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依木而生

49、第四十九章

　　木匠敲敲打打做了近二十天，宁小虎两个哥哥、五户佃户不时过来帮忙，做的还算快。因材料都是木匠出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杨木，花了二十两，工钱二两。结清银钱时，木匠笑的可开心了，难得可以挣这么多钱。宁花特意给木匠和来帮忙的人一人一刀咸肉，几人都很开心，在庄子上干活，吃的好，天天有肉吃，临走还有肉拿。还没出门，就听几人打趣木匠，木匠乐呵呵的说要去买三亩荒地，今年家里能过个肥年。柴房，木匠几人走的时候就清理干净了，可以直接往里放东西。吴小麦六人先把灶房里挂的火腿移进柴房，灶房柜子里那堆红枣、柿饼、桂圆、枸杞、红糖移到柴房的柜子里，四个大柜子，足够用了。红枣最多，占了灶房半个柜子，有个姑娘嫁到北方，每年寄过来的年礼里至少有两筐红枣、两筐柿饼。其她姑娘也会送些红枣，可不就多的很。石头成亲当回礼送出去许多，就这，红枣还剩下不少，柿饼倒是不多，剩下半篮子。桂圆、枸杞贵，送的比较少，平常吃些，没剩下几两，一个小篮子就都装不满，红糖也是，没剩几块，便都留在灶房柜子里。小仓房那堆蜜饯、果脯也放进柴房的柜子里，剩下的半筐桔子也搬进柴房，几罐梨膏、枇杷膏也是，各留一小罐在灶房的柜子里就是。小仓房日后用来放酸菜、咸肉、鸡蛋、米酒，把咸肉挂到小仓房的粱上。开始收拾灶房，把放在灶房案桌上的瓶瓶罐罐、碗碟放进柜子里，灶房看着舒服多了。吴小麦特意让木匠多打了两个柜子，一个放灶房、一个放后厅，用来装碗筷。灶房之前只有一个柜子，不够用，日后一个柜子装吃食，一个柜子装碗碟。
　　隔天吴娟四人坐着马车回来了，后面还拉了一马车的的东西。一筐的红枣、两篮子的柿饼、两条整火腿、大半筐火腿、棉布四十匹、绸布十匹、六坛好酒、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两筐，绸布中间杂着纱罗、绢布。吴娟下车抱着两个小包袱，石头抱着两匹缎布下车，佳禾和石头媳妇儿各拎了一个小包袱下车，佳禾手里还抓着本账册。等东西搬进门，打发走马夫，吴小麦几人汉子把东西搬进柴房，石头、立秋、小满负责把布匹搬进吴娟屋里。吴娟回屋放好包袱，去柴房帮忙归置东西，石头媳妇儿去西侧的后侧屋归置贺礼，佳禾放好包袱一同帮忙。文房四宝、字画之类归拢到一处，花瓶之类的摆件归拢到一处，布匹之类的归拢到一处，碗碟收拾到一处。文房四宝、字画让石头拿到书房，用来布置书房。挑了两只花开富贵的花瓶，摆到大厅的长案上，其它的摆件，看着不错的，让搬到书房，往博古架上放；实在不合适的，放进石头和黄玲玲屋里，日后回礼。布匹有些多，依旧放在后侧屋，缎布挑出来，送到吴娟屋里。碗碟普通的送去灶房，贵重的收进后厅的柜子里，年节、招待贵客时用。吴娟收拾完灶房，一回屋，看着那堆布匹头疼。直接让石头几个把棉布、麻布送到后西侧屋，先放床上、桌上。石头媳妇儿见如此，把后西侧屋的绸布送到婆母房里，棉布和麻布分开放，黄玲玲领着几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布匹分好。吴娟和宁花则把绸布收进箱笼里，缎布收进柜子里锁好。等收拾完，天都黑了，下了锅面，大家简单对付几口，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后厅点了两个炭盆，大家围坐在圆桌边吃早饭，才有空聊天。吴小麦从宁远村回来，就让人把檐廊下的圆桌抬了一张进后厅，每人屋里放了一个汤婆子，人手一个暖手炉。汤婆子和暖手炉都放在后厅的箩筐里，要用自己拿，立秋和小满两个小子皮实，又一屋睡就没用过。其他人汤婆子用的多，暖手炉用的少，也就宁花偶尔用一下。佳禾回来就不一样了，一大早就揣着，还给吴娟、宁花和黄玲玲都准备了。
　　至于红枣和柿饼，原是知道吴娟娶儿媳妇儿，那姑娘让人特意送了四筐红枣、四筐柿饼，吴娟分出去一筐半的红枣、一筐半的柿饼，吴水红家一筐红枣、一筐柿饼，黄玲玲娘家一筐红枣、一筐柿饼，剩下的带来庄子上。吴娟给那姑娘回了一整条火腿过去，难为人家想着自己。至于其它的与往年无异，咸肉、干菜店里要用，庄子上又有，没带过来。红糖带了三斤，其它回礼回的七七八八，至于其它的吃食没多少，都带过来了。细麻布和棉布也分的七七八八，绸布就分了些给吴水红和黄玲玲娘家，剩下的都带了过来了。首饰、贵重的补品，吴娟自己收着，今年居然有人送燕窝过来，吴娟和吴水红稀罕的不得了。两人吃了点，剩下那半两留给宁花的，晚上炖了，宁花也尝尝稀奇。石头这边依旧专心读书，黄玲玲现在账目记得有模有样，就是偶尔应付不来客人。佳禾被好几家父母看中了，多是商户，有几家还不错。开春吴小麦和宁花去见见，看中意哪家，问佳禾是否中意，倒是没什么意见，感觉几家女眷都好相处。
　　吃完早饭，吴小麦就放宁小虎爹娘回去过年，反正家里没多少事，自家人干就行。初八早上再过来，初八要回宁远村，初九黄玲玲回娘家，吴小麦去吴水红那走亲戚。吴娟给宁小虎爹娘准备了三十个鸡蛋、两刀咸肉、两根藕、五斤年糕、四包糕点、一篮子柿饼、二十斤豆子、抓了两只母鸡，算是两人的年礼。宁花给两个暖手炉，让他们带回去，本来就是买给两人的。等宁小虎爹娘走后，一家人坐在后厅商量做什么。庄子上什么都有，年糕送来的都有一篮子，白米糕更不需要做，各色糕点十几包，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要做的就是酿米酒，大家都爱吃甜酒酿，米酒倒是一般。至于春联，石头写就好，灯笼，石头成亲的还没卸下来。倒是黄玲玲让石头挑几副字画，挂大厅和厢房的厅堂里。书房石头和黄玲玲布置，黄玲玲的嫁妆都放在自己屋里，黄玲玲自己整理，要放柴房的东西，石头、立秋、小满三个帮忙搬。吴娟、吴小麦、宁花三人酿米酒，佳禾对账。
　　石头选了一副松鹤延年挂大厅，大厅两侧挂了梅兰竹菊，五谷丰登挂后厅；四个小厅堂挂上喜上眉梢、花开富贵、百鸟争春、花团锦簇，热闹喜庆；书房挂了副竹破石，其它都是字幅。倒是黄玲玲往屋里挂了副并蒂芙蓉，吴娟和宁花看着有趣，让佳禾帮忙布置房间。吴娟屋里，佳禾挂了副金鸡报喜，放了一对金鸡报喜的花瓶。吴小麦屋里是鱼戏莲叶，一对鱼戏莲叶的花瓶。颜色看着热闹，老人家喜欢，难得能配在一起。黄玲玲往灶房放的东西不多，两斤红糖、一篮子各色干果和糖块。黄玲玲搬去书房的东西多，文房四宝、琴、棋盘、棋子、各种小摆件用具，还搬了一箱笼书画过去。吴娟三人把糯米入缸，出来一看，布置的差不多了，在搬嫁妆。吴娟见黄玲玲陪嫁的布匹少，从自己屋里，搬了十匹颜色鲜亮绸布过去。吴小麦直接把柴房的钥匙给了黄玲玲一把，日后黄玲玲掌家，要拿东西自己去柴房拿，灶房的小仓房没锁，平常就要吃用，吴小麦就没锁。黄玲玲建议把布匹、火腿之类的造册，自家婆母的人情往来实在是笔糊涂账，在店里这段时间，见自家婆母收的多，送出去也多。贵重的她自己收着，剩下的堆仓房，进进出出都是人，她自己都不清楚仓房有多少，店里的佳禾盘点了。庄子上这堆数量庞杂的布匹、火腿、咸肉、红枣、柿饼、红糖、酒、茶饼又是一笔糊涂账，总该记一下，要是有人动手脚，很难察觉。其它东西数量不多，若是嫌繁琐可以不记，反正没多少，真被贪了，也贪不了多少。三个长辈没意见，让黄玲玲带几个小的去登记造册，石头回书房读书，炭盆搬一个进书房，免得他手僵没法写字。
　　花了一个下午才清点完，光棉布就有一百一十三匹，麻布七十七匹。整火腿五条，火腿一百一十七刀，咸肉六十二刀，酒十坛，茶饼三十六块，其它红枣之类的不算多，就没说，黄玲玲都记在账本上，让三个长辈心里有数就行。吴娟吓了一大跳，平常她看着多，“从来没算过。连忙拉佳禾回屋，帮自己算布匹。绸布、纱罗、绢布都放在一起，没细分，倒是按颜色的分了，多是带简单花草纹样的绸布。全部按绸布算，幸好绸布装在箱子里，好算。一个箱子十六匹，共装满了四个箱子，还有一个箱子装六匹，共七十匹。佳禾看着靠墙摆放的十个箱子，再看看锁在柜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缎布，觉得头有点疼。起码塞了有二十匹，颜色多为茶色、褐色、鸦青色、紫红色之类比较按暗沉的，偶有豆绿、杏黄之类的亮色，纹样也简单，多是花草，有几匹复杂些，是花草加福寿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