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长对话2: Face to fa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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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与用指腹缓缓地摩擦着桌面，一圈一圈地滑动，她们靠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宁和得听了一会密密飒飒的雨声。
“你不知道，我老感觉像小莫这样网上认识到的人其实很难算的上‘朋友’”，犹豫了一下，李与重新措辞：“这样的Internet talk并不能‘认识’到一个人。”
李与看着玻璃壁上不断滑下的雨珠，继续说到：“你真的觉得在这样一个互联网上真的能‘了解’到，‘认识’到一个人吗？对话框的聊天真的可以触碰到对方吗？
那些我们真正‘共鸣’的‘激动’的谈话，关于这个社会发生的事的讨论，关于文学的探讨交谈，这些都是在我们面对面可以一起small talk下开始的。
而那些网上聊的也很来的朋友，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本来就在现实里玩得很好吗？
互联网只是给了我们空闲时分享聊天的多一个机会，因为我们本来，我们已经相识。”
李与看着程云，说完又盯回滑落的水珠。程云顺着她的目光过去说道：“所以小莫觉得特别惊讶，而且她自己也觉得经过这件事情后，才真正的算是认识到了kight。”
“而且我觉得，所谓的‘真正认识’也并不是说我完全了解你。
而是我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背影，你的举动，你的模样，你说话时开心的尴尬的委屈的神态，这是真实的，是我能触摸到的你。”
“对！我想的也是这个！” 李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音量有点大，吐吐舌头刹车。
程云突然抬起手指向一个小雨珠说：“我猜它会赢。”
“完，我刚刚一激动忘记盯了，我不记得我的一号选手是谁了。”李与嘻嘻笑，没想到程云会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靠前玻璃指到：“我选这个。”
两人紧盯着自己的选手谁先滑下桌面以下的玻璃，李与渐渐地感觉有一点晕乎，努力地挣着眼，让自己别看起来在发困。
意料之外，杀出了一滴雨珠把程云的选手给融了，李与刚想欢呼却见这滴plus版的黑马选手侧了一点小角度极速地向下滑动，开口在一瞬间变大，李与还没来得及反应辨认自己的选手，就被滑过去融掉了。
两人互望了一下突然笑了，程云看着脸红扑扑的李与一愣，拍着她笑：“你知道吗你现在脸好红，你真的有点子喝不了酒啊。”
李与嘟起嘴歪了下，飞了个无语的眼神留给程云，“我肝脏有点代谢不了酒精，虽然不是那种过敏，但是我喝一点低度数就会上脸。”
程云凑前来看，喃喃地问到：“那你会醉吗。”
李与恰打了个哈欠，红了点眼框回道：“不会，因为我不喝，况且酒本身挺难喝，我本身不太喜欢。”
她停顿了下补充道：“除非是饮料酒，就是类似这种调了味道喝不太出来酒味的，但就是会发困，想困觉。”
“比如现在？”程云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只觉得刚刚李与的神态特别的可爱，可是她的眼睛又像飒气的狐狸，狐狸红红橙橙的，是热烈的颜色，怪不得直撞着我的心呢。
“对啊”，李与又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眼缓缓嘟囔道：“我们回去吧，困死了，我要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分开前，李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突然拉住程云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可以多多见面吗？”
什么幼稚的问题啊，程云忍住了说出你好可爱啊的冲动，“当然啦，你都快就地而睡了，还好现在雨又转小了，路上注意点。”
李与：“好嘞……”
李与撑着伞回去时，走着走着回想起刚刚程云聊的天甚觉喜悦，不觉清醒了点。
踩着落叶，溅起水珠，马路很安静，雾雨朦朦的，此刻她却不觉湿闷。
或许最有效的认识，是人与人之间的面对面交流，透过语气和肢体动作来感受到“你”的声音，“你”的存在，“你”的气息，“你”的痕迹。
这是电话、聊天app无法替代的。
放下自我，放下偏见，放下各种技巧去面对面的交流，感受着思想的交流、共鸣与碰撞，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小莫最初认识的kight也是kight，但小莫也重新认识了kight。
当时李与和程云待在那家氛围灯比较暗，她们在店里又比较久，走出座位时两人均被外面的一盏路灯刺了下眼。
李与突然发现一件事，兴奋的和程云说：“你说会不会最开始kight打这个名字给小莫时是想打light的呢，但是打错了！但是……但她将错就错，最后也没有去改它了。”
程云再望了眼那盏路灯，“或许是吧，这一错，可能在当时的她心里，也觉得自己应该看不到light的路了……但我们不得而知了。”
也许只有kight知道了。
……
回去后简单冲个凉，李与便爬上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她是被电话吵醒的。
李与勉强睁了条缝看来电人，“喂妈”，她强装清醒的语气回着妈妈的电话。
妈妈的声音从话筒传出：“吃饭了没？”
“嗯……就吃了……”
“你赶紧起床吧，今天上午没课吗，一听就知道你还在睡。”
李与尴尬地憨憨笑了下，“妈你怎么听出来的……”
“哦对了刚刚你外婆打电话和我聊到你，说想你了，你周末有空去找她吧，正好可以去草场那边帮忙。好了，你好起床了，挂了哈，要带你弟去吃饭了。”
“好……”李与翻了个身，再度努力地睁开眼睛，眯着眼点了个外卖又倒下去了，外卖电话来了再说，就睡。
这周五晚上程云因为申请学校课题组要面试，向家长临时调了课。
李与晚九点下完课便坐地铁回来了，出站后去附近的麦当劳填了个肚子便回宿舍摊着了。
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外面租房呢，李与对着着小小的宿舍郁闷地想着。
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房间和烤箱呢……李与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平时刷到的一些美食视频早已堆积如山在收藏夹里落灰了。
……
当初广安到梅云的交通还不算方便，李与也不知道当初外婆怎么会来到梅云市。外婆叫陈新，李与知道她在相对富贵的家庭出生，后来家中落魄就开始失去闲适玩乐的童年了。
虽说那个时代的人都很艰苦，但是过过好日子后的落差更大。再后来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生下了弟弟，陈新开始在这个家中的存在越来越透明，要干的活和受的委屈却越来越多。
小的时候李与问外婆时，外婆却只是说逃出来了呗，多的只字不提。她感觉到外婆不想讲，便也没有再问过了。
几年前外公过世后，外婆一个人不顾劝阻地回到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广安了。
广安现在也成了大城市了，五六十年里版图发展的越来越大。
小时候外婆在的地方，轮转变化为了郊区。倒也好，人少环境好。
只是有的时候人比较冷清，好在有小动物作伴。
周六上午，李与坐地铁来外婆这边。这里有一条线路可以直达到外婆家附近，但平时这条线人很少很少。
外婆的草场有一片地很适合看落日，看夜晚的星星，放假的时候，会有不少的年轻人逃来这里放松，搭起帐篷消磨一天。
外婆其实很喜欢这些人来，看着聊天玩笑的人群，青草都更鲜活了。
偶有人来时，外婆都会煮些热牛奶送她们喝，小姑娘们都爱逗外婆的小狗玩，外婆也会时不时应邀坐下来听年轻人聊天，和她们一起感受日光的存在，度过一段平淡美好的时间。
“阿婆！”，李与进门时看到外婆在藤椅上晒日头。小狗闻到李与的味道，欢快地吐着舌头，飞上前来疯狂蹭李与，跳起来刨着她的裤子，小尾巴马达一样地摇啊摇。
“噢噢，元宝！”李与伸出一只手摸摸小狗的头，蹲下来撸挠它。元宝趴下来，露出舌尖哈哈张嘴享受着。
“炖了你喜欢喝的汤。”外婆站起来接过李与手里带的水果，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李与直接上前“继承”外婆刚刚躺着的藤椅看电视，虽然家里给外婆买了智能手机，李与也教了外婆可以刷视频消磨一下时光，但是外婆还是喜欢看报，看杂志，看电视摇央台，哪个好看就留在哪里。
李与拿起自己带来的一个梨去厨房里削皮，顺手帮外婆搅拌了一下汤锅，浅勺了一口汤，吹没几下就往嘴边递了。
“烫烫烫！”，李与嗖嗖嗖地大着舌头还不忘夸：“太好喝了！！！阿婆你直接开饭店吧，月入百万不是梦，怎么肿么好喝。”说罢便嘻嘻地对着外婆笑。
“那你待会多喝一点。”外婆拌着面糊，将切碎的葱一半一半地拌匀，让每一粒葱碎都裹满面糊。
“拿一下那个鱼膏”，外婆用眼神示意李与手旁的一个小盆。李与把鱼膏递过去，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婆把鱼膏和葱糊拌匀。
外婆把刚刚腌制的处理好虾线的虾拿出来，吩咐李与把它们切碎。李与拿出砧板边的菜刀，边剁着虾肉边顺口问：“阿婆你加来什么腌的啊，每次做出来都香迷糊死我了。”
外婆滴了几滴芝麻油到饼糊里，“哎呀，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一次了吗，先是最基本的酱油，然后……”
李与专心的剁碎虾，又一次没太留神外婆讲了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就忘了。
潜意识觉得到时候自己出去住了想做饭了再来问也不迟，现在问问就是想和外婆说说话。
外婆把粒粒分明的虾加进饼糊里，拿起碗中剩下的腌汁倒进去搅拌，面糊的稀稠度刚刚好。
热完锅里的油，外婆开始炸鱼虾饼。李与自己啃完一个梨又蹦跶地去洗多了一个梨，削完皮切块，拿了一块大的递到外婆嘴边：“阿婆，吃梨。”
外婆边吃边说：“你先去外面看电视吧，我炸完这个，炒个青菜，很快就好了。”
李与走出来抱起元宝狂撸，你怎么这么大了呢，刚开始你来的时候还是小小的。饱着元宝回到外婆的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
电视里放着动物世界，厨房里浓郁的香气飘出来；窗外的树刚出新叶，投下太阳的影子送回给大地；鸟声轻鸣，天还不大热，室内尤为舒服凉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长对话2: Face to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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