠。别再打扰她了。”
眼前的梧桐树迅速枯萎。
【砰!】
镜子破碎的声音。
从进到这个位面,他们五个人就分别被锁入各自的幻镜里。
蓦梧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镜片。
“原来过这么久了…”
“对不起,阿莺…我不是故意的。”
他回头看见镜子里卷成一团的霁莺芝。
立马走进属于她的那面幻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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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乱七八糟,遍地都是霁芸摔坏的东西。
“霁芸,你冷静点行不行?”
她双手抓起男人的衣领,哭肿的眼眶瞪着他声嘶力竭。
“章逊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现在这样发疯,芝芝也不会复活。”
“哈哈哈…好…好!”
【啪!】
清脆响亮地一巴掌狠狠扇在章逊的脸上。
他摸着脸上开始发红的痕迹,低眸淡淡说:“小芸,我跟你道歉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厂里生产线急事我不得不去。说到底…你自己不也出差没有回来照顾女儿吗?”
她瘫坐在地上,沉默许久。
“是…怪我忙事业没有在家照顾孩子。章逊…芝芝不是你的女儿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住读回来的章启杰看见家里和爸妈这个模样。
“小…小杰回来了啊。”
“妈,你和爸再吵什么?芝妹没被你们吵醒吗?”
家里顿时寂静的可怕。
章逊将章启杰拉到卧室去了。
这时,他才知道,他五岁的亲妹妹章苡芝,前天一个人在家,半夜突然发高烧。
因为发现太晚,拖得太久不治身亡。
上周末还笑嘻嘻拉着他的手叫他哥哥的妹妹就这样去世了。
“爸,你好好跟妈说吧。节哀顺变。”
看着儿子冷漠离去的背影,章逊也是追悔莫及。
……
那日,是章苡芝的生日。
霁芸在墓园陪女儿待了许久。
直到过凌晨后大雨滂沱,她才不得不赶回家。
奔跑到家楼下,她好像看见一个提篮。
好奇走过去,提篮中的婴孩睡得很香甜。
旁边空隙塞满了叠叠现金和一张出生证明。
她仔细看着出生证明,这个弃婴是今天出生的,上面写了一个莺字。
“莺…莺…莺芝…”
恍然大悟,高兴着抱走她。
芝芝是你回来了吗?
我的宝贝女儿,这次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
回家以后,章逊一眼就看见她手里的孩子。
“小芸,你哪儿来的?”
“你的女儿都不认识了?”
他一脸凝重地走过去。
还没碰到孩子就被呵斥。
“你别碰她!章逊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你!你现在真是无理取闹!霁芸,这个孩子你到底去哪里偷来的!人家父母不会担心吗?”
“偷?章逊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老天爷还给我的女儿!”
“你真的是疯了。霁芸,接受我们女儿已经去世的事实真的很难吗?那只是个意外!我们都有错。你不该带回这个孩子。”
霁芸冰冷的眼睛望着他,“为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做个好母亲吗?我劝你把她送去福利院,如果你执意要养她。那…那霁芸,我只有跟你离婚带小杰走了。”
“呵。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你却一直像个没事人,还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好了,我也不想再同你这种人说什么了。离婚是吧?协议书我早就拟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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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莺芝有一个好妈妈。
外人都用羡慕她的语气跟她说这句话。
是啊,她不能否认,在她五六岁之前,霁芸对她真的很好。
为了能随时照看她,她把公司里的事情都交给别人管。
全心全意将她带大。
她也一直同霁芸心中女儿一样听话懂事。
时间久了,霁芸慢慢走出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死去的女儿。
两人的性格外貌格外不同。
渐渐她对这个孩子不再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