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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巫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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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条黑蛇自天而降,落在业主举着定魂钉的手上;
“这是什么……”业主疑惑。
在众人视线中,极快攀上穹天的身上,缠住他的双眼。
这可让穹天发愁了,盯着那蛇,七尺男儿当即闻蛇色变,脸色煞白,全身无不传达着恐惧,当感受那湿润的触感在脸上游弋时,全身不由自主挣扎着;
“差点让它跑了。”
一抹血红色落在他面前;
那声音是……
“风无忌……”
“是我。”鬼见愁抓着蛇七寸,高高举到穹天面前摇晃道,“好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
反应过来的业主纷纷磕首,鬼见愁看着穹天越来越往后靠,将蛇拿远些;
天上又下来一些人,架着一个囚徒。
“啧啧。小可怜虫。”鬼见愁收回视线,道:“天下第一道派亲传弟子竟然落到这个地步,既然恰好被我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鬼丧胆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一特别的戒指链,说话的时候,双目含情地轻抚着戒指;
昔日东岳古国护仗将军,撑着一把红伞,朱袍如血;
鬼伞一展鬼丧胆;
阴阳银甲惊风云。
让穹天熟知的,却不是那一把神伞,而是风无忌这个人,与他笑容风流,墨发不扎不束的外表截然不同。
或许是那时与他并肩走在羊肠小道上,他伸手替挡住那一枝结霜的松枝,或许那时巧合在寒潭边的救命之恩,所以即使他当时的身形还够不到风无忌的肩膀,仅一一面之缘便相谈甚欢,很快以兄弟相称,是他唯一以兄相称的人。
“西域侯抓了逃犯立了功,现在不会小气得连这个功劳都要和我抢罢。”墨青道。
鬼丧胆轻身一跃,落到那些人的轿架上,外表依旧年轻,却飘逸着一头银发。
“什么?你为什么都这么久东岳语还这么烂,”鬼丧胆到:“我在说一遍,这是在东岳大陆,没有几个鸟人,也都不说鸟语。”
他从前头那人手中拿过红伞,持伞的手上扳戒,星河璀璨。
天罗伞因泯灭而觉醒,东岳苍茫,善恶分裂,当年风无忌怒拔天罗伞,成为诛魔者,由此而被世人熟知。
天上的天罗神器与墨青身上的灵力交相争斗,蕴含着巨大的灵力,使得九渊之内狂风聚气,红伞流光溢彩。
眼见着那盘旋在他手的黑蛇臂突然僵直,迅速从他手上滑落,一缕烟攀上在那名囚犯的手腕上。
在那囚犯的模样转过来后,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因为他忽然产生来一种匪夷所思又模糊不清的感觉。
千真万确。
是那女人。
尽管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也样,那特殊的巫师面具和黑蛇,让她化成灰也能认出来。
他怒不可遏,纵身跳跃起来;
我要把这个人抓起来,抓得死死的,然后把她干掉!
“快按住他。”另一边的业主说道,举起法棍将他按回去。
“他怎么突然这样,明明之前怎么折磨他,都没有挣扎反抗。”那些业主道。
“按住他就对了,别让他冲撞了大人。”
……
那个人好像逃走了,而我却还没有跑到那里
……
他看蓬山在摇晃,跟着长明灯熄灭,蓬山屏障随即关闭,眼前一幕就像有个强盗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抓着那装着蓬山宝物的盒子,纵身跳下昆仑之巅,消失在浓密夜色中。
见他奄奄一息,他们将机关刑台放了下去……
不知何时;
回到黑窟石牢的穹天气息微弱,在真元之灵加持下勉强缓过一口气;
高矮肥瘦,形象各异,十几个法师撤下灵阵,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这种烈火焚身云神无法附体,以及被饿兽活食的可怕境遇,连神都畏惧的刑罚,竟然让你扛了三天三夜。”
虽然他的意识依然混沌,但他能听出来那是巫蛮的声音。
巫蛮的声音略微为他感到可怜;
他没有理会,一来他担心他想萌生杀伐的念头,二来全身的痛让他连开口都困难;
“看来的你的老熟人不想和你废话呢。”鬼丧胆的声音响彻整个黑窟,“可笑的是你掌心刺穿,腿骨粉碎的人也是蓬山远的人,你还来可怜他?”
“万蛊池该有多疼啊。”穹天道,“惹得深爱族长的腾蛇为了爱人沦入魔道,不能自拔。”
“够了,不要再说了。”
受到巫蛮的情绪影响,她手上的黑蛇挣扎起来。
巫蛮毕竟是一国巫师,法力仍深不可测,穹天侥幸用魔眼,但很快被巫蛮察觉,因此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潜伏在东岳古国多年,并不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吧,从一开始提出祭天典礼,你的目标就是蓬山远。”穹天故作平静道。
他的反应让巫蛮反倒有些惊讶,“蓬山远是最大的仙门,与我素未平生,何来目标一说。”“因为有人告知你蓬山远的有宝物,能让报仇甚至能还你念想。”
“怎么可能,我就知道。”巫蛮忽然陷入狐疑与振奋之中;
“这个人与蓬山远颇有渊源。”穹天追问。
“蓬山远!我去过那里!那是一副假的!”她几乎在颤抖,无法压制的激动,惊奇,难以置信。
“假的?那真的呢。”穹天追问。
“假的!都是假的。”
“你们处心积虑多年,为了它算计对付蓬山远。”穹天道,“当年若是我在,你便插翅难逃。”
“逃?”
“呵……”巫蛮发出瘆人的阴笑,“我为什么要逃!?”
“我一没盗宝,二没失职,为什么要逃,再说,祭天大典出错时神明将怒,害死你大半的蓬山远兄弟,岂能我可以控制的……”
“是啊,你和我都不能控制。”
若他当时听师傅的话不执意进入万妖谷,巫蛮绝无下手的机会,宝物不会妖与十八宗派混战争抢中消失不见;
或许现在他们会把蓬山远挂在自家的墙壁上,薛灵昀的苍茫寒月必定会也会平步青云,得到蓬山远和世人的一致好评,然后他就可以不用为东岳大陆制造真元之元,拒绝神行,专心坐在瑶光殿里优雅地吃着龙虾。
从前他所追求的荣华富贵都比不上那间小小的道庙带给他的欢乐,这里有他们在结束一天练习后絮絮叨叨的情话,有朝气蓬勃的温琼和尖酸刻薄的司南,他们还可以并肩作战,并彼此鼓励;
当然了,还有他们在夜晚偷喝师傅的酿酒,吃简单的宵夜。
但是美好的日子总是过于短暂,即使它能长久下去,上天也会派遣困难来打破。
“你无法对付它的。”巫蛮道:“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的目的不是宝物,而是为了杀你,只要蓬山远灭门,你便必死无疑。”
后面的风无忌微微一笑,穹天清楚了他带巫蛮过来的目的。
“他是什么人。”
“这人说来话长了。”巫蛮摇头,“巫、妖与人本为一体,巫族是纯正的兽魂。因巫妖大战后,巫一族死伤惨重,因而当时巫族在人身上炼制来一种奇蛊,可逆天而行长生不老,甚至获得比自身强大数倍的力量,因此来对抗妖。”
“打断一下。”风无忌道:“既然有此等好东西,为什么后世并无听闻。”
“那是因为巫族只将此法用在十八宗派身上,而之后的巫蛊之祸,导致巫族被灭,这种巫蛊之术就已经在世上失传了。”巫蛮道。
‘巫蛊之祸’的引子便是前朝东岳古国国君晚年的身体状况糟糕,被奸臣利用,曾十八宗派也以此续命,以此他们向前朝国君揭发巫族以巫蛊之术诅咒国君,从而引出一列的搜铺与灭族案,以至于改变了上古大陆的格局走向。
“在整个巫蛊之祸后,前朝巫蛊之术仍然东岳古国祈求的唯一良药,在上百年那蛮荒时期,是他们控制和约束臣民的统治工具”巫蛮抚摸着那黑蛇,“法力强大的大巫师,甚至可以与国君平齐,因此,他找到我,告诉我如何设计说动蓬山远进行祭天大典,我也成为了东岳古国的大巫师。”
穹天吐了血水,道:“你已是大巫师,而我当时尚未入上古大陆,他的目的怎么会是我。”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对付你的从来不是神或哪个人,是天意。”巫蛮笑道:“天意啊。”
“聒噪。”风无忌将巫蛮收进戒指里,瞥了眼被戒指困住的巫蛮,说道:“她的话说完了,来聊聊咱两吧。”
“怎么聊。”
“这话该我问你,是你叫我来的。”风无忌道,“灵巅乃是人皇统治,舍近求远地找到西域,应该不会冲着昔日你我那一星半点的情分。”
“东褚是人皇唯一的女儿,虽极受宠爱,但有前车之鉴让我明白,东褚未必能使人皇赦免释放我。”穹天道,“而三国之中唯有西域能足够保一个修炼禁术的罪人。”
“而你的所作所为却不仅仅是个修炼禁术的罪人。”风无忌仍是漫不经心道。
“那你便不能出现在这里。”穹天道。
“我是对这些并不在意。”风无忌道:“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
“因为我们都是世人口中不耻之徒。”穹天道。
“有趣,凭我现在完好站在你面前,反而你连站都站都不起,能一样吗。”
“民间说你出身鹑衣百结的乞儿,穷兵黩武横征暴敛。”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果子吃。”鬼丧胆接着道,“四国妖魔横生,异党乱心,权衡之下却有不得为之事,本侯向来无所谓悠悠众口。”
无论是替他绕过青杉树,推开树枝的手,或者是穿过深渊湖底自天而降救下他的手,都有东西东西闪闪发光,就是眼前这枚做工精巧的戒指;
“大概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所说的话你足够信服。”他看着那枚戒指,“见到你便会让我想到一个人,西域侯为此一夜白头果真民不虚传。”
蔚蓝的水晶灵力墙,透过水晶鬼丧胆收起戴着戒指的手,“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耗费元神来试探我,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风无忌说着用灵力巩固了法阵,周围皆被屏蔽;
接着,他正色道:“你的来意,才是我想听的。”
穹天道:“释放出我的善意,寻求合作,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隐瞒,五灵现世,山河图即将重临,我渴望这股力量,哪怕跟随在你麾下,亦在所不惜。”
“这番话出自‘正心似箭’的二君师之口,充满违和。”风无忌道,“让我好奇了。”
“非也,在往昔,身为蓬山远二君故而不敢争先,凡事总有嫌退之意。”穹天回答,“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要轻视天下,要独占鳌头;”
“独占鳌头就能无敌吗。”风无忌道。
“我要逆天意而行。”穹天道,“强若创世之神,也在天意手中惨败丧命。”
“因此你打起了五灵的主意,欲取群龙,就要有降龙的力量。”
风无忌背过身去,道:“你野心太大,虚心不足。”
“虚心太多,也该是改变的时刻了。”
“你确定这条路,容得下你走下去吗。”
“还未到终点,你我如何见分晓。”
“我很好奇,一旦大祭司得知你与我合作,该是何等感想。”
听到名字,穹天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一名藏头露尾的人,没资格论断我,他若想杀我,有本事现身一决;”
“如此气魄,我该嘉赏,但五灵是我掌中之物,谁也不能染指,而你,可知我能直接杀了你。”
“想取五灵,你,非我不可。”
“名人不说暗话,纵然是自喻五灵之主的、创世之神白帝,仍无法掌握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