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绿犬

22、022

　　魏昭从废墟的缺口钻入，里面是一个大厅，但是石柱倒塌，破败不堪。
　　俞泽跟着她绕过已经倒塌的地方，转过好几个长廊，又往下走了一段楼梯，因为空间比较狭窄，上面的坍塌的石头较大都被挡在了上面。
　　最终魏昭停在了一个门前，她伸手缓慢地推开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能看见一些实验仪器。
　　俞泽有些诧异，这个实验室大概有60平方米大，正中间是一排桌子上面放了一些实验器材。墙边是一排架子，上面有零星几个玻璃瓶里装着一些白色几乎透明的一团的肉一般的东西。
　　俞泽走近观察着瓶子里的东西，是生物胚胎，科学岛上的实验室应该都被烧毁了才是。
　　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两人相视寻着铃声在一堆实验废弃物里翻出了一部手机。
　　接通后，那边的声音很年轻，玩味地说：“好久不见，阿昭。”
　　魏昭看了俞泽一眼，打开扩音，不确定地问，“刘礼？”
　　“真感人，你终于想起我的名字了。”刘礼嘲讽说。
　　“姜奎在哪里！”说话间魏昭四处查看，正好对上角落里非常不明显的监控。
　　在魏昭不知道的地方，刘礼蹲在椅子上正隔着屏幕看着她，眼神阴郁：“阿昭，我们玩个游戏吧。”
　　“姜奎在哪里！”魏昭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当然是……跟我在一起。”刘礼瞥了眼地上的姜奎：“我们玩个游戏吧。”
　　“刘礼！”
　　“阿昭，找到我，我就放了姜奎。”说完电话被挂断，这时身后的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随着“咔哒”一声，整个实验室寂静的宛如深夜。
　　俞泽走到门前拉了一下，机械冰冷地声音从电子门锁里传出，“请输入密码。”
　　“有头绪么？”
　　“没有。”魏昭诚实地回答：“找别的出口。”
　　魏昭和俞泽把实验室的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遍，这个房间非常坚固，没有窗户只有这一个门。
　　魏昭气愤地想踹门，抬起脚的瞬间想起自己腿昨天受了伤，又放下了。
　　转过身，俞泽正看着她，魏昭揉了揉腿：“怪疼的。”
　　俞泽假装没看见：“刘礼的应该目标是你，梁梦演唱会事件就像专门为了嫁祸姜奎，而引出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么？”
　　魏昭眉头紧蹙，是因为上次工作的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那是洛菌给她安排的第一个工作，成为刘礼女朋友并窃取他的毕业研究然后甩了他。
　　委托方是刘礼同校的同学，家里有些钱，在学校里趾高气昂，看上了刘礼告白被拒绝，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癸森，就要求让刘礼痛不欲生，名誉扫地。
　　洛菌对他进行了调查，他每天除了做实验就只有做实验，对其他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洛菌查到刘礼会定期去科学岛考察，就安排我去科学岛引起他的注意，按照指示我每天的工作就看刘礼做实验并汇报。”
　　“后来呢？”俞泽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
　　魏昭伸了个懒腰：“听洛菌提过一嘴他被怀疑抄袭没能顺利毕业。”
　　俞泽听完沉默了好一会，他有些担心魏昭，她在讲述的过程中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对别人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刘礼的目标应该是魏昭，梁梦和姜奎只是正好在风暴的边缘。
　　俞泽感觉魏昭甚至都不知道刘礼为什么找上她，“见到刘礼后万事小心。”
　　魏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和洛菌一样：“知道了。”
　　门的密码魏昭试了几次，什么和刘礼见面的日期，和刘礼确认关系的日期，和刘礼分手的日期，偷走刘礼实验数据的日期，都不对。
　　“生日呢？”俞泽提醒。
　　“不知道。”魏昭讪讪一笑，刚那些日期都是翻和洛菌聊天记录翻出来的。
　　俞泽也没指望魏昭能记住，毕竟刘礼在姜奎那里做学徒一年之久，魏昭都没把人认出来：“屋子里应该会有提示，既然他让我们找到他，应该不会一直将我们困在这里。”
　　魏昭走到架子前，望着那一团未成形的胚胎，白色透明的东西仿佛缓慢的放大，然后化成了一种虚无的薄纱，扑面而来将她包裹住。
　　“这些都是刘礼的实验品？”俞泽看着整面柜子，几乎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玻璃器皿。
　　“是的，其实煤球已经死了，你见到的那只是刘礼后来复刻的。”
　　魏昭那天夜里把煤球交给刘礼没一会，煤球就死了。
　　“还是没能撑过一个月啊。”刘礼淡淡地说。
　　魏昭看着他手中不断抽搐的小家伙，“它怎么了。”
　　“它要死了。”刘礼一把抓住魏昭的手腕，“我会给你做个新的，它一定能陪你更久。”
　　魏昭当时只觉得刘礼是个疯子，只想着完成工作，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她养了好多个煤球，每一只都活不过一个月，那些尸体都被刘礼收回去了，直到洛菌宣布这场持续了一年的工作结束时，魏昭才结束这种不断经历死亡的生活。
　　煤球12号是那么多孩子中唯一活过了三年。
　　“不可能。”俞泽一时无法适应这个说法。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所以只说煤球是从这里捡的。”
　　那些玻璃皿中的胚胎，不像是正常的生物，俞泽从没见过，难道煤球真的是刘礼创造出来的。这个实验室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清空，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外面乔恩山背着大包小包灰头土脸地在地面的犄角旮旯翻找，洛菌给他的消息是确定新物种就是出自科学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他便只身前来。
　　乔恩山爬上倒塌的屋顶，往远处望去，绿茫茫一片.
　　科学岛并没有相传的那样寸草不生，岛中心的地方植物茂盛，这几天他只能沿着边缘查探，尝试过几次进入中心，但很快就迷路，其中一次被困了一天。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魏昭试密码试的渐渐没了耐心，抄起椅子就往门上砸。
　　巨大的撞击声在房间里意外的响，魏昭连续砸了几次，椅子都坏了，但门完好无损。
　　连续的巨响，吓得乔恩山连忙要找地方躲，脚下一滑，直接从上面的一个缺口摔了下去。
　　灰尘碎石哗哗往下掉，乔恩山被摔得五脏六腑都疼，在地上哎呦了好半天才爬起来，他看了看四周，判断这里是以前的实验基地，他已经在岛上看到了好几个，基本上都被毁坏了。
　　乔恩山看了眼外面，太阳已经开始慢慢消失，今晚先在这里过夜好了，他放下背包，准备找个平整的地方放睡袋，突然看到了两串脚印朝着某个地方，鬼使神差的顺着脚印走了过去，最终停在了一扇门前。
　　乔恩山小心翼翼地靠近，刚伸手握住门把，门猛地震了一下。
　　“鬼啊——”他连滚带爬的往楼梯上跑，却踩空又滚了下来，狠狠砸在门上。
　　在内外的撞击下，门竟然被打开了。
　　俞泽和魏昭看着滚进来的乔恩山，面面相觑。
　　他怎么在这里？俞泽看向魏昭。
　　不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好一会，乔恩山才缓过神，揉着屁股爬了起来，看见两人，竟然有些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俞泽：“我终于见到人了。”随即又猛地推开俞泽，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俞泽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乔恩山看他为难的样子说：“背着我来找新物种是吧，俞泽枉费我把你当兄弟。”说完他注意到墙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魏昭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刘礼，丢下两人就往外走.
　　俞泽连忙跟上，乔恩山猛地拉住他：“你们要去哪里！不许走！不交代清楚谁都不许走！”
　　“找人。”
　　“找什么人？”
　　“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俞泽甩开他的手连忙跟上魏昭，她一个人很危险。
　　乔恩山不舍得看了一圈后跟出去，反正东西在这里回头再来，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组织了：“哎哎哎，等等我！我上岛一周了，没人。”
　　魏昭上来后，外面的天几乎完全黑了。
　　俞泽拦住她：“现在出去分不清方向，也浪费体力，明天再出去。”
　　礼物的尸体不断在魏昭脑海中浮现，还有那句血淋淋的话，让她头皮发麻，“别拦着我。”魏昭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
　　“她一会准回来。”乔恩山揉着屁股开始铺睡袋，“哎她要去找谁啊。”
　　俞泽知道乔恩山的德行，索性直接告诉他，“刘礼。”说完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找刘礼？刘礼在岛上？管他的。”乔恩山摇头：“不听先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他拍了拍睡袋上的灰尘，然后掏出压缩食物，嚼了起来。
　　看到俞泽和魏昭之后他悬着的心放松了许多，说明他方向没错，而且多了两个人，战斗力也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