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列车》暮冬二十四

66、战场偷尸体

　　“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吗？”万方林插入他的话中，言间还推了推挂在鼻梁间的眼镜。

　　林之于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柯书奇倒是明白了他的话，走到林之于身边，轻声叹息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探探路。”

　　“正好，现在咱们还没有什么事情，探路刚好。”说起探路，谢窦章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立即从一旁观战的位置闪身到他们身边。

　　“咱们都要去吗？”林之于畏畏缩缩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害怕，他看向比较好说话的蒋蔓生。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谢窦章走到蒋蔓生面前，双眼眯起，面上表露出一个温熙的笑容，下一刻就听见他轻言轻语道：“但是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有人发现你的话，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还摊了摊手，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顺带着摇摇头。

　　毫不犹豫的林之于上前一步，就差拉住谢窦章的衣角了：“我和你们一起。”

　　蒋蔓生看了看前方的路：“走吧。”

　　几人踏上再次寻找地方军营的路程，除去离战场最近的还有昨天去过的那条路，就剩下一条最远的。

　　蜿蜒的小路不足三个人并肩而行，所以是两两成双在上，愈是走的远，战场上刀剑相触的声音也小了许多，直至最后听不见。

　　“还有多远啊？”柏文泊有点撑不住了，许久没有吃饭已经让他体力有些透支，他双手撑着腰，弓着背行走着。

　　谢窦章吞了一把口水，看向遥远无及的前方：“不知道。”

　　“这也太远了，会不会根本不在这里啊？”林之于在柯书奇身边嘟囔道，万景从走在最前面，转身看见大家都已经面露难色，只能停下。

　　“这样，我先过去探探路，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他走回到谢窦章身边，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听见他这样说，林之于第一个瘫腿坐到地上，大口呼吸着。

　　蒋蔓生知道大家的体力多少都有点透支，自己亦是，遂只是对着万景从叮嘱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就在原地等你，注意安全。”

　　万景从肯定的点头，示意让他放心，随后在其余几人同伴的关心声中渐渐走远。

　　等再看不见他的身影，蒋蔓生和谢窦章才走回到几人面前，同他们一样盘腿坐下，也不顾山路上的灰尘泥巴。

　　走了约莫几分钟，万景从就看见远处有一个白色的顶点，上面挂着的旗帜在蔚蓝的天空中随风飘逸。

　　他赶紧碰了碰身边的谢窦章：“你看看，那儿会不会是地方的军营？”

　　谢窦章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对于万景从的提问是点点头：“应该是，咱们再往前走走，悄悄的过去。”

　　行至到一个直立着的山坡时，两人就趴在低下，万景从慢慢起身，露出小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查看面前的情况，触眼而及的是一顶黑色营帐。

　　转而他又看了看天上的烈日，为敌方军营的营帐感到汗水四流。

　　不出所料的，在门口还是有两个士兵在把手，但是都是在战场上看见的样子，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是灰土色，就连拿着武器的手也不例外，万景从心中惊然。

　　旁边，谢窦章蹲着身子拉拉万景从的衣角，悄声询问道：“怎么样了？”

　　万景从感受到他的拉力，只能弯下身子附耳过去听他在说什么，随后回应道：“这个应该就是地方的军营，驻守在门口的士兵都和咱们在昨日看见的一样。”

　　“那再过去看看？”谢窦章建议道，万景从想想，觉得可行，两人就环着这个山坡行走，直至观察到无法再深入的地方。

　　“行了，回去复命吧。”勘察到差不多两人同步的弯着身子，贴着小山坡走过。

　　一路上两人的交流甚少，直到看见盘踞在前的大部队，万景从才开口：“前面就是地方军营了，且有士兵把守，而且都是那些装扮怪异的士兵。”

　　“抱歉打扰一下。”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进，大家的目光都向他转去。

　　“怎么了？”蒋蔓生的视线也看向他问道，万方林笑了两声，扶了扶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尿急，想去上个厕所。”

　　蒋蔓生看了他两眼，随后说道：“那你快去吧。”，转而他看向后面的柏文泊。
　　接收到信号，柏文泊上前，揽上他的肩膀：“一起一起，我老早就想上厕所了，两天没上了，憋死我了。”

　　万方林低下头，嘴角微微弯起：“好的好的，那走吧？”

　　柏文泊揽着他往前走：“走啊。”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走进一片小林子里面，万景从才走到蒋蔓生的身边低语道：“和他一起，小柏不会有什么事吧？”

　　蒋蔓生神色莫测的目光依旧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笃定道：“不会的。”

　　等走进林子中隐蔽点的地方，两人才稍微分开一点距离，万方林找到一处草丛比较茂密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吧。”

　　正在寻找地方的柏文泊转头看向他，确定好他的位置之后点点头，笑道：“好啊，那你快上吧，上了咱们赶快回去。”
　　说完，他就转过了身，但是全身神经和耳朵都在注意后面的状况，就连一声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不禁回头，但是只是斜眯了一眼，看见了万方林黑色的裤脚，随即又转过眼。

　　柏文泊又稍等了一下，即将准备转身时，却先被万方林揽过肩膀：“我好了，走吧。”

　　“嗯。”柏文泊应声跟走在他后面，脚下踩过几株小草，前面的景象也逐渐开阔。

　　“咱们下一步怎么做？”柏文泊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蒋蔓生，双手叉腰问道。

　　谢窦章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上一根狗尾巴草，在那里晃悠着，手肘撑在盘腿坐的一边，百无聊赖的看向手中的尾巴草，应道：“调虎离山。”

　　柏文泊走过去在他的面前坐下，蹙眉不甚了解的看向他：“怎么调虎离山？”

　　“潜入的还是谢窦章和万景从两人，其余人分两拨引开守卫。”蒋蔓生说出刚才讨论的办法，言语中也有遮不下的担忧，“但是毕竟咱们不是这儿的人，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吃这一招。”

　　“你是怕他们不上钩？”周瑾玉猜出了他所担心的事情，也将其说出来。

　　蒋蔓生缓缓点头，万方林低头笑了笑，“就算他们不认我们，难懂还不认那些士兵的衣服吗？”

　　“对哦，如果我们去不管用的话，换皮肤不就行 。”林之于恍然大悟的插上一句。

　　蒋蔓生就着万方林的话想了想，觉得其实也算是一个办法，遂而他将视线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晃过，询问道：“你们怎么说？”

　　“我都可以的。”林之于第一个积极回答道，其余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应着。

　　“那咱们怎么拿衣服？”林之于又有些焉儿气的看了一眼蒋蔓生问道。

　　谢窦章在手中拿着的狗尾巴草已经被叼到嘴里了，他手撑着地，起身，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现在就去。”，说完，他向万景从单挑眉，用眼神向他示意道。

　　“你俩真是我方军队的两大主将。”蒋蔓生起身，走到谢窦章的身边，重重拍下他的肩膀，面带骄傲。

　　谢窦章吐下口中的狗尾巴草，笑着斜睨向他：“想要我教你啊。”

　　蒋蔓生哥俩好的揽过他的肩膀：“等这趟回去了，就算医生拦着我我也要跟你练武。”

　　说此谢窦章肩膀一抖，把他的手抖掉：“你这个虚弱的小身体还是先内调好吧。”

　　“别贫嘴了你俩，走吧。”万景从语气像是不耐烦，但是面上却带着明朗的笑容。

　　蒋蔓生转头看向两人并行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散，等着见不着人影，才回过头，又盘腿坐在地面上。

　　“你说，他们能顺利捡回来吗？现在可是正在打架的时候。”林之于看了眼背后，面露难色的询问道。

　　蒋蔓生抬头眺望，瞟了一眼林之于：“我相信他们能拿回来。”

　　话音刚落，一声响亮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蒋蔓生听着耳熟，这是谢窦章的声音。

　　蒋蔓生赶忙起身看向前方，成行成滴的血盖住了谢窦章灰扑扑的脸，他此时整个面部都因为使劲快要皱到一起：“快来搭把手。”

　　“豁。”蒋蔓生走近一看，他身后赫然托着一具尸体，鲜红的血已经布满了将士的脸，约莫是心口位置处还插着一根利箭。

　　“果然相信生哥是对的，你们不仅能把衣服带回来，甚至能把人带回来。”刚走到的林之于也是惊了，缓了一会儿才微张着嘴说道。

　　周瑾玉走来，面对面上血迹斑斑的谢窦章先是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问道：“万景从呢？”

　　“这儿呢这儿呢。”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几人扭头借过谢窦章一看，正是万景从拖着一具尸体艰难的走来。
　　他放下尸体，大喘了两口气，等着气顺了后说道：“不好脱衣服，所以想先拿把尸体拖过来，然后慢慢给他脱。”

　　蒋蔓生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两具尸体，想着还剩四件衣服，两个人还有两趟，转而他看向万景从两人：“这样，你们去前线搬尸体，就到前面那个小坡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然后把尸体拖过去。”

　　“可以。”万景从一口应下，谢窦章也跟在他的后面上坡拿尸体。
　　蒋蔓生在坡下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所有人紧贴着边缘，静等着万景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