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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摇身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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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带我来这儿是……”叶欧佩西疑惑地问。如果他没看错，这里应该是一家药材铺？
看样子还是家经营得很不错的店。明亮的橱窗映着夕阳，古朴的门头颇有意蕴，一排排陶瓷罐子圆圆滚滚，整整齐齐，书架上摆着泛黄但干净的旧书，室内还播放着舒缓动听的音乐。
阿蓝诺尔扫了一眼叶欧佩西脏脏的红头发，淡定地说：“就这样去中央大陆？你的画像还挂在魔法学院墙上。”
“噢……”叶欧佩西实在有点跟不上天才的节奏。明明上一秒他还是死活都不相信的样子，怎么这就开始着手做各种准备了？只能说他的行动力真的很强了。
“什么颜色？”进门之前阿蓝诺尔问。
“棕色。”叶欧佩西回答。棕色是最常见的发色，棕发人站在大街上就能与人群融为一体，挑这个颜色总是不会出错的。
接下来，阿蓝诺尔用事实证明了，他不止行动力很强，而且博闻强识，甚至财力也很强大。
“雀丝银蕨、深棕蘑菇、栗子壳粉、幼生小棕橡叶、幽谷幻色簟和融融草，各来一罐，研磨成细粉末。”叶欧佩西听到他这样对店家说。
“好的顾客，药材一共是20枚银币，手工费要加收2个银币哦～”柜台后的女店主笑眯眯地回答。这样按罐点单的好顾客可不多见，她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和干劲儿，很快就把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药材粉末装进一个漂亮的纸袋子里。
“给您。下次有需要欢迎再光临小店～”店主说完，丝毫没嫌弃叶欧佩西的乞丐样儿，稳稳地把纸袋交到他手里，全程服务态度良好。
阿蓝诺尔拿出一袋银币放在柜台上。沉甸甸的，钱币敲击台面的声音十分清脆。他甚至都没数一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叶欧佩西想到自己为了几枚银币发愁得饭都吃不上的样子，顿时感慨：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啊！
再接下来，叶欧佩西跟着阿蓝诺尔到了理发店、服装店、面具店、鞋子店，再回到马车附近的时候，他已经焕然一新，任谁第一眼都认不出来了！
“少爷，这是……”车夫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等了这么久，少爷回来了，却带回来一个大活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新的随从。”阿蓝诺尔的回答还是那么简约，但车夫却受宠若惊。少爷这是在和他解释呢！真是不寻常的一天！
马车摇摇晃晃，车夫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这个茶棕色头发的少年撞了什么大运，能被阿蓝诺尔少爷给看上。府里安排了那么多随从，少爷一个都没让近身服侍呢！不过……他戴了半张面具，是脸上有疤吗？该不会吓到少爷吧？
车内，撞了大运的叶欧佩西有点别扭。什么事都还没有做，他已经受了阿蓝诺尔这么多帮助了，这让他有种微妙的失衡。尤其是，他和阿蓝诺尔的关系还十分生疏。
“你……”叶欧佩西开了个头，但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憋出来下半句。“谢谢你。”
和叶欧佩西“小媳妇式”的忸怩不同，阿蓝诺尔云淡风轻却直截了当地回答：“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根据你提供的法器，我认为你有识别特殊要素的作用，带上你确实方便一点。”
特殊要素，大概就是指禁忌魔法？叶欧佩西正这样想着，就听阿蓝诺尔又补充了一句：“你要自然一点，做贴身随从不能这样。”
“噢，好的……少爷。”叶欧佩西干巴巴地回答。
好半晌尴尬的沉默过去后，窗外的风景已然换了又换，阿蓝诺尔突然开口说：“带你去，我有我的理由。信你一次，我的成本几乎没有。”
叶欧佩西恍然。阿蓝诺尔这是在解答他心里的疑惑。看来他的欲言又止真是掩饰得很失败呢。
“我明白了。”他的脸上恢复了原本的纯粹。这时，他好像终于找到了该如何和阿蓝诺尔相处的方法，也终于能重新把目光放在新计划上，稳稳地前进了。当然，是以新的身份——阿蓝诺尔的贴身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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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直走左转第二间。行礼自己拿。”
面前这位臭着脸说话的是实习生公寓的前台姑娘，名字叫做巴林娜。她没说上几楼，叶欧佩西自动认为是二楼，他哼哧哼哧地提着阿蓝诺尔的行李爬完了楼梯，一转头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有升降梯的！
这反差也太大了。叶欧佩西回想出发前夕，阿蓝诺尔的家族里没有一个人对他只带一个新收的随从走这件事有任何异议，全家上下都在专心为他打点操劳，行礼中的每样东西都有人精心挑选。但这会儿，波鲁多城的新星到了中央大陆，竟然也成了不招人待见的普通石头了。
不过阿蓝诺尔本人倒不是很介意的样子，他进门环视了一眼房间，就对叶欧佩西说：“放好行李就走，去参观。”
“好。”叶欧佩西爽快地答应，又提醒阿蓝诺尔：“别忘记带上身份牌。”接引的使者只给了两样东西，身份牌和地图册，多余的话是一句都没有，但叶欧佩西觉得这东西大概很重要。对了，他也有一份，随从的牌子长得都一样，上面甚至没有名字，倒是既方便出入又不会惹眼。
二人出门的时候，在公寓楼外面遇到了莉莉芙。叶欧佩西不自觉地低了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怎么住这儿？”她问阿蓝诺尔。“不嫌吵闹？”
叶欧佩西瞥见莉莉芙的随从手上一闪而过的安湖酒店的客房卡，就明白她们自己在外安置了住处。
“方便。”阿蓝诺尔回答。
“一起去参观吗？”莉莉芙少见地发出邀请。但阿蓝诺尔很干脆地拒绝了。“不了。”
莉莉芙没说什么，但视线扫过叶欧佩西的半边面具时停了一下。交错而过的瞬间，叶欧佩西目不斜视装作随意，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从实习生公寓走确实便捷，很快阿蓝诺尔和叶欧佩西就来到了中央大陆的重要办公场所——瓦隆多瓦宫。
站在外面，只见高耸的尖塔矗立于云霄，宽阔的广场植被葱郁，随处可见的大理石雕塑错落有致，连角落里路灯的底座都金光闪闪，不染纤尘。
宫门口的卫兵全副武装，笔直的袖口不见褶皱，见到身份牌自动开门行礼，动作如行云流水。
叶欧佩西跟在阿蓝诺尔身后安静地走过。这座宫殿的确处处精妙，一步一景，但他怎么觉得里头的氛围有点……说不上来。越往里走，越有种闷闷的、如影随形的不适感。
“哎呀！”一位穿制服的小姐踩着高跟鞋经过，却不小心把手里堆成半人多高的文件散了满地。
叶欧佩西弯腰帮忙捡拾，目光好奇地扫过密密麻麻的报表和文件。这都是些什么？《关于本月目标达成进度的汇报》《上周瓦隆多瓦宫行政职员工作问题的第三轮复盘》《保卫部效率提升之早会的五点建议》《法令部一职员在日常评比中连续垫底，特发通告》《市民办事流程调整之十大项》《瓦隆多瓦宫深夜用电用水规范条例》《入选阿蒂奇大人本周工作餐会人员名单公示》……
高跟鞋小姐急匆匆抓起所有东西走了，对叶欧佩西连声谢谢也没说。她的鞋跟高频地敲击着地面，发出逃命一般的“惊声尖叫”。
“哎……”叶欧佩西连叫住她问个路的机会也没有。地图册里只有宫殿外围几个地方的记录，对内部复杂的路径并无描述，第一次来参观的人很可能晕头转向。
“那是什么？”阿蓝诺尔忽然在一楼的角落处发现了一排人工柜台，于是他们决定过去问问。
“请问……”叶欧佩西走到一个年轻男人面前礼貌地说。
男人手里不知正在写些什么，他眼皮都没抬就说：“不是跟你说了吗？行不通！行不通！流程要重新从头走！不管1号的申请，还是20号的申请，只要中间断开了就直接撤回，说了多少遍了都！”
“我只是想问问去智者之廊怎么走。”叶欧佩西问完便觉得男人脸上的不耐烦更浓重了，他青黑色的眼圈里圈着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砰砰砰！”男人用手敲击着柜台边角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识说：“这是工作人员内部咨询台！要去哪儿不会自己看路标吗？”说完，他扭头看向旁边的空位，跟隔壁的隔壁抱怨道：“我们都要忙死了，她怎么还在休假？那么多工作平白交接过来，根本不考虑别人怎么活……”
“谁让人家是名单上的人的亲妹妹呢？行了行了，有空埋怨不如快点干活儿，今天晚上开会前干不完的话，呵……”
“知道了知道了！努力！奋斗！组里好了我就会好，再过10年努力就会自然而然结成果实！”
……
“我怎么觉得这里气氛怪怪的。”叶欧佩西小声问。
阿蓝诺尔顶着一张无辜脸，答：“大概是……怨气太重。”
两人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晃，途径了中心档案馆、财务大厅、巨型会议室等等地方，见过了一波又一波黑着脸的工作人员，多亏了他们记忆力和理解力都不错，才终于在复杂的指示牌中辨明了方向，到达了智者之廊，除了中途接受了三次盘查外，一切都很顺利。
但就是太顺利了。这里可是智者之廊呀，包含了除赫利欧莱大人外所有大人物的办公室，这也太容易靠近了吧？若真有什么不对劲，也断然不会出现在这儿。
禁忌魔法在体内静静地流转，叶欧佩西闭上眼，屏息凝神，专注感应。
“是那儿！”他循着直觉往侧面走，来到一扇绿意掩映的门前。有花香隐隐传来，这里该是通向一个室内花园。
“确定吗？”阿蓝诺尔问。
这时，一队卫兵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跑过来，拦在了二人面前。一束束严肃而微怒的目光向他们扫射过来。
“确定了。”叶欧佩西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