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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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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大安国君的密信便被传到了云启手中。云启亲自拆开来看了一眼,便忽地将那密信摔在了地上。
“卑鄙无耻!”
躺在地上的密信原是一纸婚贴,上面赫然写着“安正、云舒”两个名字。
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云启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婚贴,忙一个手势发动玄力将那婚贴烧成了灰烬——云舒的名字绝不能让他人看到。
入夜时分,云启欲潜去大安皇宫找安正问个清楚,刚想借助玄力,却感觉一阵强烈的头晕猛然袭来,身体顿觉虚弱无力。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躺了下去,意识竟愈来愈模糊起来,不多时便陷入了昏睡。
待他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他晃了晃自己的头,已全没了昨日的眩晕之感。
“许是近来思虑过重,有些劳累吧?”云启正沉思着,门外再一次传来了大安义正军兵临城下的消息。
“来得正好!”云启愤然起身,冲出了玄天殿。
……
天阴郁而沉闷,雾气弥漫,没有一丝风。
云启矗立于玄狐城门之上,俯视着眼前在雾气中望不到边际的义正军。用尽全力朝安正喊道:“陛下执意要开战么?”
“朕今日誓要与你玄狐王决一死战!”安正义正言辞的回复响彻大地。
“哈哈哈哈……”云启先是肆意狂笑了一番,又紧接着狂傲道,“与孤决一死战,又何须带这十几万的兵力一起陪葬?不如就只你我二人,孤也不用玄力,我们来个公平对决,敢或不敢?”
“有何不敢?!”
说罢,安正命令副将带兵退至十里之外。云启亦命人紧闭了城门,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待准备就绪,二人便开始了激烈的生死对决。
安正前几年在外闯荡,又带兵多年,武力精进不少,已与不用玄力的云启不相上下,二人连续打了几十个回合,却仍不见胜负。
渐渐地,二人都已近筋疲力竭,云启年少,体力稍强于安正,在最后关头成功制服了安正。
正当云启的剑指向安正的脖颈欲宣布胜负之时,一支暗箭突然朝他袭来。
方才与安正的比试已使他有些精神恍惚,关键时刻,正欲发动玄力抵御暗箭,一阵猛烈的眩晕感又突然袭来。
霎那间,云启心生不祥之感,深感疲惫的他竟鬼使神差般绝望地闭上了模糊的双眼……
然而,他等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难道只是幻觉?
待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安正正口吐鲜血挡在他身前,那久违的笑容苦涩而又温柔,似寒冬里一缕罕见的暖风拂过悲伤的冰雪,这冰雪融化成了一地的汪洋,满载着无尽的悲伤四处漂泊。
“安正……”云启喊着,声音沙哑而哽咽。
“别多想,该死的本能反应罢了……放心,死不了……”安正一只胳膊绕过脖颈,稳稳握住那支插于背部的暗箭,狠狠将其拔了出来,巨大的疼痛使其突然倒地,口口鲜血喷涌而出。
云启还未来及上前查看安正的伤势,又一支暗箭朝这边袭来,他欲以剑抵之,却发现自己浑身已是酸软无力。
千钧一发之时,忽有一人似从天而降,挡在二人前方,手握长剑,以一己之力抵抗着一支接一支的暗箭。
“琛王?!”云启惊呼,着实未料到十恶不赦的琛王此时竟会来救他二人于危难。
“别误会,老臣只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琛王说罢,暗箭也跟着停止了进攻。
他朝着暗箭飞来的方向大喊一声:“耀儿!算计老子的人,你可是拿下了?”
众人期盼之下,雾气弥漫之中,隐约走出来两个身影。后人将剑抵于前人脖颈之处,二人渐行渐近。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对着琛王道,“恐怕要让琛王失望了!”
众人定睛一看,喊话的竟然是青隐,而被他制服于剑下的正是玄耀。
“父亲,是孩儿无能……”玄耀垂头无地自容道。
“果然是国师苑!”琛王怒目而视,“青隐!放了耀儿!有本事冲本王来!”
“冲你来?”青隐轻蔑一笑,“本以为琛王一心与大安交战,可以借你之力除掉大安以及我们万人敬仰的玄狐王。可惜啊,你也是个不成器的孬种!于我而言,琛王还有何利用价值可言?”
“青隐!孤把你当兄弟,把你当最信任的人,你却一心想要孤死!为何?!”云启痛心疾首地发起了质问,却感觉此时的自己虚弱得连说话都开始有些有气无力。
“兄弟?我没有兄弟!”青隐突然变得激动,抵于玄耀脖颈的剑不经意凑近了些,渗出一道刺目的鲜红。
“别激动!”琛王见状,忙紧张道,“你放了耀儿,本王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哈哈哈!好啊,那你就替我杀了他!”青隐指着琛王背后的云启道。
“不要啊!父亲!别听这个疯子的话!”怕父亲一念之间酿成大错,玄耀奋力劝阻着。
琛王没有回应,沉思了片刻,突然便转身一剑刺向了云启的胸膛。
虚弱不堪的云启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琛王,不敢相信刚刚还救他于水火的琛王竟转眼就要杀他。
“得罪了,大王,您玄力无边,伤口又能自愈,就行行好,让老臣救救自己唯一的儿子吧!老臣愿以死谢罪!”琛王恳切地说罢,又即刻将剑拔出,狠狠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父亲!不!”玄耀撕心裂肺地喊着,奋力挣脱着青隐的控制,见此情景的青隐也便不再拦着,任由他向琛王狂奔而去。
云启倒地,当他想试图发动玄力愈合伤口之时,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你的伤口……”安正捂着他那从背后刺穿的胸膛上的伤口,虚弱而关切道。
“哈哈哈哈……”青隐又是一阵狂笑,“别白费力气了,你的玄力已经没用了!就等着受死吧!”
……
大安皇宫内,随着云启玄力的消退,云舒感到一阵阵眩晕,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一幕幕场景。
曾经被玄力封印的记忆接踵而至。欢喜,悲伤,痛苦,纠结……种种深刻的感受不断强烈地冲击着云舒的大脑。
万般感受如尘埃般翻腾了许久,最终尘埃落定,云舒心中唯剩下了对云启的牵挂。即便心中仍有无数谜团,但当往事再在脑海中重演一遍过后,她终于看到了一直以来她未曾看到过的云启对她默默的守护。
云舒忽而喜极而泣,又忽而失声痛哭……
……
玄狐城门前,形势正异常严峻。
“大补丸?”云启猜测。
“没错!那大补丸可是我精心为大王您研制的!还记得吗?最开始的大补丸是苦的,因为里面有牵魂草!我在里面放了特别的药材,可以让药性在体内滞留数日。
“而之后改良过的大补丸之所以是甜的,是因为里面有萦梦花!两者结合,正好可以压制大王的玄力!
“怎么样?如此完美的计划,大王可还满意?”
青隐得意地说着,脸上带着阴森可怖的笑意。见云启未做应答,脸色变得有些不悦,继续道:
“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唯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大安人,另一个就是你——玄!启!
“要说完美,还得感谢你大安的好兄弟啊!多好的兄弟!哦,不,是多好的国君!执意要不顾兄弟情面不自量力地为自己的百姓报仇雪恨,这才让我有了这么好的时机一举两得!哈哈哈……”
云启看着昔日纯真无邪的青隐如今这幅狰狞的面孔,心痛道:“大婚之日的毒也是你下的?”
“没错!是我!可惜啊,那次算你走运。”事到如今,青隐毫无遮掩之意。
“没想到你从那时就已经想要孤死了!”
“是!我早就想要你死了!还有,还记得你那个亲爱的养父云大将军吗?可怜的云大将军中了蚀骨之毒,生不如死……还是大王您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毒也是你下的?”云启痛心疾首地问道。
“对!就是我!真是一场好戏啊!哈哈哈……”
“为什么?”云启眼神里闪烁着痛心与失望。
“想知道为什么?”青隐轻哼一声,“那就去黄泉问你那亲爱的父王去吧!”
说着,青隐从背后拿过弓箭,对准了云启。
安正见势不妙,忙引燃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向义正军发起了求救信号。
然而,此时的云启受了重伤,已无抵抗之力。安正亦是自身难保。玄耀正怀抱着奄奄一息的琛王沉浸于悲恸之中。即便安正已发起了求救信号,十里之外的义正军也万万不可能及时赶来相救。
“没用了,垂死挣扎!”见到求救信号,青隐轻蔑地说着,把箭射向了云启。
突然,天空中一声长啸,只见一只雄鹰展翅滑翔而过,直达云启身前,为其挡下了那支飞来的箭。
“阿风!”云启大喊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驯养的飞鹰便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
“还真是命大……”青隐有些不耐烦,又开始准备搭弓射箭。
“够了!时机已到!”
然而,云启却突然起身,面露威严之色,如山般屹立于青隐面前。胸膛处的伤口竟也在眨眼间愈合如初。
“怎么会?你分明中了我的毒,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药效最短也可持续数日……”见状,青隐不可思议地连连摇着头,一脸恐慌。
“的确,孤是中了你的毒。不过,早在大婚那次王妃中毒之时,孤便从大国师那里要了解药。”云启云淡风轻道。
“他竟给了你解药?我怎不知?”青隐吃惊道。
“看来,你所做的一切,你师父全不知情。”云启心里有一丝庆幸。
“不要跟我提他!”青隐激动道,“玄启!孰胜孰败还无定论,别高兴得太早!”
说罢,青隐从怀里掏出一把短笛来吹响,城门顿时被打开,无数玄狐军怒吼着如滔滔江水般奔涌而出。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哈哈哈,没想到吧?玄狐军真正的主人,竟然是我青隐!”
生命垂危的琛王听闻此言,竟突然来了力气,嘶吼一声:“不可能!本王亲手培养的玄狐军!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能听命于他人!”
“哦?是吗?那琛王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青隐说罢,一声令下,“给我杀了玄狐王!上!”
众将士竟真的都朝着云启冲去。
面对涌来的无数玄狐同胞,云启不愿累及无辜,遂发动玄力,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飞沙走石,众人都迷失了双眼,寸步难行。
云启靠着异于常人的听觉与视觉,趁机飞身一把擒住了青隐。
霎那间,风沙退去,乌云消散,丽日当空。众玄狐将士见青隐被擒,也纷纷跪地投诚于玄狐王。
青隐彻底败了,心有不甘地狠狠瞪着云启,被即刻赶来的玄狐王的侍卫押入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