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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火灵 ...

  •   不一会儿,黑巨蜥转向旁边的尸体,就着烂肉,大块大块,狼吞虎咽地吞入腹中。
      有股力量缠绕在穹天身上,久久不散的怨恨,随着兽的每次撕咬,尽数涌入他的胸膛中,他忍不住想吐,难受极了。
      这时候,妖兽顿时感应到什么,血口朝这边咬来,司银决甩出藏雪剑,银剑如同有生命般,一头钉入黑巨蜥的头,将他拖出石塔外。
      紧接着,塔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又有另一头,穿过雪地冲进,直朝东褚而来,却在半空被司银决击退。
      “这里危险。”司银决说,“我先带殿下离开。”
      “不能走,我必须修复防御塔……”
      “没用了,魔窟堡已经沦陷了,妖王来势汹汹,魔窟堡百姓几乎无一存活。”
      挤进城门的黑巨蜥越来越多,外面全是死不瞑目的百姓,穹天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这惨烈状况,无论是三百年三千年,都是不会结束的噩梦。
      司银决将他搀扶起来,冲出重围。
      “小殿下,听得见我的话么?”司银决解决掉扑来的黑巨蜥,喊道,“清醒点,小殿下!”
      “坚持住,坚持……”司银决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靠近,穹天脑中浑沌渐止,他怒力调匀气息,总算按捺内心的那痛苦与悲伤。
      兽车窗外雪又下了起来,众人挤在雪车中。
      “真是好险。”司银决道。
      “真是好巧。”东褚偏过头,“司银决,你出现的时机,真是玄之又玄,巧又巧。”
      “正是能在最巧当的时候,最好的时机援助了殿下,也算是报答殿下救命之恩。”
      “报答救命之情。”东褚笑道,“你说得好简单,好轻描淡写的说法,你已经知道了才能来救我的罢。”
      司银决当然知道东褚指的是什么,却说道:“我只恰好救了小殿下,其他一概不知,你我是两不相欠了喽。”
      什么样的恩情,他竟然要替东褚担下如此重罪。
      “你就这么不想与我瓜葛吗。”连东褚也惊讶了,说道,“也是,既然你的态度如此明确,那么我来此的目的,也不用多说了,告辞。”
      “有时候留予别人退路,便是为自己保留更宽阔的道路,恩存于心,肺腑规劝,决奉送。”
      “恩情已尽,只剩下为敌的可能,你的肺腑之言还是留给自己罢。”东褚道。
      “也许殿下该转个方向往更广阔之处去。”司银决说道:“小殿下可愿听决一个故事。”
      东褚道:“你想说什么。”
      “有一个巫师跟一个道士是好朋友,道士每天要救无数人,巫师生了一个祸世的儿子,多年后,巫师和道士相继去世了,当年巫师的儿子成为了救世之子,而道士却在被自己亲手救下的蛇咬死。”
      说着,司银决将一玛瑙眉心坠放在东褚手中,继而道:“所以小殿下认为对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是对的,玛瑙认你为主了,小殿下。”
      怎么可能,神妖素来是对头,司银决体内更有煞气,而他的法器居然会认东褚为主?
      玛瑙眉心坠落到东褚手中,它便散出火星般灵力,浸入东褚的身体,又沿着盔甲缠上手臂,“既然你觉得不对,为何一定要将这个东西给我。”
      “其实它现在算是半个神器。”司银决说,“它不是杀伐之器,却能时刻保护你。”
      “……”
      然而穹天已经听不见了,脑海中俱是那玛瑙眉心坠的光芒,以及它在手心,所烙下的符印。
      他想竭力睁眼去看清那符——
      登时,穹天睁开双眼,眼睛还未完全适应强光,便听旁人一声。
      缘地说,“醒了!看看这儿的情况!要不是我赶来你……”
      还没等他说完,穹天冲到东褚面前,玛瑙眉心坠闪闪发光,玛瑙中无数萤光相连,犹如千丝万缕的情丝,其中还刻着许多符文。
      “这里面的东西应当与五灵有关,我现在把它取出来。”穹天解下乾坤囊,就要念咒。
      “你又动用魔眼,唉,也罢。”缘地忙道,“等等,让它再亮点看看?”
      穹天则已经驱使乾坤囊上前,释放魔眼稳定东褚梦魇,却在这时,玛瑙眉心坠火光瞬间如星点四散;
      运动的乾坤囊与玛瑙火珠产生了共鸣,半空中浮现出一行文字,越来越亮。
      “这莫非就是五灵中的火灵?”缘地抬眼望了过来;
      穹天看着那玛瑙火珠,“只是火灵?”
      “没错,不过能找到火灵已是不易。”缘地继道,“魔眼深扎你之身,会与你之血融合,兴许魔眼与五灵,一旦相互感应便会应召而动。”
      也就是说,即使尚未拿回瞑血,也能找到五灵。
      “如果找齐所有的灵珠,就能逆转天命?”穹天问。
      “这……”缘地却是听见了什么异想天开的笑话的模样。
      穹天:“不、要、卖、关、子。”
      缘地心梗模样,最后只得不情愿地点头,说道,“事实确实如此,但如果寻找五灵,需要耗费魔眼的话,却不能让我接受。”
      “这么一来反而好办了。”穹天上前,站在火灵前,说:“这些日子里,我苦恼如何寻找五灵,现在却也验证了所有的事,同时也说明巫蛮确实也是为了五灵而来。”
      缘地站到穹天跟前,也注视着火灵显出的符文;
      缘地道:“土,土灵啊。”
      “上面写了什么。”穹天追问。
      “其他灵珠已毁。”缘地道。
      “别胡说八道,我听你头一句是这个?”穹天道。
      “行行行,我照着念,”缘地只得道,“听着啊,土生奇花栏外香……”
      “土、生、奇、花、栏、外、香,这七个符文十分明确,应该是关于土灵的文字,奇花栏外香会不会就是土灵的藏处?”穹天问。
      “你又不听我的,还用得着问我嘛。”缘地道,“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再耽误下去一会儿公主就醒了,。”
      说完,穹天念咒召着乾坤囊,抓住了火灵玛瑙。
      刹那间,火灵能量疯狂暴起,注入他的魔眼!
      痛苦剧烈蔓延,那痛苦让他忘记大喊,背后便已汗流浃背,火灵之力缠绕他的全身,继而,在胸膛中凝结出一股黑气,就像魔眼控制众生时的煞气,火灵也正抵挡着控制!
      两方相斥,穹天却死抓着火灵不放,痛苦不堪,两方能量在他魔眼内争夺,被缘地灵力一冲,顿时清醒了些。
      只听缘地喊道:“穹天!放手!”
      缘地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
      好痛……
      “你傻不傻啊!不行就先放开!”缘地着急喊道。
      “我、不能、放开……”穹天竭力喊出声。
      此刻并不是他不想放开,而是这冥冥之中,两股力量正拽着他的手臂,不断往他身体里乱窜。
      穹天口中一阵血腥味,魔眼正遭受着灵力的疯狂冲击,剧痛蔓延全身。
      “你疯了吗!再不放开你就要元神散尽了!!!”缘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此时,穹天在那朦胧的光里,圣蓝祭袍如神降世,天璇抓住穹天,将他往身边一带。
      就在穹天碰到祭袍的瞬间,五色神光平底一阵闪光,天璇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当即火灵珠也同时落入天璇手中,继而火灵力量四散,两人同时落到地上;
      “哟。”缘地先是一惊,后又笑眯眯说道:“的亏大祭祀来得是时候。”
      火灵珠稳定那一刻,东褚醒了过来;
      “大祭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东褚道。
      天璇的目光只是扫了穹天一眼;

      “不自量力。”
      说毕,转身离开,穹天忙要追出却被缘地拦住了,缘地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乐呵呵地追出去了。
      穹天:“……”
      他们离开之后,东褚那表情已有明显的不同,眼神既带着惊异又带着惧怕,一览无余。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紧要关头,穹天顾不多说,只说;“当然……是替殿下治病……”
      “……”
      “你在这里找到了火灵。”东褚生硬地说,“你休要再欺骗我……明明你方才在我的梦境之中!”“殿下在长生殿就已心念一动,明白琉璃眉心坠大有渊源了罢。”穹天在东褚错愕的表情中,只道:“不好意思,知道了殿下的心事。”
      “你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东褚的声音有些颤抖,忽而又道:“算了,你见到了他,对吗?”
      穹天点头,答道:“他就是让殿下甘愿噩梦中的人。”
      东褚抚着手中暗淡无光的眉心坠,“你太放肆了。”
      “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打扰殿下。”穹天坐在案前,说道,“决师哥昔日总喜欢养一种鸟,这是现在北疆特有的一种鸟,因为不喜欢作窝,鸠占鹊巢是它们生存之道,所以大部分的寒号鸟在冬天都会被冻死。”
      “寒号鸟会在占领灵鸟巢穴同时杀死巢中幼崽,即便这样,决师哥仍是帮它度过寒冬。”穹天道。
      “你想说什么?”东褚道。
      穹天道:“在寒号鸟这点上,决师哥受到执念所困都是这样的,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希望看的,所以殿下你真的认为决师哥心中能看到你,无非是盛情之下,其情难负。”
      东褚苦笑道:“淮止真人带出来的弟子其实都很残忍。”“既然殿下觉得残忍,那你为什么笑?”
      “因为……”东褚颤声道。
      生于乱世,即使身为公主东褚从小就有一个信念,靠嫁人是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的,想要乱世中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所以东褚从小就自己选择了一条与身世完全不同的道路,她对诗词歌赋,宫廷诱惑全都不感兴趣,天天玩的都是大刀长枪弓箭,修灵堂是凡间修灵汇集的地方,从东褚五六岁开始,无论上至东岳灵巅,下至江南西域北疆有名的修灵堂,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挨过东褚殿下的打。
      凡是殿下在的修灵堂就能看到一个景象:殿下追着一帮男孩子满院子大。
      挨了殿下的打,打了也是白打,谁也不敢还手,更何况就算还手也打不过,殿下天下异能武力十分逆天,加上东皇十分宠爱,俨然是修灵堂的孩子王。
      年幼的东褚就当时的战事政治问题可以发表见解,甚为玄兵将领大为诧异。东褚在很多问题上见解独到,加上坚韧刚烈性格,人皇完全将她作为一代名将来培养。
      却不想直面自己情感时,也照搬行军战事那一套,坚韧执着。
      “我与殿下说起寒号鸟,是觉得殿下可以像它一样,同样依靠决师哥得以活下来。”穹天说道,“纠缠殿下的执念,是死亡的恐惧,也是活着的执着。”
      “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东褚昏昏沉沉道。
      “殿下自己说的。”穹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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