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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国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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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已答应来作这一国之王,那孤总该可以踏出这道门了吧?”云启对还未反应过来的青隐道。
此时,他晦暗的人生中唯一的光就只有姐姐了。他一心想着去见云舒,看看她是否一切安好,告诉她自己的伤已无大碍,好让孤独无助的她在这背井离乡之处少一些伤怀;告诉她别害怕,他会护她周全。
“当……当然!”青隐激动得喜极而泣,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就连我师徒二人这等凡夫俗子都能通过内力打开这扇门,大王您自是没问题的!”大国师道。
“内力?”云启瞪着青隐质问道,“你有内力?你有内力却在孤面前装作手无缚鸡之力!你可以用内力,却诓骗孤你无法打开这道门!”
“大王息怒啊!”青隐慌忙跪地解释,“我即便有再厉害的内力,也不敢用在您身上啊!况且,我也没说我没有内力啊!不然您又是如何被我捡回来的……还有,我听命于先王,不能放您出去,外面危险重重,先王也是一心为了您好啊!您也不能怪在我头上……”
说话间,已又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罢了罢了!快起来吧……”云启被他说得竟一时觉得自己无理,也不好再追究,只好不耐烦叫他起身。
“大王拥有一身的玄力,别说这道小小的玄天阁的门,就是整个玄狐国,也没有大王您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大国师忙起身解疑道。
“那要如何打开?”云启追问。
“大王试着把身体里的玄力集中到手上。”大国师耐心提点道。
云启照做,只感觉体内滚滚力量如江河奔腾,果然,轻轻弹指间便打开了房门。
云启欣喜,刚欲出门去寻他日夜牵挂的姐姐,却被大国师喊住:“大王这是要去往何处?”
“不是说整个玄狐国没有孤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吗?怎么,孤要去往何处,还须向大国师您报备吗?!”云启故意拿出了王的权力来抵制大国师的阻挠。
然而终究还是徒劳。
“大王别忘了!先王刚刚驾崩,尸骨未寒!您作为先王唯一的子嗣,此时是否当在身前尽孝,主持大局,体面地送先王最后一程?!”
云启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大国师说得不无道理,而他亦放心不下姐姐,何去何从,一时难以定夺。
“大王!全国上下,包括那琛王以及他的结党们,可都看着呢!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此时您若抛下一切,那朝堂必定避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无数黎民百姓亦会生灵涂炭!”见云启难以定夺,大国师又是阵阵肺腑之言。
这些话深深触动了云启的心。血雨腥风,生灵涂炭!虽是在玄狐国土之上,可玄狐的无辜百姓亦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它云启断不能做到置身事外。
况且,那玄狐王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为了救他而舍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的遗愿,他总该还是要帮他实现的吧!
云启心中掠过一丝悲伤,像这冬日里肆虐而来的一阵寒风,身体隐隐有些蚀骨的疼痛,尽管他并不想承认。
“罢了!没有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却终究还是有想去而不能去的地方……”云启不禁在心中长长哀叹了一声。
紧接着,他缓缓转身,面色凝重而威严道:“拿王袍!”
“好!我这便去取!”青隐欣喜,很快便取了来。
这王袍通体黑色,隐约带着神狐暗纹,穿在云启身上更能彰显他的无上威严。头上的银白色王冠庄重而神圣。
待穿戴完毕,青隐又递过来一张古怪的面具。
这面具亦呈银白色,朵朵圣洁的雪花飘落于座座冰山之上,而仔细观摩之后亦会发现有数只白狐隐于其中。
“我来帮大王戴上。”见云启盯着这面具没有要接的意思,青隐忙殷勤道。
云启瞥了一眼,一脸嫌弃道:“必须?”
“必须!”二人异口同声道。
“为何?”云启诧异。
“王的身份是何等尊贵,王的容貌岂是能随意被外人所窥伺的?只有至亲至信之人才能一睹王的尊容!”青隐抢先答道。
“当真如此?”云启看向大国师,质疑道。
“当真如此!”大国师丝毫没有犹豫地给出了肯定。
“罢了罢了!”云启无奈地戴上了那怪异的面具,霎一看去,这一身的妆容,还真有了玄狐王的威严。
“参见大王!”大国师和青隐即刻同时跪拜道。
“这王当得还真是麻烦……”云启心里默默抱怨着,却不得不摆出一副王的架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平身!”
“谢大王!”二人庄重地行了个大礼,这才一同起身。
“大国师,接下来,孤当如何?”云启问道。
“先王驾崩的噩耗一早便已派人传达下去了,此时大殿内或已集聚了不少朝中重臣,还不知局面已乱成了何等模样。当下最要紧的莫过于大王您前去主持大局。”大国师面色凝重道。
“可是他们会承认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王吗?”云启担心道。
“他们敢!大王的身份岂是能被随意质疑的?!除非他们不想活命了!”青隐已开始愤愤然为王抱起了不平。
“大王不必多虑,所有玄狐人都知道,只有王才拥有玄力,若有人站出来质疑您的身份,您大可以随意施展出您的玄力,他们必定会信服。”大国师一脸淡定道。
“那若是问起孤的来历呢?孤总不能说是来自大安吧?”
“万万不可啊!若是得知大王您来自大安,那会被有心之人借此事来大做文章,难免挑起纷争!”青隐又先一步担心起来。
“这个简单。我就说大王您是先王早年间微服私巡期间与一民间女子所生,出生后不久母亲去世,从小流落民间。十八岁成年后因玄力觉醒而被我无意间发现带回了王宫。
“先王病重,然苍天眷顾,在其弥留之际得幸与大王相认,遂立下遗诏,传位于大王。”
大国师说罢,云启不禁对其竖起了大拇指:“大国师不愧为大国师,扯起谎来都这般天衣无缝!”
“大王谬赞了!”
说罢,大国师和青隐便带着云启去了大殿。
才走到途中,云启便听得大殿内一片吵吵嚷嚷,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大王膝下无子,如今突然驾崩,当务之急,是要商讨出一位德才兼备的王位继承人啊!”
“这还用商讨吗?自古本就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如今大王驾崩,自然应由其兄长琛王继位!”
“依老臣拙见,事关重大,不可如此草率,还须听取民意!”
“由琛王继位乃实至名归,您却在此谈及民意,莫非您是对我们琛王有所偏见不成?”
“何止是偏见,我看怕是别有私心吧?”
“就是!无论身份还是才能,琛王都乃是不二人选,这还有何可议的!”
“大王常年卧病,琛王多年辅政,勤勤恳恳,忧国忧民。若王位不传于此等勤政爱民之人,那还有何天理可言?”
“是啊!琛王乃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
“这琛王的势力果真不容小觑……”一路上听着大殿内的喧闹声,云启心里感叹着,不觉已到了殿门。
“大胆!大王在此,岂能容你们在此造次?”带路的大国师一条腿才刚刚踏入殿门,威严而洪亮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大殿,惊得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而当殿内群臣看到紧接着踏入殿内的一身王袍在身的云启,更是一阵瞠目结舌。
“这这……”
“大王不是已经……”
“怎么回事……
……
“放肆!见到大王还不快行礼?!”正当群臣议论纷纷之时,大国师一声呵斥,吓得群臣纷纷跪拜起来,唯有琛王没有动弹。
只见他缓缓走到云启面前,狐疑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突然厉声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大王!该当何罪?!”
“冒充?”
“此话怎讲?”
众人听闻此言,又纷纷起身上前追问个究竟。
“我与大王乃同胞兄弟,绝不会认错!此人绝非大王,况且大王确已驾崩,又怎会在此出现?”玄琛王爷笃定道。
“哦?琛王当真是对玄天殿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啊!”大国师的言外之意并非空穴来风,琛王确实早就在大王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也是为何他如此确定大王驾崩的消息是真实的原因。
“大国师过誉了!我也是关心大王罢了,作为兄长理应如此嘛!”琛王一番惺惺作态,惹得一旁的青隐故作一阵干呕。
“呦,那琛王这兄长这回可是有些失职了!”青隐阴阳怪气地说着,把遗诏塞给了他。
琛王拿过遗诏,扫了一眼,顿时摇头,脸色大变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先王遗诏!还能有假?”青隐高声道。
“先王未曾娶妻,哪里来的儿子?!”琛王质问。
“儿子?”众人惊呼。
大国师便把事先编好的故事讲了一遍,见众人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于是给云启使了个眼色。
只见云启抬手,轻轻动了动手指,大殿的门窗便哐啷一声悉数紧闭,大殿内顿时晦暗如夜。
众人一惊,还未来及反应,云启又一个手势,殿内烛火便已燃起,毫无章法地各自跳动着,众人站立殿中,身影也被这烛光映得影影绰绰,似在随之抖动。
“玄力!玄力!这是玄力啊!”
“拥有玄力之人,必是玄狐王在世!”
“苍天有眼!天赐我玄狐王啊!”
“天赐我玄狐王!”
“天赐我玄狐王!”
众人纷纷跪拜,不断持续的齐呼声响彻整个大殿,人声鼎沸的无人顾及之处,琛王满脸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