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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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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本书好看,就是为着书里的那份真。不管是大少奶奶、大少爷、小池还是水荷、芙蓉,都是封建时代真实的人物。不似别的古言,不是把男主写成旷世英才,就是把女主写成女权斗士。反正除了穿衣打扮是古人,行为做派全是90后。
大少爷是那个封建大家族的嫡子,他的从小耳濡目染就是那些礼教和仁义道德。他的身上担着整个大家族未来的命运,他连自己亲近哪个妻妾的权利都被握在妻子手里,你说他假说他虚伪说他让人受不了,就是因为他“真实”。他不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流不羁的莎士比亚,不是盛唐年华里的任气仗剑的李白,也不是性解放运动中的□翰列侬,他就是一封建大家族的嫡长子,他的身上真真实实地刻着那个时代他这种人的烙印。他就像贾政,他的假他的虚他的伪,恰恰反映出他的“真”。他就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人物——身不由己、心比天高,命不随己。
所以我想,这样的他才会和女主有下文。一个是锁在牢笼里的金凤凰,一个是自由惯了的野麻雀。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但是鸿鹄也羡麻雀的那份自由野趣吧。
那首小曲让大少爷皱眉,自然是觉得词曲野了些、直白了些,对不起他大少爷妻妾的身份地位。可是成天在勾心斗角、暗自筹谋中长大的大少爷,对那样的野趣也不会是不好奇,不是不羡慕的吧。如果大少爷“假”,那么三小姐就还留着一些“真”吧?她说话直白,没有大小姐的扭捏作态;她向往自由自在,安守本真的生活状态。她对“翁媪”的好奇,她对小池的好奇,无不表明,她的内心里,还是对现实生活充满这压抑,对自然生活有着正常女性的渴望吧。如果她都对小池充满了善意,那么大少爷这个牢笼里的鸿鹄为小池的“真”所吸引,那也是必然的吧。
就像一个囚徒对光明和自由的渴望一样,大少爷对侯府以外的生活,我不相信是漠不关心的。只是他丛生下来,就注定必须守着责任、守着祖宗家业、妻妾子孙,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这些都是他的笼子,不是他不想飞出去,而是不能,关的久了,也觉得自己不想飞出去了。如果他和三少爷一样,没有背负整个大家族的命运兴衰责任的话,那么如今“满口胡言”“放浪形骸”的就不是三少爷那个小儿,他大少爷自然也是那副德行。
我想这才是安排小池这样的“山野丫头”进入池府,嫁给大少爷的目的吧。小池的“真”必然会通过漫长的岁月感染“假”的大少爷。将他从责任道义中唤醒,去追求属于他的真实生活、真实感情。如今这个亲近谁、宠幸谁、爱慕谁都由不得己的大少爷,必然会在小池的感染下,追求属于自己的自由。当然如果这本书继续以这样写实的笔调进行下去的话,那么大少爷和小池的结局恐怕也是个悲剧吧。就像贾宝玉没有权利选择林黛玉,就像梁山伯不可能娶到祝英台,在那个封建大背景下,是没有人性自由是没有真实情感的归宿,是没有你侬我侬、终成眷属的爱恋的。
而如果作者心慈,也许会成全了这一对。毕竟不是还有陶渊明吗?不是还有桃花源吗?如果这不是一本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小说,那么我想小池和大少爷,终究会有一个好的归宿,一个离幸福彼岸最近的安身之所。
而这做金黄闪闪的佛龛——齐府,也必然如家父一般,树倒猢狲散。
写到这,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这样两首词,一首自然是属于小池,一首大概就是齐府了吧。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
“陋室空堂,当年芴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粱,绿纱儿今又糊在蓬窗上。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现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