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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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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启被玄狐使臣们押送到了暂住的客栈,并被直接送到了二楼玄冰郡主的房间。
房间内熏香四溢,烛火舞动,泛着莹莹烛光的珠帘后,一个声音飘忽道:“都退下。”
“是!”负责押送的使臣应了一声,即刻退下了。
“冰儿,你打算如何处置他?”玄耀问道。
“兄长,你也下去吧!我要单独会会他。”珠帘内又道。
“可是,这小子还有点儿身手……”
“兄长,放心,他不敢。我若有何不测,我玄狐国会让整个大安国民为我陪葬!”
“没错!谅他也不敢!有何需要,随时喊我。”玄耀说罢,走出了房门。
“听闻玄冰郡主受到惊吓,昏迷不醒。怎么,装病这种小儿把戏,小时候未曾玩儿够?”云启矗立房中,双手被反绑于身后,不卑不亢地调侃道。
“都已是阶下囚了,还图一时口快?”玄冰郡主也并未生气。
“阶下囚?呵呵。”云启轻哼一声道,“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能给手下败将作阶下囚的还真是少有。”
“你!”玄冰郡主彻底按捺不住,猛然闯出珠帘,出现在云启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目,片刻后又突然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来,道,“不过是被绑了双手,毫无缚鸡之力之人,还有何颜面在本郡主面前提什么手下败将?”
“哦?是吗?”云启微微一笑,只眨眼间,手上的绳索便被撑断。云启将恢复自由的双手举于玄冰郡主眼前,晃了晃道,“你们玄狐人还真喜欢玩儿小孩子的把戏呢!”
“你……”玄冰郡主瞠目结舌,一时间无言以对。
“说吧!郡主请我来,有何贵干?”云启直截了当道。
“谁说是请?分……分明是绑!”玄冰郡主像是被看穿了心思,慌忙纠正道,“我绑……绑你来,可是要杀你的!”
“杀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云启走近一步,凑近郡主的耳朵,压低声音神秘一笑,继续道,“杀我?还要把我带到郡主自己的房间?”
玄冰郡主被这一言行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心虚道:“放肆!谁让你靠我这般近的!”
“难道郡主是想让外面所有人都听到?都知道郡主此番举动并非想要杀我?”云启不客气地反问道。
“别以为本郡主不敢杀你!我只是看你箭术还不错,杀了你太可惜,不如留作己用。”
“留作己用?郡主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所用?”
“凭我与大安国的赌约。”
“有何赌约?”
“你竟不知?”玄冰郡主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挑战赛的赌约,若无人能赢得了我,那你们大安国太子将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倘若有人侥幸赢了我,那我便会嫁于此人。”
“那与我何干?”云启不屑道。
“你赢了我,当然要随我一同回玄狐国与我拜堂成亲!”玄冰郡主见云启这般无动于衷,恼怒道。
“我哪里赢你了?从始至终,我都没跟郡主您进行任何的比试。既无比试,何来输赢?”
“怎么没有?!你射中了本郡主的箭!你赢了!”玄冰郡主辩驳道。
“又没在围场,更无人作证,怎能算数?”
“你!”玄冰郡主被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从双目中熊熊燃烧,斜仰着头紧盯着云启道,“你瞧不上本郡主?”
“怎会?郡主才貌双全,一身正气,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威逼他人,堪称人间尤物!云启怎配高攀?”云启垂眸,不紧不慢道。
“你在讽刺我!”
“岂敢,云将军府一家老小的命都握于郡主之手,我岂敢对郡主不恭?句句肺腑之言罢了!”
“好!好一个肺腑之言!”玄冰郡主伤心道,“那本郡主就让你看看,何为才貌双全,何为一身正气,何为光明磊落!”
“拭目以待。”云启淡淡道。
“云启,你等着,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刮目相看,心甘情愿娶我!”玄冰郡主走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一众玄狐使臣都列队站于走廊之中,她对着他们大喝一声道,“都听着!让他走,日后谁也不许找他的麻烦!违令者,斩!”
“这……”众人疑惑不解,面露难色。
“都没听到吗?你们郡主说要放我走,以后谁再抓我就杀了谁!”云启一旁调侃道。
“还不快滚!”玄冰郡主泪眼婆娑,背对着云启狠狠道。
“那便谢过郡主了!后会无期!”云启说着,从楼上纵身一跃,眨眼便没了踪影。
云将军府内,云舒正在老夫人房中忽而痛斥玄狐使臣的颠倒黑白,忽而又大骂着大安的狗皇帝昏庸无能。
“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扇门,可要谨记万不可逞一时口快,会招来灭门之灾。阿启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别急。”同在老夫人房中的云大将军又是嘱咐又是安慰,虽表面看起来十分冷静,而内心早已焦急万分。
“咱们大安的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安建这个昏君,是非不分,胆小怕事,又偏信佞臣,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想骂他个狗血淋头!”老夫人愤懑至极,转而又道,“不过,你父亲说得没错,话不能乱说,否则,后果谁也担不起,舒儿切记!”
“舒儿知道了。”云舒点头,又迫不及待问道,“父亲要如何解救阿启?可想好对策了?”
“明日我进宫去面见陛下,无论他提出何种要求,我都暂且答应。希望能说服陛下改变主意,下旨让阿启回来。”云将军满面愁容,连自己对此对策都无几分把握。
“父亲!那昏君怎么可能听你的,父亲的兵权都被他夺了,此时咱们还有什么条件能与他交换?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搞不好连你一起抓了!还是让我去救阿启吧!”
“傻孩子,你又如何去救?”云老夫人心疼道。
“我知道玄狐使臣住哪家客栈,我晚上乔装打扮一番,扮成那里的小厮,偷偷去打探阿启的关押之处,然后再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把阿启救出!”云舒异想天开道。
“胡闹,这太危险了!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云将军反对道。
“如若被发现,我便正好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借机为国除害!”
“不行!我断不能让你去冒险!”云将军继续否定道。
“父亲就让我去吧!那玄狐人个个凶狠毒辣,阿启等不及明天了,今晚我必须去救他!他若死了,我便要那一窝玄狐崽子为他陪葬!”云舒心意已决,恳求道。
“舒儿,为父知道你着急,可是也不能冲动啊!你这般举动很可能会死在他们手里……我先去面见陛下,如若不成,为父亲自去救阿启!”
“就算我死了,黄泉路上有阿启做伴,又有何惧?我们一同投胎,来世做一对孪生姐弟,十八年后又是两条好汉!”云舒豪言壮语道。
“我才十五岁,才不要你陪我走黄泉路,我还没活够呢!”
门外传来云启的声音,随即,云启笑脸盈盈地走进了房门。
“你怎么回来了?”三人惊喜地喊道。
“惊不惊喜?意不……”云启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未言罢,云舒便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头埋于云启胸前,半晌未再说话,房间里隐隐听到些许细微的啜泣声。
“意外……”云启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自己确是先感觉到了意外,未料到平日里大大咧咧对他毫不客气的姐姐竟在此时,哭了。
对,哭了,为他而哭了。云启听得真真切切,心里涌来一阵心疼,而却又是那般欣喜。这感觉甚是美妙,不觉让他有些恍惚。
云老夫人和云大将军面面相觑,纷纷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舒平复了下心情,起身打量了一番云启,微笑道:“快说,你是如何脱身的?”
“姐姐担心我了?”云启直勾勾地盯着云舒,神情恍惚道。
“我刚刚为了你差点就要和那帮玄狐崽子拼命去了,你此刻却卖起了关子!”云舒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臂膀之上,着急道。
“我说我说,你这动不动就拼命,满脑子打打杀杀,谁还敢娶你?”云启忙从刚才的恍惚中清醒,捂着隐隐作痛的臂膀咧嘴道。
“正儿自会娶我,要你管?!快说,你到底是如何脱身的?那玄狐使臣就这么放过你了?有没有对你用刑?你不会是偷偷逃出来的吧……”云舒一连串地问着,继续上下打量着云启,满脸的紧张和担忧。
云老夫人和云大将军看着二位你来我去不停歇地说着,只耐心地听着,高兴得已是泪眼朦胧。
云启娓娓道起了事情的经过……
天色渐暗,一轮淡淡的圆月悄然升起,风微动,吹着几根细软的树枝轻轻拍打到那扇透了微光的窗子,凉意袭来,使人不由得想要打一个寒颤。
……
夜深人静之时,玄耀使臣房间内,一黑衣人缓缓脱下黑色斗篷的帽子道:”听说你们放了云启?”
“霍将军消息甚是灵通啊!”玄耀话里有话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派人暗地里保护玄狐使臣罢了!使臣的安全胜于一切,万不能在我大安的国土上出现任何意外!”黑衣人做出一副无比虔诚的模样道。
“真是有劳霍将军了!不过马上用不着了,明日一早我们便会回我玄狐国了!陛下应允的条件,霍将军可要替陛下惦记着呀!”
“那是自然!还请小王爷回国后帮我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待我创下大业,定连年与玄狐国交好,金银财宝少不了你们的!”霍将军谄媚道。
“没问题,霍将军劳苦功高,父王定不会亏待。”
“那……我要的那批战马和兵器,何时才能尽数运来?”
“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了。只是口岸官兵查得甚严,要想顺利运进大安境内并非易事。”玄耀使臣为难道。
“这有何难?”霍将军一时高兴,从胸口摸出一块令牌来递到玄耀面前道,“这个令牌给你拿着,此乃陛下所赐,持此令牌可保你畅通无阻!”
“这般甚好啊!”玄耀接过令牌,笑道,“那就请霍将军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哈哈哈哈……”
“有劳小王爷了!哈哈哈……”
……
翌日,玄狐使臣团踏上了归国之路。太傅苑正式复课,太子殿下继续没日没夜地练着箭术……生活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陛下整日陪着怀孕的皇后娘娘,不问朝政。第二年,皇后娘娘产下皇子,陛下大喜,赐名安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然陛下多年安于享乐,疏于朝政,任由奸臣当道,搜刮民脂,百姓生活日渐疾苦,民怨四起。
歌舞升平之下,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