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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酒楼 ...

  •   战车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而绝望主要群体是乔里纳带来的十名队员,毕竟让任务经验为零的新人接B级委托,听着就不妙。
      红娜忍受不了车里压抑气氛,来回扫视,还是决定和看起来温和的阮深邯聊聊。
      至少她比她旁边的冰块好说话。
      “龙雾前你是做什么工作?”
      阮深邯此时正努力逗唐嘉缊说话,一时之间没反应她在问谁,没有回答。
      隔座“冰块”看着红娜的脸逐渐怪异,车座下的作战靴轻踢阮深邯小腿。
      阮深邯回神,“你要干嘛?”
      唐嘉缊懒得讲话,眼神往红娜那一瞟,立刻收回目光,仿佛红娜是什么至尊垃圾,多看一眼都嫌脏。
      红娜:“……”能嫌弃得稍微隐晦些么?
      好在阮深邯不是真没听见,翘着腿微笑道:“我说你会信?”
      红娜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欸,那有什么,谁还没个奇葩,就我以前还做过非正常职业助理。”
      “督军道锦衣卫。”阮深邯撑着头,面色渐沉,“日子也真快,明天是我的祭日。”
      红娜:“……”你两说话怎么一个比一个恐怖?
      眼见气氛越来越趋向沉默,阮深邯开口挑起一个新的话题。
      “我很好奇,你们一直在强调龙雾有多危险,但谁能解释下这到底是什么?一场盛大恶作剧?”
      “谁知道,龙雾又不是网上那些末世小说有规律可循,”红娜被逗得笑一下,转而收笑,伸手比了个缝说,“它是无规律地吞噬陆地和压榨人类生存空间,迫使我们不得不迁移地下千米。”
      “末世降临还给囤物资时间?”阮深邯浅笑,“它居然如此好心。”
      “覆盖时间拉得长,没人信而已。”
      唐嘉缊闭目养神,抽空说了这么一句。
      阮深邯一听,兴致勃勃问道:“后来怎么又重视起来了?”
      红娜却摇头,“不知道,据我所知是联合国会议上某国提出龙雾出现伤人倾向,要求建造庇护所躲避。”
      “辞城南部。”唐嘉缊不知何时清醒,身子陷进柔软棉绒里,侧面只看见一双墨绿色眼睛。
      “重州中心医院曾接到一例濒死患者。他无法自如呼吸,而检查结果只是呼吸系统严重损伤,抢救无效死亡。”
      “不对吧,病例事件新闻从未报道,此后官方也没发布任何危险警告,”红娜反驳她,“如何算作重视原因?”
      唐嘉缊转头看过去,手掌托着头,语气淡漠:”你说完了?因为此次病例死于呼吸系统损伤,造成损伤的成因却检查不出,于是医院在征得患者家属同意后,压下舆论申请秘密研究。”
      阮深邯听后了然,又冒出新的困惑。
      “照你的说法,龙雾会严重损伤呼吸系统,那应该不止一例病患吧?”
      红娜冷哼一声,怒气冲冲抱起手,“当然不止一例,但他们将龙雾感染当做寻常小毛病,传染给不少人!给后续救援排查徒增困难!”
      唐嘉缊无视她冲天怒意,慢悠悠接话:“因此每城有规,凡涉龙雾,无者为先。”
      此话一出,车内安静,红娜及众位队员惊疑不定地看向她,乔里纳的视线则更加玩味。
      阮深邯不解:“你们在做什么?”
      红娜僵硬地转回视线解释:“凡涉龙雾,无者为先。是雾师和鉴巫师内部才知道的规矩。你们两个不是新人?!”
      “额……”阮深邯为难放下手说,“我是真新人,嘉缊我不清楚。”
      唐嘉缊听见她们在聊谁,默不作声从作战服口袋里夹出一枚中级鉴巫师勋章亮在众人眼前。
      白银镂空勋章周围一圈麦子样式,凶兽饕餮盘踞中心,唐嘉缊三个字端端正正刻最下方。
      唐嘉缊的作战手套纯黑,中级勋章银白,衬得手套下暴露的手腕苍白漂亮。
      “我#,中级鉴巫师,倾吞!”一个队员没忍住爆了粗口,
      而其他人在他吼完这句后也傻了,愣愣盯着唐嘉缊裹在作战手套的手上那枚银白鉴巫师勋章。
      “哟,没想到我们队里有个鉴巫师宝贝。”乔里纳轻佻道,“真是令人兴奋的消息。”
      唐嘉缊冷冷地看着他,手掌合拢收回勋章,摸出软性墨镜带上就倒进椅背睡觉。
      阮深邯知道她有些嗜睡,悄声说:“说话小点声,嘉縕睡着了,她脾气不太好,说话尽量不要吵醒她。”
      知道唐嘉缊是中级鉴巫师,车上一众队员捂紧自己的嘴点头。
      乔里纳不怕死地继续作死,“我就不消停,她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柄飞镖闪着银光擦过乔里纳侧脸,留下淡淡一道血痕。
      “听不见人话是么,再嚷嚷,直接削脑袋。”
      被削的乔里纳:“……”
      飞镖被偷走的阮深邯:“……”
      观摩全程的队员:“……”
      好勇的中级鉴巫师!!!
      唐嘉缊削完人困劲上来,撑着精神把飞镖塞回阮深邯手里,头一歪靠着她睡觉。
      阮深邯收拢掌心,将飞镖放回武器口袋,小心把唐嘉缊放回她自己的座位。
      “刚刚就警告过你们,不要试图惹她生气,否则后果自负。”
      她语气太过森然,乔里纳心里发毛,稍稍收敛了自己轻浮神色,老实转回副驾驶。
      “一新外人而已端谁的架子。谁先死都还是未知数。”车后的一个小队员不服道。
      红娜被气笑,往后走用手肘卡住那个小队员脖子上提,说:“小兄弟,她可不是新人,中级天赋鉴巫师,你当一辈子入门级雾师都够不着人家的门槛。”
      “哦?鉴巫师和雾师还有区别?”阮深邯坐回原位,重新扣好被扯开的安全带顺口问道。
      “当然有!还不小!”红娜放开那个队员兴奋的说,“咱们同级雾师比鉴巫师还多一个能力,战斗力强。他们鉴巫师战力弱,进了龙雾就是脆皮,死得很快,而且还没啥特殊的能力自保。”
      但话锋一转,红娜唉声叹气,那叹法活像深宫怨妇,“可跨级就不一样了,隔一级鉴巫师就会莫名比下级雾师强上一截。”
      红娜在旁边叽叽喳喳,但阮深邯听得走神。她想起来傅长春交给她的病理检测报告结论——顶级雾师天赋。
      这算不算开挂?
      ★★★
      车窗外,深蓝色海洋轻烟舞荡,车厢内只听见两栖战车螺旋桨的搅水声和安静呼吸声。
      唐嘉缊下午睡得久,阮深邯精力好都不困,就并坐静静听海浪翻涌。
      阮深邯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道:“关于这场龙雾,我总觉得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没有证据。”
      “你想太多。”唐嘉缊透过车窗看向海面,只看见漆黑夜色和白雾,“鉴巫师与雾师只是同源不同宗的区别,都要受到龙雾浸染,受灾时间决定了天赋高低。能力就是那条职业分界线。”
      阮深邯:“鉴巫师地位很低?”
      唐嘉缊:“恰恰相反,鉴巫师比雾师更有用也更稀少。毕竟龙雾浸染的不是止人,还有物品。污染物雾师是无法鉴别的。”
      阮深邯:“不止人?鉴巫师才能看出来?”
      “嗯,这儿不方便多说,之后再给你解释,现在重要的是雇佣任务和某人‘安全’。”
      阮深邯抬手揉揉太阳穴说:“让红娜帮忙,我下午试过她,可以用。”
      唐嘉缊摘下墨镜回眸,上下打量道:“怎么试的,红娜不像是会轻易把心思吐露给除自己以外的人。”
      “用了点平时审人的技巧。”阮深邯环手道,“给乔里纳两百年都看不出来红娜想造反。”
      阮深邯说话的时候余光盯着乔里纳的方向。尽管从她自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乔里纳的后脑勺,但她知道乔里纳已经起了疑心。
      阮深邯向唐嘉缊一眨眼睛:可以再加把火。
      唐嘉缊很上道,一明白她的意思就演上了,“我觉得你想太多,别人造不造反你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乔里纳是他们队长,他们想什么自家队长不知道?”
      “谁知道他的脑子够不够用。”
      阮深邯拉上车座间的深色隔帘时说。
      ★★★
      阮深邯猜的不错,乔里纳已经起了疑心,在她们拉上隔音帘后,他默默从副驾驶抽出匕首,驾驶座的人抬手摁住他的动作淡淡道,“杀了红娜可以,但那两个女人你绝不能动,余音绕梁选择了她们。”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家底被两个女人挖空?”
      乔里纳暗暗和驾驶室男人较劲,男人的手稳得纹丝不动,反倒是乔里纳憋红了脸,气得破口大骂。
      “她们不能死,极绕梁核心需要载体运转,极余音核心已经认主,死了任何一个,老板轻易饶不了你。”
      乔里纳放弃松开匕首,男人也放开他。
      乔里纳负气坐回去:“我不喜欢超脱掌控,他们我不会再留,这次委托任务就按老板意思,送他们下地狱。”
      而隔音帘靠近车窗,直线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位置,介讯机隐形摄影机正对他们。
      唐嘉缊一帘之隔内戴着隐形传音耳机冷笑:鱼儿终于上钩了。
      ★★★
      凡涉龙雾,无者为先。
      因为这条国际规定,他们这些执行雇佣任务的雇佣兵每次入城都像偷渡一样,不走官方道,净往□□钻。
      两栖战车缓缓停靠在西雅城外,乔里纳招呼他们下车。“战车开不进城,只能停在这儿,到兰布拉街的路得自己走,拿好武器不要掉队。”
      “其实可以走官方道,核验麻烦点而已。”唐嘉缊检查索米KP31冲锋枪机动性时说,温热气息在透明面罩上形成一层白色,模糊了面容。
      “一定要带氧气罩?这么沉一身死亡率不高才真有鬼。”阮深邯扯着氧气管子抱怨,听闻另只手一甩,将AWM狙击枪甩上背,一挑眉道,“官方道和□□有区别?”
      唐嘉缊伸手把她的手从氧气管子拍开啧道,“不要扯坏了,龙雾里的成分复杂,其中部分含致命毒物,会死。有区别,官方道允许搜查,只要户主同意。”
      “这么好用他们为什么不办?”阮深邯饶有兴致靠在车后备箱问。
      唐嘉缊推上冲锋枪栓,发出“咔嗒”一响,闻言回眸应道,“核验证明属于一次性消耗品,而且这东西只能在国际拍卖场做,伪造不来,等的时间长,花费也高。”
      “乔里纳又不蠢,□□同行不超过十人两万,超过按人头算,一人一万。这样纯利润他都有十六万,他为什么费功夫申请核验证明卡。”
      阮深邯笑而不语,掌心抚过绑在腿外的匕首柄。乔里纳和男人在车上的对话她其实听了个大概,且不说他和唐嘉缊之间的矛盾,光是想杀了她这件事他就该死了。
      谁让这隔音帘隔内不隔外呢。
      阮深邯心说。
      十五分钟后,十二个人检查完毕正式出发,乔里纳引着他们小心翼翼饶过西雅城官方城道,摸到城墙东南方位,乔里纳抬手叩三声城墙。
      墙面随即裂开一人大小,一个声音询问:“来者何人?”
      乔里纳:“回家的异乡客。”
      那声音又问:“下地狱路,多少生者?”
      乔里纳:“十二。”
      那声音:“嗯——,生者留下买路财,即可回家路。”
      乔里纳也不废话,直接扔了一沓纸钞进去,在甬道里沉沉一滚即没了声。
      背后众人低呼。
      红娜去拱阮深邯,悄声说,“我还是头回见自动收费的□□。新不新奇?”
      “还好。”阮深邯打了哈欠说,“不是说龙雾会改变物体性质吗?这墙在雾里待了多久,改变不正常?”
      红娜:“……”佩服你作为新人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不是说各大城的公民全部转移进地下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走□□?”一名队员说。他显然是第一次做B级委托,慌得不行,整个人都快抖成筛糠。
      阮深邯见状,一拍他的肩说:“你们队长没有申请官道,没有验证哪个城主乐意放人进城?”
      那个队员明显更慌。
      唐嘉缊睨着她,“他们没什么大用,还会拖人后腿。”
      阮深邯把唐嘉缊推到人群中,附在耳边道:“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唐嘉缊:“……”吃得哪门子醋,嘴欠的神经病。
      开玩笑时,乔里纳的呼喊传来,“还闹,下去了,过会它就要自动关门了。”
      阮深邯笑着应他,“好的,乔里纳队长。”,而她正经不过三秒又朝唐嘉缊挤眉弄眼,“走不走?”
      唐嘉缊:“能不能消停?”
      阮深邯:“不想怎么办?”
      唐嘉缊:“重新投个胎。”
      阮深邯:“拉上你一起我就很乐意。”
      “……”唐嘉缊闭嘴冷脸看着她,迅速思考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能看上阮深邯这个爱招惹自己不高兴的东西。
      待二人过去,乔里纳已经带着好几个人下饺子似的下去了,还有几个在道口跃跃欲试。
      阮深邯拉住一个,唐嘉缊不客气直接往其中一个腿弯踹,把人家直直踢跪下。
      “我去,不是你们两个干什么?”被踢那个愤愤不平,“做任务呢,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阮深邯熟练压下手里那个乱动的大男人,抽空回道,“等两分钟,他们没出事再下。”
      唐嘉缊单膝压着队员后颈,冷冷吐出几个字,“他要杀你们。”
      话音一落,她明显感到膝下队员的颤栗。她满意这样的反应,昭示着这两家伙不会在妨碍她们做任何事。
      警告十几秒后实现,漆黑甬道里模模糊糊传出惨叫,空洞洞的回音久久不息。
      那两人怕得更狠,腿直打颤,哆哆嗦嗦地摆手,话语也是颠三倒四,“我们不去了,不去了。绝不拖后腿,绝不。他真的想杀我们……”
      “可以了,恐吓适度。”阮深邯拉开唐嘉缊时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嘉缊懒得再开口,两人一前一后跳进甬道。
      一阵天旋地转后,阮深邯出现在一间奇怪的卧室里,双手被反绑在床头架,身上的衣物被换成说古时异域舞装,周围的桌面摆着酒水琵琶,怎么看都像是妓女被迫侍寝的戏码。
      阮深邯还不知道乔里纳挖了什么坑给她们跳,但直觉这间古时卧房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好在绑她的绳结并不是天下罕见的类型,手指卡进红绸缝隙,一勾一扯就解得了。
      “到底给我整的这出戏,道具倒挺逼真。”阮深邯揉揉勒红双腕道。
      “姑娘睡得可真久,冷落了我这么些时候。”带着恶鬼面具,衣着花纹繁复的男人推开门进来,话里颇有埋怨意味。
      阮深邯真的有被气笑。
      “千年前朝老古董,21世纪还和我玩封建迷信,你是没读过书还是把脑子扔昆仑山了?”阮深邯摁着直接打的念头微笑损人。
      男人不说话,径直走到床榻对面落座。霎时轻纱垂幔飘荡,烛火摇曳。
      等烛火恢复正常时,床边红色帷幔被放下,两人被帷幔隔开。阮深邯对这样的局面可太满意,随意仰躺在堆起被褥上道:“你是山海经里的妖怪。我猜得没错吧,识歌舞的帝江?”
      帷幔外的男人明显有些惊讶,歪头道:“原以为这次贡品是个蠢笨漂亮男人,没想到是位聪明的小姐。”
      “帝江,在别人地盘里讨生活不容易吧?”阮深邯慵懒靠着被褥问。
      帝江没有回答她,却说了和她预想完全不同的话:“生活在三岚街谁不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阮深邯微微一惊,随即压下古怪,保持着自己的套话节奏问,“那帝江先生有没有兴趣浅浅合作下呢?”
      帝江却道:“那姑娘何不掀帘而谈,这不显得你诚意足些?”
      “掀帘?”阮深邯仰头笑着,“笼子里的金丝雀要乖。这道理,你该比我懂。”
      房间安静下去,两人对面而坐,人影绰绰,心里各怀鬼胎。
      阮深邯:刚到手的免费背景人。
      帝江:新送上来的贡品只有一个合我心,玩玩也无妨。
      他抬手掀帘,里面的阮深邯拽着一段帘子窜出来。
      十分钟后,红绸绕着帝江捆了五六道,结结实实给捆椅子上。
      “还玩吗?帝江?”阮深邯踹踹椅腿问。
      帝江:“姑娘真是好手段,性子刚烈得很。”
      阮深邯扭着关节,“咔咔”作响,“若不说出一点令我满意的东西,我倒是不介意毁了这里。嘶……我记得书里说帝江死于开七窍,要不我也试试?可惜手边没带凿子。”
      帝江此刻有些慌乱,忙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不瞒你,只求你别杀我或者毁楼。我还要交供奉的啊。”
      阮深邯转着手里顺来的小刀,问出第一个问题,“龙雾是什么?奉劝你好好回答,否则别怪我放火烧了你这木楼。还有,不要趁机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帝江见刀就一哆嗦加脸疼,缩缩脖子讲起十几年前的旧事。
      “十二还是十七年前了?时间太久远,我有些记不清。只记得那天有个奇女子捧着一卷竹简和我们说,我们自由了,不再受世界规则影响,可以随意出现人世中。”
      “奉劝你讲详细点,什么样的女子,书卷为何模样?”阮深邯倚靠床梁,低眉整理制服帝天时凌乱的装扮,烛火在她身旁无声摇曳。
      “何女子不知,只知她手中的那卷竹简是山海经原卷。”帝江语速极快道。他剧烈挣扎着,衣纹上的黄红色帝天本相若隐若现,椅子随他动作砰砰作响,“再后来就是你们人间耳熟能详的白幽灵案!还需要我解释什么!”
      阮深邯摩挲小刀握柄的花纹,烛火将本就白的面庞渡上一层阴森,她语气极轻的道,“话要说明白,白幽灵案详情呢?”
      帝江在那自言自语碎碎念:“你们人间的十余年悬案,居然来问我一个吃民间供奉的山海妖怪,还要不要脸……”
      “详情呢?”阮深邯不耐烦又问一遍,小刀在指尖转过一轮,威胁意味明晃晃地吊在帝江面前。
      “传闻是一个实验室发生大爆炸,实验原料泄露,液体合成原料顺地势进入河流参与水循环导致水体不可逆转污染。”帝江语速飞快,生怕自己说慢了阮深邯一不高兴真放火烧他的楼或者给他开七窍。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再多也没有,另外那些的级别就不是我能碰到的了。”
      “嗯。”
      阮深邯见从帝江这也诓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收起小刀问,“我随身带进来的衣物和枪呢?”
      “出门右手第四间杂物室。”
      阮深邯刚准备提着裙摆跨过门框时,想起什么般说,“我的舞服是谁换的?”
      “提线傀儡。”帝江如实答道,他看她要走连忙追问,“这绳结怎么解!”
      阮深邯的闻言,回眸轻笑:“放轻松,我根本就没有绑那么紧,它已经松开了。”
      “我……”帝江盯着阮深邯的背影紧急撤回一句脏话。
      帝江的酒肆楼分七层,层层华美,金玉装饰随处可见。红楼帷幔,轻歌燕舞,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客搂着娇俏女子撞进帷幔,娇声不绝。
      阮深邯一阵厌恶,快步走到第四间杂物室,肩膀却被人轻拍。那人道:“别回头,直接进。”
      “嘉缊?”阮深邯推门进去。
      她虽然惊异于唐嘉缊如何找到酒肆楼,但眼下唐嘉缊却并不打算和她多谈这个话题。
      棕红色门扉被紧随其后的唐嘉缊关上,屋内陷入漆黑。
      只有木门边出现暖光,是唐嘉缊划开了火柴,点上门边木柜的蜡烛。霎时房间内亮起微光,却不足以照亮全部。
      “阮深邯,找几盏灯点上,蜡烛亮度太低。”
      唐嘉缊一手护着烛火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光线照到阮深邯时闪烁着金灿灿的颜色。
      “你穿件异域舞服做什么?”唐嘉缊细细打量那些金线纹路走势得出结论,“你要卖身了?身价还不小啊。”
      语气里满是薄凉和嘲讽。
      脸黑成锅底的阮深邯借助那点微光从身后杂物堆里挑几个看着还能用的煤油灯递过去,才道:“是挺有钱,这座楼的管事帝江。日进斗金的主。”
      唐嘉缊闻言,点灯的手一顿,融化的蜡油险些滴在自己手上,多亏阮深邯眼疾手快把蜡烛拿开才幸免于难。
      “小心点……这是什么?”阮深邯的鞋向后退时踩着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
      她持着烛台向下照,伸手将东西捡起。
      唐嘉缊听到动静从桌另一侧绕过来问:“你找到了什么?”
      “摸着像笔记本。”阮深邯捡起来时说。
      阮深邯将烛台放在桌上。刚才唐嘉缊只点着一盏灯,其余灯盏全是坏掉不能用的,即使调到最亮,仍然不足照亮屋中全貌,但足够她们看清书页上的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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