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呆瓜本瓜

10、流放

　　得知下场的贺棣震惊的用手指着自己：“啊？我吗？”

　　没弄错？让一个什么本事也没有的新时代青年去对付三个世家？

　　搞笑的吧！

　　寄江：“千真万确，你万事小心。”

　　贺棣垮下脸来：“你们来真的？”

　　寄江艰难的承认：“是。”

　　贺棣感觉天塌了，如果可以，他宁愿神女给他个痛快。

　　寄江：“所以，你更想死？”

　　贺棣连忙摇头，能好好活着他当然不想死！但自己什么实力他能不清楚，他可以吗？

　　流放会陵已是板上钉钉，在这里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贺棣道：“谢谢神女对我的信任，希望我搞砸了之后她不要给我来个罪加一等。”

　　寄江：“……”

　　贺棣见他如此，改口道：“开个玩笑活跃气氛，感觉你板着脸，凶。”

　　寄江：“哦。”

　　贺棣没有收拾什么行李，只带了身份证明和笔墨。

　　寄江默默的把东西装进木盒，“我让在会陵的朋友接你，他是个正直的好人，他会安排好你的衣食住行。”

　　贺棣：“谢了。”

　　“不用谢。”寄江说，“你替小九受了这么多罪，这都是应该的。”

　　“……哦。”

　　“我朋友，叫越雪。他长得很具有特色，在人群中一定是最瞩目的存在，你一眼就能认出他。”

　　贺棣在一旁边笑边点头：“是，我知道了。”

　　贺棣是在第二年，也就是新元2899年二月被几位护卫安全送到了会陵。

　　鱼米水乡，风景秀丽。

　　好像华先生家的江南。

　　在路边的人群中，贺棣看到了极其瞩目的一个人。

　　那人一头雪白的长发束起，仍然一副会陵水乡养出来的美人，他眉眼清丽，穿着乳白色长袍，迎面走来。

　　怪不得寄江会那样说，一头白发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是超级显眼的了。

　　“贺先生？”那人走来，声音清絮如风，“我是雪，少君的朋友。”

　　“贺棣。”

　　雪点头：“少君与我说过了，也为贺先生正了名，您以后不用再顶着郑先生的名号了。”

　　贺棣：“……寄江没和我说过。”

　　雪：“您在路上可能不清楚，幽云那边传了消息，张氏倒台，郑先生回来了。”

　　贺棣愣住了。

　　不是说郑九的命数不好不让他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吗？

　　怎么……

　　雪继续道：“贺先生赶路辛苦了，我已为您打点好了住处，请随我来吧。”

　　“哦，好的，有劳。”贺棣跟了上去。

　　雪为贺棣准备的住处靠近繁华的雨花街，烟雨朦胧，春色渐显，贺棣很喜欢。

　　院子由篱笆围起，走进屋内，贺棣放下装着身份证明文书的木盒，浅浅打量了几下。

　　“有劳你了。”贺棣情不自禁的看向院落，“不知我可否在院子里种些蔬果？”

　　雪：“当然可以，贺先生，您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都可以跟我提。少君早就打过招呼啦，您需要什么都要满足您。”

　　寄江他，竟真的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贺棣感动极了，“万分谢谢。”

　　雪离开之前还放下几粒碎银碎金，“贺先生，衣物什么的都为您准备好了，这些您先拿着，若缺了什么可以自己置办。当然，您也可以到越府找我，我来替您安排。”

　　“多谢。”告别了雪之后，贺棣将一半碎银碎金放在了木盒里。

　　木盒里除了户籍文书，还有寄江准备的五根金条，曲非送的贝壳，瑶华送的一颗宝石，上官送的三颗珍珠。

　　至于那位身着轻铠的应玄都，则是给了他一把镶钻的匕首，让他留着防身。

　　神女么……

　　神女只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虽说不起眼，但贺棣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像是嫩芽破土而出，又像是春意盎然。

　　总之在那之后，他觉得自己生龙活虎的。

　　贺棣拿着剩下的碎银碎金出门了，逛了半天发现了家书肆，他走了进去。

　　书肆的主人是个年轻人，一副书卷气息，文人雅客。他轻轻靠在椅背上执书而看，见有客人进来了，方放下了手里的书。

　　贺棣拿了一颗碎银出来，“我想买有关世族的书，越多越好。”

　　年轻人眼睛几乎眯成两道月牙，他笑道：“几本书，哪有那么贵。”

　　贺棣又道：“那请先生告诉我，哪里可以买些蔬果，剩下的，全当问路的报酬吧。”

　　幽云，朝光宫的地牢。

　　郑九拿着匕首贴在被绑缚的张饰济脸上。

　　张饰济：“不，不，郑先生求你了，求你了别杀我……”

　　郑九挑眉，妖孽般的脸庞扬着笑，声音也温柔下来。

　　“瞧瞧，我不过是请张十四少爷过来做做客罢了，怎么，怕成这样了？”

　　张饰济尖叫：“我大哥死了，六哥也死了，放了我吧——那些事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求你了放了我吧……”

　　郑九：“张饰钰和张饰沄罪该万死，你没有做过……坏事么？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

　　张饰济真的要崩溃了，他上面有十三个兄长，他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他干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有干啊！

　　郑九笑了一声，随后手一抖，锋利的刃直直割下张饰济一片肉——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三个小时后，神女的办公室，郑九披着崭新的白袍，头发湿漉漉的，捧着姜汤小口小口喝着。

　　神女双手环胸，“我说了，有些事儿交给我的下手做就是了，你胆子小何必去看，溅一身的血也不怕吗？”

　　郑九闻言咳了咳，露出害怕的神情，好不柔弱，“我只是，也想帮帮殿下的忙，谁知道，谁知道您的手下那么凶残，竟然一刀一刀割那张饰济的肉……”

　　神女：“你呀……”

　　熟知郑九秉性的寄江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割肉的就是郑九本人。

　　这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呢。

　　寄江推了一盘梅花酥过去，“别被吓到了，多吃点吧。”

　　郑九轻飘飘瞪了他一眼，又露出一副神伤的样子，“咳咳，多谢少君了。”

　　寄江：“……”

　　你这装的有点过火了吧！

　　神女批完文件，说道：“我已从张氏旁支挑选了一位四岁的孩子成为张家新一任的家主。”

　　寄江：“全凭母亲做主。”

　　太过强悍的世家不能一举除到底，那便开始从内部打压，想方设法将它完全掌控在手。

　　神女：“四岁的孩子不知事，真要这样的从小培养，才能彻底为我们所用。”

　　郑九吃着香甜的梅花酥，问：“贺棣在会陵怎么样了，他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

　　寄江回道：“雪说，他过得很是滋润。”

　　郑九淡淡的哦了一声，“这样也好。”

　　话语间，曲非的声音从外头响起：“瑶华姐，您是我亲姐，就让我抱一抱嘛！”

　　随后瑶华叩门而入，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曲非紧随而后，一下子蹦到神女面前：“殿下殿下！我也要抱那个小鬼！”

　　“你？”神女简直要气笑了，“边待着去，别摔了人家小孩。”

　　曲非重重的哼了一声，脚步声踩的咯吱响，“小气鬼！不让抱就不抱！我才不稀罕！”

　　你最好是真的不稀罕。

　　寄江在心里轻嗤。

　　郑九翻开襁褓一角，问：“这就是张饰沄的小儿子？”

　　瑶华应了一声。

　　曲非依旧在叨叨不休：“就是个孽种而已！”

　　寄江一眼扫过婴孩，诧异道：“异能体？”

　　瑶华：“是，张饰沄他，不知道从哪搜集了一批能人异士，取了自己和丁映的血液，辅助异能力，创造了这小孩。”

　　曲非嚷嚷：“那就快把这个孽种杀了好了！他连人都不是了！”

　　神女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吵死了！”

　　曲非被这一巴掌拍哑巴了，眼巴巴蹲在神女身旁，乖巧的不得了。

　　寄江：“那，这孩子要怎么处置？”

　　神女：“养着。”

　　曲非瞪大眼睛，又跳了出来，“给我养！给我养！我保证把他养的根正苗红！”

　　寄江凉凉道：“红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吧。”

　　“少君怎么能这样想手下呢？”曲非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十分委屈的神色，“我明明是想替你们分忧嘛！”

　　瑶华浅笑：“还分忧呢，你要是不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郑九：“给我养吧。”

　　几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神女：“你确定？”

　　瑶华：“啊？”

　　曲非：“你会养小孩吗你？”

　　寄江：“……有病！”

　　郑九推了推眼镜，“先前选中做张氏家主的小孩，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这不还有这个可以顶上嘛！”

　　神女思考着：“话是这么说，这孩子身上流的可是张饰沄的血。”

　　郑九循循道：“这不还是丁映的血脉嘛！他可是个忠烈的老实人呐！”

　　神女点头：“随你。”

　　郑九眉开眼笑，从瑶华怀中抱过襁褓，“好啦，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了。”

　　瑶华：“郑先生很喜欢小孩子呢。”

　　“小孩子么……都像白纸那么干净嘛……”郑九抚上幼儿饱满的额头。

　　“那么，你便叫南夙吧。”