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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出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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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宁风剑在这都是传言……”刘北祁很是失落,看着这满坑的棺材,不禁叹气摇头,“墓是白下了,但是总得带点什么回去。”
策宇寰转头,看着对方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你想带什么?”
“金银财宝,或者别的什么灵器。”刘北祁想了想,“周三王陵中总不可能一件都没有吧?”
沉默了片刻,周翊开了口:“你把这些嫔妃的尸身搬开,多数在棺材里有一道隔层,隔层下面会放一些珠宝首饰。”
刘北祁照着周翊所说的去做,也不顾沾染了一身尸臭,徒手将棺材中的白骨翻出。一道灵力击碎了棺材的空心隔板,果不其然,他在其中看到了数十条珍珠项链堆积在棺材的底部。
“你怎么会知道?”刘北祁问道。
“帝王陵中不可能没有随葬品。”周翊淡道,“如果不是在密室之中,那便只会藏在暗格。而帝王为防止后人盗墓毁坏身体,通常不会选择将尸身与财宝葬在一起,所以推断下来,也只有这随葬坑中最有可能了。这墓坑左右看来,也只有藏在棺材下面的可能性最大。”
刘北祁笑了笑,蹲下身来拾起几枚珠宝藏在怀中,不禁夸赞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周翊没再理会眼前人,带着一众人在墓坑之中再次探查起来。刘北祁不解,揣着珠宝看着他们,问道:“现在是在干什么?”
“出去。”周翊回答,“你要是想在里面再探索一会,我们也不会拦你。”
似乎觉得怀中的份量已经足够,刘北祁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左顾右盼的模样并没有用心,倒是惹得一旁的古浔皱起了眉。
“刘先生。”古浔道,“你看上去……不太想走。”
刘北祁想了想,问:“你弟弟古纭不是还没找到?”
看了眼腕上的手环,古浔又说:“他们的生命点依然亮着,他和涂先生在一起目前应该很安全。等我们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后,我会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络。”
“那你们这次没有找到鼍龙镜,就这样回去?”
古浔严肃了语气:“找鼍龙镜只是那具傀儡的托词,我和纭儿只是想跟着…….跟着我爸下墓。既然现在水落石出,当务之急我便需要回到古家。”
只聊了几句,古浔便不再与他继续,她随着周翊一群人在四周探查,看见了一盏盛满了水的琉璃盏,心中有疑惑,却迟迟没有动手。
“周先生。”古浔唤了一声,杭谨庭却朝着她走来。
“杭组长。”古浔又问,“这里面为什么会有水?墓窟在这里千年,除非有水源,不然怎么可能不干涸?”
女生的心思缜密,一盏并不起眼的琉璃盏最先引起了她的注意。闻言,周翊等人围过身来,他们从四面八方走至墓窟的一侧,这才发现它被人置于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琉璃盏被放置在一座木质柜上,底部被人以茶盏相连。它通体呈红,材质透明,纯白的水在盏壁的映射之下,犹如一碗鲜红的血液。
“这里为什么要放一盏水?”杭谨庭侧身问周翊,“周人下葬之后有这样的习俗吗?”
周翊摇头:“不知道。”
他与策宇寰相视一眼,话没有多说,对方便先周翊一步拿起了那杯琉璃盏。盏与底座镶嵌得极紧,用力拔出时水撒了一地,它打湿了周翊的裤脚,周翊却在同一瞬间注意到了盏底的纂文。
“这是……什么意思?”何凌也下意识地看向周翊,不知不觉之中已然已经信任了对方。
盏底纂文有些模糊,周翊接过琉璃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读出上面的纂文,语速并不快,却将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昔周天子齐家治国平天下,脉络红于东曦、于悬鼓。”
“不行!”话音刚落,策宇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制止,他将琉璃盏从周翊手中夺回,语气严肃,令人不容拒绝。
何凌:“这是什么意思?”
杭谨庭拍了拍对方的肩,只是道:“杯中的水是关键,恐怕不是一般的水。东曦和悬鼓对应的朝和夕,应该就是墓坑里的两个位置。朝生夕落,朝进夕出,我们还需要找到另一个位置,将满盈的琉璃盏放上。”
“可是这水都洒了!”刘北祁忽然道。
“脉络红。”杭谨庭顿了顿,“是血的意思。”
琉璃盏的容积不小,满杯的水洒了一地,便要用满杯的血液去代替。而纂文的前半句固然不是废话,杭谨庭没有明说,却也从策宇寰的反应中得知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姬式王族血脉。
对于一般的盗墓者来说,进入了这座墓坑,的确有去无回。但若是姬式后人误入此地,用上几滴王族的血脉,正可以帮助他们脱险。
杭谨庭看着策宇寰手中的空杯,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事情坏就坏在琉璃盏中的液体被倾洒得一滴不剩。
“要用血是吧?”何凌读懂了杭谨庭的意思,撩起袖子,露出了他的手臂,“可以用我的吗?或者我们各自贡献一点。”
杭谨庭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何凌的问题。周翊的手撑在了背后,被他的身子挡住,杭谨庭伸手与对方相握,似乎想要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不行。”沉默了片刻,周翊最终还是开了口,“它所需要的血,是周天子一脉的血。”
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在一股绝望从大多数人心底油然升起的那一刻,周翊继续说道:“我祖上受周天子门荫,有人与皇室之人有过露水情缘,所以…….我的血大概可以用。”
三分真,七分假,周翊的话语看似真诚,然而实话却不多,但看着身旁古浔喜出望外的神情,他便觉得赌对了。朝着古浔点了点头,还未等周围人有所反应,周翊瞬间召唤出辞醉,匕首绕着他的手掌转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血液顺着他的掌根流下,滴滴落在琉璃盏中。策宇寰一把抓住了周翊的手腕,似乎有些用力,身子正微微发着抖。
周翊将另一只掌心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他安慰道:“一点血而已。”
“这点血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也能让你够呛。”面对周翊的自伤,何凌显然也不尽赞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话问的周翊,眼神却瞟向了杭谨庭,何凌从怀中摸索出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想也没想地塞到了周翊的怀中。
“有可能有。”周翊说,“但这是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说话的一来一去之间,血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充盈了琉璃盏。周翊脸上的血色本就不好,如今放了血,看上去似乎更为憔悴。他轻轻拍了拍杭谨庭的手背,想要用眼神让对方放心。
杭谨庭起身,心情并不愉悦。从理智来说,他同意周翊的观点,但是心里又不舍得对方受半点伤,杭谨庭看着对方掌心的伤口,伸手想要替周翊包扎,策宇寰却先他一步。
他站起身来离开,下意识地不去回头看,杭谨庭慢慢在墓窟中踱步,他四下查看,终于在另一侧的西南角落,发展了另一座空置着的茶盏。
“这边。”杭谨庭的声音回荡在墓窟中,他看向不远处的周翊一行人,说道,“悬鼓方应该在这。”
策宇寰包扎的手法娴熟,只一会周翊便迈着步子走来,他的手里紧紧握着那琉璃盏,血液在杯中晃悠,始终没有再晃出一滴。
蹲下身来,将琉璃盏缓缓置于茶盏之上,周翊的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物品。在琉璃盏安稳放置完的那一刻,忽然墓窟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有碎石从坑顶掉落,杭谨庭一把将周翊拉起。
方才站着的地方被巨石砸出一个大坑,周翊道了声谢,随着杭谨庭向后退去。左侧的石壁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打开,应该是某种秘术机关,与血液有了感应,才缓缓显形。
“走!”周翊当机立断,拉着杭谨庭引导众人向着门外跑去。门连接着另一条甬道,但甬道并不长,只跑了几步,便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光亮从前方传来。
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眼前的光亮便愈演愈大。从甬道向外冲出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周翊猛地停下脚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从指缝中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与世界隔着一道手掌,只一眼,周翊便已经确认他们身在何处——出来了!
甬道外的世界绿树门荫,有花香传入鼻腔,如同他们下墓之前在周山闻到的一股野花清香。
周翊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环视四周,忽然有爆破声从远方传来,紧接着周身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所包围,鼻腔里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他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无法动弹,周翊想要看清发生的一切,眼睛却因为强光距离地疼痛。
“鼍龙镜……”周翊没有睁眼,却能听见有人声从前方悠悠传来,那人的语气轻佻,又带这些怒气,他一步一步朝着周翊走来,凶狠道,“在你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