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32、原来不了解

　　后来，俩人又去了市场，李仓云说什么都给小秋买了条几十元的围巾。小秋坚持不要，李仓云非给她买，服务员小姐说：“两位的感情真好，其实这是情侣围巾，俩位一人选一条吧。”
　　听了这话，李仓云更是无论如何也要给小秋买了。只是小秋被她强戴上围巾后，他的良心又出来搞乱。
　　她只有十七……
　　她只有十七……
　　她只有十七……
　　良心在某个角落偷偷念，念得李仓云脸变成了猪肝色，手上拿着男士围巾，怎么也不好意思往自己脖子上套。小秋见他拿着围巾无人交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买。
　　天黑的时候，李仓云带小秋到广场上看放烟花。
　　“现在才八点，放烟花还有四小时呢？”小秋给手心哈着气，对李仓云抱怨说。李仓云见她冻红的粉色鼻子很可爱，像以前他养的那只虽然血统不纯正，但脾气非常高傲的波斯猫。他神经的看着小秋笑了，笑着说：
　　“要不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再来？”
　　“为什么一定要看烟花呢？我们早点回去不好吗？反正烟花年年看。”小秋在家的时候，因为住的是高级公寓，寓区内有很多绿化的花草，按规定是不能放烟花的，害怕破坏环境。而且也没人愿意自己去收拾，整个小区过年都冷冷清清的。谁家要放鞭炮、烟花才稀奇。听说本家每年倒是要放的，从午夜放到凌晨，也不知道他们睡不睡得着，反正小秋也没去过过年。
　　对于放烟花这种事，小秋是没多大兴趣的。见她态度这样不端正，李仓云严肃的批评了她：“这叫情调懂不懂？电视上有现场的震憾，有现场气氛吗？要不是我没那么多钱，现在我就去拉上两堆几千块的，驮着你到山上放去。也让你浪漫浪漫，感动感动。”
　　“幸好没有。”小秋十分不给面子的说，“我最讨厌火药味儿。”
　　……
　　有时候，碰见不懂情调的人真的很无语。
　　陈景瑞在下午的时候接到有疑似陈若的女孩在S市出现的消息。对方还附寄了照片，虽然只是一个远距离的侧面照，陈景瑞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消失了近两个月的陈若。陈景瑞立即驱车去了那个城市。
　　这两个月，陈景瑞简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陈若那么久没有消息，让他第一次体验心如火烧的滋味。他怕陈若出事，他怕陈若正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哀泣，呼唤他的名字，他甚至做梦都梦见陈若被几个流氓欺负……一想到社会上那些可怕的事会在陈若身上出现，陈景瑞杀人的心都有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相处了九年将近十年的时光。他现在常常想起陈若小时候，一到雨天就不敢睡觉，打雷了就害怕得哭。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担心陈若睡不着，一打开自己的房间门，陈若就裹着被子蜷在那里，只露出一双可怜的大大的眼睛。她因为害怕想来找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敲门，在以后雷雨天，陈景瑞只要一打开门，她就一定在那里。有一次，公司有重大变革决议，开会到凌晨三点，外面突然下起雨来。陈景瑞打电话给陈妈，叫她去看看他门外，陈若是不是在那里。陈妈说这么晚了小姐肯定睡了，但上去一看，陈若小小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房门，好像那样就不会害怕似的。陈景瑞不太理解陈若，她明明知道里面没有人为什么还这样做呢？心理学家说那是对他强烈的依赖和信任。陈景瑞依然不理解，但很愉快，能被这样的小丫头固执的信任和依赖着。
　　他早该想到陈若的固执。在陈若离开的两个月，他开始一遍一遍的反思，他和陈若，他和米爱君的关系。陈若一直依恋他，对他有独占的野心。如果以前有人怀疑过这份野心掺杂了利益的话，陈若已经用这样不屑一顾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价值观。陈若有野心，她的野心就是要在感情的领域独占陈景瑞。米爱君也有野心，但陈景瑞能感到她的功利心，这是个成熟的知道为自己多找后路的女人。陈景瑞欣赏她，仅仅只是欣赏，不会因为上床而改变。陈景瑞是男人，男人就有正常的生理需要，米爱君不过是他的固定床伴而已。但现在却因为床伴把女儿弄丢了，陈景瑞很后悔很不甘心，他想如果陈若回来的话他一定向她保证不会再有床伴。
　　其实，这已经是不单纯的事了。没有女儿会要求老爸的正常生理需要，而老爸也不需要向半大的懂了很多事的女儿保证这种事。只是，陈景瑞因为太过焦急而忽略了这一点，没有认真观察自己内心中除了父亲对女儿的爱还有更多的东西。所以，因此而错过了很多。
　　小秋和李仓云左挨右挨的吃完了饭不过才十点。李仓云十分老土的要牵小秋到广场消食。拜托，外面的气温不超过五度，在室内都冷了，更何况室外？李仓云的脑袋先天缺一根筋，所以他不理解陈若的痛苦硬拉陈若去猎猎寒风中散步。陈若手抖脚抖的跟着他，只想一脚把那个花孔雀踢入黄河喂鱼。
　　“你冷？你冷就跟我说啊，哥哥的手很温暖的。”李仓云嘻皮笑脸的伸出手要牵小秋，小秋躲开了，明智的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李仓云深受打击：“我都对你献一天殷情了，现在才这么说是不是晚了点儿？”
　　小秋不中他的套，才不会部“你献殷情做什么？”这样的蠢话。她闷声发大财，一个人走得起劲。李仓云再次对她陷入失望当中。
　　他们走到广场的另一边，听到有人在唱《分手快乐》，小秋走了过去，见是在这样的大冷天还出来做生意的流浪歌手。他的生意挺不好，所以分手快乐被他越唱越伤心。在大风的带动中居然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这倒霉孩子，元旦节唱《分手快乐》，怪不得生意不好。”李仓云很老气又经验丰富的说。小秋白了他一眼，李仓云有点得意，让一个整天木着脸的人白一眼很不容易啊。
　　说着小秋就看他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跟唱歌的人说了什么，那哥们乖乖的把吉他给了他。他很有架式的调了调琴弦，调好了还不忘对小秋抛抛媚眼，那模样说不出的骚包，小秋蒙住眼，假装自己不认识他。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消魂……”李仓云一开口，立刻博得了路人的喝彩。小秋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李仓云直直的盯着她在唱，眼里还有止不住的得意和爱恋。这家伙大概用这种手段勾了不少女孩子的心。小秋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居然有被这样示爱的一天。她也跟着鼓起掌来，用手势表示他唱得好。李仓云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小雨就泛滥，得到了小秋的赞许更拽得像个二百五似的，抱着吉他当自己是歌神，上窜下跳的。
　　因为他的卖力演出，那哥们的晚饭是有了。但看得出他拿着平白得到的钱并不兴奋，垂头丧气的对李仓云说：
　　“看来我是吃不了这碗饭了。”
　　“怎么会？有志者事竟成，想当年哥们儿比你还惨。撑一撑就过了。”身为同行，李仓云心有感触，拍着那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的青年的肩安慰说。
　　“真的？”小青年将信将疑。
　　“当然，有谁能一口吃成胖子，你见哪个明星一开始就成名的？”李仓云安慰起人还挺像模像样，让小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