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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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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崖的表白以严盛夏一个流着鼻涕的大喷嚏告终。他怨念地扯了张纸巾擦鼻子,又不想传染给他,不舍地推开他说:“你去睡吧!”
余知崖难得调侃:“真不要我留下来?”
“我不想边留鼻涕边和你做。”
……
余知崖难得老脸一臊,避开他的视线,说了句“睡吧”,走出了严盛夏的卧室。
严盛夏孤枕独眠两晚,第三天早上五点多起来上完卫生间,熬不住溜进了余知崖床上。
余知崖闭眼睡得正熟。严盛夏上床躺到他旁边,盖了一半被子。门外透进来浅浅的日光,能看出余知崖的侧脸轮廓。严盛夏侧身将手枕在脑袋下,静静看着他,手指随意地拨动着散在枕头上的发丝。
他想起第一次在余知崖家借宿,当时15岁。那天下午上课他就感觉很不舒服,强忍着没请假回家,因为和余知崖约了晚上去看复联。放学后,他在路边等了一小时,打余知崖电话没人接。六点多余知崖匆匆赶来了,说是有急事刚处理完。那时离电影开始只剩半小时,没时间吃饭。余知崖买了一桶爆米花给他,说等看完电影再带他去吃。
严盛夏吃不下。他连电影都看的晕乎乎,情节连不上,就记得稀里哗啦一阵打,吵得他头越来越涨。大约两小时后,他实在难受得不行,借口去卫生间,一个人走到影院大厅沙发里坐着。
过了会儿余知崖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儿。严盛夏说在大厅。余知崖就走了过来。
他才注意到严盛夏脸色红得不正常,伸手一摸额头,很烫。余知崖一边懊恼,一边拉着严盛夏直接去了医院。因为发烧超过38.5,医生给挂了两瓶盐水。余知崖本来让他直接住院,他死活不要,说吊完就回家。余知崖就去医院附近的饭馆里给他买了粥,陪着他挂完盐水。
从医院出来已经十一点,余知崖送他回去,路上问他家里有没有人在。他说他爸妈去四川了,他哥在美国,家里就陈嫂在。余知崖在红绿灯前多停留了几秒钟,直到后车按了好几下喇叭,才掉头说去我家吧。
把一个生病的小孩落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保姆照顾,余知崖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可怜。
严盛夏那时还没什么感觉,说我没带衣服。余知崖就顺路去便利店里给他买了新内裤内衣,又在他洗完澡后将外衣外裤扔进洗烘一体机里,方便隔天穿。
真正让严盛夏感觉不一样的,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余知崖拿着耳温枪坐在他床边给他测体温。探头钻进耳朵时不舒服,严盛夏醒了过来,听见他说了句“别动。”
严盛夏就侧着脑袋看他。余知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专心致志地盯着体温计。他一手捏着严盛夏的耳垂,另一手按下耳温枪的按键,等着发出“嘀”一声的结束音。
除了陈嫂,没有人对严盛夏这样做过。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严盛夏都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陈嫂会给他请医生、测体温、拿吃的,但陈嫂不会陪他看电影、不会带着他去玩、也不会在日光渐明的早晨穿着睡衣坐在他床边。余知崖做的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
严盛夏一瞬间觉得这个小房间真好。
那种“好”大概就是巨大的满足感,就像他现在躺在余知崖身边,世界在这一刻停止就可以了。
严盛夏越想心越痒,手不安分得从头发转移到了余知崖的脸颊、嘴唇,一路骚扰过去。余知崖本来就是半醒不醒,此时不胜其扰,闭着眼睛,抓住他的手挪到一边。
“余知崖?”严盛夏的声音甜得发腻。
余知崖嘴角微微上翘,不回他,假装还在睡。
“余知崖,你现在在做梦。”严盛夏侧着身,继续诱哄着说,“我在你梦里,所以怎么做都没关系。”
余知崖身上有些发热。他摸着严盛夏的头发,低声叫了句“小七。”
严盛夏抬眸看他。
余知崖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来的路上他其实什么都想过。他们之间,前99步一直都是严盛夏在走,如果他不迈出最后一步,可能会一直停留在第99步。可如果他迈出最后一步,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要回头吗?余知崖瞬间否定了。没有严盛夏的生活也能过,但有了严盛夏,这世界才不是那么淡然无味。
他缩回手,盖在眼睛上,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没什么”,默认了严盛夏的这场“梦”。
......
日光穿过白纱帘,渐渐照亮床上的人。严盛夏覆在余知崖身上,被强大的心里满足感和愉悦感淹没。他如同一个费尽心力后凯旋而归的征服者,轻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