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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娱乐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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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推杯交盏,觥筹交错,时序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杯水。
南青目光扫到,神情滞了下,不动声色将水推开。
这种场合,酒是必不可少的,红的白的啤的,总要喝点。
时序喝红酒,一杯又一杯下肚,胃有烧灼的感觉,他吃菜压了压。
“封哥,时序是谁推荐来试镜的啊。”
逮着封邑去洗手间的间隙,辛淮蹲在卫生间门口等他。
“你好奇心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封邑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辛淮,心累的抽了口气。
“昨天。”辛淮讨好一笑,“封哥,所以是谁啊?”
“我不知道,去问白钟书。”封邑扯着嘴角阴阳怪气说,
“啊!”
“白哥?”
辛淮震惊且茫然,白哥和时序什么时候有交集了?
“他们两个?”
“不知道。”将擦手纸丢进垃圾桶,封邑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卫生间是什么好谈话的地方吗?被人偷听了都不知道。
傻子一个,也不知道白钟书到底为什么和辛游玩得好。
蒋阳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无奈辛淮河封邑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他在隔间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钟书?
维恩集团那位。
难怪时序之前查无此人,短短几个月就拿到封邑本子,原来是榜上好大腿了。
想起刚才刘京给自己看的消息,一股寒意漫上心头,蒋阳手都来不及擦,连忙往包间跑。
桌子是转动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封邑面前,他还以为是白酒,端起就喝,进嘴觉得味道不对,连忙吐出来。
封邑端起杯子仔细看,慢慢皱起眉。
多年剧组工作,封邑也不是傻子,他尽量控制住在拍摄期间剧组不出什么大问题,但是管不了拍完后,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这药会下到他身上。
封邑目光扫过餐桌上众人,大家吃吃喝喝的,没人有什么异样的神色。
封邑目光落在刘京身上,还有他旁边的位置。
刘京正和旁边的人聊天,蒋阳刚才在卫生间,
所以是谁呢?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帮忙照看一下。”
叮嘱完副导演,封邑端着水杯走了。
青山和时序聊完做雕塑趣事,转头就见封邑端着一个玻璃杯,而刚才被他推开的玻璃杯不见了。
青山瞳孔一缩,见封邑出去,也起身跟着走了。
时序目光在一前一后出去两人身上扫过,眼神有些复杂。
青山到底为什么偶尔拍戏,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个导演和编剧,他希望有一天能接拍喜欢的人的戏。
到底什么是喜欢啊?
时序盯着透亮的高脚杯,浓郁的暗红色的液体逐渐转换成一个模糊的人脸。
时序目光逐渐虚焦,盯着酒液,试图看清那张脸,
“碰——”
“抱歉抱歉。”
时序惊醒,他扭头看去,是蒋阳撞到椅子,椅子碰到人。
“没事没事,蒋老师你脚没事吧。”
被碰到的是其中一个单元剧的角色,他看蒋阳给自己道歉,先是惊讶,继而惊恐。
“没事。”蒋阳摇头,目光扫过桌面和时序坐的地方,见人在杯不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发现导演不在了。
“我有点事找你。”
蒋阳将刘京拉出去,两个人找了个隐秘角落,蒋阳将刚才在卫生间听到的话告诉刘京,整个人莫名焦躁。
“所以,那种地方,封导又不傻,怎么可能明目张胆谈论这种事,他估计是知道你在卫生间,故意说给你听。但是为什么?”
刘京和蒋阳对视,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知道!”
“而且,那杯水不在了,封邑也不在。”蒋阳剁脚,将最担心的事和刘京说了。
刘京表面上是蒋阳的经纪人,实则是公司为那人安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蒋阳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依赖,他已经放任自己流入那深渊之地,甚至深渊将他吞噬,同流合污。
“慌什么,谁知道那水是水端来的,又是要给谁喝的,桌上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唯独你和不可能。”
为什么唯独两人不可能。
蒋阳一下就明白了。
因为他身后的人。
蒋阳自嘲一笑,“确实,是我多想了,多谢刘哥指点。”
南青从拐角处出来,亮屏的手机上正在录音。
有人曾经说过,暗地里做的事,总有一天要在屋顶上说出来。
“辛淮,谢谢。”
时序端起酒杯轻碰了下星淮的酒杯,或许是喝了酒,内敛的他也有了片刻感,眼底汇聚着透亮的光,
时序真的很感谢辛淮,当初在剧组,大家表面客气,却无人在意他,只有辛淮找他说话,那时他不知道和辛淮交好意味着什么,但是人是群居动物,他也需要有人和他说话,哪怕这个人说话不太中听。
娱乐圈是个最看重等级身份的地方,时序凭借辛淮的光,得到一个宛如安全仓似的栖息地。
“客气什么,我们是好朋友。”
辛淮回碰了时序,笑着喝了酒。
有时候嘴毒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杀青宴散了,导演也没回来,南青也是,说去卫生间,后来给时序发了条有急事需要处理的消息,就杳无音信了。
时序虽然遗憾,但也没办法,还想和南青约下次有时间吃饭呢。
白钟书接到封邑电话时,正在参加白延栋和徐慧兰亲自打电话让他务必参加的宴席。
生日宴,还是个小姑娘的。
二十二岁的女孩穿着长长的公主裙,站在父母中间,得体的和每个来宾问好。
这是她的生日宴,来的男士却比女士还多。
女孩显然也发现这点,喜悦的神情逐渐褪去,眼神仓皇迷茫。
这是她的生日宴,还是相亲宴。
白钟书看了几分钟,踏上阶梯,将礼物递到女孩手中,女孩父母看到白钟书,眼睛一亮。
“欢迎白总莅临,蒽莉,快领白总进去坐。”
女孩,也就是谢蒽莉得体一笑,跟着父母喊了句白总,然后作出请的手势。
“麻烦了。”
白钟书听说是生日宴,还以为是父母辈朋友,看到门口挂着的海报时,他就知道父母的打算了。
“生日快乐,你不用管我,去和好朋友聊聊天吧。”
谢蒽莉看白钟书,见他面无表情看手机,也就放松去找一直等着她的好朋友们。
看她跑过来,翘首以盼的几位好友笑得很开心。
白钟书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准备等几分钟就走。
封邑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不过电话那头说话的不是封邑,而是一个更为年轻忐忑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baizhonshu吗?封导出了点事,让我给你打电话。”
路边的风挺大的,南青听到自己心脏怦怦怦的跳,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手和身体还在颤抖。
也不知道来的是他什么人,要是……
要是……
南青偏头看和他一样蹲在路边的人,看似清醒,其实很痛苦。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像在钢丝上跳舞,踩下,跳起,踩下,跳起。
快感叠起和意识的流逝让封邑咬牙,他还是小看了这些人。
竟然搞到违禁药。
“封导,你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成熟中还带着一点青涩,脸也好看,鼻梁很高很挺,说话时喉结特别大,很明显,封邑咽口水。
“没事,你站离我远一点。”
封邑把头埋进膝盖,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白钟书知道他发生什么,不会嘲笑他吧,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竟然被区区小人陷害了。
“好……”
南青往旁边走了几步,
“算了,你扶我去找个酒店开房休息吧。”
封邑腿软,药物麻痹神经,手也抬不起来,南青搂住他的腰,扶他起来,
宽大的手掌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过他的腰,封邑忍不住吸气,
“导演,你怎么了?”
南青是雕塑系的,雕塑系有个特点,就是力气都特别大,毕竟平时搬拉抬砸惯了,没点手劲怎么是不行的。
看似他搂着封邑,其实他拖着封邑在走。
酒店到了,南青没带身份证,封邑倒是带了,开了个房,在前台平静的眼神里,两人走进电梯。
十三层,南青搬着封邑走进房间。
封邑挣扎着自己找了个地儿坐着,又给白钟书打了个电话。
“我好多了,现在在酒店休息,你不要过来了,嗯,对,喝了点酒,好,”
磕磕巴巴说完话,手机啪的掉地上,然后被一双筋骨分明的手捡起来。
封邑抬头,和南青对视上。
他就说这人喉结和鼻梁都挺,
封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南青就滚上床。
挂了电话,白钟书掉头往住处开去。
途中父母打来电话,询问他今晚宴会情况怎么样。
白钟书随口说了两句敷衍完,到家洗漱完,喝了点酒倒头就睡。
……
这北城上了大半个月班,时节查到录取消息,第一志愿录取了。
录取通知书送到学校,他就不回去了,让时富年给他寄过来。
“哥,这段时间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晚上时序回来,时节带着隐藏不住的喜悦找到他。
“明天晚上。”时节说,又问,“是不是录取结果出来了。”
“嗯。”时节这次笑得眼睛都弯了,
“恭喜,要什么奖励,明天带你买。”
“不用了,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时节太开心了,和时序聊了好一会,时节受他影响,情绪波荡,想起自己考上大学时,
他录取结果出来了,马上就告诉一直帮助他的支教老师,几天后,他收到一个礼物,手机,里面还有一张电话卡。
时序太感谢那位老师了,大学时期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告诉老师,老师总会在空闲时刻回他大段大段的消息。
温柔又悲天悯人的老师,帮助时序从山沟沟里走到大城市。
只可惜,老师在他大学毕业那年走了。
唾沫和眼神确实可以杀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